第一百零六章 誤會還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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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節操有些蘇醒,大家借著假日的大喜,努把力,加把火,咱今天可以考慮雙更!

    升龍,鄭王宮。

    世子殿下得到內侍傳喚,說是鄭王陛下有緊急軍國大事請世子殿下前往商議時,已然是上床準備就寢,聽到說父王有要事傳召,急忙推開那剛剛入港的美妾,吩咐人打水來稍事清洗一下,更衣前往鄭王寢宮。

    鄭梉王爺的寢宮內外,加了不止一倍的崗哨,那些鄭家的同鄉士兵組成的宿衛精兵,橫眉立目的手執刀槍在各處通道、宮門口上設立了哨卡,阻斷內外交通,升龍城內,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斷絕行人,一時間,以鄭王宮為風暴眼,一個巨大的風暴仿佛在升龍上空快速形成。

    “到底出了什麽事?”世子殿下一邊在轎子裏仔細打量自己的衣著,看是否會有失儀之處,另一麵心中不由得一陣陣忐忑,“難道是我在私下裏說的那些話,同大臣議論的那幾樁事情走漏了風聲,被父皇知道了?”

    一路在心裏胡思亂想,世子的轎子來到了鄭梉的寢宮外,這裏的戒備越發森嚴,七八個宿衛將軍帶著自己的部下在寢宮外布下了天羅地網。看到這樣一幅情景,世子殿下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借著落轎、下轎混亂的功夫,世子悄悄的同上來攙扶自己的心腹內侍,悄聲嘀咕了一句,“告訴那幾個家夥,聽到風聲,立刻起兵攻打王宮!”然後,大聲的說道:“打發個奴才回府去,給我取件厚實些的袍子來,父皇召集議事,一時來的匆忙,衣服穿的少了些。”

    那內侍答應一聲,轉身便要離去,卻不料被一名宿衛攔住了去路。“陛下吩咐,今日這寢宮,許進不許出,少不得要請世子殿下先顧及國事,再保重身體了!”

    世子暗自交了一聲,“苦也!”在幾名內侍的引領之下,來到了鄭王爺的寢宮內。

    “兒臣見過父皇!”雖然還頂著一個王的稱號,但是平日裏的起居形製,禮儀等諸多事務,鄭梉的派頭已經和皇帝一般無二。“父皇深夜傳召,不知有何軍國大事,要教導兒臣?”世子努力的平心靜氣,讓自己的語調盡可能的顯得正常一些。

    “我兒,你來看。”鄭梉的語氣也是很平緩,但是,世子的耳朵還是很敏感的感覺到了故作鎮靜中,隱藏的焦慮和殺機。

    寢宮的地麵上,一個大臣正以頭觸地跪在那裏。從背影望去,世子覺得很是熟悉,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了。

    “好了,鄭大人,這裏隻有我父子二人,你把你在河靜的見聞再說一遍,讓我兒為朕參詳一番!”

    跪在地上的大臣從鄭梉的語氣聽到了一絲緩和,知道這位陛下的盛怒,已經稍稍的緩解了。他慢慢的抬起頭來,有機靈的內侍急忙上前攙扶起他,好讓他給世子殿下行禮。

    “臣鄭杖見過世子殿下。”

    原來是他!世子頓時覺得一天的烏雲散去了。這家夥一直在河靜充當使者,用煤炭等物同李家交換刀槍器械等物,對於自己在私下裏搞得那些小動作,想來就是想告密,也是無法得知內幕的。

    “殿下,臣夤夜趕回升龍,便是要向陛下稟告一件可能會讓我鄭氏一族死無葬屍之地的秘密!”

    “前日,李守漢為他的大女兒辦滿月酒,那一日,。。。。。”

    那一日,河靜史無前例的熱鬧。

    雖然剛剛經曆過三反,但是,大家的熱情是守漢也不好駁斥的,沒辦法,大家的理由很是充分,“主公得了大小姐,大喜事嘛!”

    拗不過自己的女人和部下的意見,守漢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他還是給自己留了後手,“我從自己的私庫裏拿出錢糧來操辦此事。也好給孩子積些福德。”

    負責治療傷兵病號的惠民藥局,負責敬老惜貧的濟民總局,都收到了將軍府撥付的錢糧,“給傷病兵加菜,慶祝主公得了千金!”“給老人添置些衣服用具,告訴他們主公得了千金。”

    河靜城中的寺廟道觀庵堂,都得到了一筆香火錢,請他們為主公的女兒念經祈福,連阿方索的天主堂也不例外。一時間,各個廟宇誦經聲、鍾鼓聲、木魚聲響徹雲霄。

    在呈上了一份豐厚的禮單,外加五十船的額外煤炭交付之後,鄭杖在為來賓擺設的酒宴中得到了一個很不錯的位置,同荷蘭東印度公司、西班牙呂宋總督府、暹羅王室等處的代表、使者相鄰。

    與別處宴飲不同,河靜府的這場歡宴,頗有些古風,每一個賓客都是獨自一人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桌上羅列杯盤,肥雞嫩鵝,花糕也似的水牛肉,海中打來的各類魚蝦,如山相仿的堆積在桌上。

    好巧不巧的,負責這一區域的知客,正是漢元商號的大掌櫃之一,李沛霖的弟弟李沛霆。

    “那一日,李二氣焰囂張,言語中對臣下頗不以為然,又有暹羅、佛郎機等處諸使者趨炎附勢,令他越發的得意,飲酒時話語中便有舍我其誰之意。臣有些氣不忿兒,便出言諷刺。”

    聽到這裏,世子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如果此時同李守漢發生衝突,以他自忖軍事能力,不敢說會比暹羅大城的頌曇王打得更好。

    “你是如何諷刺他了?”

    “臣下說,‘二公子昆仲是大將軍手下數一數二的股肱之臣,又誼屬至親,定然會建立一番轟轟烈烈的功業,想來日後不是長孫無忌,亦是楊國忠。’。。。。。”

    “你個混賬東西!”聽到這話,饒是世子平日裏養氣修身,脾氣掩飾的極好,此刻也止不住的怒火。李家兄弟將自己幼妹許配給李守漢,這本不是什麽秘密,但是,你在諸多使者麵前,同李家老二,有名紈絝的李沛霆指明此事,這不是當麵打臉是什麽?

    還有,你說什麽長孫無忌、楊國忠之類的話?長孫無忌倒也罷了,淩煙閣上第一功臣,那楊國忠又是什麽?害得李隆基倉皇入川避禍的元凶罪魁之一,讓李三郎一世英名盡數毀去。這話如果被人傳到李守漢耳中,若再有人煽風點火,添油加醋,少不得李守漢會對鄭家另眼先看!

    “你個該死的奴才!”世子殿下將這一路的驚嚇、恐懼一股腦的都發泄在了鄭杖身上,一腳踢了過去,正中鄭杖的麵門,登時臉上如同開了顏料鋪子,青了眼框,紅了口鼻,滿臉都是烏黑。

    鄭梉一旁冷眼看著兒子對鄭杖拳打腳踢,口中不住的破口大罵,他很清楚,兒子對待鄭杖的態度是為什麽。鄭杖常駐河靜,掌握著同南中軍的貿易大權,在別人眼中,那是一個肥的不能再肥的差使。

    世子殿下也是要用錢的,身邊的一群人,也是少不了要些好處。偏偏這個鄭杖,忠心倒是忠心,在這人事上,卻有些過於執拗了,幾次世子殿下和他身邊的近臣想要從他這裏獲取些好處,都碰了軟硬不一的釘子。世子殿下焉能不恨?!

    看自己兒子打了一會,鄭杖口中隻是認錯不已,絲毫沒有求饒的意思,鄭梉便淡淡的喝了一聲,“夠了!住手!”

    “鄭杖,你可知世子為何如此暴怒?”

    一邊訓斥著鄭杖,一邊示意身旁的內侍太監給鄭杖送過去麵巾,也好擦擦臉上的汙漬和血跡。

    兒子打了人,爹總是要給兒子找些理由來遮掩一下,順便安撫一下人心。

    “小臣愚鈍,雖深知過錯深重,但,詳情卻是不知。”用一旁內侍遞過來的麵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鄭杖兀自跪在地上。

    “你在河靜常駐,雖有些功勞,然而,過錯也不少。比如那個丁十三,化了許多的銀錢,耗費了無數的九轉鋼,可曾造成一門可以同李家匹敵的火炮?!”

    丁十三,是鄭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從槍炮所,半是引誘半是綁架的弄到升龍來的一位技術人員,原本以為,有了鑄炮技工,又有了大批購買來的九轉鋼,自己也可以造成和李家一樣的火炮來。但是,熔煉了無數的鐵礦石,浪費了無數的木炭,最後,連高價買來的喪門槍和絕戶刀都被狠心熔煉之後,人們很是惱火的發現,依舊無法造出李家那樣的九轉鋼和火炮。

    原因無他,丁十三隻是在槍炮所裏的一個環節上,其餘的環節並不熟悉知曉。

    為此,鄭王爺也是對鄭杖頗為不滿!

    “汝又在此我軍西征的緊要時分,與南中軍的要人起了齷齪,你須怪不得世子對你略加薄懲!”鄭王在一旁為兒子的粗暴行為、為鄭杖尋找一個下台階。

    “還不快謝謝世子殿下?!”

    鄭杖忙不迭的磕頭向世子請罪,感謝世子的這一頓觸及靈魂的教育。

    “話一出口,小臣便知道失語了,李二立刻顏色更變,拂袖而去,再不到小臣這邊來勸酒。小臣略坐了片刻,覺得也是無趣,便讓貼身從人到外麵招呼護衛,看看他們是否用完酒飯,準備回館驛便是。”

    “小臣新用的一個護衛頭目黎錦標,同小臣的長隨一同進來向小臣回話,說小的們已經用罷了酒飯,隨時可以回館驛。”

    “就在此時,李二跌跌撞撞的闖了過來,口中滿是酒氣,他理也不理小臣,隻是拉住了黎錦標說話,口中念念有詞,‘老黎,老黎’的叫個不停。“

    “是這李二酒吃多了?故意給你難堪不成?”世子隱約覺得,似乎要有大事發生。

    “那黎錦標也是哭笑不得,又不好推開李二,隻得好言安撫李二,二人糾纏了半晌。不料,就在這片刻之中,臣,發現了一個陰謀!”

    說到這裏,鄭杖挺直了腰板,眼睛之中炯炯放光。

    “說,你發現了什麽?!”世子殿下有些不耐煩了。

    “臣聽到了一個名字!”

    “什麽名字?!”

    “黎景淳!”

    提到了這個名字,世子猛地一下,他明白了為什麽來的路上,大批的宿衛如臨大敵了。

    那黎景淳,倒也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人物,隻是黎皇宮中一個文學遊戲之臣,每日裏陪同黎皇父子,吟詩作賦,搞些對聯,回文詩之類的文章,或是做些投壺射虎之類的遊戲,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勾當。可是,這個名字如今卻被表麵的盟友、潛在的敵手中的重要人物隨口叫出,這說明什麽問題?

    “小臣回到館驛後,仔細問過黎錦標,此人倒也老實,他說,黎景淳同他乃是未出五服的兄弟。二人的父親乃是一爺之孫!故而五官眉宇相貌間有些相似,想來那李二便是因此而酒後認錯了人。”

    但是,李沛霆又如何認識黎景淳的?

    鄭王父子二人有些不解了。

    “啟奏陛下。”

    一名太監在殿外回事。

    “說!”

    “前去辦差使的人回來了,他們說,那人今年一共出升龍四五次之多,每次大約十天上下。都說是回家照顧老母。”

    這就對了!

    想來,定是那黎皇黎維祺,要報當年平安王鄭鬆的殺父之仇,故而派遣身邊的近侍心腹,往河靜去,與李家取得聯絡,預備裏應外合,將清都王鄭梉一脈誅殺幹淨,以奪回大權!

    “另外,據小臣在河靜收買的李家臣屬所言,似乎三公主黎慕華亦曾經到過河靜府。”

    “請父皇早作決斷!”

    世子翻身跪倒,以頭搶地。

    “令黎維祺退位,立其子黎維祐為帝,以正朝綱!”

    “臣鄭杖附議!”

    廢了黎維祺的永祚年號,甚至廢了黎維祺本人,都不是什麽大事,但是,現在鄭王爺想的是,如何的實至名歸?

    憑什麽那把椅子上坐的人一定要姓黎的?

    殿內,一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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