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無趣的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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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椒炒肉的香氣伴隨著“劈劈乓乓”的鍋鏟碰撞聲飄了進了徐易的臥室,而他卻像是武俠中的世外高人般不為所動,一臉高深莫測,眼睛如黑夜中的貓咪一樣放射著精賊的閃光,死死盯著屏幕當中的一位正在寬衣解帶的妙齡少女。

    播放器當中的影片,畫風清奇,角度大膽創新,一看就能令人明白(特別是令廣大男性朋友明白)是產自某個太平洋島國的國粹藝術。

    這門藝術已經給年少的徐易帶來了無限的美學享受,填補了他某方麵的知識空白,雖說該領域的知識在高中生物課本上已經有所涉及,但是課本上的描述卻是如此雲遮霧掩,羞羞答答,遠不及眼前的畫麵這麽直觀、透徹、壯烈。

    “小子,吃飯啦。”門外傳來了一聲略顯粗啞的喊叫。

    “知道啦,我在複習生物知識點。”電腦屏幕前,刻苦用功的學子不耐煩地扭頭嚎叫道,然後再次套上耳機,深情凝視著屏幕,為提高生物成績而不懈地努力著。

    影片節奏逐漸放快,人類的美好天性已經被調動了起來,演員們表現得情緒飽滿,富有活力,夏日炎炎,臥室的空調又該死地壞掉了,徐易看得滿頭大汗卻頗為享受,一抹紅暈蹦躂到了他的雙頰。

    他暢快地自言自語:“僅僅掌握課本上的知識是不全麵的,下來要多用功、多查、多複習,才能把成績真正提上去。老師說的話太他媽對了!”一臉滿足,感覺都要被自己這種不吃飯也要刻苦用功的精神搞得熱淚盈眶了。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異動。

    徐易表情淡定,駕輕就熟地抬起右腿,向身體右前方蜻蜓點水地踢了一腳,人字拖前方的大腳趾頭精準地掃過主機的重啟小按鈕,同時手上功夫也沒閑著,輕巧地將耳機摘下,埋頭對著桌上的生物課本作用功苦讀狀。

    “砰哧!”

    臥室門被推開,一個四十歲上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包著藍色圍裙,頭發燙著略顯誇張的大卷,徑直走到徐易身後,把手裏的黃麵湯和青椒炒肉放到電腦桌上,看也不看電腦屏幕,轉身離去。

    “瞎用功成績也就那樣。”她說話不嘮叨,酷酷的,跟那一身庸俗的典型中國大媽打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徐易已經拿起青椒炒肉上麵放置的白麵饃,狼吞虎咽起來,嘴巴說不出話來,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算作回應。

    徐易,高中二年級,典型的宅男一個,平日放假不喜出門,不好運動,喜歡賴在電腦上打遊戲上網看,當然有時也會研究一下島國國粹,歐美風情什麽的,因而,原本蒼白消瘦的臉上有時會有泛起一抹呆滯萎靡之色,就像是曆史課本插圖上抽多了鴉片的晚清小老百姓。

    剛才進來的那個中年婦女就是徐易的母親,她原本在當地一家國企工作,後來企業改製,她一沒背景hòu mén,二也沒有給領導塞夠錢,就成了下崗職工。下崗後她本再想找個事做,徐易老爹樂嗬嗬地說你就在家做飯打麻將看韓劇吧,我養著你們。

    徐易老爹之前是跑運輸的,一個月辛辛苦苦下來收入也能有萬兒八千的,好的時候也能有個兩萬多。他當年可是深愛著徐易老娘,娶徐易老娘的時候就不想讓她上班,好好在家呆著享受,自己在外麵打拚。徐易老娘死活不同意,說是在家要悶死個人。

    不過在下崗之後,她心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在單位看多了勾心鬥角,笑裏cáng dāo,也有些疲累厭煩,索性就當一個全職的家庭主婦,相夫教子,平日裏時間多,沒事出去找其他婦女打打牌,逛逛街,旅旅遊,也不會覺得悶;反而感覺日子比以往工作的時候舒心了不少。

    奈何好景不長,四年前,徐易父親出了一場車禍,不幸離開了人世。這次車禍對徐易的心理也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原本一個外向,大大咧咧的大男孩,一下變得沉默寡言,鬱鬱寡歡。

    徐易正值青春期,是一個人成長當中變數最多,可能性也最多的階段,是人格形成的關鍵成長期,性格就像是個橡皮泥一般,大起大落,一天三變,而這時候家裏遭遇這樣的變故,徐易還真就成了電視上相聲演員口中的“倒黴孩子”。

    不過,人生當中好多原本覺得過不去的檻,抹不去的傷痛,各種死心眼認定的事情,總能被時間的長河所清洗稀釋掉,現在的徐易早已經從悲痛中解脫出來,隻是個性是回不到以往的那種陽光熱烈了,當然也不是鬱鬱寡歡,而是演化成了一個有點腹黑,有些縱欲,有些毒舌的死宅男。

    徐易老娘倒是個挺剛強大氣的女人,果斷從打麻將旅遊,逛街遛狗的美好生活中勇敢地走出來,揣著老公的撫恤金和家裏剩下的積蓄,在s市的夜市一條街,盤下了一個攤位,主要經營海鮮炒貨,一般是下午四五點出攤,經營到淩晨兩三點。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半,老娘一般是十二點起床,洗漱完了,也不化裝打扮,直接給徐易做了青椒炒肉,就去廚房準備下午出攤的食材了。

    記得有這樣一句話形容男歡女愛前後的男性心理變化:上床前像個liú máng,完事後卻又成了聖人。

    還有一句話更直白,還很押韻:當初求種像條狗,如今擼完嫌人醜。

    此時的徐易雖說還是一個根紅苗正,粉嫩新鮮的純情小處男,卻由於剛剛禁受過島國先進文化思想的熏陶,倒也產生了些許異曲同工的心理,回想著剛才看到的畫麵,反而有些索然無味,剛才怎麽能那麽激動呢?甚至還為自己方才那段“老師說的太他媽對了!”的長籲短歎而感到微微可恥羞愧,又為此刻的心態變化感到有些不解。

    他此刻的心態像是一個虛無主義者,感到生活是如此的空虛無意義,自己的未來是一片的渺茫無趣無意義。

    他在學校的學習成績屬於中等,一沒運動天賦;二沒有小鮮肉的光鮮皮囊;三缺乏lol王者的操作和意識來方便勾搭小姑娘;四,沒有顯赫的家世,沒花不完的零花錢;實在無法令同班同級漂亮小女生對他青眼有加。

    徐易唯一的魅力和長處就是跟同齡人閑聊時偶爾冒出的犀利吐槽,會逗得周圍人哈哈大笑,因而在男生中有著還算不錯的人緣;可他又不搞基,著實浪費這天分。

    而在女生眼裏,徐易充其量就是個逗逼。

    也就是說,徐易的吐槽能力所創造的效益是遠遠無法滿足他內心的**和夢想的,他正麵臨著一個巨大的人生難題——青春期的吊絲們當前日益增長的對美好早戀的需求與其自身低下的性吸引力之間的矛盾。

    “人生——真他媽無趣啊。”此時電腦已經重啟完回到桌麵,徐易猶豫了一下,又點下了關機,望著窗外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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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