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雨欲來,黑暗侵襲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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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雄偉的鬣狗在林間遊蕩。

    它跟普通的鬣狗有些不太一樣——體型碩大,甚至大得有點過分,比鼎鼎大名的大型碎骨型鬣狗還要大,即使和老虎獅子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

    實際上拚起命來它也不怕老虎獅子,早在三個月前,它在自己棲息的草原上,用它粗壯的錐形前臼齒咬斷了一頭獅子的脖子,從那一刻起,它就知道:這片草原上從此它說了算。

    而它的父母、兄弟則跟尋常的鬣狗沒什麽區別,平庸無奇,泯然眾狗。像它這種天資卓絕的鬣狗,往chuán qí了說叫天賦異稟,用科學來推測或許是基因突變,牛逼再吹狠點可以勉強叫個絕世妖狗。

    自從咬死了那隻獅子以後,它開始漸漸迷失。

    它渴望戰鬥,它感到周遭一切都那麽庸俗。庸俗的不僅僅是他的父母兄弟,還有這片草原上臣服於它的獅子、蜥蜴、石甲蟲……

    它沒有了對手,感到生活失去了意義與樂趣。

    它離開了稱王稱霸的草原,開始四處遊蕩,向這片大地更深遠、更危險,但或許也是更迷人的地方進軍。

    於是它來到了這片奇特的森林,它看到了很多凶神惡煞的、前所未見的奇特家夥,感受到了久違的興奮。

    長著可怕螯牙的食鳥蛛在喬木上結著壯觀的大網,巨長的蟒蛇在林間迤邐而行,遠處披著堅硬鎧甲的鱷魚長著血盆大口向自己示威……這一切都讓它激動不已。

    這裏一定是個能過癮地幹一架的好地方。

    先從誰下手呢?

    這裏誰又最強?

    林間的原住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氣質嗜血的不速之客,紛紛按捺不住暴戾的戰意,遠處那隻鱷魚像飯後散步一般漫不經心地緩緩爬行著,距離卻與鬣狗越拉越近;而身後的一隻麵目可憎的白犀牛好像也是個凶猛好鬥的狠角色,它已經將頭埋低,對準鬣狗,準備以內心的戰火點燃鼻上的犀角,隨時給這隻討厭的外來客以致命一擊。

    鬣狗毛發都豎了起來,它越興奮,就越冷靜——要知道戰鬥不隻是靠利爪和牙齒,更需要智慧和靈巧。

    鬣狗、鱷魚、犀牛,組成了一個鈍角三角形,看似寧靜的局麵緊張地僵持著。

    這時,場間的局麵發生了奇特的轉變。

    鱷魚不再漫不經心地散步,而是轉過身,迅速地爬行回了水窪中,毫無戀戰之心;犀牛也將埋低的大腦袋抬起,轉身狂奔而去,“哐哐哐”地震動著地麵,帶起一陣落葉煙塵;空中的食鳥蛛也離開了自己編製的巨網,灰溜溜地躲到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中……所有的生物都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裏或者就近隱匿。

    除了這隻一頭霧水的巨型鬣狗。

    它們在躲避著什麽,能讓他們害怕到這種程度?

    dá àn揭曉了。

    一個身影正在緩緩靠近過來。

    這是一個人類,而且好像還是一個女性人類,雖然長著一頭白發,但是看麵容應該年齡不大,神情冷漠而疏離,她慢悠悠地在林間前行,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裏麵橫七豎八地堆放著暗黃的幹木柴。

    鬣狗感到興奮而好奇,興奮是因為這麽容易就找到了這裏最強的;好奇的是,這隻是一個弱小的人類女孩子,有什麽好怕的?

    它也曾殺死過這種生物,而被他一口咬死的那個人類顯然要比眼前這個瘦小的小姑娘更加強大——在野獸的世界觀裏,他們是用體型和牙齒作為判斷強弱的標準。

    白發少女也看到了這隻鬣狗,表情依然淡漠,心裏卻感到很開心:在森林裏沒見過這種動物,說不定很好吃。

    鬣狗繃緊起前腿的肌肉,將腳下的地麵狠狠地蹬到背後,像脫弦的利箭,猛衝向白發少女,自信自己在下一瞬間就可以咬斷她的脖子,就像之前的咬死那隻獅子一樣。

    就在鬣狗衝到少女身前不到一英尺的距離時,像是撞到了一道yǐn xíng的巨牆,衝刺的身子戛然而止,身子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鬣狗驚恐地發現自己懸浮於空中大約三米高的地方,然後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一般,猛地朝地麵砸去。

    啪!

    哢喇!

    它眼冒金星,似乎聽到自己腿骨和背脊碎裂的聲音,驚懼地嚎叫著,四肢慌亂地撲騰。

    然後它又緩緩飄了起來,接著,再次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狠狠地砸向地麵。

    砰!

    這次是一道沉悶的撞擊聲,白發少女驚訝於第一下竟然沒把它的身體拍散架,於是這次調整角度,讓它的腦袋先著陸。

    這隻鬣狗的頭顱竟然沒有被堅硬的地麵撞碎,它也沒有因此而昏倒。這時它才反應過來,覺察到了渾身上下劇烈難忍的疼痛,更陷入了無邊的恐懼。

    他的嚎叫聲不再嘹亮而威武,而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嗚嗚聲,像是求饒的啼哭。

    冷漠的白發少女皺了皺眉頭,頭撞到地上竟然還不死,這情況在之前從未有過,不行,要把它撞死。

    於是,一陣陣有節奏的沉悶撞擊聲在林間回蕩。

    砰——!

    砰——!

    砰——!

    砰——!

    砰——!

    鬣狗終於還是死了,但少女明顯還不滿意,繼續操縱著屍體,將鬣狗腦袋朝下,一次又一次到撞擊地麵,這種虐屍行為讓她的心情感到愉悅而過癮,淡漠的眼神裏終於有了一點興奮的神采。

    砰——!

    砰——!

    …………

    …………

    在這處森林出口的不遠處,有一座低矮的小山丘,山丘附近唯一的建築物,是座簡陋的破廟,這時山丘上出現了三個身影,赫然就是均衡教派的師徒三人。

    他們走下山丘,走向了這座偏僻的寺廟。

    劫看著眼前的斷壁殘垣,心裏納悶:難道師伯作為均衡教派的首領就住這種地方?

    廟門沒有鎖,“吱呀”,默輕輕推門而入,迎麵一位老人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洗衣服。

    他抬首看到了三人,尋常的麵容顯得開心起來,站起身來,甩了甩手中的水珠,從寺院內的一顆矮樹的枝丫上取下一塊毛巾,將手和胳膊肘擦幹,走到三rén miàn前,與默輕輕擁抱。

    這位看似尋常無奇的老人,就是均衡教派的暮光之眼——詹。

    在六年前,詹感受到了一股黑暗力量的召喚,毅然離開均衡教派的所在地——艾歐尼亞西北的津口島,南下至嵩讚省的這座破廟裏,開始了長達六年的清苦生活。

    詹“哈哈”笑著,顯得很十分開心,打量著慎和劫,說道:“不錯,你們越來越強了。下一個時代就要靠你們了。”說到這裏,麵容難掩憂色。

    “師兄,你一定也察覺了。”

    “是啊,這次的情況很複雜。”他的目光悲憫,看著戒和慎:“孩子們要麵對的可比當年你我要艱辛多了。”

    “沒事,師兄,我對他們有信心,我前幾天還收了一個好徒弟,隻不過現在沒法帶過來給你看。”

    “咱們這一代隻有你我,下一代的責任更艱辛沉重,多培養幾個優秀的是好事。”詹感到些許寬慰。

    “老師,今天帶了一個新東西,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門外飄來一道瘦小身影,竟然是剛才森林裏那個白發少女。

    詹慈祥地對她說:“好,沒事的,今天有客人來,你把這隻鬣狗全部燉了吧,衣服也快給你洗好了。”

    白衣少女微微頷首,也不看一眼新來的三個客人,臂彎挎著籃子,如幽魂一般地緩緩走著,身後半空中是一隻巨型鬣狗的屍體,在空中飄浮著,與她一起進入了廚房。

    默看著白衣少女的背影,微微蹙眉,沉聲說:“她被壓製了六年,竟然還能……這麽強。”

    詹將的目光也tóu zhù到了廚房裏那個匆忙瘦小的背影處,微笑著說:“是啊,還好她是我的徒弟,不是敵人。”

    …………

    …………

    一大盆番茄炒蛋被徐易熱情洋溢地端到了提莫的胖臉盤前,他還故意賣了個萌,捏著嗓子奶聲奶氣地說:“客官請慢用。”

    看到這麽一個如此惡心的變態徐易,提莫瞬間沒了胃口,作出假裝嘔吐的樣子:“今天怎麽這麽好?”

    “梆梆梆梆!我現在已經掌握了奧術能量了!”徐易興奮地說:“就是不知道怎麽用,提莫大大,求指教啊,我今後能否打敗大魔王,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巔峰全仰仗您老人家了。”

    “哈?”提莫顯得也挺開心,說道:“看來麥格教授真是厲害啊,成,吃完東西我告訴你。”

    …………

    …………

    “你首先要找到這股能量在哪裏,然後試著勾引它。”站在家門口的小院子裏,提莫對一臉懵逼的徐易說道。

    “怎麽還要找?還要勾引?跟拐賣婦女似的。”

    提莫認真地說:“你說你有了奧術能量,但是卻感受不到它,其實原因有兩個,一個是這股能量太小了,另外就是你不懂如何發動他。就好像屋裏的電燈,有電嗎?有電,但是你找不到開關,就永遠亮不了。你現在需要找到你身體裏的開關。”

    “身體裏的開關?”徐易繼續問道:“怎麽找?”

    “你要認真細膩地感受著自己身體的感覺,感受你身上衣服和肌膚接觸的感覺,感受鼻端呼吸吐納空氣的感覺,感受著頭皮被頭發所覆蓋的觸感,讓身體的每一寸神經都敏感起來,然後試著在這種狀態下尋找自己體內那股奧術能量。”

    徐易閉上雙眼,開始照做。

    他試著從感受最遲鈍的腳底板和襪子的觸感開始,一步一步朝上……感受腳踝和褲腿的觸感……漸漸地,他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心跳,他感受到了血液從心髒的主動脈奔流而出,匯及全身各處毛細血管、小靜脈、大靜脈最終又回歸到了心房……他甚至還感受到了手背上的毫毛在輕輕擺動……

    終於,他似乎發現了那股能量,那是在他的肚臍處,他突然想到了武俠當中儲存內力的檀中穴好像也是這個位置,感覺還挺有意思,真是異曲同工啊,然後他……就什麽也感受不到了。

    “我靠,我已經感受到了!又沒個屁了!我真是個大sb!”徐易哀嚎著。

    “怎麽回事?”提莫萌萌地問他。

    “媽的我突然有雜念了!”徐易憤憤不平地咒罵:“武俠真是毒害我這種根正苗紅的好少年啊!”

    言畢,他目光悲憤而堅定,仰天長嘯道:

    “武俠!雜念!玩兒蛋去吧!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