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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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閉在家裏的書房裏讀書是父親陳洪吩咐的大事,但病愈的陳敬濟坐不住也看不進這些繁體文的書籍,他十三年上學的時光就沒有當過一天好學生,讀書學習一直就是他的弱項。
書房的案台上放著四本古籍書:史記、小學、三十六計和易經。
陳敬濟心裏暗自叫苦,這些古籍書都是繁體字,他費了半個時辰才看懂一頁不太多的章節-瞞天過海。
三十六計是他曾經翻看比較多的書,原先在xiāo shòu部貫徹單位規定讓他對這本書印象很深,此時再看古籍書三十六計時,搞明白其中一頁的內容令他十分的開心。
不過,幸福的喜悅感是短暫的,無趣的陳敬濟不能耐下心,他決定偷個懶。
好在父親陳洪隻叫他在書房裏看書,沒有派人督促他,書童陳生乖巧的站在房間外替他望著風。
他趴在案台上,合上不太大的雙眼,去尋找畫蝶的周公,至於周公老人家會不會畫蝴蝶,那就是他與周公之間的秘密。
在書房裏酣睡了幾天,陳敬濟終於憋不住想出去走一走。
可惜把守院門的家丁護院不是好說話的主兒,陳敬濟無奈下委托管家,向父親陳洪索要一名教書匠。
沒人陪讀是一件令人難受的事,至於書童陳生的存在感,陳敬濟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或許這個男童實在太不起眼。
新來的教書匠是位女先生,瓜子臉丹鳳眼,櫻桃嘴唇上翹,似笑非笑的表情令陳敬濟的心裏有些發癢。
這是來教書育人的先生?
“在下名叫李師師。”女先生主動自報家門,她的聲音又軟又綿。
誰?李師師?
她不是京城有名的賣藝女嗎?怎麽改行做了女先生!
陳敬濟沒敢向她詢問,要知道先生麵對不禮貌的學生是可以動手責罰,他可不願意受到體罰。
女先生李師師的課大約有一個時辰,今天講的是史記,陳敬濟對古籍書史記的內容不了解,但他卻大體知道前朝及前前朝的一些大事,畢竟他也學過幾年的曆史課。
“你的知識挺淵博,為什麽卻看不懂史記的古籍本呢?”李師師疑惑的問道,她皺眉的模樣很萌。
陳敬濟笑了笑,沒有向她解釋什麽,他的經曆屬於四書五經之外的學科,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
女先生李師師走的時候,陳敬濟恭敬的將她送出陳府,來接女先生的是一名年輕且相貌俊朗的後生。
“閣下也是先生的學生嗎?”陳敬濟抱拳對後生說道。
後生微笑的回答道:“我是女先生的表弟,我叫燕青。”
燕青?
陳敬濟大吃一驚,燕青應該是與盧俊義在一起,怎麽這麽早就與李師師有瓜葛,難倒後世流行的都是騙人的?
不管了,權當重新認識熟悉的人。
與女先生李師師學習的日子並不長,陳敬濟便離開書房,與三叔陳翔一道奔赴大同府,接收一批預訂好的藥材。
去往大同府的行程沒有馬車,全程都要用雙腳一步步的走,而且通往大同府沒有直達的官道,為了安全起見,需要繞過重重的高山與大河。
叫苦連天的陳敬濟在三叔陳翔的麵前沒有絲毫露怯,他的臉上一直保持著平和而又安靜的神色,讓一道行走的三叔陳翔不住的誇獎他。
陳翔原先不是陳家的人,他是陳洪結義的兄弟,曾經救過陳敬濟爺爺的命,後來為了改變陳翔的地位,陳洪說服陳老收其為幹兒子,成為陳敬濟的三叔。
陳家在外地采購的生意大多是三叔陳翔一手操持,陳敬濟跟隨而來一方麵是為了鍛煉身體和熟悉道路,另一方麵也是向陳翔學習生意之道。
奔赴大同府不乘坐馬車是陳翔故意為之,他是打算磨一磨陳敬濟好吃懶做的壞性子,可是沒成想這個一向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卻是做大事的人。
陳敬濟是有苦心裏知,他做xiāo shòu那些年經常要東跑西顛,肚子以下的11路早就磨練的不在話下。
能不能走與能不能吃苦全在意誌力,這需要一段時期的嚐試和經曆。
他知道與三叔出行才是父親陳洪對他的責罰和考驗,既然以後要承接陳家的藥材生意,現在受點累又算什麽呢?
二人行走了三日,來到一處比較大的村落,陳翔提議進村找家酒肆吃點飯。
陳敬濟點頭同意,他的肚皮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要不是這副身體有個強大而又遲鈍的胃,他恐怕就不能堅持了。
村落內隻有一家酒肆,顯眼的招牌huáng sè錦旗懸掛在酒肆門前的大槐樹上,由於高大的槐樹生長在正路麵的一側,凡是經過的人都能瞅見酒肆的旗子。
店小二利索的端上酒菜,陳敬濟扭頭時瞅見酒肆的門口用細鐵鏈拴著一個醉漢,他好奇的走過去。
醉漢有二十幾歲,臉色赤紅,雙眼無神,健壯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
陳敬濟伸手摸了摸醉漢的額頭,他發現醉漢正在發著燒。
“店家!”
店小二小跑過來,他看了無語的醉漢一眼說:“客官是同情此人了?他在我們酒肆吃喝沒有付賬,不肯做跑堂卻甘心被拴在這裏做狗。”
“他欠了多少銀子?”陳敬濟開口大聲的問道,他雖然不是個善人,此時卻很想幫助這個醉漢。
“一百兩!”酒肆的掌櫃接話道,“這個潑皮在我們這兒白吃了半個月,不算利息也有一百一十兩,客官想替他支付錢,就拿一百兩吧!”
靠,訛詐啊!
陳敬濟想立刻離開這個是非地,他不是一個冤大頭,與陌生的醉漢不熟悉怎麽能替他償還這一百兩銀子?
再說一百兩銀子能買一座好的庭院和幾個姿色不錯的丫鬟,花費在醉漢身上似乎不值得。
想法是這樣,但身體突然就不受控製,陳敬濟的左手伸進懷裏,從裏麵摸出一百兩的銀票丟給酒肆的掌櫃,嘴裏還哼了一聲說道:“將他洗幹淨換件新衣服,我最看不慣落難的人。”
掌櫃與店小二的臉上均露出異樣吃驚的神色,他倆相互瞅了瞅,分工明確的舞弄起發燒的醉漢。
陳敬濟回到座位上,他發現手腳又能按照心意支配,剛才是什麽狀況?怎麽就能掏錢扔過去?
他的心裏不住的淌著血,那是一百兩銀子啊!怎麽就隨便的丟掉,而且還是搭救一個素未相識的醉漢。
三叔陳翔也沒有表示,在這趟外出曆練的錢財方麵上,全部是由陳敬濟說的算,他也願意幫助人,但隨意掏出百兩救人,可是從來也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他越發的佩服侄子陳敬濟,他覺得這個陳家的子弟一定會大富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