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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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景陽岡,陳敬濟仔細瞧著這座聞名後世的丘陵。
這座小山不高,前後連著五六座山,站在一處山峰頂能瞅見遠遠的陽穀縣。
景陽岡的山巒裏有一大片破敗的低矮城牆,那是前朝景陽王的府邸,傳說這位景陽王被舉報造反,還沒有來得及辯解就被捉住並殺了頭,府邸內跑光了人,房屋也慢慢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風吹草叢,一野物跳了出來,把陳敬濟與武鬆嚇了一跳,不過醉酒後的武二郎倒是認識該物,他接著酒勁朝那個傻乎乎的山狸大喝一聲,趁著狸貓發呆之時撲了過去,三拳兩腳後,山狸變成一具死屍。
不對啊!大英雄應該打死老虎,怎麽死的卻是一隻小貓?
蝴蝶效應?
陳敬濟蛋疼了,怎麽能遇見這種事,如果武鬆不打虎,他以後還能成為天下聞名的大英雄嗎?
他朝四周環顧一圈,沒有看見路人,又向前邊的目標城估算了一下距離,大概再翻過一個山頭就進入陽穀縣。
還會遇見大蟲嗎?好像不太可能。一路走了幾天也沒看見打獵的人,這個時代的大蟲為什麽也不多見呢?
陳敬濟有些生氣,他不知道這股氣應該對誰灑,或許要責怪景陽岡上的大蟲,你為什麽還不出來?
二人超前繼續走了一會兒,陽穀縣城牆已經能清晰的看到,大約距離他倆的位置也就**百米遠。
腳下的路是修好的官道,直行下去再也不會遇見飛禽走獸,陳敬濟扭頭對喘著粗氣的武鬆說:“咱倆不能就這麽進城。”
“為什麽?”武鬆停下腳步,詫異的看著他,“怎麽?我們會遇到官府的人嗎?”
陳敬濟想了想點點頭,他從背後包袱裏掏出虎皮對武鬆說:“你剛才打死的是這隻大蟲,這就是憑證。”
“啊?”武鬆懵懂了,他不清楚陳敬濟的用意,他也打怵遇見官府的人,畢竟他的案底沒有揭開,回家似乎言不正。
陳敬濟理解武二郎急切回家的心情,但是打虎這件事如果不做好文章,以後其他人的事也蝴蝶效應的不出現,那可是就會出現大事。
他看著武鬆誠實的說道:“你聽我的話就能很快回家,而且誰也不會再找你的任何麻煩。”
武鬆點頭同意,他相信陳敬濟不會騙他,能白拿百兩解他的困難的人,絕不會說出不相幹的話。
陳敬濟思索了片刻,他覺得光用一個人的嘴巴宣傳武鬆打虎的英雄事跡還不夠,他需要一些托兒,共同演繹後世描寫的場景,幸好這個時代有錢就能辦很多的事。
花錢雇人偶遇武鬆打死大蟲不太難,導演一場沒有語言對話的武戲很容易。
於是武鬆在景陽岡上打死了老虎,十幾個獵戶模樣的男人尋找罪惡的大蟲,看見打虎英雄而高興,大家扛著大英雄熱熱鬧鬧的走進陽穀縣。
一個人打死大蟲不是小事,起碼前朝及前前朝還沒有人做過,眾人簇擁著武二郎進入陽穀縣衙門,驚動了縣令應伯爵。
應伯爵是個善於見風使舵的人,他的轄區內出現這麽大的新聞,自然不會充當攪局壞事的人,他對瞧熱鬧的百姓們說了一番讚揚的好話後,私下接受了陳敬濟偷偷遞送的百兩銀票,然後升堂宣布縣衙的指示:即日上報郡守,嘉賞英雄武鬆十兩銀子,並讓武二郎成為陽穀縣的捕快都頭。
有了官職的武鬆樂滋滋的,現場沒有人掃興提起他過往的衰事,一切安置妥當後,武二郎身穿半新的官服與幾名臨時的隨同一起回家了。
陳敬濟沒有出現在武鬆的身邊,他非常滿意導演後的結果,沒有啥事了,他也離開陽穀縣衙回家,隻不過他回的是西門大官人的家。
虎皮被縣令應伯爵笑納,送給未來的老丈人西門慶的見麵禮需要更換,陳敬濟決定將虎骨當做禮物。
西門慶長得又高又瘦,與後世描述風流倜儻的相貌一點也不沾邊,倒有些像那誰誰誰筆下的高老頭。
剛瞅見他時,西門慶的白臉上呈現出很不高興的神態,陳敬濟趕緊麻溜的獻上禮物虎骨,接受虎骨的西門大官人的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神色,他捋著下巴上梳理整齊的黑色胡須,對陳敬濟吩咐道:“賢婿這一路辛苦了,我接到你父親的信,擇日會讓你同小女成親,現在你就住在家裏,平時沒有事就幫我打理藥材店的生意。”
他頓了頓又說:“經營生意萬萬不可馬虎大意,以後我要是死了,這份家產及財富就都是西門娟與你的了。”
西門娟是西門xiǎo jiě的芳名。
陳敬濟趕緊點頭答應,既然老丈人都沒有把他當外人,那他還不立刻進入角色。
陳敬濟的房間在西門府前院的客房,因為他還沒有與西門娟拜天地,所以名義上的小夫妻還不能住在一間房內,西門娟住在西門家的後院。
住所安排妥當後,西門大官人安排的小廝鄆二帶著他進入後院,向西門慶的各房妻妾請安。
正房大夫人叫吳月娥,二夫人名叫豆妮婉,新娶的小妾排行老三叫孟玉樓。
三位妻妾的長相都貌美如花,陳敬濟暗自鄙視老磨卡赤眼的西門慶,怎麽能包攬這麽多美人,真是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不過他也理解老丈人,娶妻納妾隻與個人錢財的多少有關,與本人長的啥樣沒有一點關係,這一點與後世相符。
有錢能使磨推鬼的名言在什麽年代都是血淋淋的經驗。
他與西門娟同為晚輩,所以稱呼西門慶的三位妻妾為大娘、二娘和三娘。
鄆二私下跟他講了一點點**:大娘吳月娥不是正房。
原先的正房,也就是西門娟的母親,對外說是染病故去。
偏房吳月娥雖然扶正,但根據大宋朝的法典,扶正的偏房仍然不是正房。
好在大娘吳月娥吃齋信佛,不太講究名分是不是正房。
二娘豆妮婉是陽穀縣城有名的富人豆肉蔻的小女兒,據說豆家裏的良田有千畝,倉庫裏裝的糧食多得塞不下,豆妮婉是豆肉蔻妾室所生。
三娘孟玉樓是陽穀縣迎春樓的頭牌,迎春樓雖然是青樓,但裏麵的姑娘大都是賣藝不賣身,西門慶為三娘贖身並娶回家,據說新婚的第二日,西門慶與朋友吃酒醉後,說出三娘是完璧之身。
陳敬濟沒有太吃驚,這個時代本就亂糟糟,妻妾成群並不是太難的事,隻要有錢有財,什麽樣的女人都能收入囊下。
他也想過妻妾圍繞的日子,但此時好像還不行,一方麵他與西門娟沒有成婚,沒有正房不能娶偏房和納妾;
另一方麵他的年齡剛剛到十七歲,很多事說的不算,在家要聽父親陳洪的話,在西門大官人家要聽西門慶的安排。
大娘吳月娥端莊優雅,二娘豆妮婉媚眼嫵媚飄柔,三娘孟玉樓一副冷臉。
陳敬濟知道麵相不代表內心,這就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