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策就是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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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門是沒有在娘家過夜的習慣的,所以小墨一大早就起來忙活了,他要趕在午時將飯菜做好,這樣吃完飯,公子一行人就有足夠的時間趕在天黑前返回府裏。

    雖說今天臨時抽調了兩個下人來幫工,但他仍忙的有些不知所以,好多菜需要清洗,焯水,改刀,就比如那道梅菜扣肉,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菜,但做起來卻頗有些費時費功,先要將豬五花過水,再用涼水洗淨,之後才放香料,鹽,加水燉煮一個時辰,煮到豬肉完全熟透後,再撈出放醬油和蜂蜜一起醃製半個小時,醃好後,把油倒在鍋裏燒至八成熱,接著把之前處理好的肉胚放進去炸製,用油溫逼出其多餘的油脂,待表皮變成焦糖色之後取出,再加冷水去熬煮,直至肉皮的一麵有了突起狀的皺紋,俗稱虎皮,到這一步還隻算完成了粗胚,離可以上餐桌食用,還要再等上一些時候。

    不過接下來的步驟就相對簡單一些,隻需晾涼切片,加調料,梅幹菜墊底,上屜蒸上一個時辰。

    還比如那道頗受大家歡迎的水晶蝦仁,做法並不複雜,但要做到好吃,就必須是剛捕撈上來的活蝦,這在春夏季節也不難得,但這數九寒天,捕蝦這絕對是個辛苦活,好在這衍河就從柳月鎮旁經過,加上柳月湖引入的是這河裏的活水,冬天也很少上凍,隻要出價高,總有捕漁人願意冒著寒冷去湖裏撒上幾網。

    今天的蝦就是早上才從湖裏打撈上來的,他特意交代,蝦一離水就趕快往這裏送,送過來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做這道菜也算是個細致活,蝦要一個個的剝殼去蝦線。

    他從昨天下午就開始著手準備,但現在終於忙的差不多了,除了有一個粗使婆子在給剩下不多的一點豆芽掐根外,其餘的都已就緒,除開梅菜扣肉外,還有粉蒸排骨,清蒸魚,蒜蓉粉絲,燒花鴨,白玉豆腐等都已上籠屜蒸製,蘿卜燉羊肉,天麻烏雞湯也在火上坐著。剩下的就是幾個快手菜,隻要火旺,片刻就可以出鍋。

    老婆子也已經摘完了最後一點豆芽,清洗好裝在竹篩瀝水後,也出了廚房,現在這裏暫時隻剩小墨一個人。

    他搬了把高腳凳守在爐子邊上,用筷子把燉著湯的瓦罐蓋子撬起一道縫,好讓蒸汽跑出來一些,這樣可以防止湯汁順著罐口溢出來了。

    從昨天夏荷和秋眉跟著公子去了將軍府後,他的心就一直沒落停過,之前一直忙著準備今天中午的回門家宴,不覺得,倒是現在一閑下來,心裏反而越發慌得厲害。

    昨天下午到現在,也就一天的時間,可偏偏就感覺過了好久似的,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之前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真希望一刻當成兩刻過,現在卻嫌時間過得慢了,他真希望時間一下子跳到一年後,也可能是兩年後。

    太太說,讓夏荷先跟過去伺候個一年,最多兩年,等公子一切都習慣了後就讓她回來。

    夏荷和秋眉打小就服侍公子,是他的貼身奴婢,讓她們兩個跟過去,是再合適不過了。

    將軍府倒是不缺使喚丫頭,如果真需要,給你十個八個都不是問題,但是那畢竟是外人,不像她們兩個盡心盡責,公子這段時間心情一直低迷,有她們在,也可隨時開解開解。

    小墨正胡思亂想著,卻聽見廚房的門被‘吱呀’一聲給推開了,他還未來得及轉身查看,就聽見有人說道:“好呀,竟然躲在這裏偷懶,看我不告訴老爺和太太……”

    說話的正是秋眉,小墨扭過頭,正好看見夏荷和她手牽手進來,他白了她一眼,“這是我工作的地方,算不得偷懶,倒是你,不在公子身邊伺候著,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走走,我們走,別在這裏遭人嫌棄,”秋眉作勢假裝要拉著夏荷離開。

    “欸,欸,哪有剛來就走的道理,要走,你,你一個人走。”小墨變得有些扭捏了起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秋眉衝上前就要給他個爆栗。

    小墨嚇得脖子一縮,用手護著頭。

    夏荷趕緊將她拉住,“好了,別鬧了。”

    “哼!你這麽護著他幹嘛,敢情我成了外人了……”秋眉把頭一撇,不理她。

    夏荷和小墨對望一眼,無奈的笑笑。

    小墨像變戲法似乎拿出一小包果脯,“喏,這是昨天下午我托人在張家鋪子賣的,便宜你,你們了,”他說著把手一伸。

    秋眉一把搶過來,“這還差不多。”

    “欸!你可別一個人全吃了。”

    “好了,就你話多。”

    …………

    李醒迷迷糊糊的並未正真睡著,頭又開始痛了,他索性把窗戶打開,讓風灌進來。

    他就穿著件單衣坐在書桌邊,也沒覺著冷,被風一吹,反而清醒了很多,頭也沒那麽痛了。

    他找了個火折子,把小檀給他的那塊絲帕燒了,留著無論對蘇家還是李家,都是一個禍害,既然那哥們去了那邊,就權當燒給他吧,也算物盡其用。

    李醒腦袋有些混亂,好多事情都沒有頭緒,關於以後到底怎麽打算,這個不是現在考慮的問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去應付今晚牛錦茹的糾纏,她的欲求不滿他昨晚一晚就有了深刻的體會,他就不明白,她一個女人家,怎麽就對房中之事如此熱衷。

    昨晚在那種情況下她都可以折騰一宿,直到天將亮時才作罷。

    李醒低頭一看,那話兒就像鬥敗的小公雞,垂頭喪氣的。

    是不是不行了?李醒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起來,從昨晚到現在……始終軟的像根麵條,才堪堪二十的年紀,這實屬讓人費解,不過這也給了他一個全新思路,如果長此下去,牛錦茹會怎麽想怎麽做?將自己休了?如果真這樣,他簡直要對她感恩戴德,伯爵府雖說能給他帶來榮華富貴,但要他犧牲下半生的xìng fú來獲得,他也是不願意的,他相信,以他後世的那些經驗,他在此還是能混得個豐衣足食的。

    想到這些,李醒就有些情難自控,這或許是條出路,現在主要是看要如何實施,他很明白自己,或是說那哥們的身體狀況,不舉之事是不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昨晚隻是喝了太多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