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陰暗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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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藺大叔有魚沒藏蕙蘭驚喜的大聲喊著,仿佛忘了自己方才所問的問題

    藺大叔似從夢驚醒,慌忙收起魚竿快而準的將魚從魚鉤取下來沒藏蕙蘭滿心歡喜的拿起竹簍讓藺大叔放進去,似乎方才的話題已經隨著冬日的冷風逐漸遠去。 vw

    回到草廬萩姑姑滿臉喜悅的將竹簍接過來,沒藏蕙蘭想幫忙被萩姑姑婉言拒絕了。

    冬日的傍晚總是那麽短暫,好像一眨眼變成了黑夜。天的繁星忽閃忽閃在清朗的夜空看得格外清晰藺大叔與沒藏蕙蘭坐在一個小土丘望著遙遠的星空,像沉浸在早已模糊不清的記憶裏。

    藺大叔還記得那年冬日,也是像今晚這樣滿天繁星。半個月沒有回家的他推門而入時聞到一股嗆鼻的湯藥味兒,本應該到門前迎接自己的妻子女兒卻有氣無力的臥在床

    出什麽事了家裏的下人都去哪了他奔赴到床前,見妻子慘白的臉起了很多膿包,再去看自己的女兒同樣如此

    是天花你快,離我們遠一些,快走。

    妻子有氣無力的聲音擊他的心髒,他顫抖的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又將自己的女兒拉進懷裏。

    爹,我難受,好難受。五六歲的孩子伸手抓自己的臉,痛苦難耐

    女兒乖不能抓爹這去請大夫,沒事的,一定沒事的他一把抓住女兒的手,卻再也沒能忍住眼的淚水。

    妻子虛弱的試圖推開他,兩行淚順著臉頰流下:沒用的,大夫不敢來,我希望你能救救我們的女兒

    好我現在去抓藥,你們等我回來等我回來記憶在腦海翻滾,猶如炭火灼燒著心胸。

    一顆流星從天際劃過,沒藏蕙蘭推了推藺大叔讓他趕快許願可看著緊閉雙眼默默許願的沒藏蕙蘭,他卻神色悲涼的望著天邊,一言不發。

    許願嗎自從妻子女兒去世,他便再也沒有值得留戀期盼的東西,像是一個行屍走肉。

    那些他做過的錯事,執行過的命令,妻子女兒臨終前的痛苦,每每在夜裏讓他難以入眠他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以為能夠過普通人的生活。可當別人問起他的過去,那些記憶卻能夠在一瞬間湧向自己,淹沒自己。

    藺大叔你知道嗎我聽老一輩的人說人死之後會化作天的一顆繁星,所以很多時候我在西夏喜歡一個人望著夜空,希望能找到屬於我母親的那顆。

    沒藏蕙蘭臉洋溢著笑容,在藺大叔看來如果自己的女兒還活著,想必已經和她一般大了吧這也是他為什麽願意對陶陶那麽好的原因,當他第一次見到陶陶和萩姑姑的時候,他仿佛得到了某種救贖,那些年因為公差而疏於陪伴家人的缺陷,終於可以在另外兩個人的身找到慰藉。

    藺大叔學著沒藏蕙蘭的樣子望著天空,星光微小的在夜空閃現,在朦朧之仿佛交織成兩張模糊的人影,他的目光帶著柔情可下一刻卻眼含淚水的轉向別處。

    他知道自己所做過的事連妻子女兒也不會原諒他,可是那時的他不過是一個絕望的丈夫和父親,但凡有一線希望,哪怕下十八層地獄也要救活她們可是老天偏偏戲弄於他,不僅帶走了他的妻子女兒,還讓他永遠的活在地獄之。

    你們兩個坐在那小土丘幹嘛呢也不覺得冷萩姑姑從草廬裏出來,朝著他們招了招手:飯菜做好了快來

    藺大叔的目光由方才的空洞慢慢開始聚焦,草廬的燈火昏暗的看不太清,有那麽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妻子喊他回家吃飯的時候。

    他忙應了一句:來了伸手拉起身旁的沒藏蕙蘭,其實這些年他一直在想,若老天憐憫讓他忘記所有的罪惡,在這草廬之與眼前的女子共赴此生這些年,他一直都是這麽卑微的祈求著,奢望著。

    屋裏燒著炭火很是暖和,沒藏蕙蘭跟著萩姑姑和藺大叔越發與他們親近,好像重拾了許久不曾擁有的親情

    夜色已深,寒冷讓周圍陷入一片寧靜。藺大叔囑咐好她們二人關好門窗,這才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然而當他伸手開門的那一瞬間,一顆石子以極快的速度朝他背後襲來藺大叔身手敏捷輕輕移動了一小步,單單是用食指和指便接住了敵人的石子

    什麽人

    可那人蒙著麵一句話不說反倒朝著林的方向飛身而去藺大叔快速看了一眼旁邊萩姑姑的住所,見那邊沒有埋伏這才去追黑衣人

    大約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那人停在一棵柳樹下,仿佛在故意等藺大叔

    閣下何人不如報名來藺大叔是見識過大場麵的人,自然不會感到畏懼

    黑衣人倒也沉著冷靜,不回答卻是反問到:你問我是誰倒不如先問問你自己是誰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閣下若再不以真實麵目示人,休怪我不客氣了藺大叔聽那人話有話,不詳的預感傳遍全身

    想必你是隱姓埋名了太久,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不如我來提醒你一句二十年前,章家那場血案

    那人冷靜的聲音透著寒冷,藺大叔像是被一道閃電擊,全身動彈不得他雙唇微微顫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如同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黑衣人見藺大叔如此神情竟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他沉寂了許久,仿佛連他也對藺大叔的反應而吃驚隻見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藺大叔的身邊,直到與他僅有半步之遙。

    罪惡也許會被遺忘,但卻永遠無法消失

    黑衣人的話猶如鬼魅一般縈繞在藺大叔的耳邊,風吹起林的枝椏,沙沙作響當他回過神來時那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一切仿佛像是做了一場夢

    然而藺大叔明白,那些隱藏在歲月的陰暗終於還是要被陽光照到。他抬頭望著森林方的繁星,絕望卻平靜的說道: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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