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吃豆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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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馨何其了解沈猶烈寒,見狀歎氣道:“蘭姨也是過來人,如何能不明白,何況,喜歡一個人,是隱瞞不了的。”
沈猶烈寒聞言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沮喪“我心儀她又有何用,你也看見了,她的心裏根本容不下我。”
話說到此,沈猶烈寒語氣裏有一股詭異的委屈,讓一旁的寒雨想笑,卻又有些心疼。
不由得開口道:“王爺您忘了,鳳大xiǎo jiě剛才說了那人她是找不到的,這樣的人再喜歡也有忘記的有一天,何況一個不存在的人如何能比得過王爺您天天在鳳大xiǎo jiě身邊刷存在感,何況王爺天賜風華,還怕贏不了一個不存在的情敵嘛,屬下等可是等著王爺宣布鳳大xiǎo jiě改叫王妃的那一天呢!”
不知道是“情敵”二字刺激到了沈猶烈寒敏感的神經,還是“王妃”二字的期許太過美好,沈猶烈寒竟然在寒雨和蘭馨迥異額眼神中紅了臉,讓人看得既新奇又好笑。
鳳棲梧因為沒有去隨風院,出去以後直接讓下人用馬車送她到風來儀閣,今晚是風來儀閣開張的日子,紫蘇和半夏暫時將鳳家別院的人交給了寒風手下的一個暗衛,跑到風來儀閣幫忙,鳳棲梧戴著miàn jù下了馬車就看到紫蘇拿著紅綢在外麵比劃來比劃去,指使的掛燈籠的夥計暈頭轉向的,不由得笑了出來,方才沉重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紫蘇聽到鳳棲梧的笑聲,驚喜的轉身“xiǎo jiě,你這麽早就來了,我還以為得要等一會兒呢!”
“再等就看不到我們紫蘇這麽能幹的模樣了,豈不可惜!”鳳棲梧笑著走進去,半夏也從樓上下來,恭敬的道:“xiǎo jiě來了。”
“怎麽樣,樓上樓下都安排好了嗎,歌舞呢,可別臨了出什麽岔子。”話還還說完呢,就聽一道尖銳的叫聲,鳳棲梧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今晚表演的舞裝的女子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鳳棲梧連忙示意紫蘇和半夏將人扶到後院下人們休息的地方,自己隨後跟了過去,那舞女的腳腕已經腫起來了。
鳳棲梧坐到那舞女的身邊捏住腳腕按揉了幾下,那舞女疼的想縮回去,卻被鳳棲梧強硬的摁住,又讓紫蘇拿來藥酒讓半夏運功將藥勁兒揉進那舞女的紅腫處。
處理完了傷口,鳳棲梧這才道:“你叫什麽名字,這個時間你們不應該是在梳妝嘛,為什麽跑到前院來?”
她安排的是多人舞蹈,少了一個人都會顯得格格不入,這個舞女傷的實在不是時候。
“奴家名喚白蘭,方才梳妝的時候才發現手上的鈴鐺丟了一個,一時無措,想來問問半夏姐姐,一時著急,踩了裙擺便摔了。”那喚作白蘭的舞女說話倒是冷靜的很,見鳳棲梧神色微冷,似有些著急了,帶著哭腔道:“xiǎo jiě,奴家知你才是者風來儀閣的正經主子,奴家求你不要開出奴家,之前從憐樂坊出來的時候李媽媽已經很不高興了,xiǎo jiě若是開除了奴家的話,奴家就真的無處可去了,xiǎo jiě”
“行了!”鳳棲梧不耐的打斷白蘭的哭訴道:“既是受傷了就在這裏歇著吧,莫要再亂跑了,歌舞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出了白蘭的房間,紫蘇皺著小臉兒憤憤道:“這白蘭姑娘傷的也太不是時候了,xiǎo jiě您這時候上哪兒找一個會咱們這種舞蹈的人來啊,這也太為難人了”
“慌什麽,這不就來了嘛?”鳳棲梧冷笑著看向門口,紫蘇和半夏跟著抬頭,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衣衫淩亂,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哀哀切切的跟門房說著什麽,不一會兒徐掌櫃的也被叫了去。
待鳳棲梧踱步過去坐在二樓臨大堂的一個位置上,就看到徐掌櫃蹬蹬蹬跑了過來,鳳棲梧緩緩開口:“徐掌櫃,這時候你應該忙的腳不沾地才是,怎麽,有事?”
“xiǎo jiě當真是神了,門口來一姑娘,據說是揚州傾城苑出來的,來京投親卻失了親戚的消息,想投靠風來儀閣,屬下看那姑娘模樣俊俏,也通曉琴棋書畫,傾城苑在江南一帶也是頗有盛名的,是以,來問問主子,是否要留下她。”
“這種事情,徐掌櫃做主就是了,何須事事問我。”鳳棲梧不置可否,眼神看著站著門口,我見猶憐的女子神秘莫測。
徐掌櫃聞言,猶豫了下,才道:“這姑娘才情的確頗佳,隻是屬下自認看人也是有幾分眼力,這姑娘,心思不純,這才想問問xiǎo jiě,究竟要不要留著她。”
“留啊,送shàng mén的搖錢樹為什麽不留?”鳳棲梧笑道:“徐掌櫃你也是個人精,跑來問我,不就是打著這個注意嗎,我若說不留,豈不讓你失望?”
徐掌櫃連忙低頭“屬下逾矩,請xiǎo jiě責罰。”
做主子的都希望下屬聰明一點,可是卻也不希望下屬聰明過頭了,尤其是自作聰明更不受歡迎,這徐掌櫃想拿那女子試探鳳棲梧,雖然情有可原,對鳳棲梧來說卻是絕不能容忍的。
“你自稱一聲屬下,我雖不是你的主子,但是你也是在我手下做事的,徐掌櫃,這樣的事情,我希望僅此一次,下不為例。”鳳棲梧起身留下一句“那人先留下,補上白蘭的空缺,若有下次,你好自為之。”
說完便不在大堂裏逗留,轉身去了專門為蘭馨準備的房間裏。
徐掌櫃拿著袖子擦擦額頭上斌不存在的虛汗,轉身出去把那女子喚進來,也不敢問鳳棲梧那女子會不會她們準備的舞蹈,就安排人去化妝。
戌時將至,鳳棲梧的房門被敲響,“你是?”紫蘇開了門看見來人愣了一下,見鳳棲梧點頭才將人放了進來。
“雲姬見過主子,萬事皆準備齊全,主子可要出去?”一身紅色舞裝襯的女子本就風姿綽約的身姿更是婉約動人。
鳳棲梧起身,頂著一副sè láng的眼神打量了一圈兒,嘖嘖感歎道:“雲姬啊,你這模樣在幕後著實是可惜了,你若是肯在前麵,我絕對有把握將你捧成這錦城獨一無二的花魁,無與爭鋒!”
“主子!”雲姬哭笑不得的將臉上胡亂揉捏的手巴拉下來“我跟你說正事呢,這店開張,您究竟是出不出去啊?”
“有雲姬在,我就不出去了,交給你,我放心。”鳳棲梧收回手,回到位子上坐定“那女子什麽來路,可查清楚了?”
見鳳棲梧說起正事,雲姬也收起了嬉笑,嚴肅起來道:“方才問了一番,後院的紅梅在一個時辰前看見白蘭和鳳棲霞的婢女綠意有過接觸,後來的那女子名喚語嫣,的確從傾城苑來不錯,不過屬下之前查過,傾城苑的老板是周國公夫人的內侄所開,如此,xiǎo jiě怕是也要防範一二了。”
“手腳倒是挺快!”鳳棲梧冷笑一聲,風來儀閣的事情今天上午才宣布出去,暗樁這就找shàng mén兒來了,她是不是該覺得榮幸她們這麽看得起她?
而後又道:“那語嫣姑娘之前於何處安身?”
揚州到錦城少說也得三日的路程,她倒是沒有低看鳳棲霞和周惜玉,卻也知道她們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把人安排好的,如此想來,語嫣隻怕是於周家人另有重用,隻是被周惜玉半路lán jié罷了。
嘴角的冷笑一直沒有隱去,鳳棲梧叮囑道:“隨時注意她的動向,暫時不要驚動了,靜觀其變就好,今晚四國使臣和錦城的諸多官家子弟都會來,把二樓東麵的場地都空出來集中招待,隻要安然度過今晚,就憑這前所未有的陣仗,我們的風來儀閣,不怕不火!”
“屬下這就去安排。”雲姬應聲而去。
鳳棲梧走到窗戶邊拉了一把椅子趴在窗台上看著王府的方向算計沈猶烈寒和蘭姨等人要來的時間。
蘭馨和沈猶烈寒的馬車分別進入視線,寒雨和寒墨騎著馬跟在身側,隨行的有幾個麵熟的侍衛,不見寒霜的影子,鳳棲梧心想沈猶烈寒是把自己不喜歡寒霜的話聽進去了。
沈猶烈寒來的正是時候,雲姬正準備剪彩呢,見沈猶烈寒到了,先是恭敬的行禮“民女雲姬摔風來儀閣眾人恭迎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呼啦啦一群人在風來儀閣前麵行跪拜之禮,鳳棲梧看著沈猶烈寒還沒出馬車就高冷的吐出“免禮”兩個字,習慣性的嗤之以鼻,眼睛看到後麵來的那一群人後,卻無心嬉笑了。
雲姬眼尖,還沒站起來就看到了後麵來的太子一行人,幹脆跪在地上不起來了,大聲道:“草民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一下不僅是風來儀閣眾人了,就連晚上出來逛街的行人都不得不跪地行禮,沈猶烈火倒也習慣了,畢竟是東宮之主,虛虛抬手“大家免禮,今日寒江王和端華郡主開業新喜,本宮隨諸位使臣前來恭賀,並與民同樂,慶我天華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短短幾句話,說的那叫一個道貌岸然,高端大氣,鳳棲梧在上麵斜眼看他“我開個飯店都能跟天華的四海升平扯上關係了,怎麽不說他當太子的以身作則,鞠躬盡瘁,然後保天華一片安寧呢?”
“謝太子殿下!”或真心,或假意的謝恩禮行完,街道上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甚至因為這許多平日裏難得一見的達官貴族的出現比往日熱鬧更甚。
紫蘇在一邊怕怕道:“哎呀我的xiǎo jiě,這話您在這裏說說也就罷了,在外麵可不能這麽說,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你扣一個大不敬的帽子,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半夏倒是沒怎麽限製鳳棲梧的言論,隻道:“太子已經將您的身份宣布出去了,您不出去,合適嗎?”
“合不合適,該找的茬總會來的。”鳳棲梧說著眼神在人群裏環視一周,定格在周惜玉和鳳棲霞身上,很快便移開。
“諸位能來捧場,是小店的榮幸,隻是,王爺,這剪彩的事情您看誰來比較合適呢?”雲姬起身,對眾人行了一禮,想沈猶烈寒問道,眼神落在了旁邊的兩個紅女婢女拿著的紅色綢緞上。
眾人聞言,也都看向沈猶烈寒,剪彩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從身份上講,在場沒有人比沈猶烈火更合適的,但是寒江王沈猶烈寒又是個眾人皆知的不按常理出牌的,是以誰都不知道這位任性的爺會怎麽選擇。
視線關注的焦點卻不緊不慢的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的某個方向,才道:“風來儀閣是端華郡主,本王不過掛名而已,既然端華郡主無暇出來,那本王就做了這個主了。”
轉身,對著寒江王府的另一輛馬車道:“蘭姨,您是寒和端華郡主都尊敬的長輩,這剪彩之事,可要勞煩您了!”
“我倒是你們二人怎的那般熱情喚我前來,原是想使喚我給你們做事呢!”隨著女子溫婉的聲音響起,車簾被掀開,一身淡藍色錦袍的蘭馨從中出來,頭發挽成一個簡單的雲髻,上麵隻插了一枚白玉蘭的簪子。
如此簡答,卻又風華無限,又年長的行人驚呼出聲“蘭馨夫人!是蘭馨夫人!”
“什麽?”
“蘭馨夫人?”
“就是傳說中shā rén無形,救人隨性的醫仙蘭馨?”
“不然呢,這世上還有幾個蘭馨啊,誰敢與她重名嘛?”
各種議論聲不絕於耳,就連樓上的鳳棲梧也驚訝於蘭馨居然有如此複雜的身份,蘭馨卻是充耳不聞,隻輕輕走到風來儀閣的門前,待夥計把紅綢拉開,才緩緩道:“小輩頑劣,弄了這新鮮地方來玩耍,諸位捧場是他們的幸事,蘭馨一屆婦人,不變多言,隻願來往的客人玩得盡興,喜樂自得!”
說著,從夥計手中的盤子裏拿起剪刀,哢嚓一下,剪斷。
雲姬當即讓人把紅綢收起,笑著吆喝道:“我家主子已經為諸位安排了最好的歌舞酒菜,諸位請!”
那些達官貴人進去後,跟著來看熱鬧的來往行人也紛紛進入風來儀閣,登時原本在這條街上沉寂了一月有餘的店鋪突然間熱鬧起來了,比之雲霄樓和聽風樓兩大酒樓,也分毫不差。
“歌舞,起!”安排眾人入座,雲姬擊掌三聲,一樓被帷幕遮住的舞台瞬間映入眾人的眼簾。
所有的舞女頭發皆是整齊的馬尾,紅色的舞裝,腳上是同色係的軟底舞鞋,隨著樂師的彈奏來回舞動,動作幅度不大,猛然看上去像是散步一般。
而後,穿著白色衣衫,帶著麵紗的神秘女子出現,夾雜著靈力的歌聲傳入眾人的耳中。
“浩瀚星海中,堅持一種夢”
白衣的女子在紅衣舞女中來回穿梭,歌聲起起伏伏,引人入勝,待那白衣女子突然於舞台中央的高台上站定,朗聲道:“我打江南走過,等待的容顏猶如蓮花的開落於茫茫人海,我們都是別人世界裏的過客,所幸,風來儀閣,等你棲居,有緣人,自會遇見!”
之後謝幕,下台,眾人才反應過來,啪啪啪雷鳴般的掌聲從一樓到三樓幾無空缺。
雲姬適時的出現在舞台上,周身空無一物,唯有紅色帳幔,她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絲竹之聲相伴“一首為了遇見你是我們風來儀閣對天下有qíng rén的祝福,也是對未來最美好的期許,今日來此,相識的,陌生的,皆因緣而居,我風來儀閣會為諸位tí gòng最貼心的fú wù,接下來我們的fú wù人員會給大家示範我們新的菜式的用法,以及其他的程序,歌舞還會繼續,大家盡興啊!”
話落,雲姬也消失在了紅色的帳幔中。
鳳棲梧讓紫蘇把蘭馨和寒雨等人帶到然字號雅間後就去跟沈猶烈火等人打招呼了,畢竟人是自己請來的,把客人扔在那兒一句話都不說也不像話。
“端華參見太子殿下”像沈猶烈火行了禮,而後又朝使臣們道:“端華見過諸位,今日諸位也該是累了,之前又有那般意外,這晚宴就當是我和寒江王做東給眾位壓驚了,眾位千萬不要客氣,盡興未上。”
“這是自然,風來儀閣的確讓人驚豔,隻是不知這是端華郡主的精才還是寒江王的絕豔呢?”楚伯肇搖著扇子打量著四周的裝飾和下方的歌舞,還有造型特殊的火鍋爐子和燒烤架滿眼的好奇。
鳳棲梧輕笑道:“不算什麽精才絕豔,不過是偶然得了一本雜記,正好看到罷了,聽聞楚太子和至誠太子都喜品酒,好歌舞,若是有興趣,吃飽喝足後不妨去紅袖招看看,或許能合楚太子的心意呢!”
安弄影聞言也道:“端華郡主,我聽聞你這風來儀閣分倚斜橋和紅袖招兩部分,不知這二者有何區別啊?”
“自然可以,這紅袖招便是以歌舞為主,輔以比較適合女子玩兒的遊戲,比如說桌球,紙牌,詩書琴棋等,還有方才的那種歌曲,若是有人感興趣我們也是可以教的,倚斜橋則是為男子設立,除了烈酒wǔ qì,還有一些鍛煉身體的項目,比如足鞠,箭術學習,馬術比賽,拳擊比賽等等,雖有男女之別,不過是為了各取所需,若是有女子對倚斜橋的項目感興趣,或者男子像在紅袖招欣賞歌舞,借地休息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