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出海暗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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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不等沈猶烈寒開口,寒墨就厲聲道:“寒霜閉嘴!”
寒墨畢竟是他們的統領,寒霜被這一聲嗬斥嚇得一顫,閉了嘴,卻不甘心的瞪著鳳棲梧那扇窗戶,沈猶烈寒倒是看起來不是很生氣,淡淡道:“不用停,你繼續說。”
寒霜一聽,還以為沈猶烈寒讚同她那些話,頓時眼睛一亮張口就道:“王爺,鳳棲梧那女人分明就是為了利用你建造自己的勢力,什麽風來儀閣,什麽不周山,還有綰殺閣沒有你她一樣都建立不起來,她不是利用你是什麽,可憐你待她如此真心,她居然讓您去離間您和最信任的下屬,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愛!”
“綰殺閣是什麽地方?”沈猶烈寒的冷靜出乎了寒霜的意料,她卻還是固執的以為沈猶烈寒隻是怒極了,邀功似的道:“綰殺閣正是那女人利用寒風和寒雪訓練出的人建造的勢力,就在寒月宮不遠處的一座山底,王爺她真的隻是利用您”
綰殺閣,兩個月前江湖上突然興起的一個詭異的組織,既不shā rén也不參與江湖紛爭,取了一個帶著“殺”字的名字,卻做著情報交易的生意,什麽樣的信息都能買到,在這兩個月內聲名鵲起,奇怪的是它做生意並不一味的收錢,有的時候是要客戶答應一個條件,有的時候是相互交換消息,有的時候明明不是什麽重要的消息卻出價高的嚇死人,而且隻收金子,不收銀子。
如此事情沈猶烈寒怎麽可能不知道,不過也不知道該感歎鳳棲梧保密工作做得好,還是該責怪自己的下屬們沒良心,沈猶烈寒居然是現在才知道這大名鼎鼎的綰殺閣閣主竟然是自己的小女人,一時心裏五味陳雜,驕傲有之,那是他的女人建立的組織,感動有之,如此隱秘勢力用的卻是自己的人,說明鳳棲梧對自己全然信任,最後全都化成了一聲無奈的歎息,這小女人,還真明白怎麽讓她**氣來。
“啪”樓上的門被打開,寒雪清冷的聲音道:“你知道綰殺閣,那你知道綰殺閣的五大護法是誰嗎?”
不用寒雪說,寒風,寒墨,寒雨,就站了出來,寒雨冷眼看著寒霜道:“唯一一個不是我們的人,還是鳳家軍的齊峰參將,你覺得大xiǎo jiě利用王爺什麽了?”
鳳棲梧冷著臉俯視著寒霜“連我的綰殺閣都知道,你的情報工作倒是做的不錯,隻可惜,用錯了地方!”
那扇門又被“啪”的一聲關上,沈猶烈寒冷聲道:“看在你從小跟著本王的份上,本王不殺你,回來以後,你便自行離去吧,以你的能力,生存不是問題。”
“王爺不要,屬下是為了您好,真的”
寒雪一步一步走到沈猶烈寒,無視了寒霜的哭喊有些幸災樂禍的對沈猶烈寒道:“王爺,大xiǎo jiě說了,什麽時候柳大xiǎo jiě原諒了柳大公子,大xiǎo jiě就原諒您,否則,這一路,橋歸橋,路歸路,你們玩兒你們的,我們玩兒我們的,托您的福,屬下暫且被算成大xiǎo jiě的人,所以,對不住了王爺!”
沈猶烈寒板著臉等著飛身上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門的寒雪,他發誓他聽到了那掩飾不住的笑聲。
柳絮然想笑,卻又苦了一張臉,果然,王爺殿下走到他麵前,在他白皙的衣袍上印下一個黑乎乎的腳印“限你一個時辰內哄好你mèi mèi,否則,回去懲罰加倍。”
麥飛揚看著柳絮然的包子臉噴笑,卻被沈猶烈寒投以死亡凝視“再管不好你家那個蠢貨mèi mèi的嘴巴,就不要讓她出現在小鳳凰麵前!”
“王爺,在下,盡力!”麥飛揚被小鳳凰這個詭異的稱呼雷的不輕,勉強忍住沒有噴笑,至於為什麽隻是盡力,而不是必須,麥大公子則表示,自家mèi mèi中二病不定時發作,他也搞不清楚自家mèi mèi什麽時候又抽風了,他才不給自己挖那個坑呢!
四國使臣各自帶了兩艘船,一艘乃是各國皇室成員和有身份的人乘坐使用,另一艘則是裝載出海所需物品的船,這樣看來,倒是他們這一艘船看著倒是有點孤零零的。
麥萌死皮賴臉的跟著鑽進鳳棲梧的房間就看到鳳棲梧全然沒有了在外麵時的憤怒,坐在那造型奇特,卻異常柔軟的椅子上對癱軟在另一個椅子上的柳絮飛道:“絮飛不生氣啦哈,你大哥什麽本事你自己還不知道嗎,她若是真的一點能耐都沒有,沈猶烈寒也看不上他啊,哪兒那麽容易就掛了。”
“棲梧。”柳絮飛沒有理會鳳棲梧苦心孤詣的安慰,反倒是輕輕地叫了鳳棲梧一聲。
鳳棲梧還想著柳絮飛剛才那麵色慘白的樣子呢,卻聽柳絮飛道:“她那麽說你,你就不生氣嗎?”
“什麽?”鳳棲梧腦子裏還想著柳絮然和沈猶烈寒的惡作劇,聞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什麽好生氣的,沒看到寒雨他們都護著我嘛,沈猶烈寒若是弱智到連這樣的挑撥離間都信了,那我可得感謝寒霜提醒我他居然是這麽蠢的一個人。”
“可是,她說的話也太難聽了些。”高梓萱坐在柳絮飛的另一旁,聽到鳳棲梧和柳絮飛的話,也不禁為鳳棲梧打抱不平。
“就是就是,那女人分明就是看王爺對你好,羨慕嫉妒恨來著,說話都不帶過腦子的,就那樣兒還想陷害棲梧你,簡直可笑!”
麥萌揮舞著拳頭氣勢洶洶的說著,卻被柳絮飛一句話釘死“這種話從誰口中說出來都比你適合多了。”
“五十步笑百步,你跟她唯一的區別也就是最初的那一點惡意了。”高梓萱都忍不住替忠義候和麥飛揚發愁,這娃的這智商,可怎麽辦喲!
偏偏那當事人卻還是一臉懵逼,無辜的看著二人“你們怎麽了,這不是說那寒霜呢嘛,怎麽又扯上我了?”
鳳棲梧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小女人,即便害羞,過了這麽久,又發生了這麽多事,早就淡定了,見狀也不忍心麥萌這個單純的的娃被自己的智商折磨,大手一拍,笑道:“好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到達寶島之前是我們的娛樂時間,想想有什麽好玩兒的,放鬆一下啊?”
話說這將站在一邊當女金剛的寒雪一把扯過來“都說了要玩兒了還站著幹嘛呀,這船上不是你家王爺的人,就是我的人,你還怕什麽?”
寒雪早就習慣了一高興就沒形象的鳳棲梧,把她扯著自己胳膊的手給摁下去,不動聲色的提出自己的建議“你自己上次說了的,要交她們唱歌的,現在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嘖!”鳳棲梧聞言懶懶的躺在加了軟墊的椅子上笑“我以為你會讓我舞劍打拳的,看來你的女性特征並沒有完全退化,寒雨那小子還有救。”
被鳳棲梧荼毒久了,柳絮飛幾個勉強也能聽懂一些鳳棲梧說的現代的話語,聽她這般說寒雪,三人不由得齊齊嘴角一抽,默契的跳過這個話題“棲梧你早就說好了的,一直都沒教,我們唱歌啊,你上次唱的那首歌真好聽,就教我們那首吧?”
好不容易讓他們習慣了把唱曲改成唱歌,鳳棲梧的耳朵適應的不錯,嘴巴一張就道:“好啊,不過也不用太正式了吧,這種歌跟著唱一兩遍就都會了,很簡單的。”
“可以可以,反正隻要你教隨便你怎麽樣都行。”柳絮飛眨著星星眼看著鳳棲梧,她畢竟是相府的大xiǎo jiě,即便因著柳絮然的原因有機會解釋鳳棲梧一幹人,在相府的日子卻是很符合錦城大xiǎo jiě的標準的,琴棋書畫不說樣樣精通卻也不能落下,許是因為從小接觸,她的確對樂理有著極深的喜愛。
當初在龍潭山聽鳳棲梧唱滾滾紅塵的時候就覺得那種曲調新鮮得很,這會兒有機會學,就跟個好奇寶寶一般,兩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鳳棲梧,就差把“迫不及待”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鳳棲梧好笑的將柳絮飛湊到她眼前的腦袋推開“總是唱一首歌有什麽意思,我叫你們唱一首新歌吧,名字叫刀劍如夢。”
“好啊,你先唱給我們聽聽。”柳絮飛執著於樂理無法自拔,麥萌寒雪和高梓萱三人表示雖然她們對樂理沒什麽興趣,但是對鳳棲梧的新歌卻是興趣濃厚的很。
“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動也不動我醉,一場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場chūn mèng,生與死一切成空,來也匆匆,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愛也匆匆,恨也匆匆恨不能相逢一切都隨風,狂笑一聲,長歎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我哭”
天氣不錯,柳絮然坐在鳳棲梧特地讓人放在甲板上的亭子裏,苦惱著怎麽去安慰自家mèi mèi,剛才的事情對他和沈猶烈寒來說不過是個玩笑,他卻忘了柳絮飛也在,剛才那樣子估計是嚇得不輕,這邊還有一個是沈猶烈寒公報私仇,等著借他的東風去見自家小女人,簡直要愁死,突然聽到鳳棲梧的歌聲,打了一個激靈,而後又哀怨的瞪著那扇關乎自己回去後命運的窗戶“我們在這兒曬太陽,人家倒好還唱起歌兒來了!”
麥飛揚坐在柳絮然對麵,試探的對沈猶烈寒道:“鳳大xiǎo jiě既然有心情唱歌,應該是已經不生氣了吧?”
柳絮然眼巴巴的看著沈猶烈寒,後者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還自詡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你這情商沒被你的那些紅顏知己弄死,本王替柳相謝謝他們!”
這話說的的確太毒舌,麥飛揚忍不住顫了顫,寒雨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拍著柳絮然的肩膀用一種近乎憐憫的語氣道:“大xiǎo jiě早就說過要教她們幾個唱歌的,待會兒估計你mèi mèi也會唱,你覺得她就真的不生你的氣了嗎?”
“怎麽可能?”柳絮然果斷搖頭,他家那寶貝mèi mèi看著溫柔,可是誰能比他這個親哥哥更清楚,生起氣來不比他那把他老爹治的服服帖帖的老娘差,否則他也不至於在外麵磨嘰這麽久都不敢去找她。
“那你怎麽會那麽天真的以為大xiǎo jiě就會那麽輕易的不生王爺的氣了?”寒雨持續鄙視眼神,隨後又一臉癡漢道:“嘖,不知道我家小雪兒唱歌會是什麽樣子?”
“我是不知道你家寒雪唱歌是什麽樣子的,但我確定你這惡心人額稱呼要是讓她聽到的話,你這一路都不要想著有好日子過了!”寒風站在寒雨背後酷酷的丟下一句話。
寒雨條件反射的抬頭,見樓上的窗戶緊閉著,這才放心了,一屁股坐回原地,斜眼看寒風“你這一路都沒說什麽話,這會兒跑出來,不是又要說那裏出什麽問題了吧?”
寒風皮笑肉不笑“抱歉,還真不是什麽好消息。”
“怎麽回事?”沈猶烈寒嚴肅問道,這船最開始的時候鳳棲梧是打算造好準備著,以後萬一天華南梁,東楚開展的時候在寒江上打水戰用的,恰好就有了寶島事件,讓寒風監工,將船簡易的改造了一番後就用於此次出海了,寒風字上船以後就在舵手那裏看著,所以寒風說出問題,那就不是什麽小問題了。
寒雨幾人聞言也立刻嚴肅了起來,不再嬉笑,寒風一板一眼道:“我們的指南車被人動了手腳,車板下麵被人安放了一塊磁石,如果我們沒有發現,出海以後就按照指南車的指示前行,我們很有可能會在海上迷失方向。”
“指南車由誰看管,此刻又在哪裏?”沈猶烈寒神色肅然,又變成了那個冷酷少言的鐵麵閻羅。
寒風也不含糊,立即條理清晰的道:“看管指南車的兩個人是不周山剛訓練完的人,一個是鳳家軍的,一個是寒江軍的,此刻就在駕駛室那邊,因為暫時不用指南車,所以屬下讓他們不用動上麵的磁石,以免打草驚蛇。”
“你做的不錯,放磁石的人可有著落?”相信寒風不會毫無準備的來跟自己說這件事,沈猶烈寒心裏已經有了某種思量。
果然,沈猶烈寒話音一落,寒風就猶豫著道:“看守指南車的那兩人中間,寒江軍的那一個說昨晚船進行最後的檢查的時候,他被寒霜叫著離開過一段時間,另外,有好幾個人都說昨天下午在碼頭看到了周惜玉的貼身婢女文竹,而且是女扮男裝的,行跡詭異的很。”
“既然知道行跡詭異,他們就沒有前去查探嗎?”與下屬在公事上交流時的沈猶烈寒一般是沒有任何語氣起伏的,起初是因為他年少參軍,卻身份高貴,隻有這樣,他才能聽到下屬最真實的想法,後來有了寒墨這一群心腹,即便他不裝嚴肅他們也會說實話了,自己卻早已經習慣,改變不了了。
饒是如此,跟著他這麽多年的寒風卻明顯感覺到沈猶烈寒的不悅,鎮定的道:“當時他們以船為要,便沒有跟上去,不過,昨日王爺你們從風來儀閣走了以後,那婢女還去見了紅袖招的語嫣姑娘,這件事紅袖招的許多人都知道,大xiǎo jiě身邊的半夏姑娘也是跟屬下說過的。”
“不是,我是越聽越糊塗了,寒霜和周惜玉狼狽為奸想害鳳大xiǎo jiě這我能理解,但是那語嫣是周惜玉好不容易埋進風來儀閣的暗樁,如今又這麽明目張膽的暴露出來,這她們到底是想幹什麽呀?”
寒雨聽得腦袋都大了,柳絮然卻搖著扇子道:“太天真了你,周惜玉心儀王爺又如何會在指南車上動手腳,那樣豈不是連王爺都害了。”
“那你什麽意思?”寒雨這人,除了對醫學有著狂熱的追求之外,一向是能動嘴就不動腦子,看柳絮然的樣子像是明白了什麽,幹脆也不自己去費那個腦子了,張嘴就問。
柳絮然早就習慣了自己這懶癌晚期的小夥伴兒,撇撇嘴繼續道:“碼頭望風的的確是周惜玉的婢女不假,但是讓語嫣一個揚州名妓那般巧合的出現在風來儀閣,如今又被暴露出來,指南車放磁石,試圖讓我們迷失方向,這些事情不是她周惜玉一個區區小女子能做到的,即便有心,她也沒這麽籌謀。”
“你的意思是,周惜玉的目的是鳳大xiǎo jiě,不過她的小心思被人利用,並且無限放大,將注意打到了王爺的身上?”
柳絮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饒是對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才有接觸,麥飛揚也憑著從自家mèi mèi身上搶來的那超乎常人的智商推斷出了事情的大概。
柳絮然聞言歡快的點頭“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我就是這個意思。”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寒雨。
寒雨順手就把手裏把玩兒著的大蘋果朝他的臉砸了過去,柳絮然準確無誤的接住,揚手頗為得意吐出一句“謝謝!”氣的寒雨簡直要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