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 用心良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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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你是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空間裏麵一般都有個器靈的?”鳳棲梧笑眯眯的說著,看著寒雪一臉蒙圈的樣子鳳棲梧就想笑,想當初那家夥看到自己的空間器靈的時候可是差點拿阿狸來作交換呢?那麽冷清的人都看的兩眼發光了,她怎麽能不嘚瑟啊?
寒雪到底是個聰明的娃,鳳棲梧說這麽多,加上之前了解的,一下子就行白了,驚喜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藥理知識並不完全是從你那個醫術高超的朋友手中學的,那個空間器靈也懂藥理?”
寒雪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空間容器這種玩意兒本就隻是在傳說中才有的東西,器靈自然也不會沒聽說過,但是傳聞中器靈一般都是無形無狀的,當wǔ qì倒是挺厲害,可從來沒聽說過那個器靈懂藥理的。
“我這個器靈啊,是個藥爐,你說它懂藥理是不是理所當然的?”鳳棲梧扭扭脖子,得意的看著寒雪,像是在給自己的小夥伴兒炫耀自己心愛的玩具似的。
寒雪一向冷靜理智,這會兒卻像個好奇寶寶,眨著眼睛問道:“那它一個藥爐,到底是怎麽知道王爺的身體狀況的,難道它還能像個大活人一樣望聞問切不成”
“這種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但是我跟你說你若是不想鐵麵男哪一天兩腿一蹬早燈極樂,就給我演好這一出戲,就算把他給氣死了你也得配合我演!”自覺這幾天暴露的秘密有點多,鳳棲梧敷衍的揮了揮手,打發了變身好奇寶寶的寒雪,順便拉人給自己當陪練。
寒雪聽的糊塗“不是你讓我配合你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演戲跟王爺的舊傷有什麽關係?”
從鳳棲梧不排斥自己的靠近而安靜的聽著自己絮絮叨叨說沈猶烈寒種種的時候寒雪就知道鳳棲梧突然冷落沈猶烈寒並不是師出無名,莫名其妙又聽到了鳳棲梧的一個秘密,還意外得知自家王爺居然身負自己這個親信護衛都不知道的舊傷,可是大xiǎo jiě你這麽淡定的跟我說這麽驚天動地的事情我的小心髒受不了的好嘛?
寒雪盡量的把自己的精力放在寒雪身上,不去注意那邊低垂著腦袋了無生氣的坐在地上發呆的沈猶烈寒,故作輕鬆的道:“我說平時看你挺機靈的,怎麽一到關鍵時刻這腦子就卡殼兒呢,萌萌平日裏看的那些話本子你看過沒,忘了肝氣鬱結什麽的,到最後是怎麽解決的?”
“你不會是想說,你要把王爺氣到吐血?!”寒雪不可思議的瞪著鳳棲梧,眼神細細的觀察著鳳棲梧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試圖找到一絲表示自己猜錯了的痕跡,很遺憾的是,鳳棲梧竟然兩眼放光,肯定的點了點頭,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看著寒雪道:“還不算太笨!”
“我一直都不笨,是你說的這些事情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好嗎?”寒雪不服的嘟囔道:“王爺內傷,按道理來說應該運功療傷,靜心修養才是,你卻要故意讓他生氣,還要把他氣到吐血,這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不隻是要吐血,還要逼他吐出心頭血。”鳳棲梧突然起身,對寒雪道:“記住我跟你說的,照顧好他,我會在船上等著你們。”
話落不等寒雪反應過阿裏竟然直接施展異能消失在了原地。
“大xiǎo jiě?!”
寒雪一聲驚呼,沈猶烈寒猛然轉身,寒風和寒墨也跟著看過來,寒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沈猶烈寒隔空用內裏吸了過去“人呢?她人呢?”
男人揪著寒雪的領子的手在顫抖,暴怒的語氣遮不住眼底深深掩藏的恐懼和害怕,沈猶烈寒像是在質問,又像是在求一場救贖。
“大xiǎo jiě她”看到這樣的沈猶烈寒,寒雪心裏不無震驚,下意識的想說鳳棲梧先他們一步回船上去了,可是想到鳳棲梧說的話,她卻還是忍著心疼和愧疚,搖頭道:“屬下不知,大xiǎo jiě吧小狼也帶走了,她用了異能,屬下跟不上她。”
“異能。”沈猶烈寒喃喃念著這兩個字,揪著寒雪的衣領的手頹然落下,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平日裏看著威風凜凜的鐵血miàn jù,此刻卻像是一件遮掩脆弱的護具,遮住了沈猶烈寒最後一絲的脆弱和頹然。
但是,沈猶烈寒畢竟是沈猶烈寒,鐵麵閻羅的名聲不是吹出來的,他會一時憤怒,失去理智,也會因為害怕失去而患得患失,可是到最後,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刀槍不入亦百毒不侵的貼麵戰神。
“回去!”
冷冷吐出連個字,沈猶烈寒一言不發的朝原先計劃好的方向心行進,不再無意識的散發強者威壓,可是沉默的他卻更讓寒墨幾個心裏難受。
沈猶烈寒雖然沒有表現得特別頹喪,可是他的狀態實在算不上有多好,寒墨不放心,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寒風趁機落到後麵扯著寒雪的肩膀道:“大xiǎo jiě這是唱的哪出戲啊,你別說你不知道,王爺那是當局者迷,氣糊塗了,你跟大xiǎo jiě做一塊兒嘀嘀咕咕半晌,我就不信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說大xiǎo jiě不要王爺了你信不?”
寒雪看著寒風半真半假的問道,眼神灼灼,卻別樣哀愁,眼底是寒風這個一同長大的夥伴都看不懂的愁思和憂慮。
“你開什麽玩笑?”寒風冷聲道:“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嘛,大xiǎo jiě和王爺之間就算有再多的事情都絕對不可能會有哪一方放棄,跟著王爺和大xiǎo jiě這麽久,虧大xiǎo jiě那麽信任你,這種事還要別人告訴你嗎?”
“你們兩個若是不願意跟著本王,大可以跟著她去。”沈猶烈寒的聲音有些突兀的鑽進二人的耳朵裏,寒雪和寒風嚇得一個哆嗦,寒風立即單膝跪地,認真道:“屬下二人從來都是王爺的人,王爺可以殺了屬下,但千萬不要趕屬下離開。”
寒雪也單膝跪地,挺直了腰杆道:“屬下承蒙大xiǎo jiě關照不假,但是大xiǎo jiě給屬下的一切都是因為大xiǎo jiě把王爺當成自己人,但是屬下的主子從來都隻有王爺一個,寒雪的命,王爺雖然都可以拿去,但是,請王爺不要敢寒雪走,寒雪即使死了,也要跟寒江軍逝去的弟兄們同穴同歸。”
“她臨走前跟你說了什麽?”
冷靜的聲音出乎幾個人的意料,沈猶烈寒俯視著寒雪,眼神冷靜的不像話,語氣更是冷靜不可思議,可是那冷如寒冰利刃一般的眼神卻明白的告訴寒雪,不要有任何試圖欺瞞的打算。
寒雪太了解沈猶烈寒了,她知道這個時候若是她還什麽都不說的話,是絕對逃不過這一劫的,思索再三,她想起了鳳棲梧交教的反審訊戰術,故作為難的道:“王爺,大xiǎo jiě之前與你鬧脾氣的確是故意的,她告訴屬下,這次海島之行,殺機重重,那些刺客看似是衝著王爺您來的,可是太後派來刺殺您的那些其實都成不了氣候,差點殺了你的人,還有在海上投放石斑魚咬傷大xiǎo jiě的人都是同一路人,衝著大xiǎo jiě來的,大xiǎo jiě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是何來路,她怕她跟我們在一起,會連累王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才故意與你鬧脾氣,借故離開的。”
“怕本王受傷,那你就不怕她遇害嘛?”沈猶烈寒的聲音裏怒氣又明顯了幾分“你覺得我們這麽多人都堪堪應付過去的此刻,你讓她一個人去應付,萬一出事,你可曾想過叫本王如何自處?”
“王爺,大xiǎo jiě的安危屬下自然擔心,但是跟大xiǎo jiě相比,對屬下來說,王爺您才是最重要的。”
寒雪這話說的毫不心虛,沈猶烈寒在她心裏就是神祇一般,無論是與她互為知己的鳳棲梧,還是她決定一生相守的伴侶寒雨,在沈猶烈寒麵前都要讓步。
“你們起來吧。”
感覺是疲憊至極,沈猶烈寒沒有訓斥寒風寒雪的知情不報,也沒有抱怨鳳棲梧的不告而別,沉默的望著鳳棲梧遠去的方向,明明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可是就那麽盯著鳳棲梧離開的方向,沈猶烈寒就覺得心裏暖烘烘的“貓兒,你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
帶著思念和寵溺的聲音飄散在淩晨的清風中,寒風和寒雪抖了抖眉毛,似乎看到了不久的將來自家大xiǎo jiě被王爺調戲的淒淒慘慘戚戚的模樣。
再說鳳棲梧這邊,離開沈猶烈寒以後她心裏其實並不好受,她太了解沈猶烈寒了,一個習慣了孤獨的人好不容易敞開心扉接納了一個人,占有欲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沈猶烈寒由內而外的愛著鳳棲梧,同時也不惜一切代價的嗬護著鳳棲梧,不允許鳳棲梧有一點意料之外的閃失,更不允許鳳棲梧離開他,這一次,鳳棲梧貿然離開,那人心裏鐵定波濤洶湧,壓抑難當。
“傲嬌貨!”鳳棲梧鼻子微皺,哼了一聲繼續趕路,腳底下一個踉蹌差點被摔蒙了,起來的時候捂到不知道是什麽的軟綿綿的東西,嚇了一跳,原本抱在懷裏的小狼也被摔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鳳棲梧胡亂的爬起來,一腳踹在那不明物體上“丫的,什麽鬼東西,差點摔死老娘?!”
“唔!”
那不明物體哼哼了兩聲,還跟老母雞彈命似的彈動了兩下,就又不動了。
“嘿!”鳳棲梧試探著又踹了一腳“還是個活的?”
這一腳踹的有點重,那不明物體又哼哼了兩聲,動作的幅度也大了點,鳳棲梧一看,竟是個人,還是個大活人!
蹲下身子把蓋在那人身上的樹葉枯草之類的扒拉開,鳳棲梧一下子愣住了,回過神狠狠拍了兩下那人的臉“薄溪雲,醒醒!”
“誰?!”
薄溪雲警惕性倒是不差,被鳳棲梧拍醒,身子雖然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卻還是固執的五指成爪,掐向鳳棲梧的脖子。
當然,勇氣可嘉,警惕性也值得欣賞,但是虛弱的體力讓他無力對鳳棲梧造成任何威脅也是事實,所以,鳳棲梧很輕鬆的把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薄溪雲推到了地上“我說你們這一個個的,恩將仇報怎們著,還是都覺得本xiǎo jiě好欺負啊?”
“端華郡主,你怎麽的在此?”
被鳳棲梧推得摔了一個屁股蹲兒,薄溪雲的腦袋無可避免的與地麵做了親密接觸,摔得他疼的呲牙咧嘴,腦子卻也瞬間清醒了,隻是看著仰視著自己一臉神氣的鳳棲梧,薄溪雲覺得自己該不是出被摔得出幻覺了吧?
鳳棲梧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渾身被泥水和草屑弄得狼狽不已的薄溪雲,伸腳踹了踹他的腿問道:“我還想問你呢,大家一起帶隊到這島上探險,你可倒好,一上來就失蹤了,可憐了你那些侍衛,全都成了白骨,客死他鄉,連魂都不得安生,你能不能教教我你好歹堂堂一東宮太子是怎麽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這麽狼狽的?你說安華公主若是看到你這府鳥樣兒,會不會要後悔答應嫁給你了?”
“端華郡主,鳳大xiǎo jiě,你就別幸災樂禍了,雲就不相信你和寒江王不知道這一次寶島之行分明就是別人的一場陰謀,目的在誰如今雖然還不明確,但是雲卻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中的那條可憐的魚兒,隻可惜我那數十名的侍衛,他們一個個都是南梁的好男兒,跟著雲妄斷了性命,雲實在是慚愧啊!”薄溪雲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麽太子的形象了,無奈的躺在地上苦笑著搖頭,臉色灰敗不堪,眼裏有著鳳棲梧從未在沈猶烈寒眼中看到過的絕望。
突然就有點得意,他看上的男人,果然是最強大的,絕望,這種情緒鳳棲梧她永遠都不希望出現在沈猶烈寒那個猶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身上,永遠都不!
“是在想寒江王嘛?”看到鳳棲梧眼裏露出罕見的溫柔,薄溪雲有些羨慕,又有些疑惑的道:“雲看寒江王對你要緊的很,怎麽會由著你獨自跑出來,莫不是你們也遇到什麽意外,走散了?”
“沒有。”鳳棲梧笑的露出兩顆小虎牙,將乖乖窩在自己腿邊上的小白狼抱起來“看到了沒,這小家夥可愛吧,我想養著它,把他養成真正的狼王,可是鐵麵男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偏偏不同意,我一生氣,就跑出來了!”
鳳棲梧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語氣神氣的像個被大人寵壞了的孩子,而很明顯的,沈猶烈寒就是那個把她寵壞了的大人。
“平日裏看你總是一副經過不讓須眉的樣子,難得你也會這般使小性子,如此特殊待遇,恐怕此生此世,也隻有寒江王才有榮幸享受了。”薄溪雲眼裏也露出溫柔的笑意,不是在人前表現出的那副禮貌而疏離的笑容,那是摻雜著思念和寵溺的笑意,鳳棲梧笑了笑“怎麽樣,能在這鬼地方被我發現不至於被被沙子淹了,作為回報,你跟我講講,你這地位不穩的南梁太子,是怎麽勾搭上我天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安華郡主的?”
“你這話說的,什麽叫勾搭?”薄溪雲對鳳棲梧的說法甚為不滿,幼稚的提出了抗議。
“好吧好吧,不是勾搭,是相互吸引,這總行了吧,不過怎麽說不重要,事實就是你們兩個人在宮宴上看到的時候那小眼神兒黏糊的跟強力膠似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倆有奸情似的,你知不知道你們家安華在參加宮宴前一個時辰還叫住我好一通威逼利誘,就怕我推薦她去南梁和親,嘖嘖,那凶巴巴的模樣,保不齊你見了都得腿軟!”
“你這是想挑撥離間啊!”薄溪雲笑道:“你莫不是不知道安華曾在東華山上拜元陽真人為師,成為元陽真人唯一的女弟子?”
“所以你是想說你也是那什麽元陽真人的弟子,而安華是你的師妹,師兄師妹天生一對,是嘛?”
鳳棲梧了然的點頭,順便替薄溪雲用比他犀利幾百倍的言語表達出了薄溪雲想要表達的意思。
“師兄師妹,天生一對。”薄溪雲重複著這句話忍不住笑出了聲,卻扯得肚子上的傷口疼,呲牙咧嘴的還不忘調侃鳳棲梧“早就聽我身邊的侍衛說寒江王府上那幾個冷冰冰的護衛被你帶的一個個都快保持不住冷酷護衛的人設了,看來他說的還真是沒錯!”
“是佩戴這個令牌的侍衛嘛?”鳳棲梧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把那枚令牌掏了出來,遞給薄溪雲。
“這是無影的令牌,你從哪兒來的,無影人呢?”
腹部的傷摻雜著泥水和草屑流出來,薄溪雲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似的,死死的握住那枚令牌,盯著鳳棲梧的眼神裏幾乎要噴火。
“節哀。”鳳棲梧鼓勵的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這是寒雨在回去的路上一個地下室內發現的,幾十具白骨,南梁侍衛,幸存者,隻怕寥寥無幾。”
“是我害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