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備戰涼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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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悍妃存稿

    離遠起身,挺拔的身體站立在鳳棲梧麵前,字正腔圓的道:“是,大xiǎo jiě!”

    連續十天,不是在趕路就是在補充能量準備趕路,吃完飯,跟離遠那兒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鳳棲梧終於抵不住多日來的疲憊,沉沉睡去。

    寒雪也是疲憊的緊,勉強撐著沒讓上下眼皮子粘在一起,跟下麵的侍衛交代了白梨的事情自己也爬去睡覺了,連續趕路十天,她好像終於能理解鳳棲梧那種恨不得每天早上都跟床和被子抵死纏綿,不離不棄的感覺了,這一刻,在寒雪心裏,什麽都沒有一貫裏那並不柔軟的大床來的親切。

    翌日,離遠如往常一般,卯時準時起床準備去郊區看看那四百鳳家軍,經過前院的時候就看到在院子裏練劍的寒雪,朗聲道:“雪護衛早啊,昨天舟車勞頓,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這麽勤快啊?”

    “習慣了,到點兒醒來就睡不著了,離將軍這是要去軍營嘛?”寒雪看到來人的時候,一套劍法也舞到了最後一招,左手捏著劍指,右手挽了一個劍花,以一個極其瀟灑的姿勢將長劍入鞘,這才走到離遠跟前和他打招呼。

    離遠聞言,讚歎道:“也是,素聞寒江王府的侍衛極其訓練有素,身手也頗為敏捷,足以以一當十,如今看來,這傳言也未必不是沒有道理的。”

    “離將軍過獎了,我去廚房看看大xiǎo jiě的早膳好了沒,將軍自便。”寒雪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離遠自便。

    離遠也不客氣,頷首離去。

    寒雪這晨練完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後去廚房叮囑梁師傅做好鳳棲梧喜歡的早膳已經是辰時了,覺得鳳棲梧應該休息的差不多了,卻仍然頭疼叫鳳棲梧起床的難題來,鼓足了勇氣,想去敲門,手還沒落下去,卻聽鳳棲梧聲音清晰,沒有一絲惺忪睡意的道:“幹嘛呢站在門口,大清早的扮門神啊?”

    寒雪一聽鳳棲梧已經醒了,頓時狠狠鬆了一口氣,推門而入卻見鳳棲梧早已洗漱完畢,收拾的妥妥帖帖的,坐在寬大的書桌後看離遠昨夜讓人送來的資料,事實與自己想象的有點出入,寒雪幹咳了一聲,有點訝異的道:“大xiǎo jiě,您什麽時候起來的,怎麽不叫我呢,這邊都每個熟人,誰照顧你飲食起居啊?”

    “我又不是手殘腳殘,何必非要人照顧。”鳳棲梧說著腦袋埋在那一摞厚厚的資料裏,看都沒看寒雪一眼。

    這下寒雪可真是驚訝的不要不要的,要知道鳳棲梧這人,也不知道是仗著自己天賦異稟還是怎麽回事,把一心多用的技能發揮到了淋漓盡致,吃飯的時候聊天,練武的間隙偷吃快點心,認識她這麽久,寒雪幾乎從來就沒看到過她能在一心多用的時候專心致誌的做一件事情,以致於她嘴巴一張,就脫口而出“大xiǎo jiě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嘛,你怎麽會這麽早就坐這兒看資料?”

    “這話說得,咱們這一次過來你覺得會有小事情嗎?”鳳棲梧仍然沒有抬頭,懟人的嘴巴卻是恢複了正常,條理清晰,義正言辭的道:“戰事無大幹爹送來的這些資料都是事關涼州民生和防禦大計的,我不趁早看能行嗎?”

    “話雖如此,也不用如此著急啊,你昨天不是很累嗎,休息好了再看也不晚。”寒雪無奈的說道:“梁師傅已經做好了早膳,出去吃一點,緩一下我跟你一起看吧,橫豎我手頭暫時也沒什麽事情,我看了挑有用的跟你匯報也是一樣的,可以了吧?”

    “那樣最好不過。”鳳棲梧終於舍得把她寶貴的腦袋從那一摞資料中抬起來“昨晚那女人你怎麽安排的?”

    寒雪擰了濕棉帕遞給鳳棲梧讓她擦手,口中道:“昨天晚上先找了個客棧讓她住下了,回來後安排了暗一出去找個小院子先給她住著,等寒雨或者蘭姨到了,再讓人去接她。”

    寒雪說著,想起昨天晚上白梨說的話,欲言又止的看著鳳棲梧,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的懷疑。

    還是鳳棲梧察覺到了她的猶豫,起身放棉帕的時候對她道:“有什麽話就直說,在我麵前還這麽吞吞吐吐的,我什麽時候因為你說過的話責怪過你嘛?”

    “當然沒有。”寒雪飛快的搖頭,接著道:“不知道大xiǎo jiě你發現了沒有,那個叫白梨的女人,昨天遇到我們的時候雖然狼狽,但是氣質容貌卻都是絕佳的,怎麽看都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女人,我昨天回去仔細想了一番,在我了解的範圍內,天華似乎沒有什麽特別強大的白姓人家,她的孩子姓墨,可是這個姓氏在天華也是屈指可數的,你說她這樣一個身份成謎的女人,偏巧就讓我們遇到了,會不會太巧了!”

    “但她的表現的確不像是一開始就認識我們的。”鳳棲梧放下棉帕起身往餐廳走,一邊說道:“昨天剛看到我們的時候她的戒備是真的,雖然不是因為害怕,但如果我是個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她說不定會殺了我,後來,她聽到蘇夏能探知她孩子體內中毒的事實,而且聽到了蘭姨和寒雨能解開她孩子的毒才求我們救她的孩子,這對一個抱著病重的孩子的母親來說,很符合常理。”

    “所以”鳳棲梧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定,仰頭看著寒雪“告訴我,是什麽引起了你的懷疑?”

    寒雪無奈的撇嘴“你說這麽多就是為了問我這麽個問題?”她把椅子拉的咯吱作響,一屁股坐在鳳棲梧麵前“昨天晚上我送她到客棧門口的時候,她突然讓我轉告你,說什麽有些事情要想清楚了再做,否則就是傷人傷己什麽的,我雖然沒有聽明白什麽意思,但是我可以確定,她現在應該是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鳳棲梧倒是沒想到這一點,聞言愣了一下才道:“這也沒什麽值得意外的,蘭姨的名字實在是招搖了,你們幾個也是,去年風來儀閣開張的時候蘭馨夫人到場誰不知道,這女人若是真像你說的,是什麽大家族出來的人的話,她根據蘭姨和寒雨的名字猜出我的身份也不奇怪。”

    “倒也是。”寒雪讚同的點點頭,絲毫不覺得自己糾結了一晚上的事情被鳳棲梧幾句話帶過去有什麽不對勁兒的,看了看牆角的鏤刻,接近辰時過半了,起身“我去廚房拿早膳。”

    鳳棲梧點了點頭,沒說話。

    “屬下參見大xiǎo jiě。”寒雪動作很快,梁師傅那邊本來也已經準備好了,過去端了托盤就過來,費不了多長時間,不過,跟寒雪和早飯一起來的,還有寒墨,看著寒墨規規矩矩的朝鳳棲梧行禮,寒雪在一邊擺弄早膳,一邊在心裏嘀咕,大xiǎo jiě這嘴巴是不是傳說中的言靈體質,一說一個準兒,昨天還說寒墨要替代寒風的位置呢,沒想到寒墨今天就出現了!

    鳳棲梧點點頭“還沒吃飯吧,坐下一起吃。”

    寒墨知道鳳棲梧的習慣,也不客氣,直接道一聲:“謝大xiǎo jiě”就入座了。

    早膳不比別的,樣式簡單,而且這一次餐桌上人也少,幾人都沒怎麽說話,一時間房間裏隻有杯盤碰撞的聲音,不過小半個時辰,三個人就都已經吃完飯,站在門口等著下人牽來馬匹去涼州城外了。

    牽馬的下人沒來,倒是等來了一個騎著馬整裝待發的齊峰,鳳棲梧挑眉道:“大清早的,你這是要去哪兒?”

    “大xiǎo jiě去哪兒,屬下就去哪兒啊!”齊峰理所當然的道:“怎麽說江北這一塊卻是屬下熟悉的地盤,大xiǎo jiě要出城,帶上屬下可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下人終於牽著三匹馬過來,鳳棲梧翻身上馬,摸摸踏雪的脖子,一人一馬猶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寒雪和寒墨,齊峰幾個緊緊跟隨,到城門口的時候,鳳棲梧卻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城門口來來往往進城出城的人流,鳳棲梧陷入了沉思。

    “發生什麽事了大xiǎo jiě,怎麽停下了?”寒雪策馬走到鳳棲梧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除了那些進進出出的人流,缺什麽也沒看到。

    鳳棲梧倒是被寒雪一句話叫回神了,她沒有回答寒雪的問題,朝齊峰招了招手,齊峰策馬趕到鳳棲梧身邊,低聲道:“大xiǎo jiě,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你久居南梁和天華邊境,應該熟悉兩國的風土人情,南梁和天華的人除了衣著手勢之外,生活習慣或者外貌上與天華人可有什麽不同?”

    寒雪離得近,二人的話她自然也是聽到了,聞言立即看向城門口的入城和出聲的隊伍,因著涼州地處天華和南梁邊境,外貿興盛,戰事也還沒有波及到涼州,是以每天早上都會有很多南梁的商販帶著南梁特有的草藥,水果之類的來涼州做生意,而且南梁因為氣候溫熱,常年穿絲綢,天華人卻是習慣穿錦帛麻衣,兩國人混在一起是很好分辨的,但是鳳棲梧問齊峰的話,分明是話裏有話,這讓寒雪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齊峰也是心存疑惑,卻還是盡職的道:“南梁人與天華人外貌上並無多大差異,不過仔細看的話也是很好辨認的。”齊峰不動聲色的指著人群中的一對南梁夫妻道:“大xiǎo jiě你看,南梁因為氣候太熱,也是曆史上的傳統,他們的女人習慣於跪坐,您看那跟人,她的腿膝蓋的地方是有點往外張的,而且南梁人習慣於穿沒有鞋麵的木屐,是以他們走路的時候腳底一般都是擦著地麵的,雖然這樣的人在天華也有,但是南梁人尤為明顯,大致上還是能區分出來的。”

    齊峰說完一臉邀功的看向鳳棲梧,鳳棲梧也正打算讚賞他一番,卻聽寒墨道:“你漏了最重要的一點。”

    “什麽?”齊峰扭頭看向寒墨,不周山出來的暗衛綜合水平比一般的暗衛高出了不止一個檔次,齊峰更因為自己能有機會得到鳳棲梧的欣賞和信任而頗為驕傲,但是海島之行讓他徹底看清楚寒墨幾個人的實力,也徹底明白,寒江王府的人能名震天下不是吹出來的,是以,就算寒墨並沒有在不周山訓練過,齊峰卻還是願意虛心的聽他的意見。

    四個人的馬並排站在涼州城並不寬敞的街道上,尤其是城門口人多的地方,實在不太可能,鳳棲梧想了想,還是道:“先出城,有什麽事情出去再說。”

    噠噠噠四匹馬,四個人在涼州城的百姓們狐疑又羨慕的眼神中堂而皇之的插隊跑了出去,徒留清晨的冷風中摻雜著飛揚的塵土的喧囂,遮掩了百姓們或狐疑,或抱怨的聲音,也遮掩了,那一個個詭異,陰鷙的眼神和消失在涼州城某個角落裏的黑影。

    鳳棲梧出城門跑了一小段兒就找了個拐角的地方停了下來,對寒雪道:“你手頭情報來源多,馬上聯係寒月宮,王府和綰殺宮的細子,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找到薄溪雲,找到後給我盯死了!”

    而後又對齊峰道:“你馬上去找離將軍,讓他立刻派通曉南梁和天華兩國風土人情的人前來駐守涼州城門,但凡行為不軌的人,一縷給我跟蹤監視,別讓他們在涼州城裏搗亂,明白嗎?”

    “屬下遵命。”齊峰抱拳領命,隨即打馬而去,倒是寒雪,隻是吹了一個口哨,喚來一隻信鳥,將早就準備好的紙條放進信鳥腳上的小竹筒裏,拍了拍信鳥的腦袋就放了出去。

    鳳棲梧見狀,笑道:“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我開口呢?”

    寒雪也朝她笑“也不是,就是想著薄溪雲前後兩次失蹤的實在是太詭異了,王爺之前就讓屬下找過薄溪雲,不過沒說要盯著,這一次隻能算是補充命令,趕巧了!”

    “這個巧趕得好。”鳳棲梧不以為意的笑笑,夾了夾馬腹,策馬慢慢跑起來,卻也不跑太快,對寒墨道“你剛才說的寒墨漏掉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麽?”

    寒墨聞言,趕著自己身下的馬兒走的離鳳棲梧近了些,這才開口道:“大xiǎo jiě有所不知,南梁國雖然成立已久,但是南梁的發源地卻是深山老林,所以南梁整個國家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閉塞的狀態,這讓南梁人無比團結,卻也格外固執,他們穿絲綢衣服雖然是因為氣候原因,但是後來就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矩了,用南梁人的話來說絲綢衣服就是他們身為南梁人的象征,南梁人在這方麵看到尤為重要,所以,他們一般是不會穿別的國家的衣服的,如果穿了,那也很可能是不得不為。”

    “比如說,細作?”鳳棲梧默契的說出兩個字,寒雪聞言,驚訝的道:“你們是說,涼州城裏已經混入了南梁的細作了?”

    不等鳳棲梧和寒墨回答,她又道:“按理說,如今作戰的是江北又不是涼州,他們派細作也應該是派到江北去,讓人混進涼州城,他們的目的何在?”

    鳳棲梧笑了“你也太小看我老爹和他的鳳家軍了,想混進江北,談何容易?”

    “江北那邊已經和南梁打了三個多月了,江北城也早就禁止南梁人出入,每天都有人嚴密巡視,他們的細作就算進去了也難有什麽作為,可是涼州就不同了。”寒墨看著江北鳳方向,冷靜的分析道:“涼州和江夏相當於是江北的左膀右臂,任哪一個出了點問題,對江北都是釜底抽薪一般的效果,比較戒備森嚴,鳳家軍常駐的江北,換做你是賀佐或者薄溪雲,你會讓細作去哪個城市?”

    “要是我,當然每一個城市都會派啊,廣播種子,重點收割,這不是大xiǎo jiě教我們的嘛?”寒雪輕鬆的笑著,似乎從海島上鳳棲梧和沈猶烈寒從地下宮殿裏醒來後,之後她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也是,最重要的人曆經劫難後還能活著,有什麽事情比這個跟讓人欣慰的,再大的事情想到這兩人,在她寒雪的心裏都不算是事情了。

    對寒雪這種說了不如不說的dá àn,寒墨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鳳棲梧倒是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想法沒錯,但目前我們人在涼州,就先處理好這一畝三分地的事情,回去以後讓暗一他們驚醒一點,這些天在涼州城多走走看看,能避免的意外,還是在在發生之前就避免的好。”

    事實證明有些時候鳳棲梧他們一行人真的就是事兒非,就像現在,他們出城門後走了不到半個時辰,離城門也就十公裏的地方,居然看到一小股軍隊闖入天華邊境的村莊裏搶奪天華百姓的餘糧。

    “拿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太可恨了,這些畜生,我天華怎會有如此不知廉恥的軍人!”寒雪恨恨的說著就要打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