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拙劣的刺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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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墨的劍架在沙漠飛鷹的脖子上“告訴我是什麽人出錢殺我們,我留你一條命!”
想不到這沙漠飛鷹看著是個草莽,卻是個講規矩的,聞言,豎起大拇指對寒墨道:“雖然,我承認你是這個。”他又豎起小拇指“但我沙漠飛鷹也絕不是這個!”
說著他竟然趁寒墨不備,直接撞上了寒墨的劍刃,頓時血流如注,人抽搐了幾下,就斷了氣。
沙漠飛鷹的確是個有血性的,可是他的手下就不見得像他這麽有血性了,幾個暗衛拿著劍一逼,就有一個土匪哆哆嗦嗦的道:“閣下饒命,饒命啊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昨天有一個穿著鬥篷的黑衣人拿了一箱金子找我們老大,哦不,找沙漠飛鷹攔去殺一個叫鳳棲梧的小娘們兒,還是就算殺不了也得給個教訓,還把畫像留下了,別的小的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啊!”
“是啊是啊,小的們也是聽命行事求閣下饒了小的一條賤命吧,求”
“不對!”鳳棲梧突然驚呼一聲“快走,快!”
“大xiǎo jiě出什麽事了!”顧不上審訊那些土匪,寒雪和寒墨打馬跟上,寒雪著急的問著鳳棲梧,腦子裏將剛才那土匪的話過了一遍,卻還是不得其解。
“那人的目的不在殺我,而在拖延時間,江北一定是出事了,我們必須要加快速度。”鳳棲梧說著雙手扯緊了馬韁,力求讓踏雪走的再快一點。
寒雪和寒墨聞言,再不說話,一路上隻剩下疾馳的馬蹄聲和呼呼地風聲,眾人都在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麽事,千萬!
終於到了江北大營,寒墨大聲道:“端華郡主駕到,速速閃開!”
鳳家軍眾人都知道端華郡主是他們的大將軍的女兒,門口的守衛迅速拉開了木頭做的臨時的柵欄門,一行人直接騎著馬跑進營中。
“武將軍,爹爹在何處?”鳳棲梧打馬進去就看到了從裏麵出來的武照元,跳下馬見人黑著臉神情不愉,鳳棲梧心底咯噔一下“怎麽了武將軍,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快說呀?”
武照元見到鳳棲梧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冷靜的道:“大xiǎo jiě請先到帳中,末將再與你細說。”
鳳棲梧卻是心狂跳不止,武照元此人她不說是非常了解,但也是知道一二的,分明就是個一點就找的炮仗,這會兒卻如此冷靜,這反常的舉動讓鳳棲梧不得不做一些不詳的猜測。
掀開帳子,不用武照元說,鳳棲梧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鳳傲天,整個人周身的氣息一下子冷了下去,鳳棲梧這一刻像是變了個人,對站在鳳傲天床前的軍醫道:“怎麽回事,你們誰能告訴我,大戰在即,父親為什麽會昏迷著?”
“大xiǎo jiě,將軍他,一個時辰前被人刺殺了。”先鋒官李進看著鳳棲梧,吐出這麽一句話。
寒雪聞言,一腳踹在床邊的椅子上,轉身朝寒墨吼“還愣著幹什麽,馬上叫寒雨滾過來,告訴他子時之前要是趕不過來,這輩子都不用再見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血緣親情的牽絆,鳳傲天這個父親,鳳棲梧明明來到這個世界後香相處的時間都不超過一個月,可是此時看見那個意氣奮發的大將軍如此虛弱的躺在床上,鳳棲梧的心裏一陣一陣的揪痛,不同於沈猶烈寒受傷時的心疼,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恐懼,恐懼失去這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男人。
“把最新的作戰計劃拿過來。”拿出一顆補氣養血的丹藥給鳳傲天服下,鳳棲梧冷靜的開口。
“大xiǎo jiě,您這是?”李進猶豫著開口,鳳棲梧冷靜的道:“據可靠消息,賀佐今晚親自帶兵於卯時夜襲江北大營。”
她眼神灼灼得看著鳳傲天信任的幾員大將“你們中間,有誰若是有信心獨立指揮這一場戰鬥,我絕不插手。”
“大xiǎo jiě說的這是什麽話,您的才能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末將這就去拿將軍的作戰計劃和地圖。”
李進說著走了出去,一個穿著盔甲的中年男子走到鳳棲梧麵前,單膝下跪道:“末將劉旭多謝大xiǎo jiě救命之恩,當日末將得救的時候大xiǎo jiě已經離去,如今末將眼睜睜看著將軍遇刺卻沒能保護好將軍,請大xiǎo jiě責罰!”
“你是鳳家軍的人,要罰也是父親醒來以後罰你,至於救命之恩,我不過是做了作為鳳家軍的大xiǎo jiě應該做的事情,你大可不必言謝。”鳳棲梧冷聲說道:“眼下你們要做的就是配合我,打贏今晚這場仗,讓賀佐的人,有來無回!”
劉旭恭敬的低頭“全憑大xiǎo jiě調遣,末將絕無怨言。”
寒墨和寒雪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跟著來的暗衛早就自覺地去查看營中的防禦部署,等著鳳棲梧有空的時候做匯報。
鳳棲梧渡過最初的憤怒,漸漸回歸冷靜,理智的聽著李進,劉旭匯報各自的防禦情況,寒雪卻覺得今晚的鳳棲梧,就像一隻壓抑著憤怒的獅子,隻要讓她出去這是獅子絕對會成為最血腥殘暴的獵頭,大殺四方!
軍營中幾個副將各司其職,所以彼此的營帳也裏的有些遠,李進出去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回來,手裏拿著一個線裝的冊子和一掌羊皮地圖,恭恭敬敬的遞給鳳棲梧“大xiǎo jiě,將軍所有的部署都在這裏了,賀佐如果真要在卯時偷襲的話,末將等是不是該早做準備啊?”
鳳棲梧點點頭,拿著地圖鋪在桌子上“忠義候不是監軍嘛,他如今人在何處?”
李進道:“回大xiǎo jiě,前段時間賀佐不按常理出牌,經常派出小姑軍隊偷襲南門,忠義候信任將軍,自覺不需要監督將軍,便主動請纓去守南門了。”
鳳棲梧點點頭,指了指地圖上南門所在的地方“李將軍,南門現在一共有多少人?”
李進想了想,才道:“之前駐紮的,加上忠義候帶過去的,一共有兩千五。”
“很好,你現在再帶五千人過去,記住不要進城,就守在南門那邊的路邊,另外把忠義候換下來,讓他立即回來一趟,一定要快,動作要輕,別讓營中的人知道,從外麵調人,明白了嗎?”
鳳棲梧說著指了指地圖上某一條路“你的人就守在這條路兩邊,這路兩邊都是叢林,很好隱蔽,記住,如果南梁人來了,先不要急著動,把人放進去,關門打狗,殺他個添加不留!”
而後又對何敬和劉旭道:“你們兩個,先去把人安排好,進入戰備狀態,待會兒等忠義候來了,陪我演一出戲,現在抓緊時間,讓驍騎營和左威衛大軍撤出大營,對外就說江夏遇敵,前去支援。”
話說到一半兒,鳳棲梧朝二人招招手,示意二人俯身,隨後在二人耳邊嘀嘀咕咕半晌,等到二人抬起頭的時候都嘴角抽搐的看著鳳棲梧,何敬的臉色甚至看起來有點為難。
鳳棲梧故作嚴肅的瞪眼“怎麽,我父親昏迷著,我就使喚不動你們了,還是說你們之前誇我的那些話其實都是在拍我爹的馬屁?”
“沒有大xiǎo jiě,大將軍心裏跟明鏡一般,我們哪兒敢糊弄大將軍啊,末將等這就去。”
劉旭狗腿的說著苦哈哈的和棺材臉何敬對視一眼,突然有點羨慕他們這些棺材臉了,因為捉弄著也沒意思,鳳棲梧捉弄一兩次以後就不會有興趣再捉弄了,可憐劉旭,上次聽到武照元的話還不信,這一次,真的是哭都來不及了!
“既然不是糊弄我那還不快去,等著我給你們踐行呢?!”老爹昏迷不醒,鳳棲梧即使已經恢複了冷靜,脾氣卻還是暴躁的不要不要的。
劉旭和何敬倆rén miàn麵相覷,苦哈哈的溜了出去。
外麵很快就傳來了淩亂卻的腳步聲和馬蹄聲,鳳棲梧疲憊的倚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對寒雪道:“你說,是什麽人能計劃的如此周密,趕在我們到達之前刺殺父親,還收買了沙漠飛鷹半路拖延時間?”
“大xiǎo jiě的意思是,鳳大將軍遇刺和我們來時路上遇到沙漠飛鷹,其幕後都是一人所為?”寒雪走到鳳棲梧身後,代替沈猶烈寒伸出雙手給鳳棲梧àn mó。
鳳棲梧也沒推辭,順勢倒在椅背上,歎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沙漠飛鷹有沒有殺我的能力,那人應該知道,卻還是花了大價錢讓他半路lán jié,若是真想殺我,就應該像是在那海島上一般機關重重,再派shā shǒu圍追堵截,那逃過去就是我的能力和運氣了,可是你看這一次,誰會傻到以為一個土匪能突破寒江王府兩大護衛的守衛殺了我,除非這個人腦子有坑!”
鳳棲梧說著胡亂的抹了一把臉,坐直身子“寒雨來了讓他直接負責我爹的安全,你把我的鎧甲拿出來,這軍營裏穿這種衣服實在是太紮眼了,看著別扭。”
寒雪鬆了手,踱步到鳳棲梧麵前低聲道:“屬下知道了,李將軍已經為您安排好了營帳,就在旁邊,屬下也已經將您慣用的幾樣東西和常穿的衣服放在營帳裏了,鎧甲就放在床上,您趕緊去換,等會兒有人找你屬下再去找你。”
寒雪的細心讓鳳棲梧省了不少力氣,她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才往外走,口中道:“劉旭和何敬那兩個腦子不會轉彎,我交代給他們的任務你盯著點,必要的時候提醒一下。”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到了賬外,寒雪愣了一下,心道“大xiǎo jiě您莫不是忘了安排給劉旭和何敬的任務是在他們二人耳邊嘀咕的,屬下怎麽知道您安排的是什麽任務,又怎麽去提醒那二人啊?!”
雖然心裏這麽嘀咕著,寒雪倒也不敢真的就站在原地不動了,左看右看,營帳裏也就隻有自己一個人,轉身出了營帳,自己也去營帳換了自己的鎧甲這次才出去找劉旭和何敬二人。
“大xiǎo jiě這是什麽意思啊,大戰在即,卻讓你我請將士們喝酒,這算哪門子戰術,不是胡鬧嗎?”劉旭摳著腦袋在營帳裏走來走去,心裏對於鳳棲梧的救命之恩滿懷感激,可是作為一個將軍,對於鳳棲梧布置的任務,他卻是不敢苟同。
倒是何敬,坐在左威違大將軍,他親眼見識過鳳棲梧的但是謀略,雖然一時也搞不明白鳳棲梧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卻被並不似劉旭那般著急,吩咐下麵的小校尉去準備了酒水,這才回到營帳準備跟劉旭商量對策,一回來就看到自己的同僚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瞬間知道商量什麽的是徹底沒戲了,坐著自己在哪兒思考,半晌卻頭疼的道:“我說劉將軍你能不能不轉了,你這轉的我頭都疼了,實在不行就照大xiǎo jiě說的辦,大xiǎo jiě雖然年輕,腦子卻不糊塗,不會在這個時候胡鬧的。”
“還是何將軍淡定。”寒雪掀開簾子進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副樣貌,一身銀色的鎧甲襯托的本就清冷的寒雪愈發幹練,烏黑的長發像男子一般梳成一個利落的馬尾,見劉旭和何敬二人眉頭皺的幾乎能夾死一隻蚊子了,自然的走到劉旭下手的椅子上坐定,這才道:“大xiǎo jiě書畫一向言語簡單,怕二位將軍理解不了,特地讓卑職來住二位一臂之力。”
“雪護衛你來的太及時了,大xiǎo jiě這一鞭子可是把我兄弟二人給抽的暈頭轉向的,這南梁大軍隨時都有可能打進來,大xiǎo jiě卻讓將士們喝酒這叫什麽事兒啊?”
“誰說大xiǎo jiě真讓他們喝酒了?”寒雪翻個白眼笑著道:“而為將軍也都知道馬上就要打仗了,還讓他們喝酒,哪兒來的那樣的美差?”
“不是。”劉旭聽得一頭霧水“可是大xiǎo jiě就是這麽跟我二人說的呀,莫不是這喝酒還能喝出什麽名堂來?”
何敬也一臉狐疑道:“還請雪護衛明示。”
“行了,事情緊急,卑職也就不跟二位打哈哈了,大xiǎo jiě的意思是,這酒不是真讓將士們喝下肚子的,而是喝給南梁人還有那些個心懷不軌的人看的,二位將軍不妨想想,若是您二位帶兵偷襲南梁大營,卻發現南梁大營中一個個喝的醉醺醺的,你們會作何反應?”
寒雪已有所指的說著,從何敬的下屬方才搬來的xiāng zǐ裏拿出一壇酒,在二人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拿起酒壇,直接倒在自己身上,甩了甩不小心沾到酒水的手,寒雪故作醉態,一搖三擺的,走了兩步,就軟趴趴的倒在椅子上一副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而後又詐屍似的起身,嗖的一下閃身到了劉旭身邊,手中是寒光閃閃的bǐ shǒu:“而為將軍,你們看,這酒的作用,是不是比直接喝下肚子大了去了?”
“妙,大xiǎo jiě在這一招,可真是絕妙!”何敬拍這手站起來“走劉將軍,跟將士們喝酒去!”
大剌剌的攬著劉旭的肩膀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來寒雪還在呢,又轉身道:“雪護衛也一起去吧,順便看看,咱們這鳳家軍的將士們比之寒江軍的弟兄們如何?”
“那卑職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寒雪爽快的起身,跟著二人出門,本來吧,她穿著鎧出來也不光是為了在這軍營裏看著順眼,鳳棲梧讓她助劉何二人一臂之力,可不僅僅是讓她來耍幾句嘴皮子的。
左威衛和驍騎營的將士們被調走的時候整個大營都轟動了,李進帶走的五千是虎頭營的兵,這驍騎營和左威衛的人一走,再排除掉已經在前線駐守的將士,而且鳳家軍守衛的不止江北這一座城池,整個營地剩下的就不到五千人了。
鳳棲梧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忠義候麥凱龍正巧回來,鳳棲梧朝麥凱龍拱手“大半夜的把侯爺叫過來,有勞了!”
麥凱龍客氣的伸手虛扶了一把“郡主客氣了,涼州的事情本候多多少少特聽說了一些,郡主能憑著一己之力挖出吳耀祖和楊萬龍那等敗類,深夜叫本候前來也絕不會毫無準備,有什麽需要郡主但說無妨,本候聽完了再置可否也不晚。”
“那就多謝侯爺了!”鳳棲梧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適當的表達了自己的謝意,朝麥凱龍做一個請的動作“侯爺請,咱們營帳裏說。”
跟麥凱龍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鳳家軍的將領,此人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個力量型的人,不過他似乎看鳳棲梧特別不順眼,見鳳棲梧直接走進中軍帳,瞬間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軍營重地,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女娃說了算了,你說賀佐會偷襲他就偷襲,若是他不來,這一整個大營十萬大軍都陪著你玩兒了,前線出事,這個責任誰能承擔?”
明顯是在刁難的態度讓鳳棲梧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神情卻沒怎麽變化,她淡定的攤開地圖,這才麵露疑色的對麥凱龍淡淡道:“敢問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