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天佑令(2)
字數:7405 加入書籤
鳳棲梧和沈猶烈寒一邊擊殺敵人,一邊想著究竟是什麽東西值得對方如此大費周章回來尋找,突然兩人雙目對視,異口同聲道:“那架馬車!”
話落,兩人齊齊看向不遠處使團隊伍中最豪華的一輛馬車,果然馬車附近黑衣人不斷的靠近,不斷地被寒雪和寒雨打退,鳳棲梧當即道:“寒雪,別管刺客,把那駕馬車收了!”
不用鳳棲梧再做什麽,隻消這一句話的功夫,鳳棲梧就覺得一道毒舌一般的目光射向自己,她揚唇冷笑,對沈猶烈寒道:“我們真正的對手來了!”
沈猶烈寒微微點頭,那些刺客已然前赴後繼的往馬車旁湧去,鳳棲梧和沈猶烈寒這邊卻是沒了人,倆人靜站了幾個呼吸的時間,一身白衣披著鬥篷的人終於出現,沈猶烈寒冷聲道:“果然是你!”
“跟了我們一路,連臉都不敢露,你不累嗎?”鳳棲梧看著黑衣人臉色不愉道:“挑撥完了南梁,又來挑撥北齊,你是想天佑四國全都與天華為敵嘛,即便得逞了,這四國都不會是你的,你又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世間諸事若隻用利益得失來衡量,未免太過膚淺。”那人的聲音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是冠冕堂皇,鳳棲梧笑“不在乎利益得失你忙著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幹嘛,難道近僅僅是覺得陰謀算計很好玩兒嗎?”
“二位都是聰明人,知道在下來此就不會輕易回去,閑話少敘,開始吧!”那人說著還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要跟人打擂台呢。
鳳棲梧看看那人,再看看沈猶烈按,特別豪氣的拍了拍沈猶烈寒的肩膀道:“去吧,我相信對付這個傻叉第一個人綽綽有餘了。”
“這麽自覺?”沈猶烈寒挑眉打趣她,鳳棲梧眨眨眼賣乖道:“那當然,我一直都是個乖寶寶。”
被無視白衣人深深呼了一口氣,忍著即將脫口而出的媽賣批勉強帶著笑意道:“端華郡主,你若是真相信寒江王又何必如此緊張,在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過相與寒江王切磋一番而已,不會傷他性命的。”
“嗬嗬!”鳳棲梧像個猴子似的拍爪,在白衣人狐疑的眼神中冷冷道:“那你好棒棒哦,不傷他性命,你倒是有能耐傷一下給我看看啊!”
鳳棲梧像個被挑釁到炸毛的小孩子,扯著沈猶烈寒的袖子左搖右晃“既然他不敢露麵,那就永遠都不要拿臉見人了,你給我把那臉揍成豬頭,回頭我給你個驚喜。”
“什麽驚喜?”沈猶烈寒無視了已經撐不住嘴角的假笑的某人,星星眼看著假裝炸毛的鳳棲梧滿臉溫柔。
鳳棲梧推著他的後背往前走“驚喜說出來就不夠驚喜了,你先給我把他揍成豬頭臉,驚喜少不了你的!”
鳳棲梧說著突然口中默念了兩句,人已經撤到了二人目前的作戰範圍外,沈猶烈寒也順勢提著長劍迎了上去“小孩子不好哄,久等了!”
白衣人顯然是等的不耐煩了,聲音裏卻還是帶著虛偽的笑意,拎著一杆玉笛迎麵對上沈猶烈寒的劍鋒,掌風淩厲,口中卻道:“寒江王說笑了,端華郡主識大體,董大事誰人不知,在下又豈會眼拙至此?”
看清楚來人的wǔ qì後沈猶烈寒竟然收起了自己的軟劍,在白衣人說話的時候一個下腰避過白衣人的掌風在白衣人以為自己已經躲過沈猶烈寒之前的劍招的時候沈猶烈寒卻突然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拳頭直直衝向白衣人的麵部,拳風帶著靈力砸向白衣人的臉的瞬間,沈猶烈寒道:“無顏麵見對手之人,沒有資格與本王切磋。”
白衣人被沈猶烈寒一拳頭打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摔落出去,之前攻擊沈猶烈寒揮出來的靈力也因為沈猶烈寒這一攻擊返回了白衣人體內,沈猶烈寒的靈力攻擊加上白衣人自己的靈力反噬,隻不過兩招就讓白衣人徹底沒了與沈猶烈寒繼續過招的能力。
沈猶烈寒落地的瞬間鳳棲梧也默契的趕到了他身邊,語氣肯定的道:“這個人不是上次在靈山救走薄溪雲的那個人,他的實力連那人的十分之一二都比不上。”
“沒錯。”沈猶烈寒點頭道:“雖然帶著鬥篷,但是看看的出來,他言行舉止都在模仿薄溪雲,那個人的身份卻比薄溪雲高,這種東施效顰一般的模仿,不符合他們的身份。”
“大xiǎo jiě,馬車已經收起來了,不過屬下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出什麽疑點。”寒雪一收起馬車,整個人就成了眾矢之的,搞得寒雨和寒墨不得不抽空掩護她才得意趕到沈猶烈寒和鳳棲梧身邊。
鳳棲梧搖搖頭“先不著急,你就在這兒別過去了。”而後對附近的一個侍衛道:“你們兩個,把他綁起來帶回去。”
鳳棲梧吩咐完轉身對沈猶烈寒道:“今晚這刺殺來的太蹊蹺了,我懷疑他們除了拿東西,跟重要的就是拖延時間,你幫他們一下,速戰速決,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不用從別人口中傳到鍾離莫和北齊皇耳中,否則我們可就是條件黃河都說不清了,天華的線裝不適合立即再戰了。”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沈猶烈寒說著對寒雪叮囑道:“保護好你家xiǎo jiě。”說完便像一股黑色的旋風一樣進入了廝殺的中心。
鳳棲梧礙於身體狀況不能出手,腦子卻沒閑著,看著沈猶烈寒進入戰鬥圈後對寒雪道:“你讓柳絮然立即以你家王爺的名義休書一封兵分三路,用寒江令八百裏加急傳書鍾離莫,北齊禮部尚書和北齊皇。”
“同樣的內容送三份嘛?”寒雪說著眼睛掃視著戰鬥圈已經在選可用之人了。
“沒錯,就是一式三份,全部八百裏加急。”鳳棲梧說著人影兒一個閃動就消失在了寒雪的視線中。
“大xiǎo jiě!”寒雪驚呼一聲,反應過來卻見鳳棲梧已然站在了沈猶烈寒身後,與沈猶烈寒背對的同時bǐ shǒu已經劃過了一個刺客的脖子,也不知道看到她了沒,就吼了一句“趕你自己的事兒去,吼毛啊?!”
寒雪嘴角一個抽搐,差點陪左腳踩右腳給自己絆倒了,無奈的笑笑,也不知道是該感慨鳳棲梧心大漏風,還是該讚賞她樂觀積極,視危險刺客為兒戲。
事實證明那個拽的上天跑來說要跟沈猶烈寒切磋一番的白衣人根本不是什麽幕後黑手,鳳棲梧之所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過去就是因為她突然發現橫在地上的屍體中居然還有一個詐屍的,爬起來的速度無比之快,目標直指沈猶烈寒。
鳳棲梧即便趕過去了卻也沒能幸免沈猶烈寒的一刀之災,朝寒雪吼了一句後轉身就看到沈猶烈寒捂著胸口要倒不倒,鳳棲梧吐槽道:“以往都是後被偷襲,你背鍋算你倒黴,這正麵兒還能挨一刀,你的靈力呢,你牛叉叉轟轟的wǔ qì呢,當著麵都能讓人家宰一刀你還能再菜一點嘛?”
“我這不是一時疏忽呢,再說了這家夥也不是一般的刺客能比得上的呀!”沈猶烈寒苦笑著示意鳳棲梧看身後,鳳棲梧下意識的轉身,就看到方才因為偷襲沈猶烈寒被自己一刀看在手臂上的黑衣人正跟寒墨和白鶴打成一團,招式靈力,掌風渾厚,即便是在攻擊範圍外的鳳棲梧也能感受到那虎虎生威的攻勢。
她淡定的轉身“本來是讓你來當主攻的,這主攻沒當成反倒把自己折進去了,有夠丟臉的。”
將沈猶烈寒扶著靠在自己的腿上,鳳棲梧從儲物戒指裏麵掏出一個小藥瓶在倆人周圍撒了一圈兒,然後淡定的開始替沈猶烈寒處理傷口,手中的小藥丸兒直接塞進沈猶烈寒嘴裏“忍著點兒,堂堂漢江王喊得哭爹喊娘的,太損形象。”
沈猶烈寒眼下藥丸兒,嘴角抽搐“你什麽時候聽本王哭過?”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鳳棲梧說著去扯沈猶烈寒的衣領,沈猶烈寒突然警惕的握緊了放在身邊的劍,鳳棲梧卻是鬆開他的衣領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沒事兒,他過不來的。”
說完雙手依舊很霸氣的撕扯沈猶烈寒的衣領,眼睛卻看著麵前眼帶殺氣的黑衣人道:“看到了沒,這一圈兒劇毒,你若是過來我保證你會比外麵的那群黑烏鴉死的更快。”
鳳棲梧說著竟然看也不看那黑衣人,兀自拿出手帕擦拭沈猶烈寒的傷口,那人一見鳳棲梧這樣,還真不敢動了。
鳳棲梧低垂著的嘴角露出一個不易發現的笑容,藥粉灑在傷口上,沈猶烈寒痛的倒吸了一口氣,鳳棲梧跟著眉眼一跳,語氣不自覺的放溫柔“是不是很疼啊?”
“是很疼。”沈猶烈寒直接的承認讓鳳棲梧有點意外,畢竟以往不管受了多重的傷,沈猶烈寒都隻會跟她說“沒事,不疼”的,怎麽這一次這麽直接?
很快,鳳棲梧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隻聽沈猶烈寒哼哼唧唧道:“快疼死了,不夠你要是親親我,說不定就不會這麽疼了!”
鳳棲梧手一抖,綁繃帶的手狠狠一動,勒的沈猶烈寒呲牙咧嘴,可憐巴巴的道:“我就知道你不願意,早知道我就不說了,你也不至於如此惱羞成怒吧?”
“惱羞成怒你妹!”鳳棲梧擺弄了一下繃帶打成的蝴蝶結,把沈猶烈寒的衣服拉上拍拍蝴蝶結所在的地方“你這帶著miàn jù就算賣萌扮可憐我也看不到啊王爺!”
鳳棲梧笑嘻嘻的打趣著沈猶烈寒,看著泛起了魚肚白的天空,再看看已經被斬殺的七七八八的刺客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轉身,輕輕在沈猶烈寒未被miàn jù遮住的半邊臉上落下一個吻“看你賣萌這麽辛苦,勉強給個安慰吻。”
“大xiǎo jiě,一共一百二十名刺客,斬殺五十六名,三十名受傷,俘獲十四人,二十人逃脫。”
寒墨抱拳站在鳳棲梧和沈猶烈寒麵前,上百名侍衛和鳳家軍將整個草場圍的密不透風,寒雪也在這時回來了,見現場的刺客解決的差不多了,鬆了一口氣,立即對鳳棲梧道“大xiǎo jiě,我已經差人給柳絮然送信了,另外已經讓風藍派六名鐵羽輕騎直接從江夏出發,最晚半個月信就都能送到該送的人手裏。”
“這就好。”鳳棲梧扶著沈猶烈寒起身對身邊眾人道:“窮寇莫追,寒雨師兄馬上救治傷員,寒墨寒雪,麥飛揚,立即著手讓輔助龍軒區分使臣成員,還有立刻清查使臣隊伍帶的東西,與禮單上記錄作對比,看看這些人究竟在找什麽東西。”
“是,大xiǎo jiě。”所有人都領命而去,白梨也如早先說好的那般跟著白鶴過去,鳳棲梧和沈猶烈寒身邊便沒有人在了。
正要說再看一看呢,寒雪就小跑著回來了,鳳棲梧見狀狐疑道:“你怎麽又跑回來了,還有什麽事嘛?”
“沒事了,那邊也不需要那麽多人,我被趕過來幫你,萬一又有哪個詐屍了,你扶著王爺也不好出手不是?”寒雪說著左瞧又瞧實在是沒膽子在自家王爺享受大xiǎo jiě難得的溫柔時橫插一手,便很尷尬的站在一邊做最亮的電燈泡。
沈猶烈寒幾乎把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在鳳棲梧身上,鳳棲梧扶著他站了一會兒就覺得累得不行,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腰間的軟肉“你是傷了肩膀而不是腿,能不能站直了,你知不知道你很重的?”
“我以為你要說我很重要。”沈猶烈寒一副失望的眼神盯著鳳棲梧,直到鳳棲梧突然看到了什麽,眼神轉移到那如山的屍體是哪個,沈猶烈寒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看了過去。
沈猶烈寒跟著按了半天結果什麽也沒看見,下巴托在鳳棲梧的肩膀上含含糊糊的道:“你在看什麽呢,除了死屍就什麽都沒了,你還有這種特殊癖好?”
“你才喜歡看屍體呢,什麽都沒有你就不覺得奇怪嗎?”鳳棲梧說著肩膀微微一動,沈猶烈寒的下巴就滑了下來,人才後知後覺的道:“一個使臣隊伍再次遭遇截殺,按理說應該是有很多零散的東西的,我們來次以後好像除了那一輛馬車就什麽都沒看到了吧?”
“的確如此,三百人的使團隊伍除了給南梁登基大典的禮品就是打點南梁那些朝臣的東西至少也應該有幾馬車才是,屬下方才收起來的那馬車沒什麽重量,裏麵估計也沒什麽東西,那這麽多禮品去哪兒了?寒雪凝眉思索著,手不可抑製的在自己的儲物戒指裏麵扒拉了起來。
“這是個什麽東西?”就在鳳棲梧等的不耐煩想扶著沈猶烈寒回馬車上眯一會兒慢慢等的時候,寒雪驚呼一聲把倆人的主意禮都吸引了過去。
鳳棲梧隨便掃了一眼,見寒雪手裏拿著個貌似令牌的東西,興致缺缺的道:“管他什麽東西呢,反正都已經落到咱們手中了,就不用著急,先回馬車上去,站這兒等,還沒等出個結果我就得累死了!”
沈猶烈寒一看到那令牌就沒有說話,寒雪注意到自家王爺的異常,伸手把令牌遞給他“王爺,您認識這東西?”
“這個大路上有點用的令牌不是五國之中的就是江湖上的,你在江湖上和五國中的地位都還不錯,仔細看看說不定真能認出來呢,若真是他們找的那東西,那我們可就省勁兒了!”
“你想太多了,他們能派那麽多人出來找,說明要找的東西絕不一般,即便本王認得這東西,也不見得知道它真正的用途。”沈猶烈寒空著的一隻手拍拍鳳棲梧的肩膀,打趣鳳棲梧的時候一點都不見得有受傷的樣子。
馬車就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鳳棲梧扶著沈猶烈寒一會兒就到了,扶著沈猶烈寒上了馬車,鳳棲梧對寒雪道:“那邊應該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去了,先坐著吧,忙了一天一夜,歇會兒。”
“好啊!”寒雪笑著應了一聲,坐在馬車外的平台上,麵朝草場的方向隨意的道:“大xiǎo jiě,你說這三百多人的使臣隊伍突然這麽多人詐屍,那他原來的人在哪兒呢、”
“你怎麽就能確定冒充死人刺殺我們的就不會是原來使臣隊伍裏的人呢?”鳳棲梧趴在沈猶烈寒的腿上看著那古怪的令牌,漫不經心的說道,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想從寒雪那裏得到一個確切的dá àn。
玄色的令牌正麵隻雕刻著幾片疊加的祥雲,正麵用一種古怪的符文寫著兩個奇怪的子,周邊的火焰模樣的雕刻,簡單而又複古,鳳棲梧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出來,卻見沈猶烈寒眼睛微眯很是慎重的模樣,狐疑道:“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
“從這圖紋來看,很像是傳聞中的天佑令,但是這東西隻是傳聞,而且已經綿延了上千年,誰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個東西。”沈猶烈寒說著把令牌遞給鳳棲梧,往馬車壁上一靠,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