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儲君之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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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身份非同尋常,能活著就已經是幸事,如今相知相伴受些傷權當是為已有的xìng yùn和未來的幸福付出的代價吧,怎麽,厭了?”

    沈猶烈寒緊緊的聽她抱怨,然後溫柔的說道。

    鳳棲梧搖搖頭,又想到背對著搖頭也看不見,便道:“倒也不是,隻是你我受傷這頻率也太高了,而且總是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的棋子,心裏順不過。”

    “不喜歡咱們就不做了。”沈猶烈寒說著突然轉了個身,嚇得鳳棲梧手一抖,解下來的紗布差點掉進浴桶裏“你幹嘛,傷口還沒清洗呢?”

    “傷口在前麵呢,我背對著你,你怎麽幫我清洗啊?”沈猶烈寒笑盈盈的看著鳳棲梧,鳳棲梧被自己給蠢死,瞪圓了眼睛不承認犯傻的人是自己,手腳伶俐的給沈猶烈寒清洗傷口,上藥,口中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屢次刺殺我們的幕後黑手你找到了?”

    “咱們出海歸來的時候風藍和鬼老那邊就有線索了,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直沒有透露,就連我也不知道,這麽久了,應該能確定了。”沈猶烈寒眼神溫柔的看著鳳棲梧淡淡道:“咱們被刺殺這麽多次,一點動作都沒有也不符合你我的脾氣不是。”

    “那是當然,你寒江王,我鳳棲梧什麽時候成了任人魚肉的慫包軟蛋了,你若是不出手,綰殺宮那幫小子也忍不住了!”鳳棲梧說著將最後一節繃帶打成結,起身拿了棉帕準備給沈猶烈寒擦洗。

    棉帕沾了香胰浸入水中散發出的香味遮去了中藥的苦味,鳳棲梧怕水冷了沈猶烈寒會著涼,捏著帕子的手動作的飛快,擦完了後背和前身,把棉帕扔給沈猶烈寒“剩下的你自己擦,別說你不行,你隻是一般肩膀受了傷,還不至於成了九級生活殘障。”

    即將說出口討價還價的話被堵了回來,沈猶烈寒一臉認命的拿著帕子開始擦洗,期間不乏哼哼唧唧撒嬌的行為全都被鳳棲梧硬著心腸給無視了。

    “你帶換洗的衣服了沒?”洗完了沈猶烈寒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衣服穿,儲物戒指因為要洗澡也放在了外麵的餐桌上,沒衣服穿的寒江王殿下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鳳棲梧抖著肩膀笑“這可就說笑了,我怎麽會帶著你的衣服,不過,我這會兒有一套女式的鬥篷,做的特別大,你要不要試試?”

    “貓兒,別鬧了,我知道你一直有存放本王的衣服的。”沈猶烈寒無奈的看著幸災樂禍的鳳棲梧,心道這次算本王失策,看本王待會兒怎麽收拾你!

    “別在心裏說我的壞話,我可都聽著呢。”鳳棲梧低著頭嘻嘻索索半晌,拿出一套大紅色的衣服雙手捧著學婢女的樣子道:“請王爺更衣。”

    沈猶烈寒以為她要逼著自己穿女裝,眉頭擰成結恨不得原地消失。

    鳳棲梧沒繃住笑了出來“哈哈哈你這個樣子太搞笑了,不行我得找個相機給你拍下來。”

    鳳棲梧笑著把衣服放在旁邊的高凳子上,第一次在不是正事的時候打算啟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不過掏相機掏到一半兒突然想起沈猶烈寒沒穿衣服,自己拍了他的裸照也沒法給人看啊,於是隻能作罷,忍著笑道:“好了,這不是女裝,趕緊換衣服,我等你等得都餓了!”

    “大xiǎo jiě。”寒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鳳棲梧丟給沈猶烈寒一句“你快點,別耽誤大家吃飯。”就跑了出去。

    鳳棲梧開門的時候寒雪手裏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麵色凝重,鳳棲梧思忖了下關shàng mén“去餐廳說。”

    “大xiǎo jiě,昨晚派去的人傳了消息回來,消失的那三十名使團成員如今已經在南梁境內,使團帶的東西也被他們帶走了,昨晚那些刺客是北齊皇的人,鍾離莫本來是打算那天佑令跟薄溪雲身後的人談條件的,不知怎麽的讓北齊皇知道了,半路追了過來,另外這中間那股神秘勢力又橫叉一杠項目帶走天佑令,所以我們昨晚到之前現場已經經過了一場廝殺,現在沒有人知道死在現場的人究竟哪些是死在北齊皇手中,哪些是死在哪些神秘人手中的。”

    情況太複雜,即便言簡意賅寒雪也說了一連串才把事情說清楚。

    鳳棲梧凝眉道:“那股神秘勢力從出海歸來後就讓你著手調查,目前有什麽線索沒?”

    “有的大xiǎo jiě你看。”寒雪拿了一疊寫的密密麻麻的紙張遞給鳳棲梧“不隻是您和王爺,五國之中除了薄溪雲之外其他幾國的儲君都曾遭遇過相同手段的刺殺,而且西陵太子安至誠和東楚太子楚伯肇上次在東楚遇刺對方明明有機會殺死東楚太子的卻沒下shā shǒu,據東楚太子身邊的高安所說對方取走了一瓶東楚太子的血。”

    寒雪說著伸長了脖子看鳳棲梧手中的材料,手指著中間一幅圖道:“說的就是這種瓶子,對方當時也有意采集至誠太子的血,不過至誠太子身邊有高人保護,他們沒能得逞。”

    “采集血液?”鳳棲梧喃喃道:“這裏又不能驗血,他們想確定什麽?”

    她自言自語太小聲,寒雪沒聽清楚,狐疑道:“大xiǎo jiě,你在說什麽?”

    鳳棲梧下意識的搖頭“沒什麽。”

    抬眼看到了親自指揮著下人端菜進客廳的梁叔,眼睛一亮,飛快的跑過去,不等梁叔朝她行禮就急忙問道:“梁叔,您在寒月宮呆了那麽久,江湖上的事情想必也知道不少,有沒有聽說過有什麽機關陣法,需要皇室子弟的血液才能打開的?”

    “皇族子弟的血液?”梁叔本也沒想到鳳棲梧一見著自己就問這種深奧的問題,愣了一下才道:“年輕的時候應該聽過一些,不過這麽多年沒關注江湖上的事情,有點忘了,大xiǎo jiě您若是想知道的話,老夫那裏有一些古籍雜記,老夫回去翻翻,興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好啊好啊,那就拜托梁叔了,有消息告訴我一聲,找不到我的話,讓寒雪他們幾個隨便誰轉達一下也是可以的。”鳳棲梧交代完了才道:“真是辛苦梁叔了,這一大早的就給這麽多人準備膳食,梁叔有什麽喜歡的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給你弄啊,都是自家人,您老可千萬別客氣!”

    被鳳棲梧的小甜嘴兒哄得樂嗬嗬的,梁叔一張老臉都笑成了菊花,笑眯眯的道:“大xiǎo jiě你就放心吧,老夫看著王爺長大,該說的該做的從來沒瞞過王爺”

    “喲,王爺您這是要當新郎官兒啊!”梁叔的話被寒雨詭異的聲音打斷,眾人下意識的回頭,鳳棲梧瞬間就笑彎了眉眼。

    寒雪更是驚掉了下巴,般掩著嘴扯扯鳳棲梧的袖子“你還真把這衣服給王爺穿上了,你怎麽做到的?”

    隻見平日裏一身墨衣,數十年如一日不變的鐵黑色miàn jù的沈猶烈寒此時紅衣銀發,金色龍紋miàn jù,盛世風華,不過如此。

    鳳棲梧嘚瑟的笑“對付他,我的招數多著呢!”

    寒雪愣愣的點點頭“論折騰人,屬下甘拜下風!”

    跟著寒雨一起進來的還要寒墨和白鶴等人,寒雨一出聲成功的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沈猶烈寒身上,不是第一次被這麽多人關注,打仗時在帳前訓話,幾十萬的將士看著沈猶烈寒也沒覺得這麽不自在過。

    鳳棲梧嘴角噙著sè láng調戲小姑娘的笑容走到沈猶烈寒身邊,扯扯袖子,拽了拽腰帶“這不挺好的嗎,還死活不肯穿,花了本xiǎo jiě十萬兩金子呢,我不找你要錢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這苦著臉是想幹嘛?”

    “十萬兩金子!”寒雨怪叫一聲“大xiǎo jiě你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

    寒墨幾個也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鳳棲梧不爽的皺眉“幹嘛,隻許我日進鬥金,還不許我為我的人花點錢了,赤練之羽,十萬兩金子不劃算嗎?”

    “赤練之羽!”寒雪和寒墨嗖的一下跑到了沈猶烈寒麵前,就差把那鹹豬手摸到沈猶烈寒身上,寒墨眼巴巴的道:“王爺,能讓屬下看看嘛?”

    沈猶烈寒翻個白眼兒,被鳳棲梧那句“我的人”哄的心底發軟,聲音溫溫和和的道:“問你家大xiǎo jiě,畢竟是她花了十萬兩黃金弄來的,本王可做不了主。”

    “大xiǎo jiě?”話語權一落到鳳棲梧身上,寒雪膽子就大起來了,畢竟寒雪太清楚她家王爺所有的溫柔都隻針對她們大xiǎo jiě的,於是即便被塞了一大口狗糧,寒雪還是眼巴巴的看著鳳棲梧,求給摸。

    沈猶烈寒這波恩愛秀的猝不及防,鳳棲梧看著寒雨幾個一副被撐到的樣子,嘴角微揚惡劣的道:“摸衣服可以,不許吃豆腐。”

    “咳咳!”寒雨狠狠咳了兩聲,也不管有人看他沒,捏著嗓子道:“這波狗糧撒的,我牆都不扶就服你們二位!”

    “過獎過獎!”鳳棲梧不要臉的接下所有的額調侃,在眾目睽睽下拉起沈猶烈寒的手,貼近沈猶烈寒低聲道:“小樣兒,還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怎麽樣,還是我說什麽就得穿什麽吧?”

    “你呀!”沈猶烈寒不動聲色的在她腰間捏了一把,miàn jù下的臉上一片無奈,天知道他裹著浴巾出來卻沒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儲物戒指時心裏有多崩潰,頂著十萬分的抗拒把那騷包到長這麽大都沒穿過的大紅衣服拿起來的時候卻是心裏一軟,赤練之羽,這個愛財如命的女人卻為自己揮金如土,瞬間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了,這樣的人啊,怎麽能教人不愛呢!

    衣服穿在沈猶烈寒身上,寒墨和寒雪即便是討了鳳棲梧的允許也沒那個膽子去摸的,暗戳戳的跟著來人往餐廳走,假裝沒看到自家王爺吃大xiǎo jiě的豆腐的手。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鳳棲梧坐在餐桌上環視一圈才突然想起來,驚聲道:“哎呀梁叔呢,我正跟他說話呢,被你們一打斷就給忘了!”

    “梁叔回廚房了呀!”寒雪不明所以的看著鳳棲梧,又想起來鳳棲梧和梁叔最後說的話不以為意的道:“大xiǎo jiě,梁叔那人說不會跟你客氣,實際上絕對不會跟你要任何東西的,你若是想送什麽還梁叔的人情,不如問王爺,王爺知道。”

    “你欠梁叔什麽人情了?”沈猶烈寒下意識的以為鳳棲梧是辛苦梁叔做飯不好意思了,張口就道:“以前使喚梁叔和周叔做那麽多吃食也不見得你不好意思啊,這是怎麽了,轉性了?”

    寒墨幾個愕然的看著自家王爺,感覺今天自家王爺麵對大xiǎo jiě特勇敢。

    鳳棲梧氣的牙癢癢,知道沈猶烈寒是因為自己逼她穿紅衣服跟自己抬杠呢,呲牙一笑“我這不是找梁叔問了一些王爺你小時候的英勇事跡嘛,梁叔嫌說著麻煩準備寫成小冊子讓我畫màn huà玩兒,所以我想著要送他點什麽東西謝謝他呢!”

    完美的看到沈猶烈寒臉色一僵,鳳棲梧環視桌子一周從中間的湯煲裏盛了一碗牛骨頭遞給沈猶烈寒,溫柔的道:“王爺,多喝點牛骨湯,助傷口恢複的。”

    “謝謝。”沈猶烈寒麵色忐忑,回答的心不在焉,小眼神兒使勁兒的往鳳棲梧身上瞅,奈何後者專心吃飯,就是不看他。

    寒墨幾個見自家兩個主子在餐桌上無聲鬥法,一個個表示不想做那隻被殃及的池魚,安安靜靜的吃飯。

    終於,鳳棲梧自己憋不住了,張口對寒雪道:“你剛才說的那些人在采集五國儲君的血液,除了楚伯肇的,其他人的他們采集到了沒有?”

    “至誠太子和烈火太子目前還沒有,鍾離莫也沒有,但是薄溪雲那邊就不太好說了,畢竟種種跡象表明,薄溪雲和那些人是屬於一個利益集團的,這采血的事情說不定就有他一份。”寒雪說起正事就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開始很guān fāng的做匯報。

    鳳棲梧拿公筷夾了一筷子才給她“邊吃邊說,餐桌上哪來那麽多規矩。”

    “是。”寒雪又是下屬麵對主子的聲音,說完了想起鳳棲梧的話,扭了扭身子道:“有一點我不明白的是,他既然們一直收集的是各國儲君的血液,那又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刺殺王爺呢,而且刺shā shǒu法跟采集楚太子他們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其實他們刺殺您和王爺的目的也是為了采集血液,不過他們不想讓您和王爺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讓刺殺顯得更為逼真。”

    “什麽情況,采集各國儲君的血液,我們怎麽不知道?”寒雨聽著寒雪和鳳棲梧說話,越聽越不對勁兒,好不容易等到寒雪的話告一段落,連忙將自己的疑問問出口。

    寒雪一愣,鳳棲梧看沈猶烈寒也是一臉疑惑將寒雪剛才哪來的資料遞給沈猶烈寒“你先看看,看完了咱們再說。”

    沈猶烈寒雖然是個武將,但是作為寒江王,又作為沈猶嘉彥一言不合就偷懶甩鍋甩奏折的對象,看資料的速度那不是蓋的,一目十行瀏覽完了所有的資料,把東西塞給對麵的寒墨,側臉看著鳳棲梧“所以你方才找梁叔是想問他關於儲君之血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的?”鳳棲梧一臉我操的表情看著沈猶烈寒“這裏有那個字或者那句話跟儲君之血有關嘛?”

    儲君之血的事情茲事體大,寒雪都是從來報信的暗衛口中得知的,資料上頂多提及各國儲君遭遇刺殺的次數和具體情況,關於采血的事情卻是一個字都沒提到的。

    沈猶烈寒笑的神秘,對寒雪道:“這些消息是綰殺宮那邊傳來的?”

    “是的王爺。”寒雪點點頭“風影傳過來的消息,那股神秘勢力的確是天玄大陸天地盟無疑,他們最初的落腳點就在南梁,風影傳來消息的時候已經去南梁核實他們目前的駐地了,風影申請如果可以,他想偷梁換柱,潛入對方內部看看。”

    沈猶烈寒看了一眼鳳棲梧,見對方自顧自的扒飯,便知道對方是把決定權交給自己了,凝眉道:“讓他稍安勿躁,這種勢力一般都有森嚴的等級製度和內部的暗號之類的,別打草驚蛇,等鬼老和風藍那邊有消息,一起行動。”

    “知道了王爺。”寒雪應下聲開始吃飯。

    鳳棲梧重新給沈猶烈寒添了一碗飯“看來使團遭遇刺殺的事情你我不用多操心了,北齊那邊隻要有一個可以接受的guān fāng說法,剩下的交給他們內部解決去,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是該回去了,出來又快半年了。”沈猶烈寒感慨著給鳳棲梧夾了幾筷子菜,默默吃飯,一桌子的人,歸心似箭。

    然而,事實證明,當麻煩找shàng mén來的時候你別說是歸心似箭你就是歸心似炮彈也沒用,一頓飯還沒吃完,鳳棲梧抱著隻吃一個雞翅另一個會寂寞的原則啃第二個雞翅的時候崇州八百裏加急的聲音響徹整個涼州驛,嚇得鳳棲梧差點連雞骨頭都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