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虛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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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棲梧沒有急著去處理秋菊,迅速走到沈猶烈寒身邊握住他的手說了句“別擔心,我沒事。”

    暗三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屬下多謝大xiǎo jiě救命之恩!”

    “你如果再如此犯蠢,我就是三頭六臂也救不了你!”鳳棲梧恨聲道:“王府話費那麽多精力財產訓練你們出來,不是為了讓你們去找死,找太醫治好肩膀上的傷,自己去找寒韻領罰!”

    “屬下遵命!”暗三捂著肩膀磕了一個頭退下去,他此刻似乎才明白,為何像寒風寒墨那麽高傲的人也會認鳳棲梧做主子,這個女子,當真是和王爺一樣令人信服的存在。

    打發走了作死的暗三,鳳棲梧叫了一聲“十三!”

    暗十三走出來,站在鳳棲梧麵前“王爺,大xiǎo jiě。”

    “把這四個女人帶回去,做神機營審訊學習的道具,告訴寒風和陳陽,誰要是在我提人之前把人弄死了,我削了他第三條腿!”

    “是,大xiǎo jiě!”暗十三淡定的應下,雖然他很好奇這所謂的第三條腿是怎麽回事,但是長眼睛的人都明白大xiǎo jiě這是發飆了,他實在不想在這種時候去找死。

    沈猶烈寒看著這樣的鳳棲梧,皺了皺眉,走過去,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在鳳棲梧開口前就對鳳棲梧道:“什麽都別想,跟我去休息。”

    “好。”平日裏總會搗蛋的鳳棲梧今天出奇的乖巧,暗衛們無聲的送走了兩位主子,自發的將慈寧宮守了起來。

    卻說王府這邊,寒風和陳陽被鳳棲梧下了洗髒衣服的命令後就愁眉苦臉的窩在房間裏不想動,暗十三回來的時候寒風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你不是在宮裏嗎,宮裏情況如何,大xiǎo jiě和王爺可有受傷?”

    “大xiǎo jiě和王爺沒事。”暗十三苦哈哈的轉達了鳳棲梧的話,就見寒風臉色差的要命,連忙走過去關切道:“風統領怎麽了,沒聽說你受傷了啊,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寒風不答反問“你們,誰惹到大xiǎo jiě了?”

    “我們?”暗十三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狐疑道:“我們沒人惹她啊,就是那個太後身邊的宮女秋菊想刺殺大xiǎo jiě被暗三給攔下了,暗三自己受了傷,也被大xiǎo jiě拆回府了,還說要去找韻統領領罰來著,你們沒看到嗎?”

    “他怎麽攔的?”寒風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在聽到暗十三說“事出緊急,暗三來不及動手,就直接拿自己身體攔下了啊,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沒錯,在所有的暗衛看來必要的時候拿自己的命換主子的命就是理所應當的。

    寒風卻是炸了“理所應當你妹,咱們大xiǎo jiě是一般人嘛,她一個破宮女也能傷的了大xiǎo jiě,要他暗三拿命去擋?”

    寒風氣急敗壞的在原地轉來轉去,搞得陳陽和暗十三疑惑不已,還是陳陽出聲“雖然一個宮女傷不了郡主,但是暗三做的也沒錯啊,你和大xiǎo jiě幹嘛這麽大反應?”

    “沒錯個屁,大xiǎo jiě最討厭咱們的人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了,罰他去找寒韻已經是輕的!”寒風煩躁的拍自己腦袋“海島那次你和暗三不都在場的嘛,墨然受罰你們也在,怎麽就不長記性?!”

    這下子暗十三算是反應過來了,憂心忡忡道:“這不是事急從權嘛,我剛來的時候大xiǎo jiě好像狀態的確不太好,怎麽辦?”

    “怎麽辦,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大xiǎo jiě都要閹人了,我他娘的知道怎麽辦?”寒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頹喪的像個敗軍之將。

    陳陽和暗十三卻是跳了起來“這,不至於吧,怎麽就要閹人了,大xiǎo jiě好歹也是女孩子,應該,不至於吧?”

    陳陽說著說著想起鳳棲梧那些彪悍的事跡,自己也動搖了。

    “大xiǎo jiě不是說要削了咱們第三條腿嘛,你以為你有幾條腿夠她削的?”寒風翻著白眼兒看了一眼陳陽下三角的某處。

    陳陽和暗十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由得加緊了雙腿“不是吧,第三條腿竟然是這種操作?”

    “你以為呢?”寒風涼涼的看了暗十三和陳陽一眼,儼然一副廢狗的模樣。

    暗十三卻突然激動的跳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來大xiǎo jiě隻是派我來通知你們的,我並不能在審人的行列,二位保重,我先走了!”

    “去你的,外麵的,削他!”寒風邪邪的下了命令,暗十三瞬間崩潰,果然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八月十五,這要是在現代,是個合家團圓的好日子,鳳棲梧沒有家人,但是她依舊可以以過節的理由纏著季安然陪她去想去的地方,吃想吃的東西,然而這一年的八月十五,鳳棲梧卻注定不能輕鬆了。

    大半夜被吵醒,安撫了沈猶嘉彥,又去了一趟慈寧宮,鳳棲梧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翎坤宮了,看到鳳傲雪愣了一下,眨眨眼,翻起身來“姑姑,我怎麽在你這兒啊,烈寒呢?”

    “寒兒去百花宮了,怕別人吵醒你,便把你放在了本宮這裏。”鳳傲雪吩咐人端水來給鳳棲梧洗漱。

    鳳棲梧知道自己身處翎坤宮後,倒也沒什麽過激的反應,淡定的洗漱起來,鳳傲雪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她麻利的洗漱,含笑道:“寒兒還說你有起床氣,讓本宮親自盯著你,本宮看你好得很嘛,眼睛一睜就清醒了,哪有半點起床氣的樣子?”

    “他就知道在別rén miàn前詆毀我的形象。”鳳棲梧撇撇嘴,將冰冷的棉帕蓋在臉上強迫自己真正清醒過來。

    安若姑姑看到心驚“郡主,這八月的天氣雖然熱,但還是不好太貪涼了,女子的身子金貴,要落下病根的!”

    “安啦安若姑姑,我的命硬著呢,多少人拿刀砍我都殺不了我,一點冷水能奈我何!”鳳棲梧養著腦袋頂著棉帕端的是霸氣。

    隻可惜,鳳棲梧忘了自己的烏鴉嘴潛質,更沒想到打臉打的那麽快,那麽狠,所以她優哉遊哉的洗漱完吃了飯才拉了鳳傲雪一起往百花宮走去。

    百花宮和翎坤宮有點距離,有了昨晚的教訓,鳳棲梧學乖了,搭了鳳傲雪的順風驕子前去,坐在鳳傲雪旁邊,鳳棲梧不無感慨的道:“不愧是鑾駕啊,真舒服!”

    她摸了摸鑾轎邊上下垂的金線流蘇,兩眼發光的道:“好多金子啊,這要是拿出去賣了得值不少錢吧?”

    “以你的身份,你若願意,你的座駕也不會比本宮的差多少,你又何必露出如此財迷般的模樣!”鳳傲雪嗔罵著戳了戳鳳棲梧的額頭,好笑不已。

    跟在地上的安若姑姑聞言也嗬嗬笑道:“聽聞郡主外麵的商鋪日進鬥金,眼力也是不差的,不過這副鑾駕郡主您就算真的偷出去了也頂多擺放著看看,坐一下還好,想賣錢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卻是為何?”鳳棲梧不是個安分的主,聽到安若的話就掀開簾子鑽出腦袋去看安若。

    安若看她如此迷糊的樣子忍笑忍得辛苦,見鳳傲雪也隻是笑,並沒有惱火她,這才道:“皇後娘娘的鑾駕和陛下的金龍寶座一般,尊貴非常,郡主以為這天華除了那些反賊謀逆之輩,還有誰敢光明正大的買皇後娘娘的鑾駕?”

    “這樣啊!”鳳棲梧沮喪的守回了腦袋,那雙烏黑的大眼睛都沒了光亮,鳳傲雪正想安慰她一下,卻聽她哀聲道:“皇帝伯伯頭上那紫玉金冠看上去就好值錢的樣子,我想偷都想了好久了,那是不是就算我偷走了,也還是沒人敢買啊?!”

    “噗咳咳”鳳傲雪差點被嗆死,好容易止住了咳嗽“你這丫頭,連你皇帝伯伯的金冠都被你打上主意了,還有誰的東西你不敢覬覦的?”

    “鐵麵男啊!”鳳棲梧說起這個就來氣“我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得手過!”

    哀怨的氣息以皇後鑾駕為中心四散開來,安若姑姑和鳳傲雪早就被鳳棲梧雷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安若姑姑隻是驚嚇這位小主子的膽子比自己知道了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鳳傲雪卻是聽到鳳棲梧還有不敢覬覦的東西,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總算沒成了女霸王,還有人降得住她就好。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妃嬪宮女的聲音響起,轎子也停了下來。

    鳳傲雪收斂了麵對鳳棲梧的溫柔,擺出一副皇後該有的威嚴姿態,這才道:“免禮平身。”

    “謝皇後娘娘!”即便沈猶嘉彥結識寒冰鳳後廢除後宮,礙於各種各樣的理由留下來的妃子卻仍然不在少數。

    鳳棲梧聽到這聲音,就忍不住咂舌“都說皇帝是最大的種馬,看起來果然如此啊!”

    “噗嗤”許多人噴笑的聲音響起。

    鳳棲梧腦子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先開簾子,就看到滿地的文武百官,皇子公主,“嗖”的一聲放下簾子,自欺欺人道:“姑姑,皇帝伯伯叫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趕緊下去別讓皇帝伯伯久等了,你的轎子借我,我先回去了哈!”

    她倒是開溜的夠快,理由也足夠充分,隻可惜,沈猶嘉彥一句話就把人給留住了,隻聽沈猶嘉彥悠悠然道:“朕的護國夫人,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咳咳”鳳棲梧尷尬的幹咳一聲,躲在鳳傲雪身後探出一個腦袋來“皇帝伯伯,你怎麽知道我在啊?”

    “整個天華都是朕的地盤,還有什麽事情是朕不能知道的?”沈猶嘉彥沒好氣懟她,雖然不知道種馬是何物,但是聽她那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是那是,皇帝伯伯您是誰啊,哪有您不知道的事情!”鳳傲雪一下轎子,兩邊的宮女還把簾子抓起來,她麵前就沒有任何掩體了,隻得灰溜溜的下了轎子。

    拍著沈猶嘉彥的馬屁一邊在人群中尋找沈猶烈寒的身影,人多的時候總是想站在他身邊,這不知不覺的就成了一種無法改變的習慣,沈猶烈寒也自然的走到她身邊“一來就搞事情,你就不怕老頭子知道你說的話的意思,給你小鞋穿?”

    “怎麽個意思,你知道?”鳳棲梧趁沈猶嘉彥跟別人說話的時候戳沈猶烈寒的胳膊。

    沈猶烈寒趁機反握住她的手,笑著調侃她“你不是總是給你那幾個小夥伴兒科普嘛,當著我的麵說的,還擔心我不知道,你去問問寒雨他們知不知道?”

    “你們什麽時候偷聽的?”鳳棲梧一個沒忍住就拔高了聲音,寒雪本來是負責沈猶嘉彥安全的,因為沈猶嘉彥和沈猶烈寒都在一起,便習慣性的站在了沈猶烈寒身邊,一直都有聽到兩個主子的談話,處於暗衛的身份沒有出聲,卻在聽到沈猶烈寒這話後驚得一下子轉了頭“王爺?”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沈猶烈寒卻是給了她最不想要的dá àn“以你的了解,本王知道的事情他會不知道嗎?”

    鳳棲梧在一邊點頭“貌似,他們中間就寒雨和柳絮然最八卦了。”

    寒雪瞪了鳳棲梧一眼,轉身不在跟他們二人說話,心道王爺有了大xiǎo jiě骨肉按不一樣了,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開小差居然都沒訓人。

    “昨日的事情想必你們都知道了,周府,吳府,林府朕不多說,今日朕把大家聚集在百花宮,而不是乾清宮,就是想給大家最後一個機會,之前跟周吳林三府就謀逆一事有過聯係的,主動站出來,朕既往不咎,此次過後,被查出來,暗叛國罪論處!”

    沈猶嘉彥說完這番話,才走上高台的黃金主座,沈猶烈寒朝徐福揮了揮手,徐福親自走到旁邊的拿了香爐點了香,放到沈猶嘉彥麵前的茶幾上,沈猶烈寒森寒的聲音響起“這炷香燒完之前,你們的命,老頭子說了算,香燒完,你們,包括你們的家人,是死是活,如何死,如何活,本王說了算!”

    如果說沈猶嘉彥的話是常規的勸降的話,那沈猶烈寒的話可就是死亡通牒了,有些人當場嚇得變了臉色。

    皇後一步一步走到寧淑妃麵前,微微彎腰“淑妃mèi mèi,你的兒子是太子,是天華未來的國君,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皇後娘娘在說什麽,臣妾聽不懂。”寧淑妃冷眼看著鳳傲雪,眼底的不幹怎麽也掩飾不住。

    鳳傲雪歎著氣搖搖頭“你既執迷不悟,本宮也不欲多費口舌,但是你要知道,你如今還能安居於此,是因為你有個還算聰明的兒子,如果不想太子被連累,就告訴那你的父親,安分一些,別逼著陛下換儲,你知道的,冰鳳mèi mèi並不希望寒兒為君,但你若苦苦相逼,那陛下就未必顧得上冰鳳mèi mèi的意願了!”

    “怎麽可能?”寧淑妃還沒開口,旁邊的德妃就開口了“怎麽可能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當太子,一定是那個女人口是心非,她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幫她?!”

    “母妃!”沈猶烈途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如此荒唐,撲通一聲跪地,對鳳傲雪道:“母後恕罪,兒臣甘願與三皇弟一起輔佐太子壯大天華,絕無奪儲之意,母妃無狀,請母後允許兒臣替母後恕罪!”

    沈猶烈火也跪地道:“母後,兒臣自知有許多地方不如三皇弟,也知道三皇弟根本無心奪儲,卻因為嫉妒三皇弟得父皇信任,屢次挑釁陷害於三皇弟,無意間聽得三皇弟與護國夫人商談解決天華內憂外患後便交由兒臣和大皇兄,他們則前去尋找緋煙夫人和亂妃娘娘,方知三皇弟用心良苦,兒臣慚愧,請母後和父皇責罰!”

    文武百官齊聚,沈猶烈火這算是當著眾人的麵揭自己傷疤了,鳳傲雪歎了口氣,對德妃和寧淑妃道:“兩位mèi mèi,孩子們尚且知道知過能改,你們,還要鬥下去嘛?”

    “母妃,這些年天華時有戰事發生,都是三皇弟替兒臣承擔,作為儲君,兒臣卻一次都沒有被外人傷害過,三皇弟卻九死一生,母妃您清醒一點吧,外公他們要的你給不了,也不能給啊!”

    今天的事情特地沒有通知寧國公和鎮國公來,寧國公是太子沈猶烈火的外家,鎮國公則是德妃的娘家,德妃雖然不是大皇子沈猶烈途的親生母親,畢竟這些年利益捆綁在一起,德妃對沈猶烈途也算是頗為照顧,今日皇帝除了查出反賊餘孽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解決儲君之爭,然而這兩家隻要一家不答應,這儲君之爭就沒辦法徹底解決。

    沈猶烈途也轉了身子,跪在德妃麵前,認真道:“兒臣雖不是母妃骨肉,但是自幼母妃對兒臣的疼愛不比淑妃娘娘對二皇弟的少,今日兒臣既然叫一聲母妃,請母妃勸勸鎮國公,不要爭了,天華邊境隨時都有戰事爆發,誰當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活著,天華國土尚存啊!”

    沈猶烈途說著,看了一眼沈猶烈寒和沈猶烈火,腦袋重重的嗑在地上“請母妃相信,沈猶家的兄弟絕不會自相殘殺,鎮國公府隻要自己守規矩,該有的融化和富貴,都不會少。”

    “恭喜皇帝伯伯,賀喜皇帝伯伯!”鳳棲梧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中炸開,清脆的女生和沈猶烈火兄弟不一樣,一下子就疑心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沈猶嘉彥狐疑道:“你這丫頭一驚一乍的,你倒是說說朕何喜之有?”

    “皇帝伯伯自然有喜,而且是大喜!”鳳棲梧語氣誇張的道:“有道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無論外地如何,內憂又如何,幾位皇子殿下一心為國,團結一致,什麽樣的內憂,什麽樣的外患,咱們還怕它解決不了嗎?!”

    “棲梧說的是,兩位mèi mèi,你們真的甘心輸給兩個孩子嗎?”鳳傲雪第一次,麵對寧淑妃和德妃時沒有擺出皇後的架子,和藹中帶著些激將的俏皮,看得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