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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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山,通天宮西邊,鬆竹成蔭,景色翳然。
一個巨大的人工湖,湖裏蓮花錯落,錦鯉暢遊,湖邊楊柳交映。岸邊立著三三兩兩的房子,房子前門都刻著名字,有“碧波閣”、“落月軒”、“寒煙亭”等等。
臨近湖邊的其中一間房子裏,窗戶打開著,一個女子,正倚靠在窗邊,呆呆地望著湖裏的魚兒嬉戲。
“師娘,該吃藥了!”屋裏的一個小道童,捧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白玉碗,向那女子道。
女子轉過頭來,當真是膚如凝脂,貌若秋月,隻是眼睛紅著,臉上淚痕未幹。
“不,我沒病。”那女子道,轉頭又向窗外看去。
“這藥您一定要喝,否則師父回來一定會罵我的。”那小道童帶著哭腔小聲說道。
“不,我不要喝這東西,拿開。”女子雙手一推,小道童手中的碗拿捏不住,“啪”地摔到了地上。
門開了,沈玉龍邁著步子走了進來。那小道童顯得很害怕,手忙腳亂地想要掃起地上的碎片。沈玉龍狠狠瞪了小道童一眼,擺了擺手將她趕出去。
“怎麽了,又沒吃藥?”沈玉龍走近女子身邊,說道。
“我沒病!”那女子沒有理會他,又向窗外看去。
“沒病,沒病臉色怎麽這麽差?”沈玉龍雙手將女子的臉轉過來,摸著她的臉道。
“我……我不快樂。”女子甩開他的手,冷冷說道。
“哼,”沈玉龍臉色一沉,徑直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喝起來。大概覺得那茶有些涼了,沈玉龍將屋外的小道童叫進來罵了一頓,那小道童提起茶壺,掩麵哭著燒茶去了。
“我天龍門乃天下第一大派,你貴為天龍門掌門夫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吃喝穿戴,應有盡有,這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要羨慕你,你還說不快樂,簡直是無理取鬧……”沈玉龍拍著桌子說道。
“那又怎樣,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女子道。
“那你究竟想要什麽?”
“我……”女子頓了頓,望著窗外的天,輕輕道:“我想要出去,想要修煉武功,想要……自由。”
“砰!”沈玉龍將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聽聽,瞧你說的什麽話,你還說你沒病?”
“我就是要出去,不想呆在這裏。”女子忽然激動地大叫。
“哼,我可知道你為什麽想出去,你不就想去見他麽?”沈玉龍輕蔑地看著女子道。
“誰?見誰?”女子道,不解地看著沈玉龍。
“喲,這麽快就忘了?見嶽明陽啊,那紫陽門都快被魔教滅門了,不過昨天的事。”沈玉龍陰陽怪氣地說道。
“見他?我才不會見他,我恨他!”女子咬著嘴唇道。
“恨他?估計心裏還想著他吧。當初,不知是誰不顧師父們的反對,哭著喊著要嫁他,弄得整個江湖皆知,簡直是丟盡了我天龍門的臉。”沈玉龍接著道,“好了,現在眼看老qíng rén有難,巴不得插了翅膀飛到他身邊了吧。”
“你、你、”女子突然起身,揪住沈玉龍的衣衫,道:“你憑什麽汙我清白?”
“哼!”沈玉龍推開女子,那女子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那嶽明陽當初有什麽好,值得你為了他神魂顛倒。現在倒好,報應來了,紫陽門差點被滅了門,哈哈哈……大快人心。”沈玉龍麵色猙獰的說道。
“你,你不是人,正道弟子被魔教殺死了那麽多人,你還笑得出來,虧你平時還說什麽天下正道本是一家。”女子指著沈玉龍罵道。
“怎麽了,心疼了?你越心疼我就要笑得越大聲……哈哈哈……”
“既然你如此不相信我,當初又為何又要娶我?”女子哭著道。
“我就是不甘心,”沈玉龍盯著女子的臉道,“我不甘心那嶽明陽超過我,我發誓我有一天一定要得到你,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那麽……”女子早已淚流滿麵,“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沈玉龍默然,不置可否。
“讓我走,我一定要走。”女子發了瘋一般推開沈玉龍,就要向屋外走去。
沈玉龍抱住她,女子拚命掙紮。“走?你上哪兒去?整個天下都知道你是我沈玉龍的女人,我丟不起那臉。”
“你管不著。”女子大聲哭道。
“我就要管你。”“啪”,沈玉龍甩了一掌在那女子臉上,一道紅痕立刻印在了那張美麗的臉上。
“你……你打我?”女子捂著臉道。
沈玉龍一怔,臉色忽然由陰轉晴,趕緊過去扶住女子,“紫梅,對不起,我……太衝動了,原諒我。”
“走開,不要碰我。”那個叫紫梅的女子揮舞著手道。
“好師妹,對不起,剛剛,另一個我又出現了吧?我有時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沈玉龍溫柔地說道,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啊——”響起女子一聲淒厲的叫聲,“走開,不要碰我,我知道我嫁了你為什麽不快樂了,因為我嫁給了一個魔鬼,你、你……我終於知道,楚師弟當初為何會被你逼瘋……”女子歇斯底裏地叫著,直到聲音沙啞。
“住嘴,不許在我麵前提這個名字,你這個瘋女人!”沈玉龍喝道,臉又開始陰沉下來,走出房子鎖住房門。
“夫人大概是瘋了,你給我好好看管,若有什麽差錯,唯你是問。”沈玉龍對著門口瑟瑟發抖的小道童說道,揮一揮衣袖,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