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家賊

    黃清源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普通人，覺察到身體上發生的細微改變，再加上平日裏的觀察，更加確信韓振陽身懷秘術，隻是他把韓振陽的秘術歸結於所謂的“韓家”。

    但不管怎麽樣，黃清源對韓振陽的忠誠度確實沒的說。

    當天晚上，黃清源陪著韓振陽熬夜輕點那些古董，不清點不知道，這一清點，還真就被嚇了一跳，那些古董竟然件件不凡，市場價值就沒有低於六位數的，大多是大六位數甚至於七位數乃至於八位數的寶貝。

    別的不說，光是品相完好帶銘文的青銅鼎就有十幾件，雖然大多都不是特別大，但青銅器這玩意兒，一旦帶上了銘文，那價值就不一樣了，尤其是朝代比較靠前的青銅器，商周時期的就不用說了，連春秋戰國乃至於秦漢時期的青銅器也一樣。

    甚至於一些做工精良的秦漢青銅器，在市場上反而更受人歡迎，畢竟單純的從審美角度來講，秦漢時期的青銅器更適合現代人的審美，商周時期的青銅器製作工藝沒的說，但圖紋、造型都帶著點原始的味道，往好裏說就是古樸，往差裏說就是笨拙。

    當然，青銅器的價值不隻是在審美，還有更多的附加價值。

    但不管怎麽說，青銅器確實值錢，在國內還好，因為國家明令禁止無主青銅器上市，所以市場上的青銅器就算不是流傳有序，那也是有“來曆”的，雖然大多是瞎編的，但總得有個說法，所以青銅器在國內的市場上還拍不出高價。

    但是這些青銅器要是能運到國外，隨便編造個身份扔到拍賣會上，那價值能翻個好幾番，而且絕大部分都賣給了國內出去的華人。

    要說嘛，做生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本身沒什麽問題，可是這樣一來卻催生了一條隱蔽的利益鏈，國內有這麽一群人專門把各種值錢的寶貝運到國外去高價chū shòu，專門賺那些喜歡“為國爭光”的生意人的錢財，每年獲利巨多。

    這行為，就是典型的二次掠奪。

    在這二次掠奪中，最可恨的不是那些鬼佬，而是那些把國內的寶貝偷偷運出去的“家賊”，說那些人是家賊已經算委婉的了，說的直接點，就是賣國賊。

    這種事情，徐光銳就沒少做，而且做的更狠，一般人也就小偷小摸的向外倒騰點小件，可徐光銳是直接用大船往外拉的，一拉一倉庫，不但拉貨，還拉人。

    就衝著這一點來說，徐光銳死一千次也綽綽有餘了。

    韓振陽繳獲的這批重寶，看著裝箱方式，顯然也是要通過徐光銳運出去的，隻是還沒有攢夠一批就被他給端了老窩，不但老窩被端，連徐光銳都被他給悄不作聲的幹掉了。

    當然，他最看重的並不是這批寶貝，而是其中的靈氣和可能存在的第三串密碼。

    靈氣好說，吸光了就是，反正不會被人覺察，但密碼一事就有點不好辦了，不是他被人發覺，而是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下手。

    他隻是從徐光銳的三言兩語中推測那第三串密碼可能跟喬誌勇看守的這批寶藏有關，但具體藏在什麽地方，他卻一頭霧水，而且那件最重要的吉祥結已經被他交給了單位，再沒有拿回來的可能。

    當然，他記下了吉祥結的全部細節，倒是不用太在意一件實物，但關鍵不在於實物不實物的，而在於如何找到那串密碼。他本以為那串密碼會跟法螺中那串一樣藏在什麽地方，但看過全部的寶貝，卻依然一無所獲，別說密碼了，連一個阿拉伯數字都沒發現。

    這下子可讓他為難了，摸不著頭緒，又不能開口詢問，畢竟這事兒事關重大，別說黃清源還曾經是雷火的成員，就算黃清源身家清白，他也不會讓黃清源接觸這麽重大的秘密，這秘密已經讓他父親被人殺害，要是讓人知道他也在研究這些密碼，估計到時候他麵對的可就不隻是雷火的人了。

    因此他隻能若無其事的繼續盤點這些股東，還裝模作樣的挑揀、把玩，看到一些品相好的，跟房間的裝飾搭調的，便直接拿到房間裏擺好裝飾起來。

    至於贗品，額，也不能直接扔掉

    等等，贗品？

    韓振陽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急忙把目光放在那些贗品上，這裏，怎麽可能出現贗品？

    他雖然不是專業的鑒寶專家，但也清楚，如果有好的掌眼先生把關，一般贗品基本上過不了他們那一關，雷火做事兒雖然不折手斷，但也從不打馬虎眼，他們既然想撈寶貝運到國外去撈錢，怎麽可能讓贗品混進來？

    反正他前幾次從雷火手裏截下的寶貝中，就沒有什麽贗品存在。

    何況，他發現的這幾件贗品，實在不難鑒定，就是普通的做舊瓷，別說專業的鑒定師了，就是一些非專業的收藏家也能一眼看出其中的破綻。

    這樣一想，結果就很明顯了，那寫贗品另有價值，結合之前的判斷看，第三串密碼的顯現，就要著落在這幾件贗品中了。

    隻是他左看右看，依然沒找到什麽密碼，就是幾件作痛的做舊青花瓷，瓷器是現代工藝品，經過做舊處理，雖然不甚高明，但看起來也像那麽回事兒。

    而且這些贗品瓷器還是一套，罐碗杯碟加起來供七件，花紋全都是常見的纏枝牡丹紋。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了，放佛就是七件普通的做舊瓷，除此之外連一點跟密碼有關的東西都沒有。

    甚至於，他在tòu shì模式下將這些物件看了個通透，都沒能發現什麽線索。

    莫非，自己猜錯了？第三串密碼跟這些瓷器完全無關？還是說，根本就沒有什麽第三串密碼。

    心下狐疑的同時，若無其事的把七件瓷器拿到自己的臥室裏。

    黃清源見狀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公子，那些瓷器都隻是普通的貨色，要不，換成這幾件天青釉的瓷器？”

    韓振陽擺擺手，“沒必要，我就是看個稀罕，覺得這一套瓷器有點門道而已，”韓振陽擺擺手說道。

    “門道？”黃清源卻不明白了，他明明看著就是幾件普通的瓷器，甚至於比一些gāo fǎng貨都要差一些感覺，因此實在想不明白那麽幾件劣質的gāo fǎng瓷有什麽門道可言。

    不過韓振陽可沒心思給黃清源解釋，而且就算想解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因為就連他也不知道這些瓷器有什麽門道。

    因此他直接擺擺手，“別管我，你也洗洗睡吧，這些寶貝慢慢的收拾，反正跑不了。”

    “是，公子，”黃清源連忙點頭，目送韓振陽離開。

    韓振陽回到自己的房間，把七件瓷器擱在床頭櫃上，先洗漱一番才上床，然後靠在床頭的雕花靠背上，隨手拿起其中一隻小茶杯端詳起來。

    說是端詳，其實眼神也沒固定在茶杯上，而是一邊端詳一邊暗自捉摸，琢磨那密碼的可能藏身地、藏身方式，很明顯，如果真有所謂的密碼，那麽那些密碼顯然不是直接刻、畫、印在瓷器上的，也不可能印在瓷胎中，就算現代人，也沒有本事直接把字畫印刻在陶瓷內部。

    排除掉最直接的書寫刻畫，再排除掉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內刻，剩下的可能就很少了，或者說，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猜謎遊戲。

    一般的猜謎遊戲就是將謎題寫出來，讓人根據謎題去猜dá àn，但是這裏的謎題明顯不一般，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所以想要從謎題中找到dá àn，難度是非常大的。

    但是呢，他又事先知道了謎題，最起碼知道謎題是什麽性質的存在，這樣一來就可以借此尋找謎題，然後再根據謎題來推演正確dá àn，畢竟一串密碼十八個數字，雖然隻是零到九十個數字組成，但這十八位數字中，哪怕隻是其中一個調換順序，這密碼就都是廢物。

    所以想解開這個連謎題都不知道是什麽的謎語，難度簡直大到沒邊了。

    最起碼，他瞅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丁點可能隱藏著謎題的地方。

    瓷器這東西，能藏謎題的無非是瓷器表麵的畫，或者上麵那寥寥無幾的文字，至於謎題的性質，可能是圖案中的一朵花瓣，也有可能是一組花紋，還有可能是鈐印上的某個筆畫，又或者是某一個字，反正謎題的存在性質可不僅限於一般的順口溜，而是多種多樣的。

    好在他知道謎底是一組十八位的數字串，所以隻要從這個地方下手琢磨就可以了，事實上，這是他唯一的線索。

    他甚至於用鉛筆將瓷器表麵的花紋全部拓了一遍，但依然沒有找到相關的線索。

    不對，還是不對，應該有更重要的東西，更關鍵的環節！

    韓振陽坐在床上苦思冥想，頭皮都快撓破了，在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上繳的吉祥結。

    對了，吉祥結！

    謎題一定跟吉祥結有關！

    要不然，布拉德利不會千裏迢迢的來這裏找什麽吉祥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