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如喪考妣

    話說在韓振陽和牛雨薇“負氣”離開劉宏的倉庫後。

    劉宏別提多高興了，等牛雨薇和韓振陽一離開，立刻喜滋滋的把工人們喊了過來，招呼工人們切石。本來劉宏是沒打算透露實情的，可劉宏的老婆也是個厲害角色，攔著工人們不讓劉宏亂來，覺得劉宏這是在抽風。

    沒辦法，劉宏隻好把實情講了一遍。

    劉宏老婆聽劉宏說這些全賭料是韓振陽挑出來的，眼睛也開始冒綠光，一琢磨，先開一塊試試。

    劉宏夫妻倆挑的第一塊就是給韓振陽報價80萬的0058號灰卡料，那料子有五十四斤重，看上去沒什麽表現，就跟一塊頑石差不多，再加上灰卡料本身就是那種抽風料，能大能能好能壞，誰也捉摸不定。

    灰卡料的重量，大的能有幾百幾千甚至上萬公斤重，小的能小到拳頭大料子的質量差距同樣如此懸殊，出國玻璃種帝王綠那樣的好料子，白慘慘的灰石頭也出過。

    所以這種料子很不好賭，再加上沒有什麽外在表現，一般賣家會當全賭料賣，很少自己切。

    現在，劉宏夫妻卻從這塊料子下手了。

    在夫妻倆滿懷期待的眼神中，這塊料子見綠了，一小片，底子更差，幹青底，這種料子勉強能叫幹青種，可幹青也得顏色足夠滿才有價值，可這塊料子中的綠就那麽一小片，還夾雜著一些白色棉絮，加工加工勉強能出三五個幹青種的掛墜，還是不滿綠的那種，在市場上屬於墊底的貨色，賣出去還不夠切石浪費的電費、鋸片費、人工費呢。

    夫妻倆對視一眼，相當沮喪，但回頭看看剩下的那些料子，還是有點不甘心，那可是韓振陽挑選的料子啊。

    這夫妻倆對韓振陽倒也有信心，想了想，大手一揮，繼續切。

    工人們無所謂，老板讓切那就切唄，何況他們對傳說中的賭石高手韓振陽也挺好奇的，也想看看韓振陽的賭石成功率有多高。另外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他們才不管老板是賠是賺呢，反正他們拿的基本上是個死工資。

    於是在電動切割機的“滋滋”聲中，又一塊料子現出原形。

    這次比第一塊還不如，雖然也有玉，可全是裂紋，隻能磨成玉粉做成b、貨去糊弄人。

    夫妻倆更加沮喪，站在一堆石頭旁邊麵麵相覷。

    劉宏有點膽怯了，覺得運氣不太正，打算放棄，就當沒做過韓振陽這筆生意。

    不過劉宏的老婆來了狠勁兒，一擺手招呼工人繼續切，這一堆石頭中隻要能切出一塊，他們就賺大發了，要知道韓振陽的眼睛可是非常毒辣的，切漲的石頭幾乎都是高檔料。

    老婆讓切，劉宏也不敢拒絕，何況他也有點不甘心。

    已經得罪了韓振陽和牛雨薇，甚至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才昧下這一堆石頭，要是就這麽放棄，誰能甘心啊？

    不甘心的劉宏夫婦在切石的路上一去不複返，在連接不斷的“滋滋”聲中，他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最後簡直是如喪考妣，因為全部切完，他們竟然真的連成本夠沒收回來，第一塊0058還能勉強做幾個敢幹青種的掛墜，可後邊這些，真真的是一文不值，有兩塊切開後就是實打實的石頭，連磨成粉的價值都沒有。

    這個時候，他們才敢確認，他們被耍了。

    意識到這一點，劉宏夫妻倆開始相互埋怨，從相互埋怨到相互推卸責任，再到相互爭吵，到最後竟然開打了，要不是工人們把他們分開，可能都要見血。

    這些石頭要是當成全賭料賣，最少也能收回上百萬的成本。結果現在倒好，全聽了響兒，這種窩心事兒擱誰能受得了？

    當然，工人們無所謂，他們是看足了熱鬧，下班後便將這事兒當笑話說了出去。

    結果一傳二，二傳四，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玉石界。

    牛雨薇得到消息還算晚了呢。

    一旁的周成林不善交際，之前還不知道這事兒，很好奇的打聽事情的經過。

    牛雨薇三言兩語的講了一遍，一邊講一邊樂。

    周成林聽完卻皺起眉頭，“小韓，你怎麽做到的？”意思是韓振陽怎麽挑出那麽一堆連成本都收不回來的廢品？

    韓振陽嘿嘿笑道：“想挑jí pǐn的料子沒那麽容易，但挑廢品，那就太簡單了，因為廢品率本來就高，隻要運氣不是特別差，幾乎一挑一個準，不過我也沒想到那些石頭竟然廢到連點成本都收不回去，哈哈哈，看來老天爺也看不慣劉宏的做派。”

    牛雨薇也跟著笑：“這事兒傳出去，看誰還敢耍小花招！”

    “嗯，以後再麵對我的時候，他們肯定得小心著點，想占我便宜就得做好吃大虧的準備，”韓振陽也得意地笑到。

    其實這種事兒在玉石界並不常見，畢竟行業行規，都是吃這口飯的，這邊壞了規矩，就得做好從這個行業裏滾蛋的思想準備。

    可以想象得到，這事兒傳開以後，劉宏那邊的生意肯定要大打折扣，尤其是全賭料和半賭料，幾乎可以說是賣不出去了，畢竟誰也不願意給劉宏做嫁衣，畢竟在石頭沒有切開之前，買家是認為自己挑的料子是能切漲的。

    能切漲的料子在交易的時候給賣家昧下了，那多糟心！

    也就是說，跟接下來的損失相比，劉宏的直接損失掉的這幾百萬還真不算什麽，畢竟隻要老老實實的做生意，劉宏一年賺的可不止這區區幾百萬。

    現在好了，為了撿芝麻，硬是扔掉了手裏的西瓜，結果芝麻沒撿著，連西瓜苗都糟蹋了。

    想到劉宏的下場，韓振陽上午積攢的悶氣也散了個幹幹淨淨，逗著燕子小丫頭在牛雨薇家吃了一頓晚飯，吃過飯後又聊了聊明天的行程，這才離開牛雨薇家，回到酒店去睡覺。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鍾，牛雨薇到酒店找到他，兩個人繼續去掃貨。

    這次換了一家，因為有牛雨薇跟著，他昨天在劉宏那邊幹的好事兒又傳遍了整個玉石界，因此他也懶得做什麽掩飾了，大大方方的shàng mén掃貨。

    果然，走了幾家，這些人都把他認了出來，紛紛打聽昨天的事情。

    他也沒多說，隻是說劉宏那人做生意不地道，然後就專心致誌的挑石頭。

    有了劉宏的教訓，這些人可老實多了，在沒有發生過那種故意要天價昧下石頭的惡心事兒，不過那些人還是漲了一些價格，一萬塊錢一斤的料子，那些分硬是要到了一萬二。

    沒辦法，名人效應，別說他韓振陽，就是換成任何一個賭石高手來了都是這樣的待遇。想要避免這種情況，一是讓別人認不出他，二是去超級大市場裏掃貨，比如說瑞江那邊。

    瑞江那邊緊挨著翡翠原產地，那裏的石頭太多了，大賣家也多，很多還都是緬國人，認出認不出他，一般不會為了這麽點小錢搞這些小手段。

    在瑞江那邊，賣毛料的攤子就跟菜市場一樣，誰管你什麽身份什麽地位啊。

    不過韓振陽對那邊不熟悉，所以沒去那邊。

    說起來，榕城這邊的翡翠雖然也多，但最為出名的卻是翡翠加gōng háng業，相對而言，毛料的xiāo shòu跟瑞江那邊確實要差一些。

    一連四天，韓振陽在牛雨薇的帶領下，幾乎轉遍了整個榕城，挑的翡翠原石裝滿了兩輛貨車，這才罷休。

    滿滿兩車翡翠，雖然全都是毛料，可要是現場切開，絕對能嚇死榕城這些同行，因為這些料子有一大半都是高檔料，有一小半是中檔料，還有一小部分是他故意塞進去的廢料。

    如果真的挑滿滿一車高檔料回去，那不得把切石工人給嚇死啊。想想那種情況吧，切石工切一塊是玻璃種的，再切一塊還是玻璃種的，再切還是玻璃種的，這麽切上三五塊，切石工人就該懷疑人生了。

    切石工人懷疑到沒什麽，萬一引起同行甚至十八局那些人的懷疑，那可就不美了。

    所以為了安全，他還是塞了一小部分廢料進去。

    可就算如此，這兩車貨的價值也相當驚人，按照他自己的估算，這些料子要是切成明料，總價值可能會超過五十個億，要是全都由他自己雕琢成成品，總價值可能會喪心病狂的超過一百億。

    當然，那是按照數學公式計算的結果，如果真的一下子把這麽多高檔料全部放入市場，高檔翡翠的價格恐怕會來個腰斬。

    他和喬勝男自然不會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尤其是在高檔料方麵，隻會更加謹慎。

    嚴格來說，那些jí pǐn的料子，大部分都是給他自己準備的，店裏那些玉雕師們，用的大多是中檔料，偶爾會做些高檔料，但數量不會太多。

    事實上，一般的玉雕師，本來就很少有機會雕琢那些頂尖的jí pǐn料子，所以店裏的玉雕師們倒也沒什麽意見。而且跟雕琢jí pǐn翡翠相比，那些玉雕師們更希望得到觀摩韓振陽做玉雕的機會，要是能拜師，那自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