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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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虎這時候騎著摩托車過來,熊老六坐在後麵。熊虎這傻大個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故意推開我,朝山上跑去,熊老六回頭了好幾次,看我跟江楚眉,好像有話說,但又閉嘴了。

    我們走到斷頭山的時候,好位置都被人占了,崖邊一圈已經被圍起來,三米一個大木樁,看上去十分牢固,繩子將這些木樁連接在一起,形成護欄,要不然這麽多人圍觀,出點事擁擠起來,全掉積水潭喂魚了。

    大家議論紛紛,二嬸在那jī qíng演講,說不許再下水了,更不許動懸棺,免得全村人遭殃。大家紛紛附和,支持打撈的熊老六家和黃玄則不動身,黃玄這麽支持二嬸的人,也沒跟著吆喝,他們的立場好像一直都很鮮明,支持取懸棺,下積水潭,至於目的沒人知道。

    我找到空隙處,從人群中竄到前頭,沒有人比我更驚訝,因為是參與者。昨兒大魚掃到積水潭的那兩口棺材原封不動的放在那裏,水麵離鐵架可有百多米,懸棺他媽又不是飛機,會飛嗎?

    我甚至懷疑昨天的險境隻是個噩夢,身邊的村民們看到我,紛紛退後,留出一塊空地,早知道我自帶防禦罩光環,就不用擠得滿頭大汗了。他們的眼神告訴我,這是真實發生的事。

    “我說,江楚眉村長,這棺材你覺得是誰放回原位的呢?”熊老六問,他還是對於江楚眉奪走他的村長之位耿耿於懷。

    “熊叔,你見多識廣,給我們講講唄。”江楚眉問。

    “昨天的事兒大家都看到了,不如你們說說,誰能掉進積水潭兩次都不死,誰能被摔到懸棺毫發無傷。”熊老六這他媽不是在說我嗎?

    “江水生,你把這些棺材又撈起來是何居心?”李禿子是熊老六的小跟班,自然跟著摻和,不嫌事大,再說在當歸村,懟我,瘋狂地懟我,永遠是最正確的事。

    江楚眉聽到村民們紛紛跟著附和,有點著急了,“喂,你們可不能亂說啊?有證據沒?”

    “丫頭,當歸村都知道的事,就你還糊裏糊塗的,我看你這個村長還是不要做了。”誰也沒想到,這個話是二嬸說的,她不希望女兒回到村裏,更不希望女兒跟我有什麽瓜葛。這種落井下石的好機會她得珍惜。

    我本來站在很不起眼的角落,現在一下子被聚光燈照上了,看熱鬧的人都看著我,眼神裏盡是敵視,恨不得衝上來將我丟進積水潭,烏合之眾的力量是可怕的。我有點不知所措,江楚眉走到我身邊,輕聲說:“你得辯解下,不然永遠被人誤會。”

    “辯解什麽?有什麽好辯解的?”我吼道。“這些人覺得你是鬼胎就是鬼胎,哪怕他們沒有人看見我媽媽從哪裏出來,他們說我六歲時掉進過積水潭,那就是掉進過積水潭,哪怕他們根本沒看見。隻要他們害怕自己做的事遭報應,他們就將罪名怪在我頭上。”

    我說的很激動,聲音有點大,所有人都聽見了,但他們裝作聽不見,依然敵視我。

    “你們誰看見江水生的媽媽是從斷頭山底出來的?”江楚眉問。“或者說看到他媽媽掉進積水潭?”

    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鴉雀無聲,我想那個扔我進積水潭的人也沒種站出來,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要是敢站出來,以我的現在的怒氣,肯定衝上去,抱著他跳進積水潭,哪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沒人看見是嗎?”江楚眉這時候才有點像個村長的樣子,語氣堅決,已經不再像個小丫頭一樣,在長輩麵前卑躬屈膝。“熊叔?黃叔?還有,媽,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我還能活這麽久?”二嬸說完又扔進一把瓜子到嘴裏,一臉我是你媽你能拿我怎麽樣的討厭表情,讓人想上去給她幾巴掌。

    “都沒有吧,誰看見江水生六歲的時候掉進積水潭了?劉叔救他的時候,他可在中遊,那裏懸崖隻有幾十米,江水也沒那麽深。你們口口聲聲說他掉進積水潭,誰看見了?”江楚眉大聲問。

    依然鴉雀無聲。

    “你們不是親眼所見,就憑口口相傳的謠言,就想毀了他一輩子,你們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江楚眉很激動。

    “我說,眉丫頭,你也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還真把自己當村長了?站在這裏的人,哪個過的橋不比你走的路多?吃的鹽不比你吃的米多?那小子有沒有掉進積水潭,非得大家看見嗎?叫他脫了衣服看看後背不就知道了?”熊虎大聲說道,大家像是找到了證據,紛紛附和。

    “虎叔,別以為你們年紀大,你們就對,做事得講道理不是?他後背你們沒看過,我可看過。就隻是胎記,或者某種皮膚病,現在醫療發達,隻要去大醫院看看,肯定能治好。”

    江楚眉繼續爭辯,我想告訴她別說了,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他們需要我這麽一個人來為積水潭的傳說做犧牲品,你怎麽跟他們理論,他們也依然不會認錯。不管我是不是災星,反正弄死我或趕走我,總能以防萬一。

    “啥?你看過他的背?”二嬸驚呼,“臭小子,你敢忽悠我們家丫頭,找死啊你?”

    二嬸說著就鑽出來準備朝我撒潑,這女人有的時候真讓人討厭,就算年輕時跟江楚眉一樣,也不討人喜歡吧?

    “媽,你給我站住,你要是敢胡鬧,我就搬到水生家去住,你信不信?”江楚眉平時挺怕她媽媽的,這時候居然脾氣這麽硬。

    二嬸也愣住了,站在那裏看著江楚眉,連瓜子都忘記磕了,眼睛裏盡是失望。

    “二嬸,你放心,我不會連累楚眉。”我站出來說道,看著大家。“還有,我想說的是,你們這些人都是垃圾,一幫唯利是圖,欺軟怕硬的垃圾,誰他媽看見我掉進積水潭?你們他媽誰都沒看見,就是喜歡將所有災難全都算在我頭上。如果我是災星,就帶著你們一起死。”

    我看著他們,我知道沒人敢承認六歲那年,將一個小孩扔進積水潭。

    “小鬼種,老娘和黃老道可是親眼看見你出生,你媽媽都死了幾天,你還在肚子裏動,這你又怎麽解釋?”二嬸叉著腰吼道,一口吐出濕漉漉的瓜子,都沒嗑開,原封不動的被她糟蹋了。

    “老娘們,老子吃你家一粒米了?”我吼道。

    黃玄和李禿子這時候衝出人群,指著我罵道:“你個沒大沒小的玩意兒,信不信將你扔進積水潭?”

    “你們兩個就是慫逼,有種過來,老子陪你們一起下去。”我氣糊塗了,忘記與眾為敵,是沒有好下場的。

    “小子,別逞強,信不信真將你丟進去?”熊虎也湊上來說。

    我朝他走去。吼道:“來啊,有種的過來!”

    他們兩個嚇得連忙退回去,熊虎站在那裏不敢動,表情很緊張,卻又不好意思退回去,畢竟我就站在懸崖邊上不遠,很容易就將糾纏的人拖進積水潭。

    江楚眉見我發了瘋似的懟村民,也拉著我的手臂,讓我別再說了。

    那個眼鏡孫總,見我們大吵大鬧也不敢插話,倒是查爾斯百很悠閑地抽著煙,站在一邊看著我們吵。

    震懾村民後,我心裏其實很不舒服,看著歸位的懸棺,擔心會遭到陰兵報複,江楚眉焦慮地看著我,估計是在擔心我成為村民公敵了。這一點我倒是無所謂,反正從前就是,隻是我長大了,不想再忍著,人都是這樣,你懶得計較,他們就蹬鼻子上臉。

    我離開後,查爾斯也跟著離開,他走在我後麵,在接diàn huà,態度十分客氣,不再那麽高傲,聽內容好像是歐陽雄要過來了,查爾斯向他匯報工作情況,話裏的態度可不像他幹事時不急不慢的樣子,找借口那真叫一絕。

    但我若是歐陽雄,無論他怎麽找借口,我都不會滿意的,自己女兒掉在裏麵,大仙說還活著,那不應該積極想辦法嗎還找各種借口,給錢請你來幹嘛的,還自稱極限運動隊,他現在的表現可不像有冒險精神,那些中國隊員有點怕可以理解,這是文化決定的,但是查爾斯可是外國人,也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你一定覺得我不夠盡力。”查爾斯追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