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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次挑戰賽拿下前五，君輕暖和子衿等人心裏沒有一點波動。

    他們的實力本就遠遠在這些弟子之上，要不是為了進入演武之地，都懶得和他們去打。

    至於池清虛，三年前他就是太虛盛會的奪冠之人，如今怕是也沒什麽感覺了。

    名額宣布完之後，池清虛便上台接受了獎勵，而後珈藍塔弟子直接離開。

    當然，一起的還有蕭子楓。

    他和子熏不打不相識，兩人聊得還算和諧。

    一頓午飯的功夫，子熏和蕭子楓達成了某種共識，之後由蕭子楓作為中間人，讓司徒寧和幻劍閣的負責人見了一麵，很快達成了合作意向。

    這樣一來，珈藍塔在聖元大陸的丹藥銷售便已經大概成型。

    在冰境之地，由風雪城來統籌。

    滄瀾之地是幻劍閣，中州魔域則是女帝府和鳳凰城。同時女帝府和鳳凰城負責整個聖元界的整體協調。

    唯一被遺漏的，就是莽荒。

    而君輕暖和子衿壓根沒有要和莽荒合作的任何意圖。

    九萬年前，圍攻女帝府的時候，莽荒起了頭，這件事情不共戴天。

    而且現在，他們也不確定莽荒和伏揚之間究竟有多少聯係。

    第二天就是進入演武之地的時間。

    這天晚上，珈藍塔的弟子集體失眠了。

    君輕暖和子衿等人主要是因為想著演武之地裏麵的事情，而其餘人，則是因為即將分別的不舍。

    冰境之地難得的月色照徹嚴寒，君輕暖和子衿、子熏、臨霜四人坐在窗邊，低聲說著話。

    “不用見月兒和雲兒一麵了嗎？”

    子熏覺得，這樣的別離太過殘酷。

    君輕暖又何嚐不知？

    她輕輕搖頭，“不了，既然伏揚盯著我們，那我們穿透空間的時候就很可能被他察覺……我不希望他知道月兒和雲兒的存在。”

    為了不把災禍帶到孩子們身上，君輕暖忍住了自己的衝動。

    她的眼中噙著母親獨有的憂患，也有不可更改的決絕。

    子熏聞言輕輕點頭。

    他都理解。

    子衿緊擁著君輕暖，舍不得放開絲毫。

    這是最後的團圓了。

    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任何一句話都都多餘，任何一個字，都無法準確表達此刻的心情。

    窗口的沉默一直到了天亮，而後幾人和子染、凰茯、池清虛等人一一告別，去往演武之地……

    告別是什麽？

    君輕暖對此唯一的理解的是，在最後那一刻什麽也說不出口。

    該做的安排都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就要去麵對自己一生最殘酷的劫……也是這個世界的劫。

    她和子衿手牽著手，隨著人群進入演武之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聽清楚池淨在身後都說了些什麽。

    她隻覺得，自己往前的每一個步伐都格外沉重，沉重得像是這個世界進化的腳步，洪鍾一樣回響著，讓她有史以來第一次認清了自己和子衿的責任和使命。

    甚至可以說是命運。

    至尊麒麟，天地所生，天賦帝運，他是這個世界最核心的浩然正氣，代表著生機勃勃的力量和無上的威嚴。

    而她……作為正好相反的一麵，代表著極致的黑暗和殺戮，也代表著死亡和罪罰。

    如天地陰陽兩極一樣，他們共同的存在和適當的對峙，才是維持這個世界健康正常運轉的核心規則。

    可是，一切從九萬年前就錯了。

    從郢虛道人把她帶回太虛殿的那一刻就錯了。

    彼時，郢虛道人忌憚她的滅世之力，忌憚她體內代表著懲罰的力量，一心規勸她皈依所謂的正道，加上伏揚從中算計……

    為此，她失去了自己的內丹。

    為此，她成了一個守護者。

    為此，她失去了和罪惡抗衡的力量。

    不是世上每一個人都是向善的，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被道義感化的。

    道德不能解決的事情，隻能通過懲罰的力量。

    這是天罰之力，也是她存在的核心意義。

    可是，這種力量卻被無限削弱了。

    這就好比，律法和監獄突然全都變成了道德準繩和教化機構一樣。

    乍一看，天下和諧世界太平了。

    可當罪犯真正出現的時候，道德準繩和教化機構就變得不堪一擊。在失去了律法和監獄的情況下，整個世界的安全隻能交給恐怖的支配者。

    假如，九萬年前她不曾失去妖丹……

    那她的身上就有完整的自我守護體係，絕對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如果她沒有被人算計，南瑾怎麽會為了她失去帝魂？

    若是這一切沒有發生過，事情就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郢虛老人告訴她的守護之道……

    她不得不承認，是真正的滅亡之道。

    陰陽分兩極，她和禦南瑾，本就是陰陽兩極，她為什麽要變成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他們本該是互補的……

    一步步踏入洪荒般的古堡，這些念頭像是洪鍾一樣在君輕暖腦海中敲打著，醍醐灌頂。

    她在太虛古堡的核心建築物跟前站定，轉身看向身邊的愛人，眼神變得極其溫柔，“南瑾，對我們的重逢有沒有信心？”

    “你說呢？”他的嗓音幾乎是顫抖著。

    話音未落，就把她狠狠揉在了懷中。

    她忍住即將落下的眼淚，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南瑾，我相信你會來找我的，我相信你。”

    她直起身來，伸手撫上他的臉，細細描繪著他的輪廓，“我想去後山一趟。讓我一個人可好？”

    “你要去師尊閉關之地？”

    “嗯，給我半個時辰，隻要半個時辰就好。”她深吸一口氣，已然做出了決定。

    他看著她許久，輕輕點了點頭，“你小心一點，先不要靠近斷崖那邊，半個時辰之後，我和子熏臨霜過去找你。”

    “放心吧，我不會去最危險的地方了。”

    君輕暖衝他笑了笑，輕輕推開他，往後山方向走去。

    子衿看著她的背影，等待後麵的子熏。

    子熏的卦象當中，郢虛老人的閉關之所現在是空著的，沒有任何危險，而且也是君輕暖命途的一個轉折點。

    子熏昨晚曾說，那個轉折點意味著浴火重生。

    是以，子衿沒有理由攔住她。　　可他沒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