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斬斷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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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李元福心裏五味雜陳,前前後後思慮不已。雖然一直以來成仙是他心中不滅的理想,但是當理想突然變成現實後,他卻慌忙失措。他想到,當年師父他們羽化之時,不知是否也和自己現在有些相像呢?
三天之後,李元福依然徘徊在路上。神情恍惚,兩眼迷茫。在一個荒野草窩裏,他打起盹來。
“福兒。。福兒。。”
“誰?誰叫我?”
“福兒,我苦命的孩子,我是你娘啊!”
“我娘?啊,娘,真的是你嗎?娘啊,可想苦我了,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想著你,你在哪裏啊?”
“孩子,你受苦了,娘也想你啊,快來讓娘好好瞧瞧你。。”
“嗯,娘,我這就過來”
“快來。。來娘身邊,讓我好好看看你”
“娘,我怎麽追不上你啊?你停下來,等等我。。我來了”
“來,孩子,我就在這裏啊”
“娘,娘你去哪兒了,我怎麽看不見你了,娘,娘啊。。”
“元福哥,我是月蘭。我等著你回來,等你娶我,咱們白頭偕老,永不分離,好不好。。”
“好,月蘭,你終於回來找我了,月蘭。。月蘭,你別走啊,別走。。”
“李元福,你往哪裏逃!你我仇比天高,恨比海深,我要將你碎屍萬段!看刀!”
“方原?你還沒死麽?你這個人渣,敗類,看我今天結果了你這條狗命!看劍,哪裏逃。。你個膽小鬼,跑得這麽快,終是不敢和我決鬥,哼!”
“福兒,是爺爺啊,我來看你了,天涼了,記得多穿件衣服。。”
“爺爺。。爺爺。。”
李元福失聲喊叫,醒轉後坐起身來,滿頭大汗。
夜幕降臨,野風吹過,十分淒涼。
李元福定了定神思,看天色已晚,收拾衣衫,背起行李。他要抓緊時間到臥虎山找到降龍伏虎寶劍和那卷玉簡,咒符和其他應用之物。耽誤了這麽多天,要抓緊時間,再遲怕太白仙人責怪。
午夜時分,李元福到達臥虎山。站在山門前,李元福突然覺得恍如隔世一般。現在的山門已不是他上次見到的樣子,沒有了一絲的古樸淡雅,也不再簡約大方。現在的山門十分的闊氣,鑲玉貼金,珠光寶氣,氣派輝宏,一派大門派的景象,氣勢逼人,威嚴高聳,拒人千裏。凡人到此,驟然就會生起一份敬畏之感。李元福不禁猜道:大概這都是嶽旭華的豐功偉績吧,他確是個經營管理的人才。不過,卻讓好端端一處修行的僻靜所在,變了模樣,失了韻味。。
夜色正濃,繁星點點,月光如水,這樣寂靜的夜裏,真的讓人很容易傷感。李元福收斂心神,施展隱身法,邁步走了進去。
太白仙人“丟的”那本玉簡裏所記載的隱身仙法確實奧妙,李元福所過之處,沒有引起一絲異樣,這讓他得以安靜的再看一遍這個生活了多年,充滿喜怒哀樂的道觀。
雖然還是十分留戀,但是也隻能走馬觀花地走過一家間房舍,一道道門檻,一條條石路。最後,來到了鴻福洞洞口前。
一座廟祠映入眼簾,李元福沒有太多的意外。他此時更多的還是傷感,眼前的情景分明就是在說:李元福已成過往,隻存在故事裏了。
進入祠堂,李元福看到了自己的貼金塑像。塑像背後斜背著降龍伏虎劍,李元福將其取下,背在背上。臨走前,忍不住再看看塑像,不由感歎道:泥瓦匠的手藝還是挺精練的,做的挺像嘛,神情也十分像,隻是塑像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威嚴,這是李元福所不具備的。塑像前的供桌上,諾大的香爐裏落滿了厚厚的香灰。香爐旁的紅燭閃閃爍爍,火苗偶偶跳動幾下,說不出的寂寥。
李元福穿過祠堂,來到洞裏,查看一番。還好,東西都還在。將包好的包袱斜挎身上,李元福有環視一眼,提步走出。
剛走進祠堂,忽然聽到有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由得心裏一緊,李元福趕緊躲在塑像後麵,偷眼觀看。
燭影一閃,走進一個素衣女子,是葉子姑娘。隻見她身形消瘦,淚眼婆娑,緩緩走到香案之前,屈膝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凝視著李元福的塑像,眼眸裏說不盡的相思苦。滿心苦楚,竟隻能對著這尊泥塑訴說。
“李大哥,自從半年前一場大戰,你就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四處打探你的下落,卻一直是杳無音訊。後來,他們為你立了這尊像,又建了這祠堂,供人祭拜。想是你永遠不會回來了吧?可是,我這心裏好疼。疼得我日夜無眠,度日如年。你可知道。。隻有你,才能醫得好這心裏的疼。李大哥,我好恨呐,我恨天不遂人願,恨情緣作弄人。你我相識那麽久,怎就一下子恍如隔世一般,再也見不到麵了?若是你能回到我身邊,我寧可拋下這一切。就算跟你一起去死,那也是值得的。
師父說你被葛青雲打死了,灰飛煙滅。可是,怎麽葛青雲卻還在暗地裏搜尋你的蹤跡呢?或許還是玄通大師說的對,你肯定是得了仙緣,上天界去了。
不管怎樣,終是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今晚我來這裏,是想與你做一個約定:若是有來世,你我定要做一對幸福的伴侶。相濡以沫,白頭到老。
我要走了,師父在山下等我呢。這一去,怕是不會再來了。我要隨師父閉關苦修,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關。我答應你,若是出關,必定來此看你。
我走了。”
葉子說完,拜了幾拜,又放一片紅葉在塑像的胸口,然後滿臉淚痕地走了。燭影一晃,不見了蹤影。
李元福從塑像背後走了出來,濕潤的眼眶在無聲地呐喊著:我就在這裏,就在這裏!
夜已深,月光如水,寂靜的山路上一隊人離開了臥虎山。
臥虎山主峰上,李元福靜靜地望著那一身素衣的葉子,望著她一步一步遠去。此刻,是撕心的疼,占滿了李元福的胸膛。一陣潮濕陰涼的山風吹過,須臾,雨至。從淅淅瀝瀝的漫漫飄灑忽而變得瓢潑一般衝刷著整個大地,衝刷著李元福的心!
大雨一下就是好幾天,仿佛要洗盡這一世的凡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