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卑鄙與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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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管家來找兩個人去喝下午茶。

    新婚夫婦譚庚和秦海棠已經落座,孟天嬌和江淮剛剛從樓下來,江淮不喜歡孟天嬌,故意搶在了她前麵跑到沙發邊坐下。

    譚庚見到兩人說:“你們是一起去散步的嗎?”

    沈之嫿說:“不是。恰巧碰了。”

    譚庚有些悻悻的,秦海棠叫他們過去喝咖啡。

    沈之嫿正要坐下,孟天嬌就說道:“我記得,沈xiǎo jiě是在咖啡店工作吧,不如下午茶的咖啡,由沈xiǎo jiě來泡好了,不知道沈xiǎo jiě願不願意?”

    沈之嫿重新站好說:“好啊。”她走到一邊泡咖啡的地方,接過傭人手的杯具。她很從容,一點也不因為自己是咖啡店的員工而覺得丟人。

    秦竹玖看了沈之嫿一眼,往桌邊走去。

    孟天嬌對秦竹玖招手說到:“竹玖,坐這裏。”

    秦竹玖剛在孟天嬌旁邊坐下,江淮就從座位站起來,跑到沈之嫿身邊說:“沈姐,我幫你吧。”

    沈之嫿笑了笑,問到:“最近還和家裏鬧得那麽僵嗎?”

    “僵就僵唄,不是還有沈姐收留我呢。”江淮說到。

    另一邊孟天嬌向秦海棠道歉說:“二姐,我實在是不知道孟長匈會來找事,擾了你的婚禮,真是抱歉。”

    秦海棠說到,“沒什麽,我不怪你。隻是以後你打算怎麽辦?你那位二叔,看起來可是盯你很久了。”

    孟天嬌說:“還能怎麽辦?如果實在找不到一個可靠的男人,那就不嫁了!”孟天嬌說完,看了一眼秦竹玖。而秦竹玖的目光則頻頻往沈之嫿的方向遊走。

    秦海棠又說到,“我真的不明白你父親到底是怎麽想的,當初立下那份娶了你就可以拿到半個孟家的財產的遺囑,究竟是讓你找一個真心對你的男人,還是讓那些為了錢找你的男人來煩你。”

    孟天嬌說:“也許,是為了讓我喜歡的男人有一個更厚實的依靠,保住這份家產,不讓那些外人搶走。”孟天嬌口中的那些外人顯然是孟長匈。

    譚庚說到:“孟xiǎo jiě身價如此之高,這麽看來,隻要娶了孟xiǎo jiě,幾乎就能夠直接成為海總商會的代表之一了。”

    孟天嬌一笑,“差不多。”

    譚庚又對秦竹玖問到:“這麽說,秦先生隻要和孟xiǎo jiě結為連理,就能得到更多總商會的人的支持,那麽商會會長這個位子,可就算穩坐了。”

    沈之嫿倒咖啡的手一晃,咖啡差點灑在杯碟。秦竹玖隻要和孟天嬌結婚,就能當然海總商會的會長,這確實是一個很yòu huò人的條件。

    咖啡已經泡好,沈之嫿和江淮一起把咖啡向幾人端過去。

    沈之嫿把咖啡放到秦竹玖麵前,秦竹玖開口說到:“為了商業利益去綁架孟xiǎo jiě的婚姻,就太卑鄙了。”

    沈之嫿說:“原諒我眼拙,倒是沒看出來,秦先生原來這麽高尚。”高尚的,像道貌岸然。沈之嫿繼續說:“我以為秦先生隨便找到一個人,都可以讓她做未婚妻呢。”

    秦竹玖聽著沈之嫿帶著諷刺意味的話,皺了皺眉。

    “沒看出來倒是也不奇怪,人的眼界是有高低之分的。”孟天嬌說。

    沈之嫿把下一杯咖啡放到孟天嬌麵前,說,“眼界確實有高低之分,這一點我深有體會。就像有的人喜歡華麗麗的鑽石項鏈,把它佩戴在身,便自覺自己的眼界是高的。殊不知,太過華麗的東西堆砌起來,不免也帶著幾分庸俗。”

    孟天嬌摸著自己脖子的鑽石項鏈,明白過來沈之嫿是在諷刺她。

    沈之嫿微微一笑說,“這不是在諷刺孟xiǎo jiě,隻是打個比方。”

    江淮憋著笑幾乎要憋出內傷,沈姐在用微笑捅別人刀子這件事情,果然是鮮有敵手。

    秦海棠問到:“沈xiǎo jiě覺得什麽算不庸俗?什麽算高雅?”

    沈之嫿莞爾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也是一個庸俗的人,活在這個俗世之中。”

    本來不和諧的氣氛因為沈之嫿的一句自我調侃,又突然變得輕鬆下來,她總是有這樣的本事。

    沈之嫿捧著咖啡喝的很愜意,秦竹玖看著她眼眸眼眸逐漸變得深邃。

    喝完下午茶,沈之嫿留下來幫傭人一起收拾桌子洗漱杯碟,她喜歡把東西都清洗幹淨收拾整齊。

    秦竹玖走到她身邊把一個空咖啡杯放下。

    “沒看出來我原來這麽高尚是什麽意思?”秦竹玖問到。

    沈之嫿說:“我不是說了嗎,秦先生隨便找一個人都可以讓她當未婚妻。”

    “你話裏有話,這不是你的原意。”秦竹玖說。

    沈之嫿撞了秦竹玖一下,繞到他身後的櫥櫃裏,把咖啡杯放好。

    沈之嫿問到:“秦先生有沒有聽過一種傳言?在山東梅家落魄以後,秦先生去山東要退梅xiǎo jiě的親,改娶孟xiǎo jiě。”

    秦竹玖說:“我去山東不是為了退親,是為了找語湘。”

    沈之嫿微微一笑,秦竹玖很不喜歡她這樣虛偽的敷衍的笑笑。同樣的,沈之嫿也很不喜歡秦竹玖這樣置身事外的態度。

    “可秦先生也並沒有辟謠不是嗎?我記得當時孟xiǎo jiě甚至住進了秦公館,還當起了半個女主人。”沈之嫿問他。孟天嬌的丫鬟隔著秦公館的鐵門對她們趾高氣揚的模樣,沈之嫿記得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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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沒有辟謠。秦竹玖沉默了一會兒,解釋道:“那時候天嬌的父親去世了,她二叔孟長匈回到孟家,要侵吞孟家的家產。有這樣一則消息,能讓孟長匈忌憚,幫天嬌保住孟家。”

    “可如果那段時間裏,梅xiǎo jiě曾去過秦公館呢?如果梅xiǎo jiě從孟xiǎo jiě的丫鬟那裏得知你要退親,要娶孟xiǎo jiě呢?”沈之嫿說到。

    秦竹玖沉默起來,於是沈之嫿替他說出了他心裏最不想承認的事情。

    “那秦先生就是因為孟xiǎo jiě,而放棄了語湘。那麽後來的這一切,都是因為秦先生自己造成的結果。”

    沈之嫿走近秦竹玖一步,問到,“秦先生說為了利益去和孟xiǎo jiě結婚太卑鄙了,在但我看來,秦先生這種置身事外,覺得自己沒有錯的態度更加的卑鄙。”

    秦竹玖的喉結下滾動了一下,他的眼裏清楚的映出沈之嫿的模樣。

    他說,“你叫她語湘,你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