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說：“沈姐，我會回去學的。”

    “你大哥知道了一定很高興。”沈之嫿羨慕的說：“有一個事事為你考慮的兄長真好。”

    江淮問道：“沈姐，你難道沒有什麽兄弟姐妹嗎？”

    沈之嫿站起來拍拍衣服的灰塵說：“有過。一個很漂亮很可親的姐姐。”

    江淮有些疑惑了，有過是什麽意思？從前有，現在沒有了嗎？是和他一樣，鬧翻了嗎？“那她現在在哪裏？”江淮問道。

    沈之嫿說：“在一個沒有戰爭和痛苦的地方。”

    江淮說：“有這樣的地方嗎？”

    “有的。”沈之嫿走出倉庫說。有那麽一個地方，沒有痛苦，也無可幸福。

    沈之嫿回家的時候碰了在掃地的賀太太，問道：“叔叔今天在家怎麽樣？”

    賀太太說：“好著呢，今天一天都在聽戲。”

    沈長師很愛聽戲，他搬來和沈之嫿一起住之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聽戲。沈長師現在的病情還算穩定，沒有惡化的跡象，這是這段時間裏，唯一讓沈之嫿覺得安慰的事情。

    沈之嫿說道：“那我先回去給叔叔做飯了，賀太太再見。”

    “哎，再見再見。”賀太太說道。

    沈之嫿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沈長師正坐在客廳裏閉著眼睛聽戲曲。留聲機現在播的是穆桂英掛帥，這是叔叔很喜歡的戲。

    沈之嫿把菜放在了炤台，對沈長師說道：“叔叔，我今天給你做醋溜魚，開心吧。”

    留聲機還在播著，沈長師沒有應她。沈之嫿撇撇嘴，叔叔聽戲的時候總是不應她的話。沈之嫿又說：“今天啊淮的大哥來找他了，我猜沒過多久，阿淮就會回去課，阿淮走後又該招工了，已經快過年了，不知道明年好不好招工，我其實還挺喜歡江淮的。”

    留聲機的戲曲已經唱完了，沈長師還是沒有應沈之嫿的話。沈之嫿有些不高興的轉身問道：“叔叔你怎麽不理我啊？”

    沈長師依然沒有動靜，沈之嫿想到了什麽，心突然漏了一拍。她快步走到沈長師的麵前，猛然看見沈長師的手抓著一塊已經沾了血的手帕。沈之嫿大叫了一聲：“叔叔！”

    沈長師再次被送進了醫院，這一次醫生給出了病重通知書，沈之嫿無力的坐在醫院的走廊，那一張薄薄的病重通知書好像有千斤重，壓的沈之嫿快要窒息。

    “總有什麽辦法的”沈之嫿說。

    醫生說：“前段時間一位美國來的醫生告訴我，現在有一種新藥，臨床療效還不確定。但是在實驗的時候，療效很好，沒有出現什麽問題，如果能對你叔叔用這種藥，或許你叔叔能康複。”

    沈之嫿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立刻問道：“什麽藥？不論多貴我都買！”

    醫生說道：“這批藥沒有流通到醫院，一到中國就被人壟斷了。青浦區最大的藥商，白孝行白老板。”

    “白孝行？靠倒賣藥材生意發家的白孝行？”

    醫生說：“就是那位白老板。”

    沈之嫿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山窮水盡。當初爹在商場就是被白孝行算計，才賠了個幹淨。白孝行現在所的得的家業，有一大半都是靠吞了沈家的家財得到的。可是如果她不去求藥，叔叔就“醫生，你等我，我一定找來藥救叔叔。”沈之嫿說。

    “沈xiǎo jiě要盡快，你叔叔的狀態，恐怕等不了多久了。”醫生告誡她說。

    沈之嫿打聽到了白孝行的住所，第二天一大早就門求見。但白孝行在聽到傭人稟報說一個姑娘要見他的時候，直接就說了不見。像這種來求藥的人太多了，他可不是什麽大好人活菩薩，如果他都幫了，靠什麽掙錢吃飯。

    沈之嫿很清楚，像她這個身份的人，是很難見到白孝行的。無奈她隻能在門口等了起來，這是蠢辦法，但是卻是很實在的辦法。不過她不用擔心白孝行會認出她，因為當初白孝行算計沈家的時候，並沒有見過她。

    在等了近三個小時之後，白公館的門終於打開了。

    一個在寒冬裏仍然身著暴露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手夾著一支煙，下打量了一下沈之嫿之後，才用那種很不屑的語調說道：“白老板要見你。”她說完吸了一口煙，在前麵一邊帶路一邊吞雲吐霧起來。

    沈之嫿跟在她身後走進了白公館的大客廳，白孝行就坐在大廳中央，那個女人一下就坐到了白孝行的懷裏，嬌滴滴的叫了一聲“白老板”。

    白孝行的一隻手順著那個女人的大腿就往摸，一直摸到沈之嫿都看不下去的地方。白孝行說道：“叫的這麽浪，是想要什麽？”

    “這麽冷的天，怎麽讓人家出去接這麽個姑娘。”那個女人說道。

    “這不是讓別人知道，你是白公館裏的當家女人嗎？”白孝行說道。他又看了一眼沈之嫿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沈之嫿說道：“我聽說白老板有一種藥可以治肺心病，我想”

    白孝行直接打斷她說道：“我的藥，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買的的。”

    沈之嫿連忙說：“隻要白老板肯賣，什麽價錢我都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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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孝行鄙夷的看了沈之嫿一眼，“你能出到什麽價位？我要一千銀元，你有嗎？”

    一千銀元！這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沈之嫿為難的說道：“白老板”

    這時候那個坐在白孝行懷裏的女人發出了一種嬌滴滴又尖銳的笑聲。“出不起？出不起來求什麽藥。”

    白孝行看了沈之嫿片刻，發現這個女人很眼熟。最後白孝行想起來，這個女人，不就是那個和秦竹玖一起過報的女人嗎？秦竹玖對她好像有點意思。白孝行抬手摸了摸下巴說道：“站起來，轉個圈。”

    沈之嫿雖然不明白白孝行的用意，但還是照做了。白孝行露出讓人不適的滿意笑容，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

    這時候白孝行懷裏的女人很不滿的推開他站了起來，往屋外走去。

    白孝行問道：“會唱歌嗎？”

    沈之嫿心下覺得不對，但還是說道：“會一點”

    白孝行滿意的說：“今晚七點到百樂門來，如果你能哄得一個人高興，我就把藥免費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