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男人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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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賣豆花的和賣油條的搭夥招呼著來往的客人,已經開春,現在的天氣已經不那麽凍人了,但是早上還是有些涼。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沈之嫿和方蝶還有秦竹玖站在巡捕房門口等著江淮。
秦竹玖說沈之嫿有身孕,他不放心,堅持要和沈之嫿在一起,沈之嫿拗不過他,況且他是孩子他爹,她沒道理拒絕。
沈之嫿等了幾分鍾,轉身對秦竹玖問道:“你怎麽不進去讓人直接放了江淮,還在要在這裏等著?”
秦竹玖瞥了一眼沒有穿高跟鞋,不到他肩膀的沈之嫿,沈之嫿覺得這一眼裏帶著點無奈的味道,秦竹玖說:“徇私枉法也有個度。”
沈之嫿認真的點點頭,表現出很理解的樣子,心裏更加堅定了一點,反正就是不願意幫唄。沈之嫿知道秦竹玖是護短的,但是江淮不是他的短,他不護也情有可原。而且,私心來說,就秦竹玖以前的做派來看,秦竹玖不介意她來接江淮,已經算是皇恩浩蕩了。
沒過兩分鍾,江淮就從巡捕房裏走了出來,他一身的衣服皺巴巴的,一點也不幹淨整潔,他看起來還有點精神不振。他走到巡捕房的門口,先是抬手擋了一下刺眼陽光,然後幹幹的眼睛在手掌搭出的那一片陰影下看見了沈之嫿。
她站在陽光下,穿著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色裙子,嘴角微微揚著笑容在看他。江淮原本黯淡無光的眼裏,好像突然就迸發出了細碎的光。
他現在很疲憊,因為這突發的事情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從昨天一早被帶來問話以後,就水米未進,也沒有得到任何休息。所以當他看見沈之嫿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懷疑這是幻覺。
江淮張開幹巴巴的嘴唇,叫了一聲,“沈姐。”
然後他又看到了扶著沈之嫿肩膀的秦竹玖,然後他又看到了站在沈之嫿身邊的另一個女人,方蝶。沒想到這些人都會來,江淮除了意外之外,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裏翻湧起來。不是幻覺。
這種感覺壓的他很難受,他現在的樣子,最不想三個人看到,而這三個人現在一起出現在了他麵前。他該感覺難堪,因為他落魄的樣子給他拒絕過的女人和喜歡的女人還有‘情敵’看到了。
江淮現在二十歲了,用他自己的定義來說,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了。於是一種名為男人自尊的東西,讓他的臉色一陣青白。因為頂天立地的男人,是不該這麽落魄的。
而沈之嫿朝他笑笑,放心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挨打呢,現在看起來裏麵還是挺人性的,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黑暗,至少你的臉上沒有掛彩。”
一段時間不見,江淮和以前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他的五官長得比以前更有棱角了,皮膚也不像以前那麽白嫩嫩的,而是帶著一點點男人該有的麥色,他的下巴上好像也長出了幾根胡子。沈之嫿發現,這個她覺得還是個孩子的男孩,好像變了一點。
江淮從裏麵走了出來,心上的負擔好像在那一刻都不見了一樣,這是沈姐啊,在沈姐麵前不用想那麽多的。
方蝶看了兩人一眼,張口無言。方蝶雖然很少出門,但是心思還是十分細膩的,就像現在她看著江淮,從江淮的眼神裏,她也能看出江淮對沈之嫿的不一樣的情愫。女人在看喜歡的男人的眼神這一項特異功能上,總是異常的敏銳。
秦竹玖把沈之嫿往自己的懷裏帶了一下,“人也見到了,該放心了吧。”
沈之嫿把秦竹玖的手推開,用眼神告訴秦竹玖,江家現在落難,你不能還這麽小肚雞腸,不讓我關心他。
秦竹玖抿起嘴,嘴角下沉了一點。沈之嫿現在可是懷著他的孩子,他如果大度,他就是個傻子。
江淮問道:“秦先生怎麽也來了?”
秦竹玖的語調冷冷的,“我太太不長心,懷著身孕還站在這裏等你,我當然要替她長點心,免得出什麽岔子。”秦竹玖在表現著他的不滿,而沈之嫿無法反駁,因為秦竹玖說的沒錯。這個檔口,她確實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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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覺得嘴裏好像更幹的不行,濡濡嘴,還是說不出一個字。
方蝶走到江淮麵前說:“先回去吧,姨在家裏等你呢。”
有一次方蝶和沈之嫿在喝茶的時候談到過,方蝶的母親生前和江淮的母親是很好的朋友,江淮不知道,他拒婚出走,在沈之嫿的咖啡店裏打工那會兒,方蝶總去江家開導江淮的母親,也是從那時候起,方蝶總叫江淮的母親姨。
一行人一起回到了江家。
江家現在的情況,雖然不算是狡兔死走狗烹,但是那個原本還算漂亮的小花園,因為一兩天沒有人打理,竟然也在一陣微風卷起敗葉的時候露出一點點蕭條的景象。
江淮一進門就看見自己的母親坐在沙發上發呆,她目視著前方,形容憔悴消瘦。江母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婦人,遇上這樣的大事,也讓她受到不小的打擊。江淮孝順,當即走過去半跪在江母麵前,叫了一聲媽。
江母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捧著江淮的臉看了一會兒,就稀裏嘩啦的哭了起來。“江家怎麽就遇上了這種事,娘不求你和擎兒大富大貴,隻要是你們平平安安就好,你爹和你伯父去的早,江家就靠你和擎兒支撐著,怎麽老天就這麽和江家過不去呢?”
江母越哭越動容,並且沒有止住的意思。方蝶上前拍著孟母的背說道:“姨,您別擔心,江家沒有做的事情,巡捕房一定不會冤枉江家,都會過去的。”
江母又哭了一會兒,被方蝶扶回房間休息了。
江淮歎了一口氣,走到桌邊想要給兩人倒一杯茶,但茶壺裏一滴水也沒有了。
就像前麵說的,江家的下人都回鄉過年了,江家現在沒人,江母萬般傷心,在江淮回來以前,就是那麽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天的,哪裏燒有茶水呢。
江淮把茶壺放下,眉頭越州越深,最後一把抓起茶杯砸到牆角,啪的一聲脆響,茶杯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縮在角落裏。
江淮站在那裏,手握成拳,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裏擠出來的。
“江家現在連一杯茶都拿不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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