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雲海回頭望著早已醒來卻還賴在床上的雨芯，或者說可兒的mèi mèi。

    見雨芯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跪在床上道“早上好，哥哥。”吳雲海歎了一口氣就要起身想要出去追趕凱叔，可是那雙小手又拉住了他的衣角。

    小雨欣的臉上又掛上了淚珠，仿佛是害怕吳雲海又和那些人一樣離開後就再也見不到了。

    吳雲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感覺喉嚨裏嗆了許多東西說不出話來，隻好把雨芯的臉與自己的臉拉近，用臉帕擦著雨芯的眼淚。

    後來幹脆抱起雨欣走到洗臉台邊，端來一盆熱水蹲下來幫雨芯仔仔細細地擦臉，吳雲海從來沒有幫別人擦過臉，但是這回輕柔仔細，沒有放過一處細微之處。

    吳雲海想了很多，包括那個曾經用生命來救雨欣的江先生，“江先生對你一定很好吧？”吳雲海沒頭腦地把自己想的問題給說了出來。

    “嗯，”吳雲海看到雨欣剛剛滿是享受的表情一下子變出與一個孩子不相稱的沉重有些驚訝。

    但是雨欣接著說道“可是有許多許多江先生呢！而且是一模一樣的江先生呢！”雨欣那雙潔淨的眼睛又開始充滿淚水。

    “照顧我的江先生好像就隻會照顧我呢，雨欣做對了事情江先生不會誇獎雨欣，雨欣做錯了事情江先生也從來隻會默默地收拾事情，一直都是這樣呢！雨欣的爸爸媽媽一直很忙，幾乎都是江先生在照顧雨欣呢！”

    吳雲海看見這時的雨欣低下了頭，大顆大顆的淚珠從雨欣的眼角滴落下來“江先生從來不會笑也不會哭呢！”

    “沒有感情的專職化kè lóng人嗎？”吳雲海渾身都在發抖，這是那個被否定了的人類定向改造的實驗，這群混蛋真的做出這些事情！吳雲海牙都緊緊咬住了。

    “不許你說江先生的壞話！”雨欣一口咬住了吳雲海的手，那雙有些怨恨的眼睛直直地與吳雲海對視。

    然後她一下子跳開，“你們什麽都不知道！江先生說他想學笑！”

    然後雨欣大哭著跑到臥室裏去了隻留下吳雲海呆呆地站在原地。

    吳雲海想起了那天江先生對他的那個笑容，看來雖然在開始的時候江先生確實隻是照顧雨欣的一個工具般的存在，在後來長期與雨欣生活在一起也漸漸擁有了一部分人類的感情。

    可是本來他的程式裏沒有笑這表達善意與開心的一項。

    吳雲海走到臥室門前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吳雲海叫門也不開，回應他的隻有從門的另一邊傳來的雨欣嚶嚶的哭聲和不知道捶打什麽的聲音。

    吳雲海使勁抓著自己的頭發，責怪自己太愚蠢，本來以為自己明白一切了解一切，似乎像菩薩一樣看透了世間。到現在卻發現連一個小女孩的心思都看不懂，僅僅隻是認為小女孩和曾經的自己一樣。

    吳雲海很心揪，他很想安慰一下小女孩，可是門那邊隻是哭，完全就不理他。

    吳雲海無力地坐到了沙發上，腦袋一片混亂，然後他就記起了要去追凱叔的事。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看了一眼臥室，門還是緊緊閉著。吳雲海呆了不短時間，萬一雨欣一下子出來了呢？可是久久都沒有動靜。吳雲海歎了一口氣就關shàng mén出去了。

    吳雲海能夠猜到凱叔要去哪裏，可是一想到要去往重災區吳雲海就感覺背上有些發涼，可是他還是鼓足勇氣向前追去。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浮現起二號望向天空時說的一句話“麵對世間一切，會遇到許多你都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有許多事情終會麵對的。”

    吳雲海在一個轉彎後便停下了，因為不遠處凱叔和那隻吳雲海幾天前遇見的兩米高的蜘蛛對峙著。

    吳雲海靠在牆上大氣不敢一出地看著，而凱叔把兩隻手插在褲袋裏顯得似乎與怪物對峙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在這時蜘蛛先沉不住氣了，衝著凱叔嘶吼一聲便噴出一口綠色的液體。而凱叔隻是輕鬆地向後退了一步就躲開了這蜘蛛的攻擊。

    蜘蛛然後一下子朝著凱叔衝過來，可是正好衝到凱叔麵前時就像一顆炮彈一樣飛了出去，然後就鑲在了牆裏，蜘蛛八條腿一陣抽搐之後就不動了，而凱叔還保持著剛剛揮手的動作。

    凱叔然後緩緩轉身麵向吳雲海藏身的那麵牆說道“你來幹什麽？難道是來看我這個實驗室產品出醜麽？”

    說完這句話，凱叔仿佛化作一陣疾風，百米的距離瞬間就到，凱叔以常人根本不可能速度衝到吳雲海的藏身處，急轉彎的時候甚至帶起了一陣飛塵，然後一腿朝吳雲海的頭掃去。

    吳雲海剛剛反應過來，保持著雙手護頭的姿勢就被巨力掃飛，一直到背撞到身後幾米處一根電線杆。

    吳雲海撞上之後猛烈咳嗽了幾下，一下雙手撐地跪在地上然後接著猛烈的咳嗽。

    凱叔不屑地哼了一聲，走到吳雲海麵前抬高腿對準吳雲海的頭“我們都是老師的學生，可是我們的差距還是一如既往的大。”說完，腿落。

    吳雲海的求生本能讓他向左一滾躲過這一腳然後保持四腳著地的姿勢看向凱叔。凱叔也轉過頭，吳雲海可以看見他的眼睛裏出現了一條條血絲包裹住眼瞳。

    凱叔慘叫一聲雙手抱住額頭跪在地上，而後他又睜開一隻眼睛，那隻眼睛已經看不見那往常的黑瞳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白中那一團猩紅。凱叔麵色蒼白斷斷續續地說“這該死的禁製！”

    吳雲海知道，這是植入在凱叔頭腦的一條禁製，隻要凱叔接下來的動作可能會殺死人類，某個凱叔身體裏的機製便會破壞凱叔身體裏的各種平衡，這從他被實驗室創造出來便伴隨著他，直到世界的終結。所以吳雲海根本沒想到凱叔會采取這種極端方式來應對自己跟著他的行為。

    “我總有一天要殺掉你們！”凱叔跪在地上不甘心地怒吼著，可他還是還是保持著右手捂住額頭顯得很痛苦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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