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電閃雷鳴的夜晚，大雨仿佛瀑布一樣頃流而下。在某個不知名的密室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正站在一張書桌前興奮地說著什麽，他臉上的皺紋和下巴上的山羊胡都在隨著他激動地講述而不住地顫抖。在老爺子的麵前，一位身披黑色鬥篷，國字臉的中老年人，一言不發的低頭沉思。

    “你怎麽了，不開心嗎？”老人此時才注意到他麵前的聽眾似乎並不怎麽興奮，收斂一下表情，開口問了一句。

    “老師，這麽做的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是不是先緩一緩，也許能找到更穩妥的辦法。”鬥篷人微微彎腰，恭敬的說道。

    “有什麽可緩的，發動之前自然先把要救的人和要帶的東西準備好，老夫又不是不近人情。”

    “可是其他人……。”鬥篷人還想說什麽，可老者打斷了他的話。

    “老夫有四個學生，我沒有選對吾最忠心的卡特雷作為誌同道合的夥伴，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期望。”

    鬥篷人挺直腰板，抬起頭，雙眼直視老者：“老師對學生的厚愛，學生無以為報。以前老師教導我們要忠於國家，而不是忠於國家的某一個人，學生認可老師的觀念，跟著老師東征西討，推翻了大獅帝國。我，拂曉——至今任然忠於國家，老師您呢？”

    老者麵對自稱拂曉的鬥篷人犀利的眼神，歎了口氣，看著他也已染白的雙鬢微微搖頭：“你為什麽就是長不大呢。”

    說完，四周封閉的密室中忽然刮起大風，在拂曉身邊瞬間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龍卷風，密室裏擺放的書櫃以及書櫃裏的書籍都被卷進風裏，然後在一瞬間被撕得粉碎。然而站在密室中的兩個人都是巍然不動，身處龍卷中的拂曉，身形若影若現，仿佛不在這個空間中。

    “老師，你傷不到我的。”

    “把你的腰牌留下，你就可以走了，也算是全了我們的師生情誼。”老者眯著眼睛淡然地說了一句。

    拂曉聽完這句話，卻笑了起來，“哈哈，還是瞞不過老師呀，我做的手腳居然被發現了，我對自己的能力本來還是挺自信的。”

    老者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地伸出右手，對著拂曉，握住拳頭。拂曉雙眼瞪圓，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卻是顯現在龍卷風中，隻見龍卷風瞬間炸裂，在密室四周的石牆上留下無數刮痕，但拂曉卻是不見了。老者放下右手，拍了拍長袍上不存在的灰塵，自言自語：“本來就差最後一步了，真是……哎。”老者捋了捋山羊胡，身形突然若影若現，不一會兒又恢複了正常。“沒有拂曉，自己還是太勉強了。”

    半個時辰後，都城靈魂法師總學院校長住宅區。

    之前和拂曉戰鬥的老爺子此時正閉著眼睛躺在客廳的軟椅上，屋外傳了來通報聲。“國主，偵查局局長卡特雷求見。”

    “讓他進來。”

    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雖然這個形容很別扭，他身材高大，頂著光頭，穿著黑色的軍裝，推門而進。

    “老師，這麽晚找學生是有什麽事嗎？”

    老爺子左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先坐吧。”卡特雷依言坐在老者旁邊，老爺子打量了卡特雷一下，笑道：“你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卡特雷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憨笑道：“老師說笑了，您的四個徒弟中就老三最年輕，我也就是經常鍛煉，所以看著年輕啦。話說老師有什麽事找學生。”

    “嗯。”老爺子沉吟了一下，“拂曉他叛變了。”

    “什麽！”卡特雷聞言站了起來。

    “坐，坐。”老爺子擺了擺手，“我不想多說什麽，總之這件事情影響很壞，拂曉他被老夫擊傷逃跑了，應該命不久矣，你負責去找。如果找不到屍體，也要把他的腰牌帶回來，當年頒發給你們四個的腰牌，我不想有其中一塊流落在外。腰牌上有靈魂波動，你根據這個去找吧。過幾天就說拂曉因追尋法師根源獻身了，舉國禮厚葬。偵查局其他事情先放一放，這件事你親自辦，明白嗎？”

    “是。”卡特雷右手握拳橫放在胸前，行了個軍禮。

    “記住，腰牌一定要拿回來。”

    ……

    清晨，小鎮上的行人還不多，雖然小鎮上本就沒多少人。不過做早點和賣菜的生意人都早早地做好準備，等待顧客shàng mén。而我們的主角解（xie，第四聲）英，此時正戴著方巾，披著麻布，從一個小屋中扛著一個dà má袋，走到屋外的馬車旁邊，將麻袋扔進馬車中。解英用右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他那古銅色的肌膚，鼻下的兩撇小胡，下巴上的短胡茬，配上對生活充滿希望的眼神，嗯，他是一個合格的大叔。此時，又有一個小夥從小屋中扛著一個麻袋顫顫巍巍的移動到馬車邊，將麻袋丟了進去。

    “東家，這是最後一袋了。”小夥不壯，這時正扶著雙腿，喘著粗氣說話。

    “小季呀，我工錢可是不少，又是包吃住，你咋就吃不壯呢。”解英有些無奈，坐上馬車，把小夥也拉了上來。“駕！”隨著解英一聲輕喝，馬車開始向前移動，迎著清晨的太陽，和著周圍的叫賣聲，向著最近的城市——索克，前進。

    馬車行進在鄉野的小路上，道路的兩側是開滿油菜花的田地，huáng sè的油菜花隨著微風輕輕地搖曳著。已經走了一上午，馬車上的夥計戴著草帽，無精打采的靠在車轅上，解英看了眼夥計，“前麵有個排檔，我們去那歇歇腳。”

    一聽這話，攤在馬車上的夥計立馬精神抖擻，扶了扶草帽，“好嘞，東家，都聽您的。”

    “我當初怎麽就雇了你當夥計。”

    排檔不大，是用木頭搭的簡易小屋，屋頂蓋得是茅草，桌椅都是擺在屋外。因此處是周邊兩個小鎮去索克城的必經之路，所以這個排檔也是熱鬧的很，行商，行人，挑夫，附近做活的農民都在這歇腳。

    “老板，兩份大碗鹵麵，加肉的。”解英吼了一句，便帶著夥計找了個沒人的四方桌坐下，馬車拴在旁邊的樹上，倒是不擔心有人會順走貨物。

    排檔的老板也是練成了耳聽八方的本事，在嘈雜的環境中回吼了句：“客官稍等，馬上就好。”

    “東家這趟能賺不少吧。”夥計殷勤地給解英倒了杯大碗茶。

    “那是，小鎮上我就是最大的菜商，街坊鄰裏都是讓我出頭賣菜，索克酒樓的采購不找我找誰。”解英得意的吹噓著，“跑完這趟就給我娘子買個上好的玉鐲子，家裏的屋子也可以翻新一下。”

    “東家肯定忘不了娘子。”夥計頓了頓，“和小子我的。”

    解英嘴角上揚，小胡子翹了起來，斜眼看著夥計，“小季這是要提醒我不要忘了你呀。”

    “哪能呀，就算小季不提醒東家，東家也不會忘記小季我的。”

    “哈哈哈……。”

    距這個排檔幾百米遠的地方，脫掉鬥篷的拂曉正一臉萎靡的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沒想到老師也涉及了時空，現在怎麽辦，我是活不長了，可腰牌該藏在哪？上麵被我做了手腳，隻有法師貼身藏好才能避免被發現，可我能信任誰？。”拂曉一邊沉吟一邊向前方的排檔行進，這時拂曉的腦海中浮現出女兒的身影，可隨即便被他拋出腦外，“不能連累女兒。”拂曉突然停下腳步，，神情凝重地注視著前方的排檔，“真是活見鬼，這麽偏僻的地方也有法師。”拂曉閉上眼，幾秒鍾之後，拂曉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虛影，拂曉本人繼續向排檔走去，而虛影則向相反方向離開。

    與此同時，解英和他的夥計正在吃麵。夥計突然麵容怪異，解英見狀問：“怎麽，不合口味。”

    “東家，我去解個大手。”

    “這正吃著呢，我對你真是，快去快回吧。”夥計聞言立馬朝著附近的田地裏一鑽，解英搖搖頭，“真是懶人屎尿多。”於是繼續吃麵。過了一會兒，拂曉坐在了解英對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