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那破舊的老屋子，走過一片漆黑的小道之後，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看見了我的行李物品都被丟到了門外。拿著鑰匙，卻怎麽也開不了房門，仔細看了下，鎖是新換過的。

    我敲了門，裏麵沒有給出一點回應。

    我很不解，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我暫時住在這裏，現在又被扔到了外麵。

    落魄的看著無盡的黑暗，隻能點起一支煙來緩解我心中的無奈，給蘇晗打電話，也沒人接。

    想來也是，別人沒有必要無條件的幫助你，你也不會無條件的幫助別人。

    確定了裏麵沒人之後，拖著我大包小包的行李，遊走在寂寥無邊的大街上，想著自己剛來到上海那會兒，省吃儉用，也曾流落街頭。混了這麽些年，反倒是越混越回去了。

    吐出一口煙圈，煙圈裏麵回旋著過往的回憶。

    終於要狼狽的滾出上海了。”摁滅了煙，本來就不安分的天空，又開始下起了小雨，黃昏時候下過的雨，早已經被來來往往的車輛風幹，這讓我想起了老家的雨，雨要是下在老家，是不可能幹的這麽快的。

    而在這冬季，即使在小的雨，在南方這個濕冷的地方，也能讓人瑟瑟發抖，剛滅完煙的手，收到衣兜裏麵，夾著雙臂，讓自己感覺到暖和一點。

    可是上海的風總是不肯讓饒過我，一陣風吹過來，穿再厚的衣服風也能透過你的身子。

    落魄如我，終究要被上海淘汰了，現在要跑到哪裏去呢？有能去哪裏呢？

    想了想，“要不然去綺夢哪裏？”打了電話卻無人接聽。隻能蜷縮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裏了。

    拖著行李我又走回了那個房子，看著緊閉著的房門。看著房門上的窗戶是開著的，而我的身高也搞好能夠夠得著，總不能冷死在這大冬天裏吧！

    兩腳一蹬，雙手懸掛在窗沿上，剛好夠頭進去，奈何這些年酒肉穿腸過，放蕩不羈愛自由，微微隆起的啤酒肚，卻怎麽也通不過，卡在了半空中。

    而此時，不知道誰家的狗叫了一起來。

    在漆黑的屋子裏也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而她也有一份警惕。

    我隻聽到刷的一聲，一隻鞋子直接的拍在我的臉上，摸了摸鼻子感覺有東西流出來。

    誰在哪裏？”她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但是我能聽出來，這是現在這個房子的主人的聲音。

    蘇晗，是我。”

    你是誰？”

    我景明。”

    停頓了一下，腳步聲漸漸靠近，在黑暗中我還是能秦楚的看清她美麗閃爍著的雙眸，我試著裂開嘴笑，卻傳來陣痛，鼻血還在流。

    是你，哪就繼續在哪裏掛著吧。”

    蘇晗說著也沒有開燈，轉過身，腳步聲漸行漸遠，消失在屋裏。

    我就這樣的卡在上麵大約半個小時，呼吸都漸弱了，雖然在這裏沒有在外麵寒冷，但是被卡著整個人的血液沒有得到流通。我也試著伸手去拿手機，可是一個不小心手機也掉了下去。

    隻能絕望著看著黑暗。我也不管不顧的大喊大叫，被當做小偷總比難受的好。我把附近的阾居都吵醒，她才無奈的幫了一把。

    癱坐在沙發上，“你怎麽回事？把鎖換了，打電話也沒接，還讓我在上麵掛了半個小時。”

    那是你活該。”

    說完，‘啪’的一下把房門關上了，留我在狹小的客廳呆著。

    不可理喻。”

    休息了一會兒，把行李拖了進來，慵懶的蜷縮著睡在沙發上，反正就要狼狽的滾回家了，就將就著睡在這裏吧。

    說走就走，掏出手機。買好了明天的火車票。

    本來有點失眠的我，居然出奇的睡的很沉。也許是進過了一晚上的折騰真的有些疲憊的。

    即使醒過來也有點昏昏沉沉的，渾身乏力，眯著眼看世界，並不是看的很真切，但是我確定的是，這裏不是沙發。

    我想我應該是被昨天那一場小雨，淋濕感冒了。

    雖然蘇晗昨天看起來很冷淡，還是不會不管不顧他人的生命，而且還細心的把藥和開水放在了床頭，看著蘇晗娟秀的字中有中蘊含著屬於高層的霸氣。

    嘴硬心軟的人，我又怎麽好意思繼續賴在這裏。”

    留了一張字條，做了一頓飯，我就拖著少得可憐的行李離開了。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我怕欠著我就更加無法擺脫現在這種狀況了。

    綺夢，今天我怕是不能陪你遊玩了。”在上車之前我，才想起來綺夢還在上海。

    沒事，我早上就已經回到杭州了，我家裏有點事，就忘了給你打電話。”綺夢情緒略微低落的說。

    在下午三點的時候，我乘坐著回家的火車，遠離了上海。而我的上海夢終究是破碎了，想著想著年少輕狂的我，想要闖出一片天地的我。卻在這途中半途而廢了，我向來是最討厭這種人的，而今我卻變成了這種人。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我離開了，沒有對任何人說，來去無牽掛嗎？不！有時候以退為進是最好的選擇，我的野心這麽大，隻有上海這個大城市才能裝得下。

    我想來很多很多，思維總是矛盾。人就是這樣矛盾著前進的吧，既然暫時無法解決那就讓它存在吧。

    而幾個小時的車程，在傍晚的時候，走圈給我打電話。

    哥們，我離開上海了。暫時不回去了。”

    你離開了？因為昨天那個女的？”我有些吃驚，周泉他至少比我混的好，在上海有自己的酒吧，有自己的愛好音樂。可是如今他也離開了。

    有這方麵的原因。昨天的事情隻不過叫醒了我罷了。你呢？”

    我啊”我拖著長長的尾音，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說。

    以你的倔強，應該還留在上海吧，以後不能請你吃喝了。”

    我清了清嗓子說，“你高看我了。我和你一樣選擇了離開。”

    你終於想通了，你並不適合上海。”聽到我說話，周泉仿佛放下了一樁心事。“離開了好啊！你是打算回家還是？”

    回家吧，接近過年了，好多年不曾回去了。”狼狽的回家，總比悲傷的回家好得多。

    回家好啊，正愁沒地方過年，帶上我。”

    過年沒帶女朋友回去，帶上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