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若道：“那麽她可有事？”

    董雪娥道：“隻見她一個“鳳點頭”，避開了鞭子不說，竟然還張開嘴來咬住了我的鞭子。”

    秦宜若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她是聽到鞭聲就害怕，假如看到鞭子掃來，隻怕第一反應就是立刻閉上眼睛，沒想到那個黑衣少女竟然不避不讓，眼睜睜地迎接而上，還咬住了董雪娥的鞭子。這是何等鎮定功夫，秦宜若想想就害怕，跟自己的距離太大了。

    雲激揚卻在沉思，說道：“這又是哪門子功夫？”

    董雪娥道：“我也不知道，出道以來，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對手，使出這樣的怪招。”

    雲激揚道：“她隻是一個小姑娘，那麽大娘可看出她的武功家數，師承來曆？”

    董雪娥麵有慚色，說道：“慚愧，我跟她交手了幾招，竟然一點也看不出來，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兒。”

    秦宜若道：“那麽她現在還在外麵嗎？”

    董雪娥道：“先聽我講完吧，我一見她竟然張口咬住了我的鞭子，又急又惱也顧不得許多了，順著鞭子就往下拉，等力量使出來，氣也就消了一半，這才想起，我這麽一來，隻怕那個小姑娘輕則牙齒落掉，重則就huǐ róng了，可又能怪誰呢，誰叫她給碰上了，隻有暗中禱告，但願她福氣足夠，不至於被傷得很重。”

    秦宜若道：“她很美嗎？”

    雲激揚瞥了她一眼，心想：“怎麽這時候就在問無關緊要的事情呢？”

    董雪娥道：“女孩子嘛……”

    她當著秦宜若的麵不便說別的女孩有多美，正準備糊弄過去時，秦宜若道：“據實說。”

    董雪娥靈機一動，說道：“依我看來，不在伍姑娘之下。”

    那麽看起來外麵那個黑衣少女是十分美貌的了，秦宜若聽到她提起伍心蓉，不禁小嘴嘟起，眼波橫轉，看似輕飄飄，卻狠狠地瞪了雲激揚一眼。

    雲激揚莫名其妙，心道：“關我什麽事？”

    不過他也著實喜歡秦宜若這樣莫名其妙地情緒，雖然說，他對秦宜若的冷靜是很喜歡的，可有時也會嫌她過分冷靜，讓他看不清楚她對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而這時候突如其來，莫名其妙地眼神飄來，雲激揚雖然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卻也沒沒來由地心神安定，於是衝著秦宜若微微一笑。

    這兩人眉目傳情，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董雪娥卻沒看到，她隻管自己說下去，也在借著說話，梳理一下情緒，她繼續說道：“誰知道當我順著鞭子往下拉，力道發出去，還沒到鞭梢的空隙之間，那個小姑娘竟然鬆口了，我的勁道居然一點也沒碰到她，她是毫發無傷。”

    雲激揚動容道：“什麽？”

    秦宜若見他如此神色，不禁問道：“雲郎，怎麽了？”

    雲激揚道：“看來那個小姑娘是高手來著，怎麽小小年紀居然一身好武功，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學來的。”

    秦宜若見他隻管自說自話，也不理會她，不由得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麽。

    董雪娥道：“秦家妹子你別見怪，大哥碰到了難題，就會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別的事情置若罔聞。”

    秦宜若明白這種狀態，雲激揚回過神來，醒覺適才秦宜若在問話，於是回答道：“小若，你有所不知，大娘的羅刹鞭法裏有一招就是一旦長鞭被鉤掛住，那麽接下來就是順著鞭子往下拉，因為鞭子是長兵器，所謂鞭長莫及，很容易被勾住，或者掛上，甚至於釘住，總之既然是長鞭，那麽對方就會想辦法加以製約和控製。”

    秦宜若道：“這一點我明白。”

    雲激揚道：“因為大娘是本能反應，以她多年的習武經驗，這種反應已經是不需要用頭腦思考，隻要一碰到這樣的情況，她就馬上條件發射出來，速度是極快的。”

    秦宜若道：“那恐怕已經是她身體血液裏的一部分了。”

    雲激揚含笑道：“小若，你很聰明，就是這麽回事。”

    秦宜若道：“那麽可以說是說時遲，那時快，所有的動作該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的。”

    雲激揚道：“正是，而那個小姑娘居然可以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就可以反應過來，先大娘一步鬆開了鞭子，那麽以她的反應來說，武功肯定是很高的。”

    秦宜若道：“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我也知道，真正的高手看的往往不是什麽武功招式，就是在一瞬間的反應。”

    雲激揚道：“這叫臨場發揮，跟學文kǎo shì差不多，隻是文科kǎo shì，假如臨場發揮失常了，那麽頂多考下一屆，多等幾年罷了，可是武功上，如果一個判斷失誤，輕則受傷，重則喪命，所以馬虎不得。”

    秦宜若道：“因為一個反應失常，換來的後果就是血的教訓，所以臨場發揮看似簡單的一個反應，卻不知道是多場打鬥積累下來的經驗，能夠活下來的，都是體能與智能融合進了小小的一個反應中。”

    雲激揚笑道：“跟你說話太舒服了，一點就透，你真是冰雪聰明，聰明絕頂。”

    雲激揚一開心，想到什麽字眼就全部用不上去了，也不管字與字之間是不是重複了。

    秦宜若粉麵含春，對著董雪娥說道：“那麽接下來呢？”

    董雪娥道：“我順手一拉，見鞭子已經鬆開，著實吃了一驚，知道這個小姑娘不簡單，也不敢怠慢，於是將鞭子一揮，當她是正式的對手看待。”

    秦宜若道：“大娘是巾幗不讓須眉，這樣對待她，那是很抬舉她了。”

    董雪娥被她一捧，也是說到了心裏去了，當下笑了笑，說道：“誰知道她馬上就地騰身一個跟鬥，翻躍到排隊的一幹人等麵前，叫道，我不敢了，別罰我。她這麽一來，倒像是被我打得就地翻滾一般，可是她翻滾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受過訓練的，一般人被打得翻滾在地，那是全無掌法可言，可是她身法漂亮，動作整齊，哪裏像是被打過去的。”

    秦宜若越聽越奇，說道：“她是來踢館的？”

    董雪娥道：“起先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看她身手利落，我更是覺得她不是自己想來胡鬧，就是受人指使。可是排隊的一幹人等不知道，還以為是我把她打翻的呢，居然有人勸道，不要打了，我們害怕呢。還有人把她扶起來，稱姐道妹地安慰她。”

    秦宜若道：“那麽場麵沒亂吧？”

    董雪娥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隻顧著將她當做是對手，不想在別人眼裏，她竟然是被我欺負的。”

    雲激揚聽她這麽遣詞用句，當下說道：“難道說是有預謀的？”

    董雪娥道:“大哥高見。我見她被人扶起，好像她才是受委屈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急奔過去想把拎出來，公平打鬥一場，也讓大家看看，她到底會不會武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