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薛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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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間有一種說法,如果有人突然死去,特別是因為意外而身亡,三天之內必下一場雨,否則死去的亡靈將無法安息。



    於是,在域空等人來到江河市的第二天,許久沒有下雨的天空下起了雨。



    不管是不是上天為了安撫亡靈無法平息的怨氣,還是純粹的自然現象,這樣一場雨對於江河市的人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因為最近的天氣實在是太過炎熱,而這一場雨不僅澆滅了慢慢攀升的溫度,也撫平了人們因為混亂而浮躁的內心。



    這一場雨對別人來說,或許是一種恩賜,但對域空而言,卻變成了懲罰。



    昨夜,因為受不了吳金玲眼淚巴巴的求著自己,域空最後心軟了,無奈出手。



    這次出手,域空並不祈望能一人獨斬三隻水怪,他的目的是牽製、吸引,將三隻水怪激怒,讓它們靠攏到一起,然後再用dǎo dàn進行打擊。



    經過一番努力,三隻水怪伏誅,但域空也因此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吐幾口血,身體上帶來的創傷域空倒不是很在意,以他現如今的恢複力,很快就會痊愈。



    讓域空心疼的是,為了躲避dǎo dàn的爆炸,他再一次施展了空間挪移術。



    這可是他得知陽光中蘊含著秘力後,將陽光中的秘力轉化成為靈力,好不容易才積攢下來那麽一絲靈力,結果一個挪移術,靈力幾乎消耗殆盡。



    隻要有補給的源頭,域空不害怕消耗,這也是他這次出手不像之前那樣磨磨唧唧的原因。



    自從發現陽光中的秘力是他從這片天地唯一可以獲得的補給,域空就很珍惜陽光下的那些時光,如無必要的事情,域空不願輕易離開陽光底下。



    特別是發現初升陽光中的秘力強於一天中的任何時段,僅一個小時獲得的好處,相當於一天的三成,域空就沒再錯過那一個小時,哪怕雷都打不動。



    而今,當看到天空烏雲密布,轉瞬間便有雨滴落下,哪有太陽的影子。



    見此情形,域空的心都已經涼了大半。



    域空突然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不應該聽信吳金玲的話,什麽好人有好報,這就是所謂的好報?



    想起這個,再看到這樣的天氣,域空心裏竄起無名的怒火。



    嘭嘭嘭!嘭嘭嘭!



    不久好,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起。



    “哎呀,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屋裏傳來吳金玲很不耐煩的呢喃聲,但似乎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嘭嘭嘭!



    門再次被拍響,卻比之前更加大聲了。



    “哎呀煩不煩啊,來了,別敲了。”屋裏再次傳來吳金玲更加煩躁的聲音。



    吳金玲努力撐起沉重的眼皮,垂著腦袋如夢遊般走到門口,開門一看是域空,很是沮喪道:“我說師傅啊,現在下著雨呢,今天就不用訓練了吧!”



    自從答應域空今後要陪著他走天下,吳金玲再也沒有悠閑的日子可以過,每天不是被逼著練習身法,就是被逼著學習那段拗口的凝種法決。



    像這樣大清早的就被心血來潮的域空叫醒不是第一次了,吳金玲感覺自己都快瘋掉了。



    連著兩日奔波,加上昨晚睡得實在是太晚,此刻的吳金玲真希望自己能幻化成一隻巨大的凶獸,直接把麵前的域空生吞了。



    不過,十幾日來的折磨,吳金玲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養成了一個良好的習慣,那就是即將到那個點,她都會自然的醒來。



    也正是因為醒來後發現下著雨,心想應該不用訓練了,才再次進入夢鄉。誰知該來的還是來了。



    “今天不訓練,我們準備出發。”域空淡淡道。



    “什麽?”聽到前半句,吳金玲內心一喜,已經做好回去睡個回籠覺的準備。但聽到下一句時,吳金玲被嗆得一個激靈,整個人瞬間清醒了幾分。



    “我說大哥,現在天還沒亮呢,而且還下著雨呢,有必要那麽著急嗎?”吳金玲很是不滿道。



    “走不走?”域空惡狠狠的盯著吳金玲道。



    “走走走,我去穿一下衣服總行的吧!”吳金玲很想反駁,但看到域空的眼神,最後隻能自認倒黴,很不高興道。



    小謝和吳金玲睡同一個房間,在域空拍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所以在吳金玲剛關shàng mén轉身回來時就已經穿好衣服。



    “你還要跟著我們?”看到小謝,吳金玲已經猜到她的想法,問道。



    “都跟一路了,所幸就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小謝道。



    吳金玲聳聳肩,表示沒什麽意見。



    域空當然也沒什麽意見,畢竟小謝有一層特殊的身份,有她跟著也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類似於盤查什麽的,小謝證件一亮,根本就不用多費口舌。



    於是三人冒著雨,趕向了‘半仙’居住的地方。



    一路很平靜,並沒也什麽事情發生,隻是要找到‘半仙’需要下鄉進村,而路本就不好走,加之下雨,路更是難行,到最後,三人隻能步行進村。



    “你確定那半仙就住在這裏?”走了一段長長的山路,三人站在一座簡陋的土屋前,域空問道。



    一路上,除了野獸嚎叫,就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即便穿過村莊,也看不到半個人影,沒有一絲生氣,這讓三人很是意外。



    “我不會記錯的,就是這裏。”吳金玲很肯定道。



    “要不我敲門看看?”看到域空皺眉,吳金玲開口道。



    “還用敲嗎?門根本就沒鎖。”域空有些無奈,卻沒阻止吳金玲的動作。



    “喂!你們是來找老神棍的嗎?”突然,屋子側麵跳出一個男孩,衝三人嚷嚷道。



    男孩看上去十**歲左右,個子不是很高,和域空差不多。男孩看上去像個乞丐一般,皮膚黑黑的,衣服破爛不說,不僅雙手,全身都沾滿泥土,看上去髒兮兮的,正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三人。



    聽到聲音,再看到突然跳出的人,吳金玲和小謝都愣了一下,而域空卻皺著眉盯著對方。



    “老神棍?”吳金玲愣愣道。



    “就是號稱‘半仙’的薛老頭,你們是來找他的嗎?”男孩開口道。



    “我們是來找薛半仙的,你知道他在哪裏嗎?”吳金玲問道。



    “別找了,我勸你們打哪來回哪去吧,那老不死的估計早就預料到有這麽一天,早不知道躲哪個角落去了。”



    頓了一下,男孩恨聲道:“不怕告訴你們,其實我也是來找他的,被坑了是吧,想找他算賬的是吧,其實我也是來找他算賬的,那老家夥把差點把我坑死了。”



    “有意思!”域空突然開口道。



    “有意思?半仙都不見了還有意思?那這次不是白來了?”吳金玲斜著眼看向域空,很是不滿道。



    “我不是說半仙有意思,我是說他有意思。”說完,域空朝男孩奴了奴嘴。



    “沒見過乞丐怎麽著?新奇?”吳金玲鄙夷道。



    “之前我竟然沒有留有到他的存在,所以多看了兩眼,他身體裏。。。。。。”域空笑眯眯的看著男孩,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找到同道中人,還是感受到三人並沒有對他有惡意,主動走了過來。



    “你被坑了?你怎麽被坑了?”吳金玲知道域空不想讓男孩聽到他們的談話,看到男孩主動靠近,於是問道。



    “老家夥幫我算命,說將有貴人出現,給我指了條路,然後騙我到百溪的山裏幫人挖礦。瑪德,累得半死不說,還差點死在那裏,哪裏有什麽狗屁的貴人。”



    男孩甩了甩手上的泥,繼續道:“這次千辛萬苦跑回來就是為了痛扁他一頓,誰知老家夥早就跑路。”



    “更可惡的是,你說他走就走了唄,把自己值錢的東西都帶走確實沒什麽不應該的,但那老不死的竟然把我偷偷埋在屋子後麵的那些錢財也給挖了去,你說這老東西還是不是人啊,你說他還有沒有一絲良知啊?”男孩憤憤道。



    “嗯,確實不應該。”吳金玲很有共鳴道,而後突然想起了什麽,驚訝道:“你說你在屋子後麵埋的?你該不會是那個半仙身邊的那個童子吧?”



    “我們見過嗎?”男孩看著吳金玲,擺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似乎對眼前的měi nǚ沒什麽印象,而後很是不爽道:“狗屁童子,我是老神棍行騙途中撿到的一個棄兒罷了,他之所以收養我,隻不過為了有個人給他端茶倒水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吳金玲露出恍然之色,對男孩棄兒之身有些同情,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叫薛財。老家夥估計是想錢想瘋了,給人取名都離不開個財字。”男孩開口道。



    “缺財?”一直沒有說話的小謝笑道:“怪不得你埋在地下的錢財都被人拿走,起這麽個名字,注定和錢財無緣。”



    “我叫薛財,不是缺財!”男孩怒道,似乎怕自己的名字再被念錯,大聲道:“是西約薛的薛,不是七約缺的缺。”



    “是是是,是我普通話不標準,是西約薛的缺,不是七約缺的薛,你叫缺財,這回沒念錯吧!”小謝忍著笑道。



    “是西約薛的。。。。。。”



    吳金玲本想打斷小謝逗弄薛財,但此時手機響了,不得不走到一邊接聽。



    “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你別光顧著哭啊,你說話啊!”遠處的吳金玲突然大聲道。



    吳金玲說話的口氣,打斷了正在爭吵的小謝和薛財,彼此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生怕打擾到吳金玲。



    “什麽?二哥到底怎麽了?”小謝和薛財聽不到diàn huà那頭的聲音,隻聽到吳金玲緊張問道。



    良久,又聽到吳金玲歎了一口氣道:“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在江河市,我馬上趕過去,你們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不會讓二哥出什麽事的。”



    “唉!”一直靜靜看著吳金玲講diàn huà的背影,特別是看到她偷偷的用手在臉上擦拭了一下,域空突然歎了一口氣。



    “百溪離這裏遠嗎?”吳金玲回來,剛想伸手過去扯域空的衣擺,域空卻先開口道。



    別人聽不到diàn huà那頭的聲音,並不代表域空也聽不到,以他的耳力,除非自己不願意聽,要不根本就瞞不住他,所以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路走回來,吳金玲內心滿是忐忑和糾結,不知道如何開口求得域空的幫助,卻聽到這樣一句話,本就無助的她瞬間淚崩,忍不住大哭起來。



    “域空。。。。。。”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二哥啊?”域空突然打斷道。



    “我。。。。。。”



    “好了,我最不願看你哭的樣子了。”域空擺出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再次打斷吳金玲想要說的話。



    “那個什麽,缺財,你過來。”域空突然指著薛財道。



    “你,你想幹什麽?”薛財並沒有糾正域空故意叫錯他的名字,而是一臉警惕道。



    “你不是在百溪挖過礦嗎,應該對百溪很熟吧?”域空淡淡道。



    “熟又怎麽樣,我可告訴你了,打死我我也不會回百溪了,即便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回去的。若是想對我動粗,別怪我沒提醒你,我發起狂來連我自己都怕。”薛財一副後怕的樣子,揚了揚拳頭道。



    “哦?是嗎?”話剛說完,域空直接一個閃身衝到薛財麵前,也不廢話,右手直接抓著他的後頸,將薛財整個人提了起來,拖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