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司徒晟更加斷定自己的猜測準確無誤，他那沒有絲毫光亮的一雙蜥蜴眼死死盯著顧宸把人逼向死角，“別說，姓陳的那女老師長得的確靚，不過，她好像比你大不少，難道顧少你存在變態的戀母情結？”

    司徒晟誤會了，弄岔了，他以為顧宸心係的對象是陳圓圓，不斷用尖酸刻薄的言語進行刺激，“你瞧瞧，那騷娘們兒都當眾把手挽上別的男人胳膊咯，看他們那架勢早就上過床，你就別特麽再瞎捉摸，來，甩開膀子跟我好好幹一場，不然今晚陪晟爺過夜的就是你那發小歐大美人兒！”

    猛地，司徒晟做出齜牙咧嘴可惡的醜惡煞人嘴臉，這是籃球比賽賽場上最令人憤怒到血脈膨脹的猖狂蠻橫挑釁。

    一聲刺耳哨響，進入中場休息，一排xìng gǎn嫵媚衣著清涼的拉拉隊手持花球踩著鮮明的音樂節拍蹦跳上場。

    北川隊下來後教練跑來開始緊急製定下半場打球規劃和各個人員負責的對象區域，然而隊員們卻在私底下熱烈討論開其他問題。

    “顧少今天好奇怪，怎麽投球老是失誤？”

    “是啊，我們辛辛苦苦截下來的球都傳給他，他卻給整空了！”

    “顧少，你要是不舒服，不如先下場休息吧！”

    “”

    “都特麽瞎尼瑪叫喚啥？我們宸兒不行你他娘的行呐？”高耀虎虎著臉，不分青紅皂白開炮一頓火罵，“他娘的，狗眼看人低！幹好你們的事兒，你媽的！”

    人群漸漸散開。

    “宸兒，喝水！”高耀虎把老早就準備好的毛巾和礦泉水遞給顧宸，肥大的爪子在他肩上走動捏捏好放鬆放鬆肌肉，勸慰道，“你別聽他們那幾個傻叉胡咧咧，你打的最好，誰能有你籃球的好？”

    顧宸低垂著腦袋保持沉默，晶晶亮的眼底深深隱藏著難以遏製的痛楚，手心裏的傷本來就割的深，這兩天一直捂著壓根兒沒有好轉，如今在賽場上不斷的拍球扔球傳球極度劇烈的運動早就把傷口撐開裂出更大的口子，現在混著汗水黏在手套上不碰都濫的鑽心疼。

    另一邊歐菲菲從看台的左上角一路從人群擠過鑽進了右下角的位置，“借過，借過！”

    “菲菲？”陳圓圓後背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歐菲菲。

    “陳老師，”歐菲菲假模假樣的笑了笑，然後往陳圓圓和墨彥的中間鑽。

    陳圓圓的手還搭在墨彥的胳膊上，見狀連忙問：“菲菲，你不是在上麵嗎，怎麽跑下來了？”

    “哦，上麵上麵有個瘋子一直在吼，我耳根子都被疼了，那個，陳老師，”歐菲菲指了指上麵，然後一臉“我是好學生”的表情說，“你不介意我在這兒站會兒吧？那個，我還有兩句話跟墨哥講！”

    墨哥？陳圓圓愣了一秒，你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當當然不介意了！”

    “老師？”

    歐菲菲低頭瞅了瞅她的手，陳圓圓尷尬的把手抽回來然後將中間的位置讓出來。

    “墨哥！”歐菲菲貼近墨彥，輕聲問道，“我們陳老師咋樣？”

    “什麽意思？”墨彥沒有回頭，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對麵觀察到顧宸一直低頭擺弄著帶黑皮手套的右手。

    “你都讓人家把手搭在你胳膊上了還這麽高冷？”歐菲菲聲音極再加因為**拉拉隊員們的華麗登台場內內歡呼聲一再高漲，他們倆的對話隻能彼此聽見，“沒啥別的意圖？”

    “她說她頭暈有些站不穩，”墨彥很平靜的講述事實，正因為他和陳圓圓光明磊落沒啥見不得人的所以他說的很輕鬆沒有隱瞞。

    “可是咱們家小宸不知道呀！”歐菲菲意味深長的瞄著墨彥的側臉。

    墨彥長睫忽閃。

    坐在對麵休息的顧宸也瞥見了這一幕，歐菲菲伸著兩條閃光的大白腿硬生生卡在墨彥跟陳圓圓中檔，宛若化身一條無情的銀河把這二人隔開，那麽一瞬間，顧宸突然安心，偌大的球場上空的橘色燈下墨彥睫毛簌簌，隔空都能感受到他冷峻的目光充滿寒意。

    後院的火被小菲子竭盡全力撲滅，顧宸握拳再次上場已是判若兩人，帶球接二連三上籃，空心，三分，籃板，又是一個遠投，大屏幕上的比分逐漸拉近。

    戰火激燃，司徒晟的隊伍步驟全部被顧宸打散亂掉，眼看著分數即將持平他給裁判打手勢要求暫停換人。

    在短暫的休息間隙，一名穿著棒球衫的少年走來朝司徒晟耳邊遞了兩句悄悄話，司徒晟臉上綻放詭異笑容，接著扭頭朝觀眾席衝著歐菲菲拋媚眼，口型：今晚等我！

    “操，”歐菲菲啐口口水，滿是不屑，“那小兔崽子跟那傻叉說了啥？還跟姑奶奶笑，笑個蛋！”

    歐菲菲再仔細瞧，那棒球衫男孩兒麵熟的狠，他不就是上次在球場上主動跟顧宸握手卻被拒絕的男孩兒嗎？

    也正因為這棒球衫男孩兒的一句話讓顧宸在接下來的比賽中遭受前所未有的撞擊和痛苦，司徒晟甚至放棄上籃的機會一個勁兒防守顧宸，逮著機會就朝他右手猛撞，都是球場老手，想zuò bì自然是有技術含量而且不會被裁判發現，何況顧宸手上的傷不僅深又沒時間愈合，單純用上三分力都能讓他疼的咬牙挫骨。

    “奶奶的熊，那癟犢子就是故意的！”卓凡憤憤然，“太卑鄙了，不是個玩意兒！”

    歐菲菲聽的汗毛豎直，扭頭問：“綠巨人，你一個人在嘀嘀咕咕啥？”

    因為卓凡身形魁梧肌肉凸顯的原因，北川的學生們都在背後被他起綽號叫做“綠巨人”，別說，還真的挺像。

    卓凡在氣頭上也不為了一個綽號計較，“你也算得上是姓顧的那小孩兒的朋友？他手都傷成那個樣子了你們還讓他上場比賽？”

    歐菲菲愕然，“你說啥？小宸他咋啦？”

    “你看不出來呐，”卓凡揚揚下巴，說，“他戴手套的隻手，裏麵鐵定傷的不輕！”

    “這”歐菲菲一臉茫然的看向墨彥，他的側臉宛若刀削，望著球場紋絲不動。

    情況愈演愈烈，顧宸被幾個人圍起來根本沒機會碰到球，被輪番撞擊後疼的麵部扭曲，都說十指連心，怎麽手掌也特麽的這麽疼？顧宸氣得低聲咒罵，脖子因為憤怒而赤紅，臉色因為痛感而煞白，在燈光下衣襟濕透。

    人的身體就是這般奇怪，某一個地方難受起來能帶動全身感官地變得十分敏感，顧宸覺著自己現在全身上下哪哪都是難受的，沒一個可以用的地方。

    觀眾席上卓凡看不下去，他這人骨子裏麵很正直仗義講兄弟義氣，“這群癟犢子，忒欺負人，老大，我去跟那小子嘮嘮。”

    “看你的球，”墨彥冷冷的說。

    卓凡不理解，你明明心疼的臉都紫了拳頭都攥白了為什麽不直接衝上去幫你那小傍家把麵子給找回來還看著他白白受人欺負？

    這是隔得遠，要是在跟前，卓凡都能想象出墨老大抬起拳直接把那畜生的天靈感給砸碎。

    可是墨彥終究沒動，定定的望著場內，眼神悄然無聲的在無形中一筆筆描繪著顧宸的每個表情，他不能動手，顧宸是個男人，是個要麵子的爺們兒，他有他的驕傲，墨彥縱使再難受再心疼也得讓他完成他的比賽，這份榮耀是屬於他的。

    至於那個不要命莊他心肝寶貝兒的傻叉，老子有的是機會教育你做人的道理！

    時間迫在眉睫還剩最後五分鍾，兩支隊伍稀稀拉拉還差兩分，如今的局麵幾乎不可能再給扳回來，其他幾個人失去顧宸這個主心骨的帶領隊伍策略失效方寸大亂，偏偏顧宸又被司徒晟一夥人死死放手根本沒機會碰到球。

    司徒昇陰邪的看著他：你輸定了！

    顧宸咬唇，出乎所有人預料一躍而起，腳踩地麵借助最大的反彈力道以自殺式姿態投球身體在空中拋出球後瞬間失去平衡重重砸在地上。

    球進了！

    三分！

    以一分之差北川勝利，歡呼聲環繞耳際，地麵上顧宸疼的兩眼直冒金星。

    墨彥冷漠的看著一切，心裏在滴血。

    不過是場球賽，你至於這麽拚嗎？

    獲勝後慶功會不可避免，陳圓圓老師長得漂亮年輕有活力深得學生們喜愛，所以很多人都上來邀請她一起。

    “老師，走吧。”

    陳圓圓擺擺手，解釋道：“不了，我和墨總還要”

    沒等她說完，墨彥甩開人群二話不說直接鑽進了顧宸乘坐的那輛車，顧宸坐在前麵一言不發。

    陳圓圓見狀也沒有再拒絕，跟著坐上了後麵的一輛。

    慶功會的地點在學校附近的一所，大家都開心免不了啤酒洋酒一杯杯的上，顧宸是這場勝利的領導著所以被人接二連三灌下肚好幾杯，墨彥坐在角落裏默默的看著他，旁邊就坐著陳圓圓。

    陳圓圓一直在旁邊巴結討好，她是名校畢業，金牌教師，又是校長朋友的孫女兒，依照她的個性絕對不會更不可能主動起向一個男人諂媚，討好，獻殷勤，沒有止境的陪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