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查他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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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我去給你拿藥抹抹。”
顧宸眯著眼沒說話,瀟灑的抓了抓他的頭發,頭可斷血可流,爺的發型不能亂。
墨彥剛轉身,又回過頭不放心的再次叮囑:“老子來去攏共三分鍾,你丫再亂跑看老子回來怎麽收拾你!”
顧宸挺起硬朗的胸膛,小腰站得筆直,毫不畏懼,“行,顧爺給你記著,三分鍾之內回不來看我不咬死你!!!”
二人相互瞪眼,撂下狠話,然而嘴角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線拴住一樣,分明都在往上提!
廚房裏,陸三兒正在埋頭洗碗,平時陸三爺哪裏像這樣伺候過人,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奉承著巴結著,想跟他拉攏關係在墨彥麵前多多說些好話。可是陸三兒從來不為之所動,在墨彥麵前他永遠是坦誠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對墨彥的赤膽忠心,比這池子裏麵的水更加清澈見底。
今兒不一樣,今天是墨彥生日的前一天,伺候墨彥他無話可說,實際上,但凡是跟墨彥有丁點兒關係的,陸三兒總是特別的上心,任勞任怨,心甘情願。先是給一圈人做了一滿桌子好吃的菜,現在又孤零零的獨身在鑽廚房裏收拾著殘羹飯碗。
這時,老許也跟了進來,遞給陸三兒一支煙,陸三兒沒抽,直接夾在了耳朵上。
老許把洗碗布遞給陸三兒,有意無意的問:“剛才打的不錯?”
陸三兒語氣淡漠:“還成。”
“還成?”老許冷笑,“能打敗擂台第一高手在陸三爺這兒叫還成?”
陸三兒手裏的動作忽的一滯。
老許深吸一口煙,說:“卓凡仰恩而沒贏!”
陸三兒不吭聲,開始往盤子上擠洗滌劑。
“之前卓凡有機會把顧宸掄起來分明是那小子故意的,他就是在放慢節奏,近身搏擊,尋找卓凡的弱點。”
陸三兒還是不搭腔,抬手扭開水龍頭。
嘩啦一聲放水,聲音又戛然而止。
水龍頭被老許一把關上,定定的望著陸三兒,
“你也看出來了不是嗎?卓凡是力大無窮,可他脖子和肩胛骨處卻是致命的地方,那裏是他使不上力氣的軟肋,就是我們內部人也沒幾個知道,卻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被那姓顧的孩子撬了出來,他不簡單!”
“我知道,你早就琢磨出顧宸有地方不對勁兒!”老許尋麽著陸三兒的pū kè臉,肯定的說,“他打架和我們不同,卓凡每一拳頭揮出去都是在搏命,意在迫害殺死對方,可顧宸的動作卻是在不傷害對手的前提下以zhì fú為中心!他使用的一招一式表麵上看起來打的很散,沒有章法,沒什麽主心骨,可銜接起來連成串兒,裏麵八成以上都是專業軍用格鬥!”
陸三兒將洗碗布往水池子裏一扔,濺起一趟不規則的水花,“你到底想說什麽?”
老許壓低聲音:“你可查過他底細?”
陸三兒沒回答,那表情顯然是沒有。
老許了解陸三兒的性格,他對墨彥的忠心無人能夠撼動,哪怕麵對的是他的情敵顧宸,他還是不願意違背墨彥的意思,墨彥沒有允許他查,他斷然不會自己私底下去調查。
可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老許比他們更有經驗,看得更遠,又或許他是局外人,對墨彥隻有敬重情義,沒有像陸三兒那樣摻雜著私人情感,所以旁觀者頭腦更加清晰。
老許咳嗽兩聲,說:“楚河是我親妹子留下的唯一血脈,我失去了兒子,不想他再有個什麽閃失。他和姓顧的孩子走的實在太近,所以,我希望三爺能幫我這個忙!”
老許沒有強迫陸三兒,隻是變相的給陸三兒一個借口去調查。
不料,路上哪兒冷冷的說:“這世上,我隻聽我大哥一人的話!”
老許被他一根筋氣得沒轍,“陸三兒,你那是在害老大!如果姓顧的那小子真是條子,怎麽辦?”
陸三兒沒理會,徑直走出廚房。
老許望著水池子裏漂浮著的抹布惶恐不安,看著墨彥如今這般寵愛顧宸,就算知道他真的是條子老許也斷定墨彥不會做傷害他半根汗毛的事兒,可是他摸不清顧宸呐,顧宸對墨彥的情感能有墨彥待他的二分之一嗎?就算他真是條子算了,可為什麽他還姓顧?
焦灼的種子在老許心中深深埋下,這一夜破土而出,生根發芽,攀延著黝黑的夜色枝繁葉茂衝天而上。
七年前的慘烈對他們每個人來講都心有餘悸,已經失去了羅海,墨彥絕對不能再搭進去。
陸三兒離開後在走廊碰見顧宸,顧小爺此時正瞄著表捂著臉,嘴裏含糊嘟囔:“還好爺的牙沒被磕掉,沒了門牙長這帥有毛用?丫的大墨魚,不是說好三分鍾的嘛,這都一分半了怎麽還”
“你這算什麽?”
陸三兒的聲音猛地從背後飄來,顧宸被嚇了一跳,“額?”
“我們都看見了!”
顧宸聽的雲裏霧裏,這人說話怎麽老是喜歡說半截兒,“你看見啥了?”
陸三兒固執的望著顧宸說:“那個星期出遠門之前,大哥特意繞道從北川學校門口那條公路走的,我們親眼看見你和那個叫白璃的女人勾肩搭背高調秀恩愛!”
“什麽?”顧宸懵了。
“所以你現在這算是什麽?一腳踏兩船?”
“”
“顧宸,我警告你,我大哥不是你可以隨便玩弄的對象,你要是沒想清楚,沒那個心思,趁早滾蛋!”陸三兒慘白的臉上難得滲出血色。
樓梯口傳來稀疏輕微的腳步聲,拐角處墨彥提著藥箱走來,示意顧宸去後院,目光沒有在陸三兒身上多停留一秒。
陸三兒戳在原地,怔怔的瞧著顧宸和墨彥離去的背影,心突然抽痛,綿延無盡的空虛感和。
嫉妒感灼燒著他的理智。
老許跟著也從廚房走了出來,聽見陸三兒沒有情感的說:“三天之內,給你答複。”
寬闊的院子已經被車行裏的幾個夥計打掃幹淨,墨彥隨手抓過一張椅子跺在地上,把顧宸按在了上麵。
“別動!”
墨彥扭開藥盒,認真的開始給顧宸的小臉兒上藥,“再狠點兒,你丫就破相了!”
顧宸不屑的切一聲,“哪有那麽誇張,我結實著呢!”
“臉都爛了還結實?”
顧宸噘著嘴,“你這語氣,是嫌棄我爛臉?”
墨彥逗人語氣:“破了相,老子就不稀罕你了!”
“你敢!”顧宸佯裝張口去咬他的胳膊,臉跟著動了下,傷口正好戳在棉簽上,“啊,疼!”
“你還知道疼呐?”墨彥忍不住刮一下顧宸的鼻子,望著這幾個連載一起的小傷口,滿眼布滿憐惜。
顧宸疼了一下老實了,待在位置上享受著墨彥哈著腰低著頭心甘情願匍匐著伺候他,就是喜歡墨彥偶爾來個溫柔勁兒,好的讓人心裏發軟。顧宸又想起來陸三兒說的話,他看見了?他隻是知道墨彥拍了一些他和白璃的zhào piàn,可是那些zhào piàn都是一起走路並沒有肢體上的接觸,但是如果他親眼看見那天在學校作秀的場景顧宸想的頭疼,忍不住喊一聲:“大墨魚。”
“嗯?”
“我想跟你說件事兒。”
“你說。”
“其實其實我和白璃”
轟隆巨響,漆黑的天空燎燒出五彩禮花,繽紛綻放。
顧宸的聲音本來就因為緊張變得比平時現在徹底被禮炮的嘈雜囫圇吞沒。
午夜十二點已過,今天是墨彥正式的生日,漂亮的煙火中跑來很多人,紛紛呈上禮物,顧宸借著一閃一閃的煙火光望著滿桌子金燦燦的東西,心裏不禁發問,這年頭,修車工都這麽能賺?出手真大方!
禮炮結束,墨彥低頭問:“你剛剛說什麽?”
“額”顧宸望著麵前圍成一圈的人肯定接不下去剛剛的話茬兒,隻好強裝鎮定的說,“那個,我說,過十二點了。”
墨彥瞳仁兒裏蕩著溫情。
顧宸咧嘴一笑,爺就知道你等著呢,“祝你生日快樂!”
墨彥在顧宸沒有手傷的左臉上愛溺的捏了一把。
跟著卓凡也送上禮物,一塊瑞士名表,陸三兒跟隨其後拿來的是一顆之地精粹的夜明珠。
剩餘的人眼睛齊刷刷的往顧宸方向掃來,仿佛全員都在等著,瞅瞅這位和老大走的這麽的人到底準備打啥。
顧宸尷尬一笑,逃是逃不了了,抓耳撓腮,磨磨蹭蹭,跟在大海裏麵掏銀針一樣,摸了半天終於從身後拿出來一個東西,往桌子上一扔。
不偏不倚,尼瑪,扔的真是地方,就撂在陸三兒的那顆又大又亮的夜明珠旁一雙拖鞋!
最要命的是,上麵的標簽都還沒來得及撕。
周圍人群愕然一片
顧宸買的拖鞋並不是地攤貨,他資本主義小生活過慣了,少爺入手的東西全部上檔次自然不差,然而,就算再怎麽高端的一雙拖鞋,它畢竟還是雙拖鞋,在那顆明閃閃的夜明珠邊兒上頓時顯得無比廉價。
顧宸懊惱的紮著腦袋,恨不得立馬撈個鐵鍬過來擱地上挖個洞,把自己捆吧捆吧給填進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