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首次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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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裏隻有兩間房,他們留下睡哪?”顧天宇問。

    小馬回道:“怎麽不能睡了?謙謙和我們一屋,他倆一個屋,不正好麽?”

    正好?哪裏好了?顧天宇生悶氣不吭聲。

    是,倆大小夥子擠在一起確實很正常,沒什麽不妥,顧宸和墨彥都是男人,也是倆大小夥子,隻是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得再老子這兒共享一張床?

    顧天宇能忍受墨彥來他家吃飯,能對他倆偶爾隔空你來我往眉目傳情的小曖昧動作視而不見,甚至可以過濾掉顧宸剛剛在廚房有意無意說的各種令人浮想聯翩偏軌道的詞匯,然而,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這兩個人合睡一張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天宇剛準備開口否決,墨彥先說話了,“不要緊,我睡沙發。”

    顧宸立馬神色詫異的瞄他,什麽?你說啥?你有種再給爺說一遍!!!

    聽到這話,顧天宇張開一半的嘴又悄悄合攏,有些話活生生吞了回去。

    “那怎麽能行,這裏冬天很冷,客廳又沒暖氣,到了後半夜郊區得零下好幾度,不行不行”小馬擺手,說什麽也不同意,真要把人凍著了可怎麽辦?從某種意義上將墨彥還是她的救腿恩人。

    睡沙發還是睡臥室的話題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顧子謙困得直點頭大家才陸續分開,最後,墨彥依舊躺進沙發。

    顧宸站在臥室門口熄滅客廳燈之前還是憂心的朝墨彥看去,口型問:成麽?

    墨彥揚揚下巴,放心,你男人是誰,這點兒溫度凍不著我,快去睡吧!

    顧宸無奈的合上臥室門。

    黑暗中,墨彥聽著窗外寒風呼嘯,如此惡劣天氣他並不是沒有經曆過,甚至在跟可怕的風雪中他還曾經帶傷行走。

    其實隻需掐準速度拐大道,搶在暴風雪來臨之前狂奔回去倒不是不可能,隻是墨彥不願意拖著顧宸讓他跟著處於不確定帶有危險因素的環境中。

    以前常聽老許在耳邊念叨,說什麽人一旦成家了就會變得不一樣了,成家後膽子會越來越下手前會越來越猶豫,連做活兒的自信心都會逐漸減弱,那個時候道上的事兒也就不再適合繼續做下去了。

    墨彥不是不相信,隻是從來沒有朝那方麵想過,在他狹隘的情感思維世界裏,他從頭到尾至始至終都是一匹孤獨的野狼,站在山峰頂端衝著月亮嗥叫,茫茫天涯,誰也給不了他溫暖,他亦給不了任何人承諾。

    如今卻不再一樣,曾經什麽都不怕的墨彥也開始有了顧慮,開始不願意再去冒險,開始意識到肩上承擔著責任,從此不再是一個人,家的概念逐漸在墨彥心裏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嘀,墨彥的shǒu jī一聲響,滑開來看,裏麵是顧宸發來一張憤怒冒火小圖像。

    墨彥快速打字回複:還不睡?

    顧宸:睡不著!再配一張冷漠臉。

    也是,這可怪不得人家顧少爺矯情,回到市的這段日子二人太過放縱無度,打亂一切原有的規律,生物鍾接連往後撥了好幾個時辰,完全不要命的幹,為了那一刻歡愉死了都值。一天天下來總是戰鬥淩晨四五點才稍有睡意,相互依偎一直持續到次日中午。

    想在一夜之間改過來不切實際,尤其還是在嗅不到對方味道感知不到對方體溫抱不到對方身體的情況下,可憐了顧小爺,輾轉反側,孤枕難眠。

    顧宸劈裏啪啦又發來一串字兒,特別不滿:你為啥主動要求睡沙發?怕爺晚上吃了你?

    墨彥:小孩兒的床太咱倆擠不下。

    顧宸:我們可以疊起來睡。

    墨彥:

    墨彥真是要瘋了,一整天沒碰到顧宸已經想到幾渴難耐,睡之前更是渴望觸摸顧宸滑溜溜的脊背彈性的屯部,現在顧宸還不嫌事兒大的字裏行間裏充滿yòu huò,導致墨彥的胸普不自覺嚴重一起一伏。

    臥室裏的那位也沒好到哪兒去,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墨彥,以前顧少爺是單獨習慣了隻要一跟別人同床果斷失眠,現在是肚子霸占整張床還被恐怖的空虛感緊緊包圍,難以入睡。

    顧宸忍不住發號施令:你進來!

    墨彥瞥一眼亮了的屏幕,沒有回答。

    嘀,又是一條:你丫到底進不進來?

    墨彥獸性大發,半開玩笑:進哪兒?

    單純的文字竟然令顧宸浮想聯翩,忽然覺得底下燙如火燒,熱到不能沾床,白皙筆直的身軀在床上扭曲打成十字結。

    另一間臥室裏,二位老人也默契的睡不著,睜著眼睛。

    “老顧,”小馬輕言輕語,一來怕吵醒了剛剛如夢的顧子謙,二來擔心房間隔音效果不好,被外麵人聽見。

    顧天宇閉著眼嗯聲應著。

    “其實”小馬小心翼翼的說,“撇開小墨的身份不談,他倒是個挺不錯的孩子!”

    顧天宇睜開眼睛,更睡不著了。

    “你看看,人家又會做飯又會照顧人,今兒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小宸愛吃什麽不愛吃什麽墨彥心裏門兒清,記的可牢了,甚至比你這個當爸的都明白,老抽換成生抽,菜裏不放雞精,料酒也沒擱,隻有兩道菜裏麵放了生薑片其他都沒有,小宸不喜歡吃苦的東西,墨彥炒苦瓜的時候放在水裏撈了兩道,特意消淡苦味兒”小馬長籲一口氣,喃喃道,“這要是個大姑娘,你準已經埋在被窩裏偷笑了吧!”

    顧天宇雙唇緊閉,小馬說的事顧天宇也看在眼裏,墨彥對顧宸無微不至,照顧體貼無可挑剔,連作為父親的他也沒話說,一個人愛不愛另一人兒,從最直接的眼神裏就能看出,一個人愛另一人兒有多深,從最細小的細節裏便能分辨清晰。

    墨彥愛顧宸麽?太愛了,愛到寧願冒著風險也要跟顧宸來顧天宇這兒。

    “你再想想,倘若換成姑娘,真有幾個能如此真心的待小宸?他墨彥看上的不是小宸的家世,要說小宸的背景,他躲都躲不及,更不可能是金錢利益,說來說去,還真是一顆心!”不知不覺,在小馬心中天平已經不知不覺的開始傾斜。

    “又或者,他是在惡意報複,”顧天宇低聲分析,眼底透著懷疑的光,“老有一兄弟死在了我們手上,以他的脾氣,能輕易放過?他這是在玩弄宸宸,宸宸就是因為太單純沒有感情經驗才會落入他的全套,看不出來他的小伎倆!”

    “玩弄一個人需要等十年?”小馬心酸,“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感情禁得住十年考驗?”

    “”這次,顧天宇徹底陷入沉默,時間是最殘酷也是最直白的東西,它能輕輕鬆鬆抹去空有其表的花架子,也能深刻的證實深入骨髓的堅定不移。

    靜謐中,外麵客廳裏傳來稀稀疏疏的怪音。

    顧宸悄然從房間裏偷摸跑了出來,蹲在沙發邊上,一手掐住墨彥的脖子,像是要置他於死地,另一隻手已經扯開了墨彥的襯衣,順著他緊實的腹肌往下遊走,享受著偷麽黑暗中的親密無間。

    “我就知道他會忍不住!”顧天宇鐵青著臉從床上麻利兒爬起,小馬攔不住。

    打開門的刹那,顧宸從沙發邊兒上一躍而起,顧天宇一怔,怎麽和預想的不太一樣?

    “爸,”顧宸心虛的喊了一聲。

    顧天宇斜眼瞄沙發上正閉著眼似乎睡得正香的墨彥,問道:“你出來幹什麽?”

    顧宸舔舔唇,說:“渴了,我出來找水。”

    “你找水找到沙發上?”顧天宇質疑。

    顧宸聳肩,瞪著特無辜的眼睛說:“我這不是看他杯子掉了幫他掖好麽,瞧把你急的,那怎麽著,您讓人家睡了沙發還想不讓人家蓋被子?”

    說著顧宸朝飲水機方向走,嘴裏還嘟嘟囔囔:“真服了,他要是凍感冒,到時候是算您頭上還是算我沒給他掖被子啊?”

    顧天宇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等顧宸喝完水朝臥室走去的時候,他才勉強從牙縫兒裏擠出幾個字,“是他自己要睡沙發的,我可沒逼他!”

    “行了行了,趕緊睡吧您,穿個睡衣站外麵不冷呐?”顧宸吊兒郎當的滾回床上,啪的帶shàng mén,頭蒙在被子裏悶吼,“啊”

    太驚險了,太驚險了!

    顧天宇覺著也沒意思,默默的合shàng mén回去抱著老婆睡大覺了。

    沙發上,墨彥緩緩睜開眸子,黑亮而深邃。

    顧宸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折騰到幾點睡著的,隻是當他頭發滾成雞毛窩從被窩裏爬起來後,發現屋子裏空無一人。

    顧宸喉嚨一緊,“墨彥?”

    他大喊著跑出去,心緊緊的揪在一起,此刻,所有的恐懼和不安如垂直而下的一大把銀針紮的他渾身是洞,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這時是多麽懊悔自己睡了踏實一覺。

    “墨彥,墨彥”顧宸不斷默念,推開門的刹那,顧宸僵住,白雪皚皚中,墨彥手握鐵鍬,俯身鏟雪,一旁顧天宇推著手推車把鏟好的雪倒在一起,雪堆的另一側是顧子謙和小馬正在堆雪人。

    顧宸呆呆的看著麵前的景象一動不動,緩緩拾起碎裂的心髒,重新調整好呼吸,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