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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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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場上，大片中毒者橫七豎八，有人還在不斷嘔吐，哀嚎聲一片。&t;p&gt;

    原本寬闊幹淨的演武場，此時一片狼藉，糞水和嘔吐的混合物，被一籮筐一籮筐挑走，火塘灶房中找來的灰燼，一籮筐一籮筐地傾倒在地，以幹燥那臭氣熏天、大小便和嘔吐物四處流淌的青石地麵。&t;p&gt;

    民役、郎中和捕快們，忙得團團轉。&t;p&gt;

    一些被救治過來，兩眼無神眼眶烏黑、吐得幾乎不chéng rén形的中毒者，也被吩咐在幹活。&t;p&gt;

    這些人像是一堆行屍走肉一般，沒有半點活力。&t;p&gt;

    捂著口鼻，在歡快的蒼蠅繚繞中，姬正騰走進演武場。&t;p&gt;

    他先是四周環視一圈，在中毒者中掃了一遍，然後走向東廂，一處青牆上寫著“刑罰無嬉”四個大字的房屋。&t;p&gt;

    演武場這個級巨大的四合院東廂，是班房以及囚房。&t;p&gt;

    班房是衙門中三班衙役辦事的地方。為了防止延誤審判，衙門常將一些案件的當事人、輕罪犯人以及幹連佐證等投進班房候審，並派差役看管，以便隨傳隨到。&t;p&gt;

    通常情況下，一旦關進班房，落在衙役手裏，便成了衙役們淩虐、敲詐的對象。&t;p&gt;

    班房裏麵，不管是證人還是“犯人”，都鬧哄哄擠在一塊，睡覺拉屎都在一起。&t;p&gt;

    當然，班房也有“等級”，有錢的人花五十吊錢，可以進有床鋪的大間；再花三十吊去掉鐵鏈；再花二十吊，可以地下打鋪，要高鋪又得三十吊。&t;p&gt;

    要吃福-壽-膏五石散或者麻黃粉也可以，開一回燈五吊錢，其餘吃飯吃菜也都有價錢。反正隻要有錢，要什麽有什麽；而沒有錢的犯人，一旦進了班房，那就真如進了地獄一般，受盡虐待、折磨，暗無天日。&t;p&gt;

    姬正騰走向班房，隔窗而望，裏麵鬧哄哄一片，趙平安和李木華仙、司有仙正在逐一審問嫌犯。&t;p&gt;

    姬正騰沒有現任何不妥，班房裏沒有張狂到了極點的犯人，也沒有可以享受等級區分的嫌犯。&t;p&gt;

    趙平安和李木華仙現了姬正騰的身影，就要站起來，姬正騰朝他們擺擺手，示意其繼續。&t;p&gt;

    他轉回演武場。&t;p&gt;

    沒有不妥，就是最大的不妥。&t;p&gt;

    無論是裝樣子給他看還是怎麽樣，總之這些家夥在對待此次中毒這件事上，沒有絲毫表現得像是捕快的樣子。&t;p&gt;

    可能也跟曹騎龍一般懷著一樣的心思？&t;p&gt;

    大家的臉，都很疲憊，他看不出太多東西來。&t;p&gt;

    沒人手可以用，他隻能靠自己了。&t;p&gt;

    姬正騰負手而立，開始仔細觀察演武場上的中毒者中的一些人。&t;p&gt;

    張小仙、武國利、楊山海等人，還在場上忙碌著，很多民役和郎中已經選擇不來，因此場上人手嚴重不足，幸而一些中毒者催吐服藥過後，已經勉強保住了性命，正在幫忙。&t;p&gt;

    姬正騰看的，就是那些正在幫忙的中毒者。&t;p&gt;

    對於姬正騰的到來，廣場上的一些心思和頭腦活絡的人，應該都是有注意到了，幾名奔忙的捕快不去說，便是一些中毒者都是竊竊私語，眼神中流露出警惕的神色。&t;p&gt;

    姬正騰不管不顧。&t;p&gt;

    他笑吟吟地看著場間，然後伸手，點了一下那幾個正在幫忙的中毒者中的幾個，說道：“你們幾個，跟我走”。&t;p&gt;

    大家都驚詫地看著他。&t;p&gt;

    幾名被點到的人，更是彼此凝視一眼，盡管沒有交頭接耳，但警惕的神色更重了。&t;p&gt;

    因為姬正騰所點到的，都是在他出現後，神色有異者。&t;p&gt;

    五六名中毒者磨磨蹭蹭，不情不願。&t;p&gt;

    啪的一聲脆響，張小仙一巴掌拍在身邊，一個被點到的中毒者臉上，頓時那人的臉就出現了五個纖細的指印。&t;p&gt;

    那人對張小仙怒目而視。&t;p&gt;

    啪地又是一巴掌，張小仙冷冷看著那人，說道：“磨嘰什麽？沒聽到嗎？”&t;p&gt;

    “小賤貨，等老子日後收拾你！”那中毒者頂著黑眼圈，獰狠著對張小仙低聲威脅。&t;p&gt;

    張小仙後撤兩步。&t;p&gt;

    抬腳。&t;p&gt;

    猛地一個高鞭腿掃出！&t;p&gt;

    鞭腿直接掃在那人頭顱上。&t;p&gt;

    砰的一聲，那人直接栽倒在地上，翻著白眼抽搐了兩下，沒昏。&t;p&gt;

    “何必等到日後，老娘現在就收拾你！”張小仙捏著小拳頭，冷冷地看著那人。&t;p&gt;

    “哈哈哈……”姬正騰哈哈大笑，對那幾個被他點名的人說道：“快走快走，大家都很忙，忙完趕緊休息了，別惹他們，否則吃不了好。”&t;p&gt;

    張小仙對姬正騰揮了揮拳頭，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t;p&gt;

    姬正騰無奈豎起大拇指。&t;p&gt;

    旁邊，武國利、楊山海和王炳等，紛紛推搡，那幾人不情不願走出人群。&t;p&gt;

    “額……頭……頭兒，你叫他們幾個去幹什麽？現在場間人手不夠……”曹騎龍站在一邊，欲言又止，讓他喊出那句“頭兒”，當然很難。&t;p&gt;

    姬正騰當先而走，頭也不回地說道：“你知道我要幹什麽。”&t;p&gt;

    場間，幾名捕快與中毒者們，麵麵相覷，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麽。&t;p&gt;

    曹騎龍愣了愣，大聲說道：“不在班房裏審嗎？”&t;p&gt;

    審？&t;p&gt;

    轟的一下，  中毒者人群頓時喧囂起來。&t;p&gt;

    聽見這個字，幾名被點到名的中毒者都緊張起來。&t;p&gt;

    有人甚至回頭看了一眼那歪歪倒倒躺在演武場用稻草梗鋪設的簡易地麵，無數中毒者中某些人所處的位置。&t;p&gt;

    姬正騰回頭，看著曹騎龍，眼神不善。&t;p&gt;

    這老土鱉當眾拆穿他的意圖，目的就是用其他中毒者中，沒有被點到名的一些人，威脅這幾個被點名者，使之不敢說實話。&t;p&gt;

    畢竟，蒼蠅都是一堆一堆的。&t;p&gt;

    這些中毒者，早已經糾結在了一起，彼此切身利益相關，他們中有的是單純的吸食者，有的除了是吸食者之外，還是販賣者。&t;p&gt;

    姬正騰看著曹騎龍，搖搖頭，說道：“我不審，隻是讓他們幾個陪我散散步，放心吧，我是官差，刑訊逼供這種事情，我做不來。”&t;p&gt;

    散散步？&t;p&gt;

    刑訊逼供這種事情做不來？&t;p&gt;

    誰他媽信你啊？&t;p&gt;

    幾名被點到名的中毒者，頓時站住了腳步，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t;p&gt;

    曹騎龍回望著姬正騰，點點頭，笑著說道：“好說，衙門也沒規定審問犯人，一定要在班房裏，捕頭能有新的審問技巧，隻要符合規定，都是可以被朝廷和百姓接受的。”&t;p&gt;

    “你們幾個……”他扭頭，看著那幾名嫌犯，大聲說道：“報出名字來，我們要登記在案，然後請大家積極配合我們捕頭大人的散步，不要打滑頭，這麽多人，你們跑的了嗎？人應該有點自知之明才對！”&t;p&gt;

    曹騎龍一番所言，看似光明正大，其實就是赤露露的威脅這被姬正騰拿走的幾人，這麽多人看著你們呢，知道你們的名字，你們若出了什麽差錯，那麽就會成為眾矢之的。&t;p&gt;

    一番話中，當然也有威脅警告姬正騰要有自知之明的意思。&t;p&gt;

    那幾個家夥竟也不笨，頓時領悟了他的意圖，趕忙紛紛拍著胸脯，報出自己的大名，以確保自己問心無愧絕對不“出差錯”，如果被問出來什麽，絕對不是自己說的。&t;p&gt;

    “劉坤！”&t;p&gt;

    “曲偉華！”&t;p&gt;

    “吳堯！”&t;p&gt;

    “李明學！”&t;p&gt;

    “趙書博！”&t;p&gt;

    那名被張小仙兩巴掌加一腿給抽翻的中毒者，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怨毒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女捕張小仙，眼見張小仙又要舉起手，趕忙低眉順眼，高聲道：“耿金明！”&t;p&gt;

    統共六人。&t;p&gt;

    六人一改才被點到名時候的謹慎，挺起了胸膛，滿臉大無畏地看著姬正騰，不時回頭，朝著地上歪歪倒倒的中毒小夥伴們露出一個“你們放心”的微笑。&t;p&gt;

    姬正騰也微微笑著。&t;p&gt;

    這曹騎龍老狗，給臉不要臉，得寸進尺啊。&t;p&gt;

    他已經可以肯定，這家夥與“毒食”係統，有利益往來，也就是說，在那“亂-倫”的房間內，有他的家人在裏麵。&t;p&gt;

    因此他才如此**裸阻止姬正騰的調查。&t;p&gt;

    姬正騰此刻已經決心幹掉他。&t;p&gt;

    他看著曹騎龍，露出“小賤貨，等我日後收拾你”的模樣。&t;p&gt;

    曹騎龍看著他，很順暢地說道：“頭兒，我不知道你們要去那裏，需不需要給這幾個家夥帶上枷鎖腳鏈？”&t;p&gt;

    姬正騰擺手，說道：“不需要。”&t;p&gt;

    他扭頭看著幾名已經躍躍欲試的嫌犯，說道：“我當然會按照規定，不打不罵不刑訊逼供，因此如果你們當中有人想要逃走，那麽我也是可以依照相關規定，將你們當做囚犯處理的，那就是當場斬殺，我想你們不會的，是嗎？”&t;p&gt;

    “是是是，我們不會逃走！”&t;p&gt;

    “不會不會，老子又沒做錯什麽，吃了幾口劣質的麻黃粉作藥而已，何須逃跑？”&t;p&gt;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t;p&gt;

    幾名中毒嫌犯拍著胸口保證。&t;p&gt;

    “很好！”姬正騰點頭，看了一眼曹騎龍，說道：“那麽……我可以走了嗎？”&t;p&gt;

    曹騎龍哈哈說道：“可以可以，哈哈哈，捕頭大人折煞我了，您他娘才……您才是這兒的頭兒，做事又何須跟我請示，盡管沒有相關規定可以帶著犯人去別的地方審問，但也沒說不可以，您想做什麽，隻要符合規定，您隨意就是了。”&t;p&gt;

    姬正騰扭頭就走。&t;p&gt;

    幾名中毒嫌犯大踏步跟在後麵，仿佛跟著爺爺一起上春樓一樣，樣狀昂揚。&t;p&gt;

    張小仙看著姬正騰的背影，摸著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手臂，扭頭看向曹騎龍。&t;p&gt;

    在方才，姬正騰與曹騎龍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盡管她看著他嘴角帶笑，但距離姬正騰位置隻有數步遠的她，身子霎時一涼，手臂上瞬間就莫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t;p&gt;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大冬天裏，穿著棉襖暖呼呼的時候，有人趁你不注意，往你脖頸裏扔了一捧雪，雪屑衝進了你的整個前胸後背。&t;p&gt;

    （求收藏！前戲略慢，明天開始，寫點不一樣的……）&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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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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