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得有過分了。

    至少她是。”

    皇甫曜替夜傾城辯解道。

    夜傾城看著這對母子把自己品頭論足了個遍，血液也從頭涼到了腳。

    如果真的嫁到皇甫家，恐怕和這個未來的婆婆有的是惡戰。

    所以她的眸光看著梁美娣時，說不出的惡心和厭惡。

    你瞧瞧，她那是什麽眼神在看著她未來的婆婆？

    皇甫曜，你是不是打算娶了媳婦兒就忘記你老娘？”

    你得了吧，老娘，我們兩個不也才相處了兩個月多一點兒嗎？

    說起來，我自然跟她要親近些。

    你就別吹毛求疵了。”

    出乎夜傾城的意料，這個皇甫曜並沒有向著自己的母親說話，而是替夜傾城說起了話。

    好，皇甫曜，我算是記住你了。

    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向著女人說話，不給你老娘麵子。”

    梁美娣一口一個老娘。

    這時，麻將室外又走進來兩個女子，穿著打扮都是十分時尚得體，長相也很甜美。

    兩個年輕女孩兒一走進來，就衝梁美嫌叫媽。

    梁美娣則衝兩個女孩兒笑得見牙不見眼：“小薇，小雅，你們來得正好，替媽評評理。

    你們的大哥要娶這個女人，不跟你們的媽媽頂嘴。

    你們說，到底講不講理？”

    那兩個年輕少女一聽是這麽一件事情，倒是對夜傾城多看了一眼，眼中有同情之色。

    兩個年輕女孩兒一起勸梁美娣道：“媽，大哥的事情，由他自己作主就好，你就別瞎操心了吧？”

    我怎麽不操心？他娶一個戲子，難保這女人不會給你們的大哥戴……”

    綠帽子這三個字沒有說出口，但梁美娣就用力歎口氣看也不看夜傾城，一甩手，離開了麻將房。

    兩個女人朝皇甫曜的方向點點頭，恭敬叫了一聲大哥，也跟著離開了。

    他們一離開，屋內就隻剩下夜傾城和皇甫曜。

    對夜傾城來說，嫁給皇甫曜是為了報複，不嫁也沒有關係。

    她對怎麽報複他並沒有想出太好的辦法，所以並不打算真的冒險。

    然而皇甫曜卻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是要娶她。

    走吧，我們去正廳，商量一下安排結婚的事宜。

    聽說皇家婚慶公司不錯，不如交給他們來做。

    我們就不去操那個心了。”

    自從說要娶她，皇甫曜就從來沒有放開過她的手，走哪兒都把她給牽著。

    他的手也給人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有時候牽得太久，就連夜傾城都會以為，對方就是黑曜明。

    他有過這樣一直牽著她的手的時候嗎？

    好像沒有。

    大概她是魔怔了，才會覺得他們兩個很像。

    明明這個男人是殺死黑曜明的凶手。

    你真的不怕有一天被警察發現，黑曜明的死其實是有人蓄意謀殺嗎？”

    車內，夜傾城，突然這樣問道。

    皇甫曜轉過頭來，戴著藍色幽靈麵具的臉上，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夜傾城的臉，不禁輕笑出聲，聲音能聽出諷刺的意味來：“黑曜明不過是黑家的養子，黑家的人巴不得他早死。

    你覺得會有誰願意為他伸冤？

    你嗎？

    你是他的誰？

    你不過是他名義上的老婆而已。”

    你怎麽知道？”

    夜傾城不禁更加吃驚。

    這是她和黑曜明的協議，別人肯定以為他們是真夫妻的。“

    如果是真的夫妻，他做什麽，去哪裏，你會不知道？

    至少，他沒有你想的那樣愛你。”

    皇甫曜直指兩個人的症結所在。

    的確，夜傾城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愛不愛自己。

    現在他死了，更沒有地方可以問了。

    她也隻能沉默以對。

    不想再和男人說話，夜傾城的眸光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風景很是吸引人，一對情侶似乎鬧了別扭，正在路上一個跑，一個追著哄。

    又一對情侶在路上走著，頭碰頭，肩並肩，狀似親密。

    他們都很幸福，即使是吵架。

    夜傾城想，自己有沒有過那樣幸福的時刻呢？

    大概和秦桑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最幸福的時候了吧。

    但現在，她竟然一點兒也想不起來那個時候的幸福感覺。

    真的是中了一個叫黑曜明男人的毒了嗎？

    他那樣可惡，跟個惡魔似的男人，她竟然愛上他了嗎？

    在發什麽呆？和我在一起，不要去想別的男人！”

    皇甫曜將她的臉強行扳了過來，和他的麵具臉麵對。

    就連說出來的話，也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夜傾城的淚瞬間湧入眼眶：“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和他那麽像？”

    像誰？夜傾城，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在我麵前提別的男人？”

    對，就是這句話，他也說過的。”

    他到底是誰？”

    男人暴跳如雷，幾乎要掐到她的脖子上。

    但夜傾城的眼淚卻阻止了他的行為。

    她哭了，是為那個男人而哭。

    夜傾城，你要真想把我當成他的替身也沒有關係，不要動了胎氣才好。”

    對了，她有了孩子。

    她竟然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用手背抹掉掛在下巴上的淚水，夜傾城吸吸鼻子，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

    她的另一隻手不由自主摸向小腹。

    女人懷孕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一開始就是一顆小種子在肚子裏，經過十月懷胎，就會生出一個小胳膊小腿兒的孩子出來。

    夜傾城記得母親桂珍生夜輝的時候，她就去醫院看過。

    那個時候一個育嬰室的小床上，全是小嬰兒，他們看起來都那樣生機勃勃，有的睡著了，有的在吮吸手指，還有的睜著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在觀察著這個世界。

    夜傾城覺得他們真是可愛極了。

    小時候的夜輝也是那樣，小小的，餓就會哭著要奶吃，吃飽了就睡得好好的。

    長大一點點，會說話了，會叫他姐姐，發音不準，邊叫還要流口水。

    那時候，夜傾城覺得和弟弟待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她會在他的小臉上親得到處都是口水。

    因為自己也是個小豆丁啊，所以特別喜歡小孩子。

    現在各自長大，早已脫去了幼稚，人生也變得不易起來。

    回憶至此，夜傾城在想，因為有了孩子，會舍得對皇甫曜展開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