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八千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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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發現,阿時最近也不知道為何忙起來了,每日一處理完折子,人就不見了。一到了她該喝藥的時間,他又會準時出現監督她喝藥,再者也就是到了用膳的時間才會出現,而且偶爾還會出現走神的情況。
這是怎麽了?以前如果她在忙,阿時一般都是撿本書,找個能看見她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坐著看書。
現在卻日日見不到人了。
“阿時,你近日都在忙什麽?終日不見人影。”趁著他送藥來的時候帝曦語問出心中疑惑。
“先喝藥。”把藥碗遞給她。
一飲而盡,顧不得嘴裏的苦藥味,再要問他,剛張嘴,一個蜜棗喂進嘴裏,“唔”
“秘密。”祁時黎淺笑,顯然不準備告訴她,說罷在她唇角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揉揉她的發,起身離開了。
帝曦語支著下巴望著帳門發呆,手指尖點上唇瓣,剛剛那個吻她可以理解為封口費嗎,這封口費給的也太敷衍了些。
不滿的撅嘴,“青儀,過來。”她向青儀招手,低聲的喚。
“陛下有何吩咐?”
帝曦語伸手勾著青儀的脖子,附在她耳邊,“朕跟你說”
青儀聽完略帶疑惑的看了陛下一眼,“這”不太好吧。
“沒事,你去吧,有什麽朕擔著。”
“是。”
青儀領命去了,不多時就回來了。
“怎麽樣?他在做什麽呀?”帝曦語興衝衝的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dá àn。哼,他不說,自己就不能去查嗎,神神秘秘的。
青儀麵上有點為難,但也沒有隱瞞,“回陛下,帝爵這幾日都和宮兒一起待在藥房,好像在研究什麽。還讓人找了許多玻璃瓶子來用。”
聽到他日日待在藥房,帝曦語心裏有些揪著的不舒服,他是在和宮兒找解冰火蠱的辦法吧。那天的事情,是不是刺激到他了
“陛下?”青儀試探性的喚著,就知道陛下會這樣,她才覺得為難。
“嗯?”抬頭看見青儀著急的樣子,帝曦語才勉強舒開眉頭,“哦,朕沒事。不過你剛剛說帝爵在找玻璃瓶子?”
“是。玻璃瓶子不常見,聽說還不夠呢。”青儀如實回答。
“玻璃瓶子蠻貴的,一時也不好找,讓影月到白牧城去買吧。”她隨口吩咐青儀,猜測著他要做什麽,玻璃瓶?他難道要提純藥物,阿時不愧是個理科學霸,這想法果真常人不能及。
影月接到這個這個任務時,一向麵癱的臉上不僅滑下幾條黑線。所以,這是要她這個高素質的冷麵暗衛,一個以一敵百的冷血shā shǒu奔波幾百裏專程去買幾個玻璃瓶子
這絕對是她接到過最“特別”的任務,不對,是影衛這個組織自創立以來接過最“特別”的任務。
雖然如此,她還是恭恭敬敬的接了令去了。
行軍打戰,最重要的就是糧草,再者就是兵力部署。
界河流水湍急,漫漫河水上連條獨木橋都沒有,無論是運送糧草還是軍卒都是個難題。
必須要在短時間內,快速向對岸輸送兵力,再補給糧草,這個過程如果遇上任何耽擱,或者被大魏發現的太早,軍隊就會被從界河處切斷,後麵的人接不上,那前麵的人無疑是死路一條。
大魏離界河最近的是岩風城,渡河後的首要任務就是攻下它,以此作為據點。
這條戰線拉的太長,必須速戰速決,如果慢上幾個時辰,或許局勢就不可控製。一旦大敗,輸的不隻是望江山外六百裏沃土,還有幾萬甚至幾十萬人性命。
這是一場豪賭!
帝曦語準備半個月後就進攻,半個月裏,日日和大臣們商討最快的辦法。
計策定了一條又一條,又否定了一條又一條,時間已經飛速而過,還有四天,就要進攻大魏了。
帝曦語數著日子,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計策已經定的差不多了,她還是有些猶豫,不能完全狠下心來。
無論怎樣商討、改變戰術,始終有一點是變不了的,那就是有人必得去送死!
大魏那邊也有幾十萬大軍,一旦渡河一定會受到猛烈的攻擊。所以至少要八千人作為先鋒去送死!
這八千人率先渡河,吸引並抵擋大魏的軍隊,為身後的大軍tí gòng時間。安遠將軍何筱已經請命願意帶八千人為先鋒,可她怎麽也狠不下心來。
她想要贏,可也不願自己的子民去送死,那是活生生的八千條命啊!她終究是做不到冷血一點點,或許還會有辦法呢。
晚膳時,祁時黎意外的沒有出現,托人帶話來,說有點事晚些回帳,讓陛下先用膳,早些休息,不必掛心。
帝曦語抬手揮退來傳話的人,執起筷子,獨自吃飯。她知道阿時還在很在意解開冰火蠱,也就隨他去了,橫豎他人沒事就行。現在戰事更讓自己在意。
吃了幾口都味同嚼蠟,看著滿桌精致的菜色,她臉色愈發的難看,這帳中處處都透著主人的尊榮華貴,而這些尊容華貴都來自她子民。
她不能!她怎能!下令讓那八千人去送死,她做不到!
雖然戰事免不了死亡,她也想傾盡所有力量,把死亡的人數降到最低!
啪!
她狠狠的把手裏的筷子拍在桌麵上。
眾人都嚇的連忙跪下,陛下從來都不會這樣怒氣衝衝的發脾氣的。
“青儀,”她低沉著嗓子,
“奴婢在。”青儀跪在地上畢恭畢敬的回答。
“即刻召集所有將臣到大帳商議軍事!”她說完,起身就要往外走。
青儀連忙起身,拉過一旁的大氅給她披上,一麵吩咐下去。
陛下連日操勞,這晚膳才用了幾口就又要去商討軍事,她想勸又勸不得,隻怕給陛下再添煩惱。
正在用晚膳的將臣接到急令也隻能扔了筷子趕到大帳。
陛下正陰沉著臉,坐在賬中,陛下從未這樣喜怒於色,一時間眾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觸了黴頭。
“真的就找不到別的辦法了嗎?”她目光陰冷的掃過眾人,想要聽到有人說話。
可每個人都低著頭,她一掌拍在麵前的案上,“朕在問你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