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指尖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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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樓之上,兩對人影纏鬥不休。外麵的人卻未察覺絲毫。
粉衫女子一個虛招晃過,淩厲的劍勢逼向祁時黎而去,商兒旋身挑劍,將她逼退幾步。那女子堪堪定住腳,食指曲起放在唇邊吹響。
“糟了!”商兒知道那是在通知人,回身將手中的軟劍遞給帝爵。
“商兒,你這是何意?”祁時黎眉間緊皺,不解其意。
“一會打起來,商兒怕不能全然護得主子周全,主子拿著劍防身,也不至於手無寸兵”商兒快速的解釋,彎腰拔出腿上的bǐ shǒu。
平日裏她是陛下的貼身女官,遇到危險時,她便是陛下的死士,她自小受到的是和影衛同樣的訓練,身手比尋常的影衛都高,軟劍和bǐ shǒu更是不可離身之物。
樓下傳來腳步聲,她護著祁時黎退了一段距離,腦海中冷靜的分析,這個女子是夜魅的貼身侍女,一會來的人,武功應該會低於她,以主子如今的身手,應當能夠對付,自己隻要盡可能多的拖住人手,便得以保全帝爵。
“主子記得且戰且退,拖延時間即可,不要傷了自己。”
“放心。”祁時黎目光再次掃過帝曦語打鬥的身影,琥珀色的眼眸再度轉回,冷冷的寒意蔓延,專注於眼前的戰局。
來著皆是女子,使得是兩尺來長的彎刀,彎刀,商兒躍入人群中,幾招幾式間便破了一人的招式,奪了那人的彎刀,左手持刀,與右手的bǐ shǒu相配合,招手巧妙的出神入化。
帝曦語目光落在眼前的夜魅身上,bǐ shǒu與骨扇長短相近,倒沒有讓對方占去兵器上的便宜。
眼見的有人上樓來,她虛晃一招,轉頭看去,隻見商兒拖住的大部分的人,祁時黎身側隻有兩人一左一右的攻來,祁時黎武功雖不高,卻貴在冷靜,最大限度的發揮出自身優勢,防的滴水不漏。
身後攻勢再至,她閃身擋手避開。夜魅嬌笑著:“怎麽?祁姑娘還在擔心自己的美人夫君,不如先擔心一下自己好了。”
她居然還有心思去關心旁邊的戰局,等於是說在她眼裏夜魅算不得威脅,夜魅看清了這一點,自然覺得十分惱火,她夜魅何時被人輕看過?!
若說剛剛的交手還有幾分玩味的試探意味,那麽此時夜魅的出手已經是毫不留情的屠殺,臉上仍是柔情似水的笑意,額間的紫金花鈿映著發紫的瞳孔卻顯出嗜血的殺意。
那瞳孔底暗藏的紫色湧上來,漸漸布滿整個瞳孔,由深紫色轉化為亮紫色,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打鬥間變化位置,帝曦語身後正是一方高幾,擺著琉璃琺琅瓶,退無可退,與她交手的太過投入,一抬眼進那紫眸,心神一漾,腳下的動作頓時少了五分力道,身形一個不穩,已經出手的招式便成了虛招,眼看骨扇已至……
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是循著本能的回手,bǐ shǒu在腕間一轉,狠狠抵去,堪堪卡在骨扇的兩骨之間!
兩兵相接,招式定格,雙方都無法再出招,兩相退開,夜魅退後幾步卻唰的合了骨扇,似是不準備在開打,“祁姑娘好身手!”
她瞳孔中的紫色在一瞬間的功夫裏又重新聚攏縮回,藏在眼底,快的猶如不曾出現一般。
帝曦語也不答話,微笑著,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背上卻是陣陣涼意襲來,瞬間濕透了衣衫,剛剛太過凶險,如今恢複了思考,便是十二分的後怕。
夜魅的那雙眼睛居然能蠱惑人的心智,若不是自己堅韌的心性撐著,此時已經怕已是重傷。
夜魅善長於蠱毒已經是很可怕的存在了,竟然還能迷惑人心,加之她殘忍無常的性子,果真是留不得了。留下來隻是禍害人世的禍患。
夜魅眸中波光流轉,心下也是驚訝不已。自己的蠱惑之術修煉多年,不習武的普通人可以惑上半柱香的功夫,打鬥中施用在對方手上,可以使對方招式混亂,可她居然隻是動作遲緩了半刻,就脫離了蠱惑之術的掌控。
這個祁曦到底是何身份,如此棘手可怕?
她眼光掃過祁時黎的方向,嘖!不僅長的俊美,還能使的一手好劍,靜如芝蘭玉樹,動如遊鳳驚龍,這樣男子怎生就是別家的呢?
夜魅向著帝曦語揚起一笑,滿是誌在必得,玉手一揚,骨扇再次打開,旋手一轉,竟脫手飛去,直直向祁時黎的方向,如一道絳紫色的奪命飛刀……
不及多想,帝曦語飛手擲出鳳凰血玉bǐ shǒu,bǐ shǒu劃出清冷的玄鐵光芒,尾帶一抹紅芒,釘向骨扇,骨扇被釘離了原來的方向,撞向一側的柱子。
夜魅再次空手襲去,帝曦語便空手來接招,兩招一過,她覺得左手手腕一陣酥麻湧上,轉手一瞧,原是被夜魅的指尖劃傷了細嫩的皮膚,當下也顧不得細微的傷口,她繼續揚手接招。
看見她手腕上細微的傷口後,夜魅的目光變了變,心下了然,這回,我看你怎麽躲的過。
樓下有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幾道勾繩甩上欄杆,頃刻間,刷刷的十來道人影自樓外躍起,皆是一個騰翻便穩穩落在樓上。
“夫人!”影月手執長劍,躍到帝曦語身前,一劍挑刺,和夜魅交起手來。
宮兒與徵兒同時飛鏢擊出,向著攻擊祁時黎的人飛去,硬生生逼退兩人,化開了祁時黎的困境。
一時,帝曦語的人和夜魅等人纏鬥到一起,帝曦語緩下來,退到祁時黎身旁,目光緊張的上下打量他,“阿時,你有沒有傷著?”
“放心,我沒事。”祁時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曦兒怎麽樣?”
“我也沒事。”她安撫的笑笑,幾步走到柱子旁,一把拔出鳳凰血玉bǐ shǒu,收進小腿裏側,影月等人來了,也用不著,免得漏了身份。
彎腰放完bǐ shǒu,起身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眼前一晃,身形趔躅。
“曦兒!”祁時黎大驚失色,忙不迭的接住她。“你怎麽了?”
“頭……好暈。”帝曦語以手撐頭,搖了搖頭,靠著祁時黎勉強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