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戰鬥，其激烈的形式格局，從山頂看下去，一目了然。

    一波數百人的鬼子，正在山腳朝山腰衝擊，與其對峙的是陳清泉帶領的兩個排的主力。雙方相隔不超過兩百米，不過山上的陳連長占有先天的地利優勢，五六十人懟數百鬼子，將將維持僵持不下的局麵。

    但，雙方都知道，隻要山上的機槍優勢一旦沒了、或者弱化，底下的鬼子們很快便會衝上來。

    鬼子們很有經驗，派出一個個小分隊去撩動山上機槍的火力，雖然陳連長他們兩個排的戰士打得很有節製，但是彈藥卻漸漸見底，戰士們都不由焦急起來，他們可沒有黎葉那樣的驕人強悍戰鬥力。

    正此時，傳令兵前來通報撤退命令，連長陳清泉親自帶人來接應，數十人撒丫子就往山上跑……

    鬼子們瞬間愕然，隨即驚喜地從掩體衝出來，朝山道上擁擠著追擊而去……

    正此時，一個黑影帶著破空呼嘯從天而降，眨眼間便墜在密集的鬼子群裏，爆開碩大的火團和硝煙氣浪。

    轟！”

    不在爆炸核心區域的許多鬼子，飛上半空時，臉上的欣喜神色未退，絕大半是被240mm重榴彈的爆炸氣浪給掀翻的。

    山頂到山腳高度差並不大，這銅鼓山不是別地的那種巍峨險峻的大山，其山勢隆起的絕對高度隻有3、40米，90式240mm重加榴炮的威力，可以說很輕易覆蓋數萬平米的整片山區和其周圍。

    這一炮，便將後山下的激戰給抹平了，大半鬼子擠在山道上，被一發240mm重榴彈給轟成肉泥，剩下的不是受傷慘叫就是被震暈。

    嘶！”

    等了片刻，曹副官等人恢複過來，那邊戰場升騰的煙霧已經消散大半，但那一炮的精準打擊，使得他們心緒難平。

    不愧是炮神啊！”

    眾人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歎。

    黎葉的單兵作戰能力，shǒu qiāng玩得溜，步槍幾百米內指哪打哪，手雷擲彈擲顆撇出5、60米開外，而彈筒小炮比小鬼子擲彈組還準。這些統統都已經顛覆了眾人對單兵作戰的認知，不想，擁有威力巨大的火炮的他，帶給眾人的是想象不到的震撼，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從腳趾間爽到頭發絲的酸麻激靈。

    媽呀，快來看神仙！

    ……

    滴！隱藏支線任務完成：長沙保衛戰（第三次）成功拿下關鍵輔戰功績。評價：證明了炮兵在戰場的功用，改變了當世人對炮兵的認知（主要指日軍和國-軍第九戰區），更新了火炮戰場應用理解（主要指第九戰區直屬炮團、川軍第20軍直屬炮團）……。獎勵：……”

    意外收到這條係統信息，他隻能用驚喜來形容。急忙反複查看確認……

    獎勵：火炮應用技術進階高專精級別，現有副炮和輔助附掛模塊應用和維保技術晉升至巔峰（下一階段應用，需要進階‘終級神炮手’時開啟，具體條件未知）……”

    特別獎勵：開啟單兵戰鬥技能‘融會貫通’進階之路，條件——近身搏殺、刀劍gōng nǔ等冷兵擊殺、shǒu qiāng步槍等槍械殺射殺日軍單兵（普通士兵至將領）：達到100（初級——融會貫通）、1000（中級——出神入化）、1萬（高級——返璞歸真），10萬（可達成進階‘終極神炮手’基礎標準，不再有目力值下降危機）……”

    注：當前宿主自身具備——近身格鬥（9999/1萬）、短棍（9999/1萬）、弓箭冷兵搏殺（9999/1萬）達到中級‘出神入化’巔峰（瓶頸，突破需要達到中級神炮手級別），外用之槍械戰技處於‘融會貫通’狀態（873/1000）……”

    他對於自身的搏鬥和冷兵戰鬥能力，才有了清晰的認識。而槍法一項顯然是在長沙激活，這跟他這些天（用槍械）擊殺的鬼子數量相仿佛。

    原來如此，我的近身搏鬥和冷兵都融合進入了自身素質。槍法還處在第一階段啊。而這……，還差127個！”

    黎葉沒有理會呆滯的眾人，他也沒有再開炮，而是騎著馬朝山腳衝去，那裏還有不少受傷未死的鬼子……

    踏踏踏……”

    馬蹄聲驚醒了眾人，接著曹副官和陳連長也快速騎上戰馬，緊跟著黎葉而去……

    噗噗噗……”

    黎葉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他悄悄打開虛擬炮口，用第一副炮m9試了試，這shǒu qiāng的擊殺成績，居然也被計算進去了，故而，他沒有留手，一馬當先，手上兩把魯格p08shǒu qiāng虛擬炮口裏的m9shǒu qiāng，三槍快速射殺，等他跑到山腳，所有受傷或者震暈的鬼子，都被擊殺當場。

    986/1000？”

    黎葉有些遺憾，要是240mm重榴炮的威力再小一點點，多留些小鬼子，隻要14個，他的槍法就能融合進入身體本能了。

    原來……”

    陳清泉心直口快，差點說漏嘴。

    嗬嗬……”

    曹副官趕緊跳下馬，拉了下陳清泉，打斷他後，立即朝黎葉笑道：“黎爺，這點活計，叫咱們兄弟去做就行了，哪能讓你親自動手啊。”

    我能告訴你們是為了目力值不再下降麽？”

    黎葉笑了笑，沒有說話，快速掃視了這些鬼子，真都死絕了，他歎了口氣，才開始在鬼子們身上翻找起來……

    陳清泉鬆了口氣，隻要黎葉不是逃跑就好，他趕緊招呼戰士們下來、幫忙打掃戰場……

    最後，所得彈藥物資不提，黎葉主要是想搞清楚這些鬼子士兵的來曆。

    獨立混成第9旅團？就是那個池之上旅團。其主力經長樂向麻峰嘴轉進，於4日晨在長嶺南方與第58軍發生遭遇戰。這個獨立步兵第95大隊於當日到達嶽州，同日與第34師團第218聯隊第1大隊一道向團螺山方向攻擊前進，以確保鬼子11軍的退路。其戰鬥力十分強悍。”

    曹副官在老陳身邊得到的戰報信息最詳盡，他幾乎對鬼子的所有戰鬥編製都很了解，由他給黎葉介紹，還算工作業務對口。

    是啊，擊潰58軍的戰鬥力，卻是強悍。不想，卻被黎爺一炮全端了。”

    陳清泉說的有些誇張，他刻意忽略了黎葉跑下去補槍的事實。

    也就是說，這是鬼子守護後路的兵力，現在調來半個大隊，那個獨立步兵第95大隊、還有什麽65大隊，或許就在附近。”

    黎葉分析道：“我們的行蹤一直在別人的掌控中，接下來是戰是走？”

    他回歸到老問題上，目前隻有曹、陳二人能夠決定全連的動向。

    此時，通信兵興匆匆地跑來：“報告連長、黎爺、曹副官，我們聯係上了第58軍。”

    嗯，把傷員送去58軍駐地。我們繼續駐守這裏。”

    曹副官和陳連長耳語商議一陣，艱難地做出這個決定。

    等通信兵疑惑地回轉，黎葉才讚許地看了看曹陳二人。

    現在的情況不明，不能貿然接觸其它友軍，但是讓友軍接收傷員，是最好的選擇，說明這二人並不是完全不顧部下死活的長官。而且，有著240mm重榴炮，這個陣地可以開發出很大的功用來，也就是說，這些東奔西逃的戰士們，可以擺脫被人銜尾追殺的命運了。此舉主旨在——化被動為主動。

    三人跨上馬，回到山頂陣地。站在十好幾米長的240重炮麵前，曹陳二人感慨不已。

    此炮，射程超過50公裏，其威力輻射範圍，相隔40多公裏的東北方向的通城、北向的臨湘、雲溪，相隔30多公裏的西向的嶽陽和小半洞庭湖，相隔40多公裏的西南向的汨羅、東南向的平江等，都在其內。”

    黎葉隨手指了指，給二人打氣。

    也就是說，隻要彈藥充足，黎葉現在完全可以威懾這片區域的戰場。形象一些描述，他現在長沙戰場的左翼第一根貓須新牆河上，第二根貓須的汨羅江，他絕對可以用炮火籠罩住。

    黎葉描述的這個遠景，曹陳二人頓時精神一震。

    這……，太好了。”

    陳清泉沒有發現他對黎葉的話，現在是深信不疑了。仿佛巨大的功勞，紛紛撲麵而來，偉大的前程即將到來。

    可是，我們的偵察班……”

    曹副官對當下炮兵操作流程很了解，沒有好的炮兵偵察員，就沒有前線指揮，炮兵往哪兒打？

    ……”

    黎葉還真不好解釋這點，他沉思道：“嗚，這是個問題，不過我們不需要支援太遠的戰場，因為我們的炮彈才二十幾枚，守住楊林這段河道就不錯了。”

    他的話使得曹陳二人的眉頭鬆弛下來。

    我去安排偵查兵。”

    陳連長辦事利落幹脆，徑直跑了，估計他自己準備親自帶隊上線。

    呃……，隻有這樣了。其實……，算了。”

    曹副官抬了抬手，隨即放下。

    曹……曹剛烈，嗯哼，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黎葉看了看他，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明白他最想要對付的其實還是追兵和幕後黑手。

    隻是，到了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他曹剛烈就是被老陳拋棄了，隻是他心存僥幸，不願意就此放棄國府體係內的“美好”前程。畢竟，老陳是老蔣身邊的紅人親信，這根線搭上了，名利權財樣樣都有了。他老曹可是曾血裏火裏、槍林彈雨中，立過戰功、受過勳的人，拚命得來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了，他怎能不彷惶？怎能不舍？

    打算？”

    曹剛烈咬咬嘴唇，搖搖頭：“不不不，我還……，先過了這關再說。”

    他的麵色很不好，有些埋怨地看著黎葉，似乎在怪他捅破這個心結，有些不厚道。

    這關怎麽過？”

    黎葉接著問了問。

    我……，馬上去查。”

    曹副官抿抿嘴，很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他想起心中疑惑，便去查證那個隱藏在他們之間的內鬼……

    哎！”

    黎葉歎口氣，知道心結難解，也沒繼續嚐試勸誡。

    其實曹剛烈、陳清泉兩人有些才幹，性格都或有缺陷，但是瑕不掩瑜。他現在手底下缺人才，這兩人一個內政管理人才、一個是帶兵猛將型的人才，加上這個血戰曆練出來的精英連隊，正好填補李輕眉去東北帶走的一大批人手。

    我放出風聲了，內鬼應該會跟著傷員一起離開。”

    半晌後，曹副官回來，他的一包煙僅有最後兩根，跟黎葉一人一根分了，他的話語雖淡，但是捏空煙盒的手勁不小，其心理huó dòng還是很劇烈的。

    畢竟是陳清泉多年的兄弟，我，怕他為難。……黎爺，你不會怪我吧？我……”

    曹副官有些茫然，急忙給黎葉解釋。

    算了，你們內部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不過，傷員們離開後，若真如你所言，我們得準備應對下一波敵人……”

    黎葉擺擺手，吸口煙，吐出的煙圈，很快被風吹散，他仰躺在炮管上，話中意有所指。

    我明白的，我就是想看看，是否真如我所料。”

    曹副官嘴角堆起苦澀，一切事情源頭都在黎葉身上，要是當初他沒有跟黎葉接觸和對抗，現在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可他心底卻一點都不恨黎葉，到現在是真的隻剩下敬服。

    二人一陣沉默，曹剛烈一時間想了很多，他在老陳身邊時間不短，對黎葉的事跡很了解，近期內有專門研究了黎葉的一切相關資料。此時，他想著，換做他身在黎葉的處境，或許早在武漢會戰、甚或在南昌之時，就被老蔣、老陳、上官等人給弄死了……

    報告，黎爺、曹副官，連長發回電令，鬼子出動了大量的飛機，前來接應北岸戰場的日軍。這是加急電文。”

    通訊兵將電文遞給黎葉，黎葉也不客氣，看看後，遞給二師兄、呃、曹剛烈。

    馬上準備隱蔽。”

    這門大炮委實太顯眼，曹副官很寶貝這門重炮，能不能回歸老陳身邊，或許就靠它立下功績了。

    所有人都緊急動員起來，砍樹的砍樹，做wěi zhuāng的做wěi zhuāng，很快便將山頂炮陣給掩蓋起來；而山下的那個巨坑，也被戰士們用鬼子屍體填滿後，蓋上碎石、泥土和雪。

    隨後不久，陳清泉帶著一個排趕了回來。

    黎爺，我們遇到第四軍的一個營，他們讓我給你帶話，守住楊林河段這道彎口就行，他們將和58軍、20軍、78軍的兄弟們，把鬼子斷後的68聯隊趕到這個河段，一旦時機到來。希望你援手，狠狠地打。”

    陳清泉帶著些許祈求口吻，他還指望靠著這個戰功回去呢，警衛團大都是同鄉老兄弟啊……

    義不容辭。”

    黎葉從隱匿的山石後麵站起來，伸伸懶腰，huó dòng一下筋骨，準備隨時開戰。

    ……多謝！”

    曹、陳二人有些感動，黎葉完全可以不理會他們，因為他們二人也知道自己現在有些不太理智。

    別客氣，我是炮兵啊，自然得支援戰場。”

    黎葉的解釋很輕鬆，那股子隱隱勃發的氣勢，很震懾。

    曹陳二人相視一眼：“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軍人，難怪是炮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