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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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錦錦舔舐著他的唇,兩頰酡紅,嘻嘻一笑:“四哥你今後便宜別人,倒不如便宜我。”說完,王錦錦便伸手,扯開他的衣領,撲了過去。

    蕭秋年大驚失色,這是哪門子的情況?

    王錦錦根本不可能說這種話,難道她哪根筋不對?

    可根本不給蕭秋年思考的時間,王錦錦已經迷蒙著雙眼,像條貓兒一樣的在他身上磨磨蹭蹭,本來穿的好好的衣裳,被她自己扯掉腰帶,露出香肩,她甚至伸出修長的腿,跨坐在蕭秋年的小腹上。

    蕭秋年本就對她在理智的邊緣,被她如此投懷送抱,饒是理智仍舊存在,也漸漸麵臨崩潰。

    “錦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蕭秋年嚴肅的詢問,他臉色鐵青,耳根卻是紅的滴血。

    王錦錦美目半張,搖搖頭:“你猜猜我要幹什麽”話音還沒落,她突然抬手,撩了撩自己披散的長發,杏眼微微挑起,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蕭秋年腦海中一直緊繃的那根弦,“啪”的應聲斷掉。

    王錦錦得逞般的笑了一下,隨即壓了下來,蕭秋年僵硬著不敢動作,可內心卻如沸水滾熱,咕咚咕咚的不停冒泡。

    他到底是沒有忍住,抬手圈住了她,喉嚨裏發出的歎息。

    就這樣吧。

    這一刻,哪怕死了也好。即便事後王錦錦會找他哭,找他鬧,又或者要他的一條命,又有什麽關係。至少他擁有過她,每每想起,也不會遺憾。

    腦子裏似有千軍萬馬,似有千變萬化。在深海草原,一望無際浩浩湯湯。不管在哪裏,卻始終有一汪寒涼徹骨的冰水等著他,他像是涸澤的魚,竭盡所能的想要徜徉在其中。仿佛有雙翼要破皮而出,翱翔在雲端,飄飄的羽毛飛的到處都是,身側繁花似錦,花枝輕輕擺動,拂亂她被粉汗打濕的吳綾,拂亂她鬢雲度去的香腮雪。

    從所未有的情感和舒坦讓兩人不記今夕何夕,可當銀瓶將破,王錦錦瞬間理智被拉回,四周的粉色帷幔漸漸消失,轉而變成灰撲撲的岩石和土huáng sè的泥塊。

    她在哪裏?

    她跌下了河,然後見到了四哥,然後喝了紫彌葉水,在做夢,在做不該做的夢

    天啊!

    王錦錦猛然清醒,仿佛被人用冷水兜頭淋下,她倏然抬頭,看見了滿麵隱忍著情與欲的蕭秋年。

    蕭秋年

    是蕭秋年!

    “四哥”

    王錦錦失控的尖叫了一聲,一把掙開蕭秋年的懷抱,連滾帶爬甚至是落荒而逃的從凹洞裏滾出來。

    她慌亂的抱著衣衫,遮擋住身軀,一雙大眼驚恐而緊張懊悔的看過去。

    蕭秋年與她對視一眼,也清醒了。

    他甚至比王錦錦還要清醒。

    可是他沒有動,他喘著粗氣,赤著上身,坐在原地,發絲淩亂的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了半刻,彼此都在整理思緒。

    王錦錦顫抖著手,悄悄摸了摸身下,濕漉漉的手,並沒有血跡。幸好她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了,可是,這與最後一步,又有什麽差別?

    她第一次這麽茫然。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紫彌葉水喝多了,這種植物本就是cuī qíng藥的原料,且她身體虛弱,並不耐受,藥效就會變本加厲。她本以為本以為蕭秋年會阻止她的,可是為什麽他非但沒有阻止,還差些和自己一起沉淪了?!

    四哥,明明是那麽有主見,那麽理智,那麽恪守禮教的人啊

    王錦錦想不通,她也不打算細想了。

    即便這樣又如何?跟任何東西比起來,她與蕭秋年的情分才是最重要的,總不能因為這件荒唐事而漸行漸遠吧?

    王錦錦打定主意,三兩下穿好衣服,走到蕭秋年跟前,紅著臉,支吾道:“四哥,我”

    “是我的錯。”

    蕭秋年語氣隱隱約約帶著無盡的歎息,他從一旁摸出一把寶石bǐ shǒu,扔到王錦錦腳下:“殺了我。”

    王錦錦大驚失色:“四哥,你胡說什麽!”

    蕭秋年沒有看她,而是淡淡道:“我對你如此,非人所為。若以後被人所知,你一個女子如何自處?殺了我,一了百了。”

    王錦錦都不知道怎麽辦了,她手足無措:“四哥,我我真的不介意其實錯在我,我沒有提前告訴你,那紫彌葉的水喝的稍微多點,我就會就會做夢,而且是那種不可言說的夢,我錯把你當夢了所以才會這樣,你肯定是被我脅迫的啊。以四哥你的為人,你絕不會對我做這種事,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蕭秋年不與她繼續說了,他也的確無地自容。

    當下他便將bǐ shǒu從鞘內拔出,那陣仗,抬手就要往心髒插。王錦錦嚇的幾乎昏厥過去,她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蕭秋年的胳膊,急的掉下淚來:“你這是做什麽!?四哥,你若就這麽死了,我怎麽辦?你放心好不好,這件事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好不好?”

    王錦錦哀求著,淚水滾滾而落。

    蕭秋年看的心下一軟,可是他的確顏麵無存。他明明可以阻止,可是卻滿心齷齪思想,他對錦錦,怎麽可以有那樣的想法。即便午夜夢回無數次,可也不能越過最後一道防線。

    “錦錦,我”

    “四哥,你不要說了。”王錦錦紅著眼,看著他,“我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即便真的要死,死的也該是我是我勾引的你”

    蕭秋年按住她的嘴唇:“不要胡說。”

    王錦錦期期艾艾的看著他:“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這次事出突然,本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

    蕭秋年看著她畏縮的神色,突然覺得有些難受,如鯁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她果然和他不一樣。

    她害怕這種結果,而不是大膽的去嚐試。

    如果,如果王錦錦清醒過後,決定拋開世俗的眼光,要跟他在一起,那該有多好。他就不必這麽糾結了,也不必這麽心痛。

    “四哥?”

    王錦錦小心翼翼的伸手,取下他手中的bǐ shǒu,將bǐ shǒu遠遠放在一旁。

    她懇求道:“四哥,你就當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我們還是跟從前一樣,這件事永遠都不要提起。”

    蕭秋年有些悵然,他深深地看了眼王錦錦,沉聲道:“好。”

    他答應她,永遠不提此事。

    不提他們曾經有多親密,有多熾熱。這段記憶,將永遠成為他內心深處不可言說的秘密

    一夜風平浪靜。

    次日,河水也退位了不少。

    下遊的河床淺灘露了出來,蕭秋年決定和王錦錦繼續前進。

    王錦錦養好了傷,可蕭秋年的臉色卻一直不太好。不必想,也知道他這麽久照顧她,身子不太好受。

    王錦錦也沒有他意,脫口就道:“四哥,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我給你診診脈吧!”

    語畢,她便要去拉蕭秋年的手腕,可蕭秋年卻“刷”的一下,躲開了去。

    王錦錦的臉色一僵,抬眼緩緩看向蕭秋年。

    蕭秋年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他很快就道:“我沒什麽大礙,如果真的身體不適,我會告訴你的。”

    王錦錦垂下眼簾,淡淡道:“好吧。”

    他不說,她也猜到是什麽原因。

    蕭秋年在故意躲著她了,雖然這想法荒誕而殘酷,可事實就是如此。她最親密的四哥,因為那件事,要與她拉開距離了。

    這次不是開玩笑,王錦錦能感覺到,他們之間,恐怕要隔一道銀河,深不見底,不知歸期。

    蕭秋年當然能看到王錦錦眼中的落寞,可是他什麽也沒說。

    兩人一前一後,一路無話。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王錦錦突然看到前麵不遠處似乎有人,她連忙快步跑過去一看,隻見木板上趴著一名女子,撩開頭發,王錦錦不禁一驚。

    “四哥,你看,是玉姣郡主!”

    王錦錦忙伸手給她把脈。

    蕭秋年走來,淡淡的看了眼,問:“是生是死?”

    王錦錦仔細診了診,笑道:“活著呢,就是有點虛弱。這玉姣郡主的身體底子可比我好多了,餓了這麽幾天居然沒事兒!”

    蕭秋年“嗯”了一聲,沒有接話。

    王錦錦看了他一眼,道:“四哥,來搭把手,把郡主扶到懸崖邊坐會兒,我去給她弄點水和草藥。”

    蕭秋年看王錦錦也才大病初愈,自然害怕她勞累,於是將胡玉姣給提到一旁。

    王錦錦看他這不懂憐香惜玉,正想吐槽兩句,可瞬間想到之前蕭秋年對自己的種種關懷備至,話便沒有說出口,盡數咽進了肚子裏。

    她用葉子盛來河水,又找了些治療風寒的草藥,搗出汁液與水混合,給胡玉姣服下。

    胡玉姣也是命大,沒一會兒便有了蘇醒的跡象。

    王錦錦大喜:“四哥,你看住她,我再去舀點水!”

    說完,她轉身就往河邊跑,蕭秋年也喊不住她。

    下一刹那,胡玉姣便睜開了眼,她看著麵前的蕭秋年,眼睛越睜越大,麵龐也浮現出驚喜的神色,欣喜道:“蕭副統領,沒想到,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