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原諒

    方正再次說道：“既然話都說開了，我希望你們能原諒我娘。娘，我不知道您當年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希望您能將事情和大家說清楚，獲得大家的原諒。”

    方正一說完，方母就再也忍不住，對著大夫人跪了下來，哭道：“xiǎo jiě，對不起，奴婢對不起您。”

    大夫人再次聽到方母交換自己為xiǎo jiě，全身一震，讓她想起了年輕的時候歡快的日子，兩人雖然名為主仆，但是感情上已經形同姐妹。

    漸漸地大夫人的眼眶也濕潤起來了，不過她強製讓自己的眼淚沒有留下來，說道：“對不起？你認為一句對不起就能賠償我這十八年來的痛苦嗎？你知道我被冤枉的時候那種無奈，那種痛苦嗎？

    你能體會當自己最親近的姐妹和自己最愛的人背叛自己時的那種心痛嗎？”

    對於大夫人此時歇斯底裏的吼叫，方正知道，那是大夫人在發泄情緒，隻有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完了，心情才會好起來，這樣方母得到原諒的機會會大很多。

    “對不起，xiǎo jiě，是奴婢的不對，奴婢不應該偷配方，不應該看著xiǎo jiě被冤枉而挺身而出，更不應該為了配方，勾引姑爺，奴婢不求您原諒，隻求您能讓奴婢跟在您身邊伺候您。”方母邊磕頭邊說話。

    方正見到方母的頭都磕出血來了，連忙阻止方母繼續磕頭，說道：“娘，娘，您不要磕了，不要磕了，大夫人知道的，她一直知道的。”

    然後狠狠的盯著方守仁，怒道：“你是怎麽做人相公的，為了方家，你和大夫人結婚，本身就是你的錯。

    不好好的對待自己的結發妻子，她遭到誣陷時不能挺身而出，並且還冤枉她更是錯上加錯。

    得知我娘是偷配的竊賊，不問緣由，丟下妻子兒女整整十八年，這更是錯的離譜。

    回來後卻並沒有調節好夫妻的關係，卻一心想著當官，這更證明了你是一個沒有擔當，自私自利的人。”

    “住嘴，你這個不孝子，不要忘記老子是你爹，不需要你來教訓。”方守仁怒道。

    方正的話字字誅心，將方守仁的wěi zhuāng給撕了下來，讓方守仁非常憤怒。

    “別給我裝出你是我老子，就以為你就是道理的樣子，在我心裏你就算才高八鬥，是整個天下最有智慧的人，那也擺脫不了你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還有我不是不孝順，而是我不愚孝，你是對的，我就聽，你錯了，我就反駁，別以為你是我老子，我的人生就會被你擺布。”方正冷冷的說道。

    “說的好，不愧是我方家的子孫。方正，爺爺挺你。”方老太爺這時候開口了。

    方家的未來果然不能靠自己兒子，還是得靠這個外孫，自己的眼光就是不錯。

    “爹！？”方守仁不可思議的看著方老太爺。

    “畜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今日大家都在，不妨直說吧，你就是不喜歡我給你安排的婚事，所以才會和二兒媳有了苟且之事，為的就是想要羞辱大兒媳。”方老太爺說出了讓在場的人都震驚的話。

    “沒錯，我就是不滿您的安排，為什麽不讓二弟，三弟和景家聯姻，為什麽是我，難道您不知道，當時額我是金陵第一才子，更是有機會進入玉德書院。

    當時您為了方家逼迫我和景家聯姻，知道我有多麽恨你嗎？您可是把我的一輩子的前程給毀了。”方守仁此時已經不管不顧了，將隱藏多年的秘密公開來了。

    方老太爺歎口氣道：“我知道，我是你爹，你心裏的想法我怎麽會不知道，不但我知道，大兒媳也知道。”

    “什麽？”方守仁猶如遭受晴天霹靂一般，他艱難的看著大夫人，隻見大夫人此時已經淚流滿麵了。

    他艱難的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明明知道我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你還要和我成親？”

    大夫人帶著哭腔道：“因為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已經愛上你了，盡管知道你不喜歡我，盡管知道你將來可能會傷害我，但是我還是無可自拔的愛上了你，隻要能和你再一起，再受委屈我都不怕。”

    方守仁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一直以為自己才是受害者，沒有想到自己也在傷害別人。

    他發出歇斯底裏的吼叫聲：“愚蠢，明知道我目的不純，為什麽要嫁給我……”緊接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淚也流了下來。

    方老爺子再次歎口氣說道：“當年我就知道景家不會那麽好心的就將景家大xiǎo jiě嫁給我們方家，知道他們另有所圖，所以我在所有rén miàn前將染料配方交給你，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是一張假的配方。

    並且一直派人關注著你，看看有誰對這配方感興趣。當有一天，你說配方被偷後，我就知道偷配方的賊是誰，本來想要去告訴你的，不過你卻懷疑是大兒媳偷的。

    當時我就在旁邊看你搞什麽花樣，沒有想到你要休妻，於是我才會挺身而出袒護大兒媳。而且也不打算告訴你竊賊是誰。

    沒有想到的是你會冷落大兒媳，跟二兒媳好上，並通過兩個兒媳之間的矛盾，離家出走十八年。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哈哈……原來一切事情都是我自己搞出來的，哈哈……”方守仁笑聲比哭聲還難聽。

    方正抱起方母坐好後，說道：“其實這一切的事情，受到傷害最大的就是大夫人，對不起，請原諒方正以往對你的態度，今日知道真相後，我會孝敬娘一樣孝敬你，至於大哥他，您放心，方家的家主之位我會讓他做，而我會輔助他。”

    大夫人沒有想到方正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讓她對方母的恨意消散了不少，但是心中還是有所疙瘩。

    於是說道：“你不用如此，你隻要遵守承諾就行。”

    “放心吧，大娘，正兒知道怎麽做。”方正既然跟大夫人冰釋前嫌了，理所當然要叫一聲大娘。

    大夫人對這稱呼欣然接受。

    方正走到方守仁身邊說道：“眯是我爹，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不過你以往的德行讓我覺得擁有你這樣的爹是人生一大恥辱。

    現在你有一個機會讓我知道你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兩個被你深深傷害過以及因為你而被傷害的女人需要你的道歉與安撫。”

    他指著方母和大夫人，告訴方守仁你可以做一個好丈夫的。

    方守仁愣愣看著方正，又看了看方母和大夫人，一時間讓他的內心非常的糾結。

    一向恃才傲物的他，怎麽能向一個女人道歉。他猛的站起來說道：“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本來在方家我最有希望當官，為了方家我放棄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你，你為什麽要嫁給我。還有你，明明是你利用我，然後我再利用你的，為什麽也要把錯誤怪在我身上。”

    “夠了。”

    “啪～～”

    前一聲是方老太爺的怒吼聲，後一個聲音是方老太爺憤怒的打了方守仁一巴掌。

    方正也沒有想到方老太爺那麽生氣，隻聽他繼續說道：“沒有想到，真沒有想到，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要承擔責任，知道一味地抱怨，一味地逃避嗎？”

    “我……”方守仁好像杯方老太爺打醒，方正看到他的眼神清澈很多。

    隻聽他繼續說道：“我……我知道了。”

    說完走到大夫rén miàn前跪了下來，並狠狠的對自己來了兩個巴掌，恨聲說道：“秀兒，麗兒為夫對不起你們，為夫一時被豬油蒙了心，今日被父親打醒了。希望你們能原諒為夫。”

    大夫人和方母此時已經淚眼花花了，方母很想要撲過去扶起自己的丈夫，但是大夫人沒有說話，她不敢動。

    一時間院子裏變的安靜了，隻見大夫人慢慢地伸出手，將方守扶起來，並說道：“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恨過你，我對你的愛也從來沒有減少過。”

    方守仁聞言抱住了大夫人，在旁邊看著的方母哭了出來，同時也笑了出來。

    “等等，相公，其實更應該讓人原諒你的不是我，是麗兒。我為了轉移心中的憤怒，所以這些年來我對麗兒不是打就是罰，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不不不，xiǎo jiě，姑爺，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不然姑爺也不會離開您那麽多年。”方母連忙搖頭道。

    “傻瓜，你是我mèi mèi，也是相公的妻子，不可以再自稱奴婢了。”大夫人說道。

    “麗兒聽秀兒的話，不然為夫要好好的震夫綱了。”方守仁突然打趣道。

    此時三人其樂融融，仿佛世界隻有他們三人，根本將方正他們當透明人。

    方老太爺見此，高興的偷偷摸了摸眼淚，實在是太高興了。

    “大娘和娘原諒了你，但是不代表我原諒了你，這次大哥惹的麻煩不小，所以趙家不會善罷甘休，你帶著娘和大娘還有大哥一起跟隨的大皇子回京後，要照顧好他們。做到了我就原諒你。”方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