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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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妮子居然是喝醉了!
床下七七八八的倒著一溜紅酒瓶子,床單上刺目的紅色也是醉倒時灑上的紅酒液,而他,因為緊張,居然到了現在才嗅到空氣中清晰的酒精的氣味。一時間心裏是又怒又歎,在這種地方她還有心思喝醉,沒有警惕心也就算了,還和陳子揚那麽親密。
難道她就這麽不在乎自己,新婚之夜時候,那個欲說還羞的蘇乘月到哪裏去了?
此時的秦更,完全忘了那日是怎麽對待蘇乘月的,如何用鄙夷的神情說著自己有潔癖這樣的話。
陳子揚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看著坐在床邊的秦更:“秦總考慮的怎麽樣了?您也知道,秦夫人對陳某人沒什麽防備,如果我此時遞給她一杯摻了砒霜的果汁,您說會怎麽樣?”
惱怒?此時此刻,秦更反而安靜了下來,不再試圖掙紮。他知道,在勃利莊園這個地方,陳子揚就是唯一的王,任憑自己手段通天,也無法安然無恙的帶著喝醉的蘇乘月逃走。
而隻要蘇乘月還在對方的手上,就無時無刻不麵臨危險。
就算她不愛自己,他也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深吸一口氣,秦更雙拳緊握:“股權轉讓文件呢?”
陳子揚聽聞,擊掌而笑:“外界傳言秦總夫婦貌合神離,看來不僅其實啊,陳某人還想著,如果秦總不肯救夫人,陳某隻好自己享用。既然你夫妻二人伉儷情深……來啊,把我之前準備好的文件拿過來。”
他早就準備好了,也不過就是為了等秦更的一句話。
股權轉讓文件不過隻有薄薄的幾張紙,決定的卻是一個參天大樹一般的集團的命脈,隻要這個名字簽下去,不過數日,便能見到大廈傾倒。曾經力挽狂瀾救回來的父母心血毀於一旦。
如此想著,他的手都有些拿不住筆。
秦總,還是不要猶豫了,想想秦夫人。”陳子揚盯著他拿筆的那隻手,“蘇家的產業遍布華國,也不能小覷,您沒有了秦氏集團也餓不著,對不對?”
這是讓他去當一個小白臉,吃妻子的娘家?
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忍受的話語,秦更聽了卻忽然笑了,笑得雲淡風輕,笑得胸有成竹,他緩慢地放下簽字筆,微微拽了一下領口。
這番動作讓陳子揚怔住,一時猜測這秦更是不是已經被他氣傻了。
可是哪裏有這麽簡單,他們兩個人鬥了這麽多年,彼此再清楚不過,秦更這副模樣,分明是有所依仗。陳子揚腦中快速回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什麽把柄捏在了對方的手裏,忽然就聽到外麵隱隱約約有了嘈雜的聲音。
陳總,不好了,外麵來了好多警察!”
警察?!陳子揚詫異之下,立刻看向秦更,見他麵上一副坦然,不由得陰惻惻道:“秦總,想不到您還留了這麽一手。”
秦更此時卻占了上風:“過來救人,總不能空著手,自然也要給陳總一份大禮。”
我請秦總和秦夫人過來做客,好像沒觸犯什麽法律,更何況,勃利莊園這麽大,你二人已經走了也說不定。”陳子揚捏了捏手指,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似乎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強製秦更把文件先簽了再說。
這一次,勃利莊園的管家敲門而入,看起來比之前前來報信的那個侍者沉穩許多,他恭恭敬敬朝著陳子揚行禮:“少爺,警察說接到舉報,勃利莊園有人私藏毒品,要求進行搜查。”
毒品?”陳子揚徹底沉了臉。
誰不知道這種東西是正經生意人最不能沾的,華國對這種東西相當忌諱,但凡發現,嚴懲不貸,秦更為了脫身竟然想出這樣一招。可偏偏……他雖然沒有沾這毒品,可是勃利莊園有一部分對外開放的,常有黑道的人做秘密交易,誰知道裏麵會不會有什麽貓膩。
雖然查出來了也不能強怪他身上。 舞若小說網
但是……他一雙鳳眼看向屋內的兩個人,真讓秦更開了口,他就和警察解釋不清了。
也罷,玫瑰山莊的項目到了手,他的目的也算達成一半,就算放他們離開又能怎麽樣,以後總還能找到機會。
如此想著,便聽到秦更反客為主地開了口:“陳總可想清楚了?”
陳子揚勾起唇角笑了笑:“隻是做客而已,既然秦總不耐,來人,派車送秦總和秦夫人離開。”
不必。”秦更一把公主抱起還在迷迷瞪瞪的蘇乘月,大步向外麵走去,“秦某開車來了。”
陳子揚跟在秦更後麵,一絲一毫緊張的模樣都看不出來:“也好,我送一送秦總。”
蘇乘月感覺自己好像躺在一張搖椅上。咦?勃利莊園的客房裏什麽時候有搖椅了?而且這個搖椅質量還不太好,她好像都快掉下去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第一眼竟然看到了一張朝思夢想的俊臉。
一時間心裏喜悅不已,想要和他說兩句話,可是卻不受控製的眼皮發沉,最後隻能使勁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口齒含糊著:“你來了啊。”
不想我來?”雖然有外人在,秦更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哪有。”明明是一直等著,從早等到晚,等到自己都喝醉了。蘇乘月有意反駁,可是開口以後卻暈暈乎乎的,接下去的話都說不完。
秦更不再說話,心中卻愈加確信對方並不想見到自己,說不定還覺得陳子揚是個好人,在勃利莊園玩得很愉快呢。
自己真是多管閑事了。
一行人走到莊園門口,果然見到有大量的警車等在外麵。
看到莊園的負責人送出來了一男一女,女的還疑似喝醉,幾個警察圍了上來:“不好意思,接到舉報,要對進出人員進行檢查。”
為首的警察亮了工作證和執法證,命人牽了一條緝毒犬過來。
短毛乳黃色的拉布拉多吐著舌頭圍著兩個人轉了一圈,它還沒有什麽反應,秦更懷裏的蘇乘月卻仿佛見了天敵一樣縮成了一團,口中還不住念叨著:“狗啊!好大的狗!”
見兩個人沒有私藏毒品,警察們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拉布拉多的大腦袋以示嘉獎:“沒事的,它是工作犬,不會亂咬人。”
格外突出了一個‘亂’字。
秦更沉默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帶著蘇乘月向車的方向走去。
這個時候,一個正在記錄的小女警才奇怪道:“我還說這位先生怎麽這麽眼熟,他不是秦氏集團的總裁嗎?”
是啊,居然見到活的了。“
不是說,陳氏集團和秦氏集團是競爭關係,怎麽忽然出現在勃利莊園?”
話音剛落,秦更就在自己開來的蘭博基尼旁邊停了下來,抱著蘇乘月和陳子揚說話。但是具體在聊什麽,這些警察就一句都聽不見了。
陳總,我家夫人向來直率善良,輕信於人,這樣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發生第二次了,您和我夫人也不要再見麵。”
陳子揚笑了笑,垂下眼簾,見到蘇乘月垂下的手正比劃著一個‘v’的手勢給他看,不由得心中好笑,這姑娘,和秦更真的是一點都不一樣,也不知道蘇先生為什麽會撮合他們兩個人,真是可惜了。
想了想,他正經回道:“這個陳某說了不算,得看尊夫人的意思了。”
這意思便是,如果蘇乘月主動和他聯係,他是不會退讓的。
秦更眸色微沉,仿佛醞釀著什麽情緒,最後,僅僅是微微抿了下唇,將蘇乘月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仔細幫她扣好安全帶,連個告別都沒有,徑自坐到駕駛位,駕車絕塵而去。
陳子揚遠遠看著銀灰色的跑車消失在視線當中,唇角勾出的弧度頓時淺了些。想到蘇乘月對秦更的依戀,心中全然不是滋味。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仿佛上麵還殘留著溫暖的溫度和細膩的觸感。
嘻嘻,秦更,嘻嘻。”蘇乘月坐在副駕駛並不太老實。
笑什麽?”秦更專注地看著前方道路,可是身邊的動靜也一點都沒有錯過,聽見蘇乘月傻乎乎的笑,他心中多了點煩躁,“以後離陳子揚遠一點。”
為什麽?”蘇乘月現在已經喪失了思考能力,微微歪了歪頭,“幹嘛要遠一點。”
秦更竭盡全力維持著自己的耐心:“秦氏集團和陳氏集團競爭數十年,早就勢同水火,他接近你一定是別有用心。”
要你管我!”蘇乘月嘟著嘴立刻懟了回去,“我身後站的是……是蘇家……又不是秦氏……”
秦更聽了怒火中燒。她果然是不在乎自己的,明明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卻否認是秦氏集團的人,心心念念想著的還是蘇家,那個壓迫了他許多年的蘇家!
想到這裏,他猛地踩了下刹車。
蘇乘月一個控製不住,身體猛地前傾,差點就把頭磕在車窗上,立刻惶然道:“你幹什麽啊?”
秦更忽然湊近,嗅到女人的發香味兒和醉醺醺的酒味兒混合在一起,不由自主就捏住了對方的下巴:“陳子揚不是什麽好人!”
而回答他的,卻是女人的一聲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