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驚訝地看著小寶，不是因為自己的手被小寶拍掉，而是因為他感覺站在自己身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野獸！一隻吃人的野獸！

    “這股氣息，是那個東西！熊本猿！”有一個弟子喊道。

    “你……”

    秦檜立刻有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剛要轉身就看到周圍有很多弟子已經把他們緊緊地圍住。

    秦檜暗罵自己荒唐，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是熊本猿變的。除了那種天賦極高的妖獸可以幻化chéng rén以外，一般的妖獸要想幻化chéng rén形，最起碼要修煉到轉玉階，轉玉階的修士隻要一招就可以把自己打死在這裏！轉玉階，那可是他的夢想！

    這時人群裏有人說道：“我想起來了，入院那一天打龍小寶的就是他！”

    秦檜聽到這，不覺整個人氣勢又足了幾分，重新站住，手上寒氣逼人，四指並攏，在其手上凝出一層薄薄的冰！

    “給我跪下！”

    秦檜冷著臉，身體猛然往前傾，右手寒光爍爍，像是一把刀，對著小寶的胸口用力一劃！頓時生出一道血口！

    小寶悶哼一聲，抓住秦檜的手，力度很大，往下一拽，生生把秦檜拽低了幾分，然後用力一拳打在他的後背！

    秦檜趕忙發力，左手上突生一陣寒氣，在小寶的手上凝出一道薄薄的冰層！那寒氣順著小寶的手和胳膊一直延伸往上，似乎想要把整個人都給凍住！

    人群中有認識的弟子喊道，寒冰決！居然被秦檜練到這種地步！僅僅是摸到便能把人凍住！

    小寶吃痛立即鬆手，往前飛踢一腳，秦檜跳起來擋住，在小寶的腳上立刻結了一層冰。

    那冰很冷，有些刺骨。小寶收回腳，用力踩了一下地板，把冰踩碎，冰屑落到地上，化成冷水，很快浸入地麵。

    小寶右手上的冰已經融化，順著小寶的指尖一滴一滴往下落。

    隨著寒氣的浸入，小寶清醒了幾分。身上的顏色沒有因為場間的激烈打鬥而變深，反而在一點一點地褪去。

    小寶定住心神瞅了瞅自己的手，伸開五指，再重新攥緊。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這股力量是？

    還未來的及多想，隻見秦檜手上凝冰，一刀捅進小寶的心口！

    “新來的，這就是惹我的下場！”

    “shā rén了，shā rén了！”薑子牙的聲音喊道。

    宿舍樓圍成的院子裏，有些燥熱，尤其是打鬥過後。小寶低頭看著一隻手穿進自己的心口，感覺很冷。

    薑子牙想要跑出去找宿管長老，被人攔在人群中間。

    “啊——”

    小寶抬頭，看著秦檜猙獰的臉。此時疼痛戰勝憤怒，他瘋了一樣，緊緊地抓住秦檜的手，一口咬了上去！然後撕開！

    秦檜吃痛，手上寒意大起，從傷口往裏浸入小寶的身體，血液，五髒六腑全都被凍住！把手抽出來，同時另一隻手對著小寶的臉揮去！

    小寶擋住秦檜的手，任由那股寒冷在身體裏肆虐，然後欺身而進，宛若一頭嗜血的野獸，一口咬在秦檜的肩頭，狠狠地撕開！

    “啊！快點抓住他，快點抓住他！”秦檜一把推開小寶，表情十分驚恐！

    小寶抬頭，前額幾縷頭發粘在臉上，兩眼通紅，口齒上的唾液滴到秦檜的臉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

    “你們聚在這裏幹什麽！”

    “王長老來了！”

    人群中有認識的人喊道。事實上王長老絕大多數人都認識，不認識的隻有新來的幾個人，比如小寶。

    人群中自動分開一條道路，王長老走進來，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怒道：“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王長老是專門管宿舍的長老，看樣子在這裏頗具威嚴。隨著他這一聲喊出來，人群很快就都安靜下來。

    小寶沒有搭理他，他現在一肚子火氣，有一種想要殺了秦檜的衝動。他確實這麽做了，秦檜的身上滿滿的都是被小寶撕咬出來的傷口，好像生了爛瘡一樣，發出痛苦的嚎叫。

    他一看到王長老，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嚎道：“王長老，王長老，救我！他瘋了！”

    王長老很生氣，在這裏就算是再跋扈的弟子也要給他幾分薄麵，作為這裏的長老，除了實力以外，權力也很大，稍一得罪，那麽你在學院裏的修行之路也算差不多到頭了。

    “熊本猿？”王長老皺了皺眉頭，看向小寶，右手往前毫無花式地探出，如鷹爪一般，把小寶從秦檜的身上拽了下來。

    小寶掙紮著，想要再撲上去，王長老的力氣很大，僅僅是一隻手就把小寶製住，不能動彈分毫。

    小寶站在地上，很狼狽，宛如一個血人，全身上下都是血，有自己的也有秦檜的。

    秦檜的樣子更狼狽，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全身被血浸透，尤其是臉上，有一大塊肉掛在上麵，隨著秦檜的走動不停地晃動，露出來裏麵的牙齒。

    秦檜捂著腮幫子，跪在地上，口齒不清地說道：“王長老，您一定要給弟子做主呀！”

    小寶逐漸平靜，感覺很虛弱，鮮血順著胸前的傷口不停地往外流，一股刺骨的寒意立時從五髒六腑傳來。眼前一黑，整個人直直地栽了下去。

    薑子牙趕忙扶住，說道：“王長老，他可能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才會變成這樣。”

    王長老沒有理會秦檜，看向薑子牙，問道：“他是今年的新生？”

    薑子牙點了點頭，說道：“王長老，您看現在是不是先把人送去治療？”

    王長老點了點頭，說道：“治好了，叫他到執法閣去請罪！”

    ……

    ……

    黑暗的石室裏坐著兩個人，梟老坐在黑色雕花的石椅上，顯得很肅穆。石椅對麵是一張同樣製式的桌子，桌子上坐著一個人，清明。

    清明沒有看梟老，眼睛微微地閉上，似乎在閉目養神。“學院裏死了一個人。”

    梟老的眼睛也是閉上的，他喜歡黑色，如同喜歡黑暗一樣，所以他不喜歡看太陽，就連太陽他也想要黑色的。“淩煙學院裏每天都有人死。”

    清明睜開眼睛，從石桌上走下來，沿著桌子繞了一圈，選了一個位置坐下，說道：“跟那個少年有關。”

    梟老睜開眼睛，盯著清明，問道：“是他殺的？”

    清明笑了笑，桌子上出現一個包裹，包裹自行打開，是一個人。“你自己看看。”

    梟老目光向下，看了看那個人的臉，此時他的臉腐爛的不成樣子，在臉頰的位置有一塊肉掛在那裏，搖搖欲墜。“屍體爛成這個樣子，這是？用毒？”

    清明沒有說話，還在笑，示意梟老再看看。

    梟老從上到下完完全全看了一遍，瞟了瞟清明，說道：“是用毒無疑了，皮肉骨骼全都壞了。”

    清明指了指屍體，說道：“你摸一下看看，是什麽？”

    梟老從石椅上站起，距離近了點，摸了一下，眉頭突然一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就見剛才觸摸屍體身體手指有些發紅！“這種毒我沒見過，不知道是什麽毒。”

    清明收起臉上的笑容，看向屍體，目光深邃而詭秘，說道：“也許不是毒呢？”

    梟老的眼睛突然瞪大，說道：“魔氣或者妖氣！”

    清明點了點頭，慢慢地伸出食指摸了一下屍體，隻見手指立時發紅。說道：“應該不是妖氣，妖氣沒有這麽暴躁。”

    梟老撚了撚手指，說道：“是不是妖氣，你不是更清楚麽？這麽暴躁的東西，會是它的麽？”

    清明看著自己的手指，表情看不出喜怒，說道：“妖氣也分很多種。我查了一下關於它的記載，很像。”

    梟老把手放下，看向清明，問道：“你查的哪本典冊？”

    清明沒有抬頭，眼睛還在屍體上徘徊，停了一會兒，說道：“《凡傳》。早年它在凡域轉了一圈，有人把這件事記了下來。其中就有這方麵的記載。”

    梟老點了點頭，灰白的眉毛緊緊皺起，重新看向屍體，問道：“他現在是什麽階？”

    清明把屍體重新遮上，抬起頭，眼神深邃，裏麵好像藏了很多東西，說道：“還跟開始一樣，無品無階，連初靈階都沒有。”

    梟老轉身，繞過清明，走到門口，向外麵張望，看了一會兒，說道：“沒有屬性，自然無法修仙。我看這是個人，你把他放在了哪裏？”

    清明笑了笑，笑容詭異莫名，“人當然是放在人應該待的地方。”

    梟老回頭，一臉疑惑地看著清明，問道：“你那裏還有人待的地方？”

    清明還在笑，眉毛挑起，黑色的眼睛好像在發光，“淩煙學院每十年會從人間招幾個天賦不錯的人進來，加上那些修仙門派的推薦，人還很多，自然就有人待的地方。”

    梟老不知道他說這些是什麽意思，不過沒有打斷他，隻是一直盯著清明看，眼神中滿是懷疑。

    清明站起來，走到門口，留了一句話。

    “那個地方很有趣，有空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