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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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一個俏麗的身姿從山穀中一蹦一跳的走出來的時候,早已有兩個白衣少年興奮的撲了過去,這兩人便是早已守候在此數天的白疏白離兩兄弟。

    “師妹,事情都成了?”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出馬哪裏還有不成的?那幫人都中了我下的**,活不了多久了。”

    “師妹,你手帶的這串手珠真漂亮,和你這隻粉臂簡直佳偶天成。”

    “那還用說,我們師妹本來就生的國色天香,能入她法眼的,必然非世間俗物。”

    此時的殷冷霜,也懶得理二人的花言巧語,阿諛奉承,直接從背後丟給二人一個一路精心嗬護的東西,白疏白離對此物是及其的熟悉,看見這個表皮薄軟,裏麵似乎有一道黑影在蠕動的時候,驚的眼睛都快要掉下來了。

    他們可以肯定,這裏麵裝著一條黑色的小蛇,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個頭這麽大的家夥,更讓他們詭異的是,這條小蛇似乎被人提前從娘胎裏直接剝開取了出來,當他們望向殷冷霜不經意投來的目光的時候,兩人居然同時打了一個冷顫,得罪小師妹的那條母蛇,果然沒有什麽好下場。

    “你們不是對這個很熟悉嗎?想想辦法,必須讓它活下來,要不然,你們永遠別在我麵前出現了。”殷冷霜下達的命令直接將兩人原本嬉皮笑臉的表情鞭撻的無影無蹤,而被一種久久不能消散的陰霾所代替。

    “隻是”

    兩人居然同時麵露難色,這種不足月的小蛇被人提前從蛇胎中被人取出來,幾乎可以說是被提前盼了死刑,但這兩人最後絞盡腦汁,總算想到了一個及其冒險的辦法,他們回到拓跋洪烈的兵營後,托下麵的那些官兵弄來了一些羊胎盤,再配置了一些他們獨特的液體,將這還未完全成型的小蛇投入了其中,這還在蠕動的小黑蛇像標本般被保存了下來,後來居然神奇的破繭而出,成為了殷冷霜新的寵物,當這條黑蛇逐漸長成之後,兩兄弟再也不敢造訪了,看見那條黑蛇,兩人有一種被人當食物窺視挑選的感覺,而他們那瘦弱的身形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這種měi nǚ與巨蛇的遊戲,他們沒有那個膽量陪這個魔女繼續玩下去了。

    “拓跋將軍,大事已成,吳永麟,嶽飛等人活不過一月了。”殷冷霜雙手向前作揖,那種不冷不熱的表情,讓拓跋洪烈都不敢與之親近,這種狠毒的女人,沾她隻能說是一種晦氣。

    “虎父無犬女,隻是這等待的時間是否太久了一點?”拓跋洪烈臉露出一絲懷疑之色。

    還沒等拓跋洪烈反應過來,他旁邊的兩位精壯的侍衛直接捂著肚子在地蜷成一團,抽搐不止,口中不停的吐出白沫一樣的東西,在痙攣了一陣後再也沒有了生機。

    拓跋洪烈早已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如果剛剛殷冷霜願意,他或許早已經赴了那兩位的後塵,他帶著還在輕輕抖動的身軀,一屁股跌坐在後麵的氈毯,背後早已被冷汗潤濕了一大片,他就感覺一陣冷風灌入了這原本溫暖如春的大帳,讓他感受到了那突如其來的冷意,他從旁邊拖過來一條毛毯,直接披在了身,掩蓋了他還在毛毯下顫抖的身軀。

    殷冷霜冷冷的對他笑了笑:“拓跋將軍這下不會懷疑我的能力了吧?”

    “我想各位長途跋涉應該很辛苦了,各位義士不如先回去歇息一陣,等會我讓下人準備一桌豐盛的酒食,與各位痛飲一番,以感激各位的仗義出手相助。”

    此時的拓跋洪烈,他隻想把這個shā rén不眨眼的魔女趕的越遠越好,他一刻都不想讓她呆在這裏,她就像一條美麗的毒蛇,不經意的就會著了她的道,讓自己與地下的老爹和並不太喜歡的弟弟團聚。

    “將軍,羅平陽被吳永麟那邊的人背回去了。”當三人離去之後,匆匆趕回來,一副狼狽模樣的石魂衝入了帳中,那副模樣讓拓跋洪烈見了都露出了苦笑,他渾身下幾乎被刮的破破爛爛,左腳的一隻靴子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此時光著個腳,沾著一層黑乎乎的東西,但明顯可以斷定是由血和黑灰混合而成的,因為裏麵透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沒用的東西,回去好好收拾一番了再來見我。”拓跋洪烈難以忍受從石魂身散發出來的陣陣惡臭,看見石魂離開之後,立馬讓人把他剛剛站立的位置衝洗了一番,並慢慢鬆開了捏著精致鼻子的大手。

    “將軍,我派人看了一下吳永麟等人駐紮的那處山穀,如果采用火攻?”

    此人便是和石魂同時被放出來效力的雷群,雖然也生的壯如小山,但心思卻比石魂細膩許多,平時沒有什麽表現的機會,而自從解憂堂那夥人與吳永麟那幫人較量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原本沉寂在眾人光輝中的他或許有了展露頭腳的機會,所以這才連忙獻出了這一計策。

    “說來聽聽。”這讓原本一籌莫展的拓跋洪烈一時來了興趣,他對於吳永麟等人還能活那麽久,是完全不能忍。

    “將軍,隻要挑選一批精兵馬不停蹄的提前趕到那處峽穀的盡頭,用山石將他們的去路堵住,再在峽穀中風處在起風的時候放一把大火,我們隻需在此處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們漏網之魚自投羅網,便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拓跋洪烈對雷群這個歹毒無比的計劃也是大傷腦筋,這山穀裏麵是一處百草豐美的牧場,他們平時騎乘的良駒大多都是出自這裏,如果放火,幾乎是斷了這些牲口過冬的口糧,如果胡正彥,哈從武,蕭邦怪罪下來,以他現在今時不同往日的地位,很難扛得住,但如果成功了呢?或者幹脆把這放火的罪名推到那幫人的身?拓跋洪烈完全因為仇恨變得越來越瘋狂。

    “你親自從兵營裏挑選一隊好手,務必趕在那幫人出穀前到達穀口,依你的計策行事,所有的後果我一律承擔。”

    “大人,我還想向您借個人。”

    “你說的是那個石魂吧?”

    “正是,他天生神力,正好可以幫我們用巨石對那隊人進行狙擊。”

    “也行,算是讓他將功補過,如果這次再失敗了,那他這輩子就幹脆就在監牢裏過一輩子吧。”

    雷群聽得心驚膽戰的,自己本來和石魂一起出來的,如果石魂都被重新丟進去了,他自己估計也沒什麽好果子吃,連忙唯唯諾諾,目光堅定的去了,如果這次再不拿點看家的本領出來,估計自己永遠也沒有機會了,這幫人這次完全是準備拚命了。

    冰冷的通道似乎都沒有盡頭,吳永麟數次都想折身而返,前麵的花豹斷劍也變得焦躁無比,在兩人最後到達的通道盡頭之處,斷劍時不時的嗷嗚幾聲,那意思好像是說:這原來是一條通道啊,怎麽現在就被堵了呢?

    吳永麟在四周探了探,前麵的去路已經被一睹玄冰澆築的冰牆所阻隔,四周嚴絲合縫,吳永麟用镔鐵刀切割了數層,但那玄冰強似乎永遠到不了頭,在累得氣喘籲籲之後,也許自己覺得這個方法很蠢,幹脆放棄了永遠沒有盡頭的切割。

    當吳永麟往回走的時候,斷劍還心有不甘的往回望了望,直到吳永麟都消失在蜿蜒曲折的通道視野之後,它才磨磨蹭蹭的追了來。

    吳永麟本想再進古墓看看有沒有什麽機關,或許還能找到相應的其它出路,但這一天下來滴米未進,力氣早已消耗殆盡,肚子更是餓的咕嚕咕嚕怪叫了好一陣,好像催促著吳永麟多多少少填一點東西進去。吳永麟想起機關重重的古墓入口,他選擇了放棄,最終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往殷冷霜逃走的另外一條路摸了來。

    望著周圍光怪陸離,刀齒劍棱的一根根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突兀出來的懸掛在頂部的冰掛,吳永麟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那些東西一不小心就掉下來,將自己紮個稀巴爛。

    當吳永麟最後達到洞口的時候,發現這一處洞口居然在一個豪不起眼的冰山的斜麵,不經意看,還以為是什麽冰窟窿,但此時吳永麟卻犯難了,往下看,煙霧迷蒙,雖然看不到底,吳永麟估摸幾十丈的高度應該差不了多少。一陣冷風呼嘯而過之後,更是證明了吳永麟剛剛的推斷,這讓平時機智無雙的吳永麟犯難了。如果自己想從這個冰山下去,估計到底的時候,牛頭馬麵早就在那裏等自己了。再看看和這個洞口遙遙相望的一處山峰,兩峰之間隔著數丈的距離,而且還比這邊的山峰高出數截。

    吳永麟感激的望了望旁邊蹲在一旁舔著鋒利爪子的斷劍,如果自己估計的沒錯的話,斷劍當時在對麵來了一次衝刺,幾乎帶著生還很小的機會從對麵躍了過來,而此時的它,沒有了助跑,再想回到對麵有坡度差的山峰,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那為什麽這個入口在這個懸崖峭壁呢?吳永麟一下來了精神,如果原來兩山之間有什麽鐵鏈搭建的鐵索橋,將古墓裏那些建造的材料一一從這麵運了過來,古墓建成之後,出於對此地的保護,便被人為的削斷了?吳永麟朝對麵的山峰望了望,有數截被堅冰覆蓋的有胳膊粗細般的鉸鏈露出了齊齊被切斷的麵貌,經過這麽多年風霜的洗禮,居然絲毫看不到被鏽蝕的痕跡,麵油光可鑒,不對,難道此處一直有人在打理?或者是某些守墓人?吳永麟一想到這,立馬變得興奮無比,但一時又被無情的現實所打敗,如果那個人一直不露麵,難道自己就這麽一直等著被活活凍死和餓死?即使他露麵了,看到我們手中的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一定會聯想到我們對這裏做了什麽,他又怎麽會出手相救?估計隻會冷冰冰的望著自己,等著同一個結局。

    吳永麟一屁股坐在地,想起這些不可能的生路,一時變的無邊悲涼,望著旁邊同樣安靜無比的斷劍,他在它的頸子摩挲了一陣,當看著斷劍似乎不懷好意投過來的目光,立馬縮回了那隻幫斷劍撓癢的手,如果自己還不冷靜下來想到下去的辦法,自己隻有將自己身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回報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家夥了,毫無疑問,這個家夥也會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血肉吞下肚子的。

    如果對麵有鐵鏈,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這邊也有鐵鏈?但為什麽周圍一點痕跡都沒有呢?當吳永麟貼著冰麵仔細聆聽一陣後,一股欣喜之情連旁邊的斷劍被感染了,下麵果然有數條鏗鏘之聲回蕩在呼嘯的山穀之中,如果不仔細聽,根本不會覺得下麵還另有乾坤。

    望著被一陣陣迷蒙霧氣所環繞的這座山峰,吳永麟估計下麵離洞口此處最近的那跟鐵鏈估計有十多丈的距離,但殷冷霜到底是怎麽從這裏下去的呢?或者她又返回到古墓中去了?吳永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個女子本來生存**就及其強烈,她絕對不會在最後這一步放棄。

    冰麵一絲不易察覺的倒型劃痕吸引了他的注意,麵居然有一根根細如發絲的銀白色絲線,此時被大風一吹,早已由一股散成了數根,有些甚至與周圍的冰麵連在了一起,吳永麟試著用镔鐵刀割了一根下來,發現堅韌無比。吳永麟現在也是懊悔不已,自己為什麽當初沒有和殷冷霜一起走?這一次又把自己逼了一條絕路,這原本可以支持住一人一獸力量的一股絲線,被大風刮得隻剩下了數根,早已沒有了承受兩人重量的能力。

    “斷劍你相信我嗎?”吳永麟此時居然和這條富有靈性的花豹開始自言自語。

    “嗷嗚。”斷劍時不時探出洞口往下望望,它焦躁不安的樣子是最好的dá àn,它完全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瘋子,他居然要背著它一起往下跳,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當一陣暖流吹拂到吳永麟冰冷的麵頰的時候,一個他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念頭冒了出來,本來他自己從這裏直接跳下去或許生存的機會大一些,畢竟自己就那麽點重量,如果加斷劍的體重,這個時候隻能賭一賭了。

    冷風,暖風,鐵鏈,絲線這四個條件到底能不能成功?吳永麟大氣都不敢吸一口,便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峰穀中傳來一人一獸淒厲的嚎叫聲,一陣呼呼的風聲接踵而至,為這一人一獸送人生最後的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