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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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從我們出生開始就伴隨著我們的特殊物質,他會刺激我們的腎腺激素,我們的末梢神經,使我們感到開心,快樂,幸福,在我們沮喪的時候,它又能鼓舞我們繼續前行,這便是情,情有愛情,親情,友情,我們無時無刻不被這種情愫所縈繞,它是我們溫暖的港灣,包容的驛站,戰勝一切困難最大的後盾。

    此時的周勳,做著他最不擅長的一件事情,周勳時不時往剛剛有點明火的火堆裏麵撒一把樹葉,丟一根木材,也許是這些樹葉和木材潮濕不堪的緣故,剛剛丟下去的樹葉或者木材直接引起了一陣濃煙,周勳來不及躲閃,猛吸入了一口之後,咳嗽連連,連眼淚都擠出來了。但周勳還得繼續,因為旁邊有一個肚子微微凸起的麗人就站在他的不遠處,恬靜的看著這一切,最後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開始偷笑起來。

    “在火堆下麵掏一個小洞,用你的嘴巴用力的吹。”站在遠處的麗人小桃紅最後對周勳提醒道。

    自從那一次的比武之後,拓跋洪烈等人明顯收斂了很多,而原先的長江等人,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過的戰戰兢兢了,隻需要做好正常的警戒與回報西夷人的最新信息就行了,而周勳等人也正好忙裏偷閑,回來陪陪與自己連日奔波的親人。

    本來小桃紅不想讓周勳做這些家務活的,周勳卻堅決不讓小桃紅親自動手,雖然吃食這些是統一gòng yīng的,但喝的茶水卻必須自己親自動手。

    當周勳在小桃紅背後撫她那豐腴的腰肢,把麗人倒嚇了一跳,隨即看見是周勳,欣喜若狂的和他來了個香滿懷,那種踏實的感覺,在經曆過風風雨雨之後,顯的彌足珍貴,他們就這樣靜靜的摟在一起,直到周勳感覺麗人渾身散發出一種隻有兩人才懂的熱情之後,周勳才戀戀不舍的鬆了手。

    “吳掌櫃曾經和我囑咐過,頭三個月不能行房,容易滑胎,先忍忍。”

    “他連這個都懂?他從哪裏知道的啊。”

    “好像是布蘭德告訴他的,布蘭德是個大夫,不但能幫人療傷接骨,聽說還會幫人接生孩子。”

    “我也聽說了,阿香的兒子祁連就是布蘭德接生的,那孩子當時半天才露出一個小腦袋,這布蘭德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藥,讓本來可能因為難產而死的兩母子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那我們將來的兒子也讓那紅毛老頭來接生,如何?”

    小桃紅害羞的點了點頭,此刻隻記得卿卿我我,才想起自己的大人回來一口熱茶都沒顧得喝一口呢,連忙從裏麵提起一個燒水的水壺,準備去黑河河邊去取點清水,而當她提著一壺水回來的時候,見到了眼前讓她好笑的一幕。

    周勳像一隻蛤蟆一樣趴在地,在醞釀了一陣後,總算把全身的力氣從嘴巴裏麵釋放了出去。這一口猛氣下去,雖然吹的火苗呼呼呼的開始憤怒的蔓延,同時也揚起一堆火星與黑灰,那原本的國字臉,此時不但額頭添了一筆濃墨,雙頰更是這裏黑一塊,那裏烏一坨,就差一把丈八蛇矛,就可成為一個黑張飛了。

    小桃紅從提的那壺水裏麵擰了一張濕帕子,笑嘻嘻的過來給這個隻懂打仗,不懂下廳堂的漢子擦掉他臉的汙漬,直到火總算劈裏啪啦的開始散發灼熱的陣陣熱浪之後,兩人才守在篝火旁,兩手交叉重疊在一起,小桃紅斜靠在周勳的肩膀,你一言我一語的傾訴隻屬於兩人的溫情。

    有一個臉龐堅毅,渾身散發著無限生機,讓那些年輕人都忍不住親近一番的漢子行走在各個紮堆的人群之間。

    他曾經是錫城負責征兵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將官,自從和這些人在一起之後,他原本的職責好像已經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吳永麟給他派了一個活,便是解決這些人的麻煩,所有芝麻綠豆點的事情,他都要管,簡直和官府那些小縣官沒什麽區別,所以這二千號人給他起了個綽號麻煩王徐勇,而他手下唯一的一個兵丁,便是那日被他招募的大頭兵廖大山。

    人一多,一些瑣碎的小事總會發生的,吳永麟不可能事無巨細,嶽飛,周勳,茅子興這種隻會打打殺殺的莽夫更不可能來處理這兩千多人無時無刻不在發生的一些爭執與口角。這些大頭兵平時大大咧咧慣了,和那些老百姓比起來,他們還算是比較聽話的,基本承襲了在軍隊裏麵軍令如山的優良傳統。而再加吳永麟在葫蘆穀大敗拓跋吾宗那一戰,更是樹立了吳永麟在眾人心中神一般的地位。

    那些跟出來的一千多百姓,更多的時候,可沒有這些大頭兵這樣的覺悟,羅平陽當時在外圍偷襲他們的時候,更是弄得有些人就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有些心懷叵測之人甚至蠱惑了一幫人和他們一起外逃,當時如果不是徐勇及時發現了這瘟疫的源頭,很有可能當時就散了。

    吳永麟每日會給這二千人中的骨幹份子開一個小會,基本都是向大家匯報尾巴的具體動向,自己這隊人所在的位置,以及下一步的打算等,但一般都不會計劃太久,當這些人發現吳永麟每天給他們講的東西在一步一步的實現的時候,才讓這些人一直和他跟到了現在。

    徐勇每日會把這些小會討論的內容慢慢的傳達下去,畢竟不可能弄一個公示欄一類的東西,條件不允許。

    為了更好的把這些平民安撫下來,吳永麟樹立了一個英雄一樣的人物,他從最底層走出來的,而今天卻成為了帶領十個大兵的班長,他就是廖大山。

    徐勇,吳永麟等人會每日會現身說法,講述廖大山以前的一番悲慘經曆,他出生平凡,現在卻並不平凡,因為錫城一戰而成為了保護錫城平民百姓的少年英雄,這一次西夷人的突然偷襲,更是挺身而出,為了救一個幾乎快成為西夷人刀下亡魂的小孩,他的左胳膊中了很深的一刀,當時留了很多血,如果不是布蘭德會懂得縫肉之術,估計廖大山以後就會成為獨臂大俠了。

    為了讓更多的人知曉這位從平民百姓裏走出來的少年軍官,他的英勇事跡在二千人中不停的擴散,再放大,再擴散。

    至此之後,在這兩千人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人生不識廖大川,遍識英雄也枉然。

    就連隊伍中跟著的一名了年紀的太婆也會打趣的說:“哎,我要是能年輕幾十年,一定要嫁給廖大川這小夥子。”

    而這位廖大川對這個好名聲卻表現的出奇冷靜,對於別人投過來的或崇敬,或熱切的目光毫不在意,隻是像打廣告的說了一句:“做人低調是我人生的哲學,不要羨慕嫉妒我,你們要相信自己,隻要肯努力,你們自然能將我從這個神壇擠下去。”

    廖大川就因為這句煽動的話語,把原本低迷的氛圍一掃而空,人人鬥誌昂揚,同仇敵愾,那fù chóu的火焰瞬間被點燃了,當初廖大川不就是被徐勇這樣選中而成全了他今日的成就的嗎?他相信,隻要有一顆不曾磨滅的初心,再經曆血與火的洗禮,這一幫人會變的無堅不摧,無往而不利。

    其實徐勇負責的是類似於心理輔導的角色,他一直在絞盡腦汁的給這些人打氣,給這些人勇氣,讓這些人有最終走向桃花源的那一天。

    心理輔導再好,肚皮填不飽,說再多也是白搭,你不可能讓別人餓著肚子給你幹革命吧,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更何況是這幫本來就沒什麽覺悟的老百姓,他們跟著吳永麟,就隻是為了混口飯吃,希望能夠有活下來的那一天。

    原來錫城出來的阿三,二寶等夥計,成為了這二千多人的廚子,這些人有一個顯著的特征,他們在行軍的時候每個人背後背著一口口被炭火熏的黑糊糊的大鍋,就像一個個會直立行走的大烏龜,他們手中用來炒菜的鐵鏟,有時候會成為他們手中的wǔ qì。

    每到中午或者晚的時候,便是這夥人最忙碌的時候,有些人也許會問,為什麽這些人隻吃兩頓?首先是糧食不允許,而且時間也不可能,有時候為了準備這二千人的吃食,阿三等人幾乎前前後後要忙幾個時辰,而作為廚子的他們,往往還不能好好的吃一頓,就得繼續急行軍。

    這不,這日,西夷人又有動靜了,阿三才忙完,還沒顧得再次為自己這幫廚子煮口吃的,便被通知再次路。

    剛剛被用來煮過稀粥的大鍋還滾燙的,滿頭大汗的阿三,二寶急忙抬著這口大鍋來到黑河邊,用冰冷的河水讓它變回合適的溫度,好讓它再次回到自己的背後。

    他們的背後出現了一個小個子,身體消瘦,手中抓著一個黃燦燦的東西,見到兩人之後,將這個黃燦燦的可以入口的吃食一分為二,分別遞到了剛剛爬岸的阿三,二寶的手中。

    “三哥哥,寶哥哥,這是留給你們的,我看你們都顧不吃一口就要路了,這個你們填填肚子。”

    “我們不餓,而且我和你寶哥哥剛剛可沒虧待自己。”阿三給二寶眨了眨眼,二寶立馬心領神會。

    “就是,你不信摸摸我這圓滾滾的肥肚子,剛剛我可偷吃了不少好東西呢。”

    “你們騙三歲小孩呢,我從你們開始準備做飯,到最好將這些分發下去,雙眼幾乎沒離開過你們。”

    阿三和二寶為這個謊話弄的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借口,他們呆呆的佇立在原地,但兩人對於手可以減緩早已餓得難受的胃卻表現的並不熱絡,他們知道,有眼前這個小女孩的關心就夠了,她比他們更需要這個饃饃,因為按規定,每個人基本都隻會分到半個饃饃,一碗稀粥,對於小花,阿香這類要麽在長身體,要麽在哺乳期的急需補充營養的特殊人群,則會擁有一個饃饃的量。

    最終還是阿三和二寶想了個辦法,他們把這個饃饃三分之二的量留給了小花,而三分之一的饃饃兩人分食了,在遠處看著著一切的花姑,臉居然掛著一行淚水。

    花姑的狀態也隻是時好時壞,而剛剛她所見的這一幕,似乎勾起了她腦子中早已迷失的那段記憶,她也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家人,一個疼愛自己的相公,一個可愛的女兒,一個最懂事的弟弟,而當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席卷而至的時候,將這一切化為了烏有,留給她的是滿身的傷痛和一段不堪回首的獸行記憶。

    最後花姑還是不自覺的去牽住了阿三的手掌,因為隻要每次離開,阿三都會牽著她的手,也許在花姑的心目中,早已朦朦朧朧的將他當成了早已離自己遠處的那道熟悉的影子。

    二寶不懷好意的對他瞪了瞪眼,而阿三對他予以了重重的回擊: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我可是已經有定親對象的人了,而阿三所謂的定親對象,在他準備帶她離開的那天,表現出了及其的抗拒與不屑,和這幫官兵做對的家夥攪和在一起,將來有什麽出息,而自那之後,阿三再也沒見過她。

    花姑這些日子早已在紅衫寨眾人的照顧下,恢複了原來的花容月貌,姣好的身姿更是透露出無限的吸引力。阿三如果沒動心,其實是假的,但對於這樣一個被西夷人摧殘過的花朵,阿三隻是想盡力保護好這對母女,其內心再無任何邪念。

    其實花姑從年齡看大不了阿三幾歲,但這段似乎永遠不可能成為現實的一段姻緣,卻在慢慢的往前邁進,隻是時間或許是一年,二年,三年,有可能會更久,而阿三是否能有吳永麟那般的癡心絕對,再或者當其他更好的黃花大閨女讓他做出選擇的時候,他是否又能不為所動呢?

    至少吳永麟做到了一半,因為他選擇了博愛,而阿三最終會成為什麽樣子,也許隻有牽著他不肯放手的花姑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