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逆反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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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那一天決定去與留的考究來臨的時候,所有學習了佛學課程的佛子忐忑不安的在講佛堂前麵的天井中走來走去,今天講佛堂居然來了很多官兵,他們在講佛堂的前麵用石灰劃出了一條隔離帶,距離講佛堂的窗欞有幾尺的距離,一個當兵的說了,膽敢跨過此線的人,殺無赦。

    在衛朝,大考敢zuò bì的,一般會坐牢,如果遇到一個武官監考,說不定當場把你宰了的可能性都有,那些武官這些年受盡了那些文官的欺辱,一個文官的參本很有可能會讓一個好不容易爬上來的武官家破人亡,血本無歸,考場上那些學子一旦被武官抓住了把柄,那些人一定會對這些將來爬上去的未來之星大打出手,這樣他將來就少了一分危險。

    也許是這些年屍位素餐的文官越來越多,有些位置甚至後備快一個班了,這每年的大考還得繼續,要不然就會得罪天下人人,而天下人又是孔丘的弟子,官家是書畫的大家,自然也是孔聖人的傳人,這些年正是靠儒家的大道才把這些人製的服服帖帖的,一旦斷考,你就是不尊師重道,就是數典忘祖,所有的文人的酸腐味在孔聖人聖光的照耀下,絕對可以讓官家羞愧的無地自容。

    最後不知道誰想了一個主意,隻要大考,專門拉來一些以前吃過文官苦頭的武官來監考,聽說這樣的效果非常好,有些地方到kǎo shì結束的時候,考場上往往隻剩下幾個人,那些有點希望的都被莫須有的罪名趕出去了,那些留下來的,僅僅因為被嚇破了膽,雙腿打顫,跑不了有些kǎo shì的州縣還發生了人命案,那些文人不是被殺死或者是打死的,而是被一個個把眼睛瞪得像銅鈴的武官嚇死的有些地方幹脆來一招臨時改變kǎo shì場所,讓那些考生疲於奔命,最匪夷所思的是有一場kǎo shì居然整整換了三次kǎo shì場所,等那些考生好不容易拿到試卷的時候,被通知kǎo shì時間結束,看著一張張似乎下次還能用的考卷,監考官很滿意,不但節約了名額,也節約了試卷,兩全其美也。

    這幾年及第的士子寥寥無幾,官家很滿意,他覺得這種方式應該大力推廣下去,他這樣做的後果卻催生了盜匪行業的急速高水平化,那些人紛紛投奔向了綠林,常常說土匪不可怕,就怕土匪有文化,經過新一輪的洗牌,那些跟上時代步伐的盜匪逐漸在統治那個綠林世界。他們有錢,有人,更有文化。

    講佛堂前的佛子們站在白線外小聲的議論著裏麵的一舉一動,聽說今天第一個考量的弟子是玄空大師最得意的弟子慧心師弟,這些人偶爾和旁邊的人交流幾句,眼神卻從來沒離開過講佛堂的大門,隻有從門縫那裏露出來的一絲縫隙,才能讓他們或許有機會能觀察裏麵的一舉一動。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外麵的光線從縫隙裏照進去的時候,並不能讓他們的視野有更進一步的擴大,反而從外麵往裏麵看黑漆漆的,居然還有點嚇人,有些膽小的看著那些士兵投過來的冷峻的目光,幹脆放棄了這種伸出脖子被人砍的感覺。

    最後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聆聽,一個個側身,閉眼,讓自己與周圍的一切連成一體,師傅說過,萬物皆有靈,隻要和這些似乎沒有生命的東西達成某種共識,那他們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知裏麵的境況了。

    當他們隱約中發現已經對講佛堂中的動靜有所感應的時候,一個個興奮的睜開眼睛想與周圍的人分享自己的大成,看著不知何時敞開大門的講佛堂,裏麵早已吵的不可開交,他們才知道剛剛的一切隻不過是自己的臆想而已。

    臉紅耳赤的慧心指著鳩摩玄空的鼻子破口大罵,旁邊的吳掌櫃更是數次對慧心發出警告,可能再過一會,兩人就真的要幹上了。

    “狗屁的佛祖,狗屁的佛理,狗屁的佛子。”慧心說完三個狗屁,頭也不回的走了,七竅生煙的鳩摩玄空更是因為今天的考究被氣病了,接下來的考究不得不拖延了數天,等到再次見到玄空大師的時候,他麵容枯槁,眼窩深陷,不修邊幅的胡渣子讓人感覺他瞬間蒼老了幾歲。

    剛剛才跨進門的小五子好不容易端上一碗酥油茶,便被後腳進門發瘋似的茅子興奪過那碗茶湯,哐當一聲摔到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此時的茅子興的雙臂被小五子的母親拉著,要不然早就給這小子一巴掌了。

    “那些佛理就是來騙那些老百姓的,你們都被那老和尚蠱惑了。”

    “我不管這些,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立馬回去給玄空大師和吳掌櫃道個歉,要不然今天有你好果子吃。”

    “你算老幾,你又不是我生父,充其量隻是一個與我的母親勾搭成奸的好色之徒。”

    啪的一記清脆的耳光響過之後,茅子興,小五子三人整整呆立了數秒,剛剛小五子母親的一巴掌似乎把三人都打蒙了。

    小五子青春期的叛逆在這一刻總算爆發了,看著自己兒子逐漸鼓脹起來的紅腫臉頰,一行淚水順著時刻擔心此刻的母親的眼角潸然落下,似乎已經失去知覺的手掌完全不知道放在何處,旁邊的茅子興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剛剛隻是想嚇唬嚇唬那小子,可並沒真正想過出手。

    “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打我,我恨你們。”小五子摸著自己的臉龐,帶著滿腹的委屈,奪路而逃。

    “別費那心思了,他真的想逃,狗都攆不上他。”

    小五子的母親說完,才發現無意罵了一句茅子興,旁邊的茅子興更是尷尬的臉紅紅的,這兒子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一個練過氣功的漢子居然還追不上一個小孩,他隻得聽從小五子母親的建議,很自覺的留了下來,企料這兒子當夜出逃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小五子抬頭望望剛察城的方向,牽過師傅手中的馬,告辭了吳掌櫃,向著自己選擇的那條道路走了下去,邏些城,我來了,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我,小子我就這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