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根紫竹細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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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欽的意識終於漸漸清醒了過來,但是腦袋的沉重感還有身體的麻木無力,同時胸口處還傳來微微的刺痛感,使得他吃力的睜開似鐵一般沉重的眼皮,卻隻能露出一絲眼線縫隙。
但是沒過多久,葉欽似乎感覺到一個模糊的麵龐朝著自己靠來,下一刻,自己的嘴唇間卻多了一絲異樣的觸感,而且鼻尖回蕩著一股清淡幽香的微甜氣息。
當葉欽想努力睜開雙眼,看是何人的時候,一股微苦的藥味兒從雙唇間流入口中,順著喉嚨緩緩流淌入腹中,頓時腹中便傳來絲絲溫熱感,順著經脈傳遞至全身,一種難言的舒暢感在腦中匯聚,葉欽也就放棄了睜開眼的打算。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後,當溫熱感消散退卻,葉欽感覺到身體除了還有一絲無力感之外,已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心想看來應該是是剛剛的那流入腹中的藥起了藥效。
緩了緩,這才有力氣的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看看是誰在自己昏迷的時候照顧著自己。
隻見得床邊的不遠處,一個俏麗柔美的身影坐在火爐旁,門外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金色聖潔般的美落在葉欽的眼中,也落在了他的心頭,看著她輕輕地擺動著手中的葉扇,目不轉睛的盯著火爐上的藥罐,伴隨著一縷縷藥香悠然飄飄,整個畫麵在葉欽心中激蕩起一絲溫暖,讓他不禁想起了前不久去世的爺爺,嘴角間泛起一抹苦笑和憂傷,從前爺爺就是這樣每天不辭辛苦的煎藥,看著自己喝下去的。
葉欽看了看,發現房間內隻有那個女孩,於是便輕聲問道,“請問我這是在哪?”
藥罐前那俏麗的身影聽到背後的說話聲,連忙轉過頭來,發現葉欽坐在床邊已然蘇醒,頓時欣喜的走到床前,說道:“你終於醒啦,這是在我師父的煉藥房中,你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眼前微笑中月牙般靈動的眼睛還有那淺淺的酒窩,讓葉欽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帶領自己所在隊伍的夏羋,那個熱心善良的女孩。
“是你啊,夏羋師姐,我感覺沒什麽大礙了,隻是身體還有些酸軟無力。”葉欽說道,同時右手撐著床沿慢慢站了起來。
夏羋看到葉欽的身形有些晃悠不定,趕忙走上前攙扶住了他,說道:“小心點,師父說你還需要靜養,讓我看好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師父會罵我的。”
葉欽聽到夏羋有些責怪的語氣還有那臉上表露出的微微擔憂的神情,心中湧出一些感動,嘴邊剛準備說話時,目光卻不經意的瞥見到了一旁木桌上的碗。
碗並沒有什麽不同,碗底還有些藥汁剩餘,但是橫放在碗口上的並不是藥勺,而是一根紫竹做出來的細管,也就是說剛剛迷糊間,嘴唇間那異樣的觸感是這紫竹細管的一端,一想到這,葉欽的身軀在恍惚間猛地一顫,心髒更是不自覺的加速了跳動,若不是夏彌在一旁攙扶著,估計葉欽那本就酸軟無力的身體會立馬坐地上。
而站在葉欽身旁的夏羋,此時也察覺到了葉欽的異樣,隻是卻不知道葉欽已經發現了那根紫竹細管。
夏羋抬起頭時,看到葉欽偏著頭朝著另一邊望去,於是,便順著後者扭頭的方向將目光投遞了過去。
此時的夏羋心中還有些納悶,屋子裏除了他們兩個人也沒什麽特殊的地方了啊,葉欽到底在看什麽?但下一瞬間,她明白了。
在夏羋安排好那些少年們之後,師父說有要事在身,讓她負責照顧葉欽,讓她把藥煎好喂葉欽服下。
從未照顧過他人的夏羋以為喂個藥很簡單,但是事實證明,她喂不進去
沒辦法的夏羋隻好用門前的紫竹製作出一個細管,自己喝一口,然後通過細管將口中的藥渡給葉欽。
雖然喂藥的過程中,夏羋始終麵紅耳赤,而且閉著眼睛,但讓夏羋慶幸的是,好在葉欽沒有在喂藥的過程中蘇醒,這讓她狂跳的小心髒安穩了不少。
夏羋以為等藥喂完之後就將那根紫竹細管給毀屍滅跡,可以不被人發現,但是卻沒想到現在這尷尬的局麵。
此時屋內的兩個人,同時看向那根靜靜的紫竹細管,誰都沒開口打破這仿佛定格的畫麵。
葉欽還好,一直心性淡定的他隻是心髒跳動的有些厲害,但是身旁的夏羋卻已麵紅耳赤,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更是有些微弱的顫抖著。
“咳咳,夏羋師姐,那個,謝謝你在我昏迷的時候照顧我。”葉欽露出有些僵硬的微笑,因為他感覺到了右臂上夏羋那雙纖纖玉手因為緊張而發力,如果再不說些什麽,估計自己的右手將會骨折吧。
“沒沒事,這是我應該的。”夏羋不知道葉欽會怎麽想,但是此刻的她已經把害羞兩個字寫到臉上了,那原本清秀白嫩的麵龐此刻已羞紅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所以她深深地低下頭,盡量不讓葉欽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那個,我我師父在叫我了,你待會把藥吃了,我我先走了!”夏羋鬆開了攙扶著葉欽的雙手,捂著臉,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外跑了出去,因為她真的不知道再待下去會有多尷尬了,所幸編個理由逃離這個令人躁動的房間。
葉欽看著夏羋那漸漸消失在門外的背影,不禁苦笑的自語道:“這是什麽情況,我還有很多話沒說,怎麽就跑了呢?”
不過,葉欽想了想,夏羋跑了也好,不然確實挺尷尬的,畢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該是安慰還是沉默,怎麽算都好像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
隨後,葉欽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走到藥罐旁,將爐火上已煎好的藥湯倒進桌子上的碗中,對著碗口升起的熱氣吹了吹。
片刻過後,端起手中的已經微涼的碗,將其中的藥湯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卻發現,雖然與迷糊之時所喝的是同樣的藥湯,但是比之前的味道更苦澀了些,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來。
葉欽望著手中的藥碗,遲疑了一會,隨後便果斷的將剛剛的疑慮拋之腦後。
但是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另外一些零碎的記憶畫麵,在他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黑色驗靈石中心那一抹金色光芒,雖然很不真實,但又似一輪曜日般烙印在他的記憶深處。
就在葉欽陷入深思的時候,一道身形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在了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