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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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門偏僻處,一家破舊的小院中,一隻黃黑相間腦門上像是刻著一個火字的的山園犬在蹦跳著逗著一隻木傀熊。木傀熊呆呆地立著,山園犬無聊地一次又一次地對木傀熊進行著撲咬。

    “我說,怎麽進山你跟我說了不止十次八次了,我腦袋要炸了。”一個速度不慢帶點細啞的嗓音傳出來。“我當然要跟你多說了,上次差點咱們全交待在那裏,能再同你一起進山我都要說服自已好久。”一個帶著點無奈的聲音說道。

    “哎!”細啞的聲音卻變得興奮地說道:“我築基了,就那麽打了一場我就築基了。”小屋中,興奮的石頭向一旁無奈的齊玉白顯擺著,齊玉白則是無可奈何地盯著這個不安定的分子。

    齊玉白救下石頭,卻被頭豺一爪劃向自已的脖頸,危急之中隻能憑借身體的本能向另一側翻滾,但這也並不能完全躲開,有一半的脖頸被頭豺劃斷。

    齊玉白也估算出這一情況,在昏迷之前抓出止血生肌的靈藥按在脖頸之上,所幸石頭後來大發神威,把頭豺殺死,並且驚走剩下的虎麵豺。

    也許是憑著修真的體質,也許是自已有命不該絕的運氣,齊玉白最終醒了過來。

    並且這裏xìng yùn地沒有別的妖獸來覬覦,拖著傷痛的軀體齊玉白把石頭拖到稍微安全的地方,而石頭也因為脫力昏迷了幾天,最後石頭醒過來的時候竟然成了築基修士。

    這真讓齊玉白大感羨慕,感覺石頭就像誤打誤撞的孩童,一拉門,竟然發現滿屋的珠寶。摸摸脖子上的疤痕,齊玉白心有餘悸,又一次叮囑石頭。

    “哎,你知道麽,我現在感覺我會了很多的功法,好像在我昏迷的時候進入我腦子的。”石頭對齊玉白說道。“我知道了許多煉製器物的方法,啊,好多,我好亂。”

    “啊,我不想煉,我隻想去消滅山妖。”石頭晃著腦袋很煩地甩著頭。

    齊玉白拍拍石頭,說道:“夥計,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就昏迷一下就進了築基,別的人可能一輩子都跨不進去。你好多功法腦子都亂了,別人想求功法也都求不到呢。”

    石頭靜下來,斜著眼瞅著齊玉白,愣了一下,忽得恍然大悟似地叫道:“啊,對啊,我得記些東西……石重巒山陣、八門生死亂……這都什麽鬼東西!”

    看著混亂中的石頭,齊玉白搖搖頭,打算自已外邊市鎮上去轉一轉。功法!自已需要一些功法,尤其是如何進階築基的功法。原來曾經拜托精靈鬼王二找尋一些功法,不知道現在找到了沒有。

    慢慢走出門,身後依舊傳來石頭嘮叨聲:“石鎧術……好東西,震山撼、亂石崩、磐石絞……哇,腦袋大了……”

    獨自一人走上街,齊玉白的心不由黯然下來,這次的危險九死一生言不為過,但是如果不進山找尋靈物,靈氣充裕的地方尋找一些機緣,不多換些靈石,如何能很快提升自已?

    憑自已三腳貓的功夫去大的家族做事?築基修士人家都一抓一大把,要不放鬆自已,很多修士因為子嗣無門,從而瀟灑放縱,或者縱酒風流,自已為什麽如此拚?

    唉,真的踏上修行的道路才知道其中的苦澀與無奈,修仙齊天,逍遙無邊,那是無數人美好的想法,修仙問道之路卻是你看不到的殘酷與無助。

    這麽難走的路,自已為什麽還要走下去?齊玉白搖搖頭,自已也說不出為什麽,可能是走上這條路,就想一直走下去。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能活過來。”

    懷中的聚寶盆有些沉重地說,聽到聚寶盆這麽說,齊玉白也表示了沉默,但又有些苦澀地說:“寶爺,我要是不醒過來,您還可以繼續去找別人去玩啊。”

    聚寶盆很是孤寞地動了動,似乎是搖了搖頭:“我還真是不希望你死呢,你還要幫我做些事情呢。”一直以來聚寶盆對齊玉白是從來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現在忽然冒出這句話,齊玉白感到有些納悶:“需要我做事?需要我做什麽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朦朧感覺咱們需要回你家鄉一次。”這些時間聚寶盆好像有些變了,不是很愛說話,也不在什麽事情上再指點齊玉白。

    齊玉白個人在煩惱如何進階,所以也並未大往心裏去,隻認為是自已冷落了他。但如今聚寶盆說需要自已回家鄉幫他,這自然是要幫忙的,於是齊玉白安慰了一下懷中的聚寶盆,道:“可以啊,過段時間吧,過段時間我陪你回去。”

    聚寶盆用沉默表示了明白,齊玉白在街上尋找王二。可是轉了好幾圈,也沒見到王二這個精靈鬼,齊玉白暗覺納悶,向人打聽了一下他的住所,又前去尋找。在一條黑仄的小路的盡頭,齊玉白找到了王二的住所。這是一間黑矮的小房子,牆上隻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戶,屋內的人聽到外邊有人來了,趕忙悉悉索索地藏著什麽東西。

    “王二……”

    齊玉白拍著快要朽壞的木門,好幾聲之後舊門才被王二拉開一條小縫。門內探出頭的王二一見是齊玉白,才稍微有些鬆了口氣,然後神秘地讓齊玉白趕忙進屋。

    進屋之後王二卻是對齊玉白一通埋怨,原來王二替齊玉白打聽修道的功法,卻是犯了忌諱,並且王二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忌諱,所以甚至有一些門派的眼線卻是盯上了他,弄得他成天提心吊膽。現在王二甚至都怕別人直接把自已弄走,所以連街麵上都不大敢去了。

    齊玉白聽了,心裏不由有些愧疚,不過王二卻表現得很坦然,告訴齊玉白,自已躲過這個風頭就行了,畢竟自已不是修道的人,別人不會拿自已這麽一個小毛蟲怎麽樣。

    齊玉白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即打算告辭出門,王二又神秘地拉住齊玉白,又從床底下摸出一本殘舊的書冊,頗有些得意地遞給齊玉白看。

    “馭獸殘經?”

    看到封皮上的字齊玉白不由得愣住了,他記得禦獸老蕭就是得到了這樣一本書,從而力量大增,也拋家棄子地跑到雄京闖一片天地。

    王二見齊玉白似乎對這個感興趣,歡喜地靠過來,說道:“你要的功法我沒有找到,可在無意間發現了這麽一本,你看看怎麽樣。”

    齊玉白搖搖頭,直言對王二說:“這個我不適合,這和我們修道是不同的,這講究禦獸力為已用,而我們修道是講究集天地靈氣,衍五行奧義。”

    看到王二神色有些暗淡,齊玉白出言安慰道:“你也可以修煉啊,沒有靈力修煉這個是可以的。”

    王二搖搖頭,把《馭獸殘經》像破爛一樣丟到床尾,有些無聊地躺在床上,說道:“我修煉這個幹什麽,去山中拚死拚活,再有你們修道的哪如我一樣自由自在,你們修道之人還有幾人能享有天倫之樂?”

    王二的話有些刺痛了齊玉白,自已正式修道後也才知道了修為越高,擁有子嗣的機率越是渺茫,自已齊家一支,也不過是先祖的旁支。

    見到自已的話似乎刺激到了齊玉白,王二又跳過來,對齊玉白說:“不過還是你們修道的好,法力高強,呼風喚雨,再不濟也要比我們多活上百八十年。哎,我說你到時候娶個七八個老婆,你是修士誰敢惹你。”

    齊玉白被王二的話逗笑了,拍拍這個十幾歲的小鬼頭,說道:“還是你有想法,這樣吧,你去修道,到時候讓我看看弟妹們漂不漂亮。”

    又與王二逗笑一會齊玉白才走了出來,禦獸殘經?當初聚寶盆還想找這本經看呢,“寶爺,您還要不要看?”齊玉白問懷中的聚寶盆。“不要看了,我現在不需要看了。”聚寶盆悶悶地回應。

    原來要看,現在怎麽不要了?齊玉白心中很是納悶。

    齊玉白不知道聚寶盆因為在禦獸老蕭修煉功法後,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所以想討過來細看。但現在的聚寶盆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所以《禦獸殘經》已經沒什麽用了。

    與齊玉白相距甚遠的雄京,禦獸老蕭正捧著一本經書激動地顫抖,那破舊的封皮上赫然顯著四個字:禦獸真經。像老蕭一樣狂喜的人不止一個,尤其是修煉過禦獸殘經的人更是有很多人得到了深一層的真經。

    雄京西南的深山中,一個白衣青年把染血的折扇從一人的背後抽出,臉色陰沉的他從那人懷中拿出一本染血的經書:《禦獸真經》!

    經書拿到手中,一股暴戾的氣息從他周身揮發而出,卷起周身的枯葉,劍刃帶著氣流向四周亂砍,像卷起一陣殘暴的龍卷風。

    “齊玉白!我的前程被你毀了!我的ài rén被你毀了!我與你不共代天,我與你不共代天!”風暴的中心,齊笙那陰翳的雙眼也似乎透出絲絲的紅芒,跟著他的嘶吼,《禦獸真經》的經文也閃出了相互呼應的紅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