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個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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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還給我,為什麽不讓我寫!”那女人聲嘶力竭一般地喊著。
“哼,還給你?你做夢去吧?你還以為自己是衛夫人呢?”那胖女人攔在前麵,讓另一個女人去燒紙,自己卻在百般羞辱那個“瘋女人”。
隻見拿著紙的婦人早已經點了火,頃刻間將十幾張紙燒為了灰燼。那“瘋女人”看著漫天飛舞的紙屑,不由大哭起來,頹然坐在了地上。
“好啊,還給老娘在這裏撒潑起來了,幾天不教訓你我看你是皮癢癢了,走,進去收拾她!”那胖女人似乎根本不在意李白衣與木雨婷兩個年輕人在她身邊一樣,與那個燒紙的女人一邊一個,架著那“瘋女人”就往裏走,如同在拖拽一條死狗一般。
“衛夫人?”李白衣一皺眉,看向木雨婷。
“是的,剛才那個女人的確說的是衛夫人。”木雨婷也感到十分驚異。
“難道那個瘋瘋癲癲,穿得破破爛爛的女人就是衛夫人?”李白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哎呀,管她是不是,既然都到了這裏了,咱們趕緊進去看看,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嗎?”木雨婷說道。
李白衣點點頭,此時看見兩個婦人進去時已經關閉了大門,李白衣輕輕一推,發現已經在裏麵落了鎖。
因為不知道裏麵的情形,李白衣怕驚動了屋內的人,於是與木雨婷商量後,兩人縱身一躍,來到了二樓的天窗處。
李白衣想要進去,木雨婷卻攔住道:“先別急著進去啊,咱們先在外麵聽聽。你難道沒聽說過嗎,要知心腹事,但聽背後言。”
李白衣點點頭,於是兩人在窗戶處偷眼觀瞧,隻見雖然是白天,但這二樓的閣樓也是非常昏暗,隻有些許陽光從那破磚爛瓦中透射下來,形成了幾道光束。
“趙媽,你看咱們這次怎麽收拾她呢?這娘們就是不長記性啊?真是個喪門星,把咱倆可害苦了。”先前那個胖婦人對著那個燒紙的婦人說道。
“蘇媽媽,你看這辦唄,我一切不都是聽你的嗎?”趙媽笑道。
蘇媽點了點頭,隨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此時趴在地上的女人,然後說道:“真是讓人惱火啊,這娘們被關在這裏,死了也就算了,偏偏又不死,整天弄這些幺蛾子,弄得我們也不得安生,提心吊膽,若是教訓教訓她,打出傷來,天和那小兔崽子又會在狄郡王身邊添油加醋,又哭又鬧地告狀。”
“要不還是像以前一樣?”趙媽試探著問道。
蘇媽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道:“嗯,也隻能這樣了,隻是那種方法真的好不解氣啊。”
趙媽勸說道:“解氣不解氣是小事,狄郡王的脾氣你我是知道的,萬一他真的哪天心疼了,怪罪下來,殺咱們兩個不就像是捏死兩隻螞蟻嗎?畢竟人家還是夫妻啊。”
蘇媽歎氣道:“是啊,這狄郡王也真是的,既然嫌棄她,為何不唉,算了算了,就按老規矩來吧,真是不願意跟她折騰,累死了。”
李白衣與木雨婷在上麵偷偷看著,隻見這房間中東倒西歪全是廢棄的家具,蜘蛛網在這裏占據了將近半壁江山,隨著偷過來的風一搖一擺,地上的灰塵起伏著,在光束中看的分外明顯。
隻見此時趙媽急匆匆下樓去了,不一會兒功夫,又折了回來,雙手擎著一隻木盆,盆裏裝滿了水。
“來吧,賤人,可別怪我們心狠,是你自找的!”蘇媽媽的笑聲很低,但表情卻格外猙獰。她那肥大的身軀慢慢走向倒在地上的女子,然後用她那肥肉亂顫的胳膊抓住了女子的頭發,像拎一隻筐子一般向木盆那裏拽去。
那女子剛才一言不發,如今頭發被人生拉硬扯,如何不疼,不由得大聲呼叫起來。但是還沒有叫兩聲,就已經叫不出來了,因為她的嘴裏已經被人堵上了一塊抹布。
李白衣與木雨婷在上麵看得真切,不由得氣憤異常,尤其是李白衣,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如何能夠忍受在他眼皮子底下有這等欺負人的行徑。
木雨婷注意到李白衣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太虛寶劍的劍柄,她連忙將她的手放在了李白衣的手上。
李白衣突然感覺到一陣溫暖,低頭一看,原來是木雨婷的手按住了自己。
“怎麽?”
“再等等,看她們要幹什麽?”木雨婷提醒道。
李白衣點點頭,心中佩服:“沒想到雨婷姑娘在關鍵時候總能沉住氣,別看她平時胡鬧,這種時候可比我有主意多了。”
當下李白衣不再輕舉妄動,而是繼續觀瞧。
隻見一陣雜亂的聲音當中,那蘇媽將女子的頭提起,然後兩隻手按住了女子的後腦勺,猛然向盆中推去。
那女子發出“嗚嗚”的聲音,緊接著,整個房間詭異的安靜,隻聽見那女子掙紮的聲音,和兩個人粗重的呼吸聲,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難以想象這場麵的慘烈。
“趙媽,別看著啊,快來幫忙啊!”求生的本能讓那被按在盆中的女子不斷掙紮,蘇媽饒是體胖粗壯,竟然有些按不住了。
趙媽聽見之後連忙湊上近前,四隻手按住女子的頭,這下任憑女子再怎麽掙紮,都是無濟於事了,隻看見房間內水花四濺,塵埃亂舞,女子雙腳將地板踢得錚錚作響。
李白衣心中罵道:“好一對兒惡婦!今日讓你們嚐嚐小爺的厲害!”
剛要縱身躍下,卻見那兩個惡婦將手一抬,把女子的頭從盆中拽了出來。那女子仿佛一下子重見天日一般,大口的用鼻子喘著粗氣,發出更為猛烈的嗚嗚聲。
但是還沒等她呼吸幾口空氣,四隻手又將她按了下去,那女子這次連掙紮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
李白衣對木雨婷說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管不了那麽多,必須出手了!”
“好!”木雨婷此時也義憤填膺,恨不得手刃這兩個惡婦。
但就在這時,突然樓下傳來了清脆的叫聲。
“衛夫人、衛夫人、怎麽把門關起來了?你在裏麵嗎?”
這聲音不僅僅是李白衣與木雨婷,就連兩個婦人也聽了出來,正是狄郡王府上的小仆人天和。
“娘的!這小兔崽子又來了!”蘇媽將手一抬,把那女子拎了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怎麽辦?”趙媽似乎有些驚慌。
“怕什麽,隻要這賤人身上沒有傷痕,任她說破了嘴皮子,又有誰會相信呢?你不要慌張,我下去開門,你找個抹布把她頭上的水擦幹。”蘇媽說著,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扭動著胖大的身軀朝著樓下走去。
“天和來了?他怎麽會來這裏?”李白衣問道。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呢?不過這樣倒好,咱們索性不用這麽快下去了,且看看他們怎麽說。”木雨婷回答道。
李白衣點點頭,過了一陣,才見一樓的樓梯有腳步聲傳來,是那蘇媽帶著天和走上樓來。
“這惡婦人不僅心狠,還很心細,她故意拖延時間,就是想讓天和看不出她們剛才施展酷刑。”李白衣恨恨道。
“衛夫人,衛夫人!是我,天和來啦!”天和上了樓來,沒有理會兩個婦人,徑直奔向了那女子。
直到現在,李白衣和木雨婷終於能夠確認,這個披頭散發,落魄不堪的女子真的是狄郡王的大夫人,衛夫人。
“衛夫人,你怎麽了?為何不抬頭看看我啊?你的臉怎麽了?怎麽這麽涼,這麽蒼白?你的頭發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濕?”天和關切地問道。
衛夫人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如今元氣都沒有恢複,哪有力氣跟天和說話,此時聽到天和的詢問,卻是連眼皮都難以抬一下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你們對衛夫人做了什麽?”天和豁然站起身來,雖然隻有十歲,但此時他眼神中的憤怒仍然嚇了兩個婦人一跳。
“吆,瞧你說的,天和啊,我們姐妹剛給衛夫人洗了個澡,這不你就來了,怎麽又懷疑起我們什麽了?”蘇媽媽若無其事地笑道。
天和冷冷地看著兩個婦人,雖然心中根本不相信她們的話,可是苦無證據,隻好暗氣暗憋。
“衛夫人,如果在這裏有人膽敢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跟狄郡王說的,他不會不管的!”天和轉身跪在地上對衛夫人說道。
所有人都聽得出,天和看似是在跟衛夫人說話,實則是說給這兩個婦人聽的。
“小天和啊,你可別嚇唬我們姐妹倆了,我們在這裏吃不好,睡不香,不就是為了照顧衛夫人嗎?你看我,自打來了這裏,整個人都瘦了。”蘇媽故意裝作一副冤屈的樣子。
李白衣在上麵聽了不由氣急反笑:“就你這肥豬一樣的身材,還有臉說自己瘦了?真是無恥之極啊!”
“他們他們來了嗎?”此時衛夫人終於緩過一口氣來,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問道。
“來了”
“真的?在哪?”聽見天和的回答,衛夫人眼中突然閃現出一絲光彩,仿佛是用最後一點力氣握住了天和的手。
“來是來了,不過不過又走了”天和說著,低下了頭去,一眼也不敢看衛夫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