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鳥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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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台並沒有刺中彭不傷的雙眼,因為在此之前,兩隻燭台就被擋在了他的麵前。



    而用來阻擋燭台的,竟然是彭不傷自己的雙手!



    兩隻燭台最尖銳的部分深深插入了彭不傷的手掌之中,黑色的血液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



    李白衣心中一緊,驚訝彭不傷竟然對任何的疼痛都沒有絲毫感覺。



    彭不傷就像拔下兩根紮在肉中的刺一樣,用手將燭台從他的掌心拽了出來。



    “你叫李白衣?”



    彭不傷剛才聽到了李白衣與木雨婷的對話。



    李白衣笑了笑沒有說話,雖然此時他的心中已經不敢再小覷眼前的敵人,但是他依然要表現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好讓敵人不至於看穿他內心所想。



    “我聽說東都洛陽前些日子來了個囚犯法師,是不是你?”彭不傷的眼神中帶出一種輕蔑與嘲弄。



    “我是法師,卻並非囚犯,如今龍歸大海,已經是自由之身。”李白衣此時才回答道。



    “好得很!其實你是否逃出來和彭某沒有半點關係,隻是你真的不應該來找我的麻煩,這樣做太愚蠢了。”彭不傷將兩隻燭台扔到了地上。



    “你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之事,若是沒有個人發覺出來,豈不是讓你覺得索然無味了嗎?怎麽?你彭大將軍也是怕報應的嗎?”李白衣嘲弄道。



    彭不傷嘿然一笑道:“報應這種東西,我從來不信。不過黃問天將軍此時正在集結人馬,準備去塞外迎敵,你若肯投奔我們,說不定我就會饒了你的小命。”



    李白衣搖頭道:“多謝黃將軍與彭將軍的美意,隻是在下生來有一個原則,豈能就此輕易違背?”



    “哦?什麽原則?”彭不傷好奇問道。



    “這原則就是,決不與你這種人同流合汙!”李白衣回答道。



    彭不傷歎了一口氣,在身後抽出一柄長刀,冷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也就無話可說了!”



    剛才那些傷似乎對於彭不傷來說,全然不曾在乎,隻見他飛身而上,動作矯健如初,竟然沒有半點牽絆之處。



    李白衣揮舞起上古寶物赤色神鞭,與彭不傷站在一處。盡管心中充滿疑慮,但是李白衣的功力還是遠遠在彭不傷之上的。



    但是十幾個回合之後,李白衣卻發現眼前的這位對手竟然對任何招數都是不閃不避,好似不曾看見自己手中揮舞的神鞭一樣,每一招都是淩厲的攻勢,全然沒有一點防守的意思。



    當一個人連性命都不顧及時,即便他能力有限,也是十分可怕的。



    李白衣看著對方那毫無生氣的眼神,不由暗自驚歎。突然間心中有了主意,隻見他縱身向前,揮舞神鞭橫掃對方雙眼。



    對於其他攻擊,彭不傷的確全然不理會,但是雙眼若是被襲,卻是當即無法視物,所以隻見彭不傷當即將長刀橫立,想要阻擋對方的來招。



    這一下正中李白衣心意,他此招不過是虛招,見對方招數已出,突然間一個轉身,繞到了彭不傷的背後,神鞭揮起,瞬間纏繞在了對手的腰間。



    “哈哈,這下看你還有什麽能為!”李白衣得意笑道。



    但是瞬間之後,李白衣的笑容卻消失了,因為他驚異地發現,赤色神鞭纏繞在彭不傷的身上,卻就如同一條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鞭子一樣,沒有發出絲毫嗡鳴之聲。



    “怎麽會這樣!難道彭不傷並不是妖!”李白衣心中不由一陣翻騰。



    此時營帳之外聲音嘈雜起來,個營房的官兵已經紛紛聚攏於此,隻是看到那些倒在地上被木雨婷適才打傷的士卒,一時間不敢冒進。



    李白衣暗道:“為何如此?若此人不是妖魔,怎能夠對於傷口全然不顧,更好似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樣呢?即便是再勇敢的常人,也萬難做到啊!”



    此時依照李白衣的能力,擊敗彭不傷不是難事,隻是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將對方zhì fú。



    正在這時,隻見外麵又是一陣嘈雜,原來是木雨婷已經解救了那些孩子,又奔回來幫助李白衣。



    “李白衣,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木雨婷一邊說著,一邊陷入官兵重圍。饒是她武藝高強,但是一時間也無法抵禦如此多的官兵。



    李白衣見狀,生怕木雨婷再有什麽危險,隻好手腕一抖,收回長鞭,暫時放過彭不傷。



    跳出營帳的李白衣長鞭揮舞,風卷殘雲之際將一眾官兵打的七零八落,木雨婷此時已經是氣喘籲籲,當下連忙靠近李白衣,用急促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李白衣一邊問著,一邊將木雨婷護在了身後。此時官兵雖然被打的東倒西歪,但是瞬間又聚攏過來,將兩人圍在了中間。



    “我知道這彭不傷的秘密了!”



    “秘密?”



    “正是!我從其中幾個孩子口中得知,原來他讓這些孩子采摘那些昏昏草,是為了一種特殊的用途!”木雨婷說道。



    李白衣心中一動,問道:“什麽用途?”



    “這種昏昏草如果與人的鮮血融合,就會瞬間化為汁液,人若是喝了這種自己鮮血和昏昏草化成的汁液,就會感覺不到身體的任何疼痛,即便有了傷口,其愈合速度也要比之平常快很多。”木雨婷說道。



    “竟有此事?怨不得彭不傷怎麽受傷都無所謂呢!我還以為與他的名字有關呢!”李白衣苦笑道。



    “名字?這和名字有什麽關係?”木雨婷問道。



    “不傷啊!他叫彭不傷,所以我以為他不會受傷呢!”李白衣說道。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嗎?名字裏有個白衣,身上也穿的一身白衣?”木雨婷笑道。



    李白衣也不由大笑起來,雖然身在營盤之中,但他並沒有絲毫畏懼之感,除了眼前的這個彭不傷,其他人實在不值一提。



    彭不傷此時也已經走出了營帳,看了看李白衣與木雨婷,隨即大聲吩咐道:“神草呢?我的神草在哪裏?”



    李白衣與木雨婷聽後互相看了一眼,隨即明白彭不傷一定是在索取昏昏草。



    “機會來了!那昏昏草與他血液混成的液體一定是有時辰的,現在他索取昏昏草,那必定是原先的已經失效!”木雨婷連忙說道。



    木雨婷話音未落,李白與的人早已經飛了出去。



    其實哪裏用木雨婷提醒,李白衣早也已經料到了。



    白衣飄飄之際,李白衣已經揮動長鞭,欺身來到了彭不傷的近前。



    彭不傷怒吼一聲,揮舞長刀想要迎敵,但是手腕一抬,竟然沒有抬起。



    李白衣看得真切,他明白,此時昏昏草藥效已過,剛才彭不傷受到的創傷和疼痛已經開始發作了!



    妖魔尚且不懼,李白衣此時又何嚐畏懼一個凡人呢?



    赤色神鞭在空中劃出一道火紅色的弧線,將彭不傷的長刀卷起。



    彭不傷想要掙脫,但是此時卻感覺到渾身每一處關節都如此疼痛,尤其是他被先前削斷的手指,更加疼痛鑽心。



    長刀如同一隻被釣起的大魚,在赤色神鞭的裹挾下飛舞出去,於空中轉了幾個圈,“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轉瞬之間,彭不傷臉上再也沒有那種不屑一顧的氣焰,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扭曲的表情。



    此時的他既能感受到血流下來的聲音,也能拿感受到自己雙掌被刺穿的傷口。



    士卒們已經取來了昏昏草,但是有李白衣矗立在他們麵前,想要交給彭不傷,那真是萬難。



    “喝了它們,喝了它們!”彭不傷命令道。



    士卒們麵麵相覷,手中拿著昏昏草,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木雨婷連忙提醒李白衣道:“不好,這彭不傷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喝到昏昏草與他鮮血混成的藥,就讓那些士卒喝了,如果他們喝了,就會立刻一個個變得跟彭不傷一樣難以對付了!千萬不要讓他們得逞!”



    李白衣點點頭,長鞭一揮,對準前麵幾個拿著昏昏草的士卒,大喝道:“休想!”



    長鞭到處,那些人的手腕仿佛如同被閃電擊中一般疼痛難忍,拿著昏昏草的手腕頓時一番,手掌一鬆,昏昏草紛紛落在了地上。



    李白衣並不想取了這些人性命,他的目的隻有首惡彭不傷一人。於是當下有心要給這些人一些顏色看看,好讓他們知難而退。



    李白衣想到這裏,當即暗自運行真氣,突然間將真氣灌注於赤色神鞭之上,但見神鞭所到之處,草木為止燃燒起來,頓時在士卒腳下形成一個個火圈。



    “不好啊,這小子會妖術!快跑!”



    士卒們哪裏見過這種場景,一個個也顧不得自己的將軍彭不傷,發一聲喊,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四散奔逃而去。任憑彭不傷如何大吼製止,竟然無一人聽從。



    李白衣看著奔逃的眾人,不由苦笑暗道:“明明是這些人服用昏昏草,妄圖用些邪門歪道,卻反而說我是妖術了呢!”



    但見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營帳周圍,隻剩下了李白衣、木雨婷與彭不傷三人。



    李白衣轉身注視著彭不傷,笑著點指道:“彭大將軍,現在到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能夠施展的伎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