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入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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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一巨鳥標本,身形巨大無比,全身遍布暗褐色羽毛,翅膀身體上羽毛較長,頭頂與頸部處較短,且頸部長,長相並不招人喜歡。

    “這個是?”魏真問道。

    “此乃烏斯藏送來的神鳥,名喚禿鷲。”魏忠賢回答道,然後回過身來,坐到自己披著虎皮的太師椅上,喝了一口茶說道“如果讓你選,你會選自己做哪個?是禿鷲呢,還是白頭鷹?”

    魏真沒有思考直截了當的回答道“那自然是白頭鷹,英姿颯爽,牙尖嘴利,且有勇猛果斷隻感。禿鷲感覺髒兮兮的,略微猥瑣,看上去戰鬥力也不強。”

    魏忠賢笑了笑“我也猜到你會選白頭鷹。”

    “那幹爹您呢?”魏真反問道

    “我會選禿鷲,就因為它會等,等待時機,等待獵物自己耗不起,慢慢無力或慢慢死去,再上前分食,往往你隻要站在一旁看著,獵物自然送到你嘴邊供你享用,這豈不快哉。”魏忠賢惟妙惟肖的描述著等待與吃的感覺。

    魏真並沒有聽懂這是何意,也沒有接茬。

    此時,門外家奴上來報道,說府外信王求見。

    魏忠賢頗有深意對著魏真一笑,瞬間魏真就明白所有。

    “請信王進來吧。”魏忠賢說道,魏真也退出了大廳出去相迎信王。

    府門外的信王見出門迎接自己的是魏真,便熱情的上前寒暄了兩句,接著跟隨魏真入了府。

    這是信王第一次進入魏忠賢府內,魏忠賢的府苑乍看之下有自己信王府數倍大,雖然空曠麵積大,但隻要人到處,點滿蠟燭燈火,整個府苑猶如白晝般明亮,連池塘中央鯉魚都映照出反鱗光來。站在遠處眺望,即可見到一巨型房屋內燈火通明,亮光像似要炸滿整間屋子與天空,門外每隔五步邊站守一人,保全極度森嚴。

    信王不禁說道“此光真是刺眼啊。”

    魏真解釋道“幹爹歲數已大,眼神不好,故好光亮多一點,亮光多者為明,寓意幹爹心係大明,無論夜多深多黑。”

    聽了這番話,信王心中暗罵道:這都說了些什麽狗屁不通的東西。

    走進亮屋,隻見跨入門欄第一眼便看到一碩大虎頭放在地上,虎頭後則是一張完整虎皮。信王被嚇了一跳,又左右環顧,屋內牆上角落擺掛滿奇珍異獸的頭顱,獅頭,鹿頭,最為震驚的是還有人一樣高的麒麟頭。信王心中大驚,這好一個魏忠賢,連大廳上都要弄一些裝神弄鬼嚇唬人的東西,不過很快信王恢複正常神色。

    魏忠賢見信王進來,緩緩悠悠的起身上前就要給信王下跪說道“小臣拜見信王殿下。”

    信王一把扶住魏忠賢,說道“廠公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魏忠賢也不推辭,回起身來,隻是因上了歲數,背有些駝,看著隻有到信王下巴處高,這使得信王也曲腰對著魏忠賢。

    廳堂內雖點滿燭火,光亮耀眼,可信王覺得,眼前這一個一身白衣老頭,卻怎麽也看不清他。

    魏忠賢先開了口“殿下深夜來訪,可有何事?”

    正在打量魏忠賢的信王也回過神來說道“哦,廠公,小王最近外出遊玩歸來,得知皇兄的病依舊沒有好轉,實在是心裏急得很。想問問廠公,上次的龍骨是否送到?”

    “上次魏真帶回來的那藥啊,我收到了。不過被我扔了。”

    信王假做一驚,“扔了?!”

    魏忠賢麵不改色的回道“是,扔了。”

    “為何?”

    “那藥並非神藥,充其量也就是個江湖郎中所開偏方,皇上乃真龍之軀,身上分毫皮毛都關係著大明的江山社稷,萬千黎明百姓,怎敢隨意用藥,還是這種來路不明之藥。”

    信王麵露難色說道“可,這,是雲南沐王府進貢,他沐啟元怕膽子再大,也不敢隨意給個東西來打發吧。”

    “嗬嗬。”魏忠賢冷笑道“或許他是一片赤誠之心,但是也有可能架不住他傻,也被奸人所利用。小臣檢查過,此藥乃尋常之藥,並無其他。“魏忠賢老臉一繃,顯得不容置疑。

    “那皇兄的身體近來可好?”信王關切的問道

    “皇上今日飯水進食甚少,且晝夜難免,多有魅夢纏身,精神每況愈下,怕是”魏忠賢露出一絲憂愁之意

    “怕是什麽?”

    “怕是龍體難愈啊殿下。”

    信王微微張嘴,做驚訝狀,久久沒有接話,過了些許時間,緩過來,問道“那那這該當如何?”

    “此事事關重大,小臣也不敢妄自揣測,隻能再靜觀些時日。”

    “廠公,那小王可否去見見皇兄?”

    魏忠賢背過身來說道“殿下,皇上龍體未愈,加上受了刺激,此時仍需靜養,不可打擾傷神呐。”

    “這”信王雖表麵上冷靜平穩,但內心早已咬牙切齒起來,他內心掙紮幾分,咬住嘴唇,深吸一口氣,身體向前傾去,口中說道“廠公,請諒解小王一片關切皇兄之心,就讓小王見見皇兄吧。”話完,雙膝就跪到地上。

    魏忠賢先是微微回頭眼角斜視著,再到一時機快速轉身,扶起信王說道“殿下,這可折煞小臣了。小臣哪裏有那通天本事不讓殿下去見皇上,小臣也隻是遵照禦醫的話讓皇上遠離凡塵閑事,小臣也是一心一意為了皇上啊。”

    “廠公”信王帶著哭腔叫喚道

    魏忠賢見此,歎了口氣說道“殿下一片心,小臣是看在眼裏,感動在心。這樣吧,小臣再去問問禦醫,挑個時日,等皇上精神稍微好轉,便通傳殿下進宮,與皇上見上一麵。”

    “多謝廠公。”

    回信王府的路上,轎子裏的信王朱由檢,雙手攥緊拳頭,麵滿怒色,心中猶如萬個火爐一般在燃燒要爆炸,過了許久,一口氣呼出鬆懈下來,眼裏開始有淚水打轉,慢慢的,眼淚就不由自主的落下,越來越多。當淚水止不住,就要失聲哭出時,朱由檢緊咬住右臂袖子,使自己發不出聲響來,就這樣一路回到自己的府邸,而備好的薰衣草茶也被他踩爛於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