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夜入保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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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早已問清給客氏穩胎的陳大夫,每隔七日,他將會進宮一次替客氏把脈送藥,而所開之藥也都是他自己早已配置好的,從不用宮中任何一樣東西。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李仁悄悄潛入陳大夫的保和堂,尋找著他進宮時所帶醫藥箱,想將自己懷中這一味藏紅花混入其中。小心尋覓許久,藥房各處都沒找見這個藥箱。轉念一想,如此重要之物,他定會放在自己屋中。於是再潛行至後院,幸好保和堂後院並無多少下人,李仁輕而易舉的就進入到陳大夫房中,在床頭處找到藥箱,打開藥箱,裏麵整齊放著許多包已經包好的安胎藥。
李仁正準備將藏紅花摻入其內時,忽然,陳大夫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不對,腳步聲不僅是他一人,還有一個,李仁隻好先翻窗而出,躲在屋外窗下。
“魏大人,有心了,我這就將這阿膠放入藥箱,明日帶進宮去給夫人安胎用。”陳大夫獻媚的說道
“那就有勞陳大夫了。”門外另一個聲音說道
李仁聽出,此聲音是出自一熟悉之人口,腦中一思索,魏真!
魏真是奉魏忠賢之命,送來山東進貢的補血阿膠。
阿膠已送到陳大夫手中,自己的任務也就完成,正準備辭別時,無意中發現這門前幹燥的地上隱約有腳印,腳印的大小與自己和陳大夫的不一般大,而腳印並不是路過房間之向,是進入房間。
魏真停住腳步,慢慢拔出腰間佩刀,對著被這拔刀嚇壞了的陳大夫作示不要出聲,接著自己在慢慢蹭腳蹭步進入房內。
“陳大夫,正好我來了,你也幫我看看,我這最近胸悶氣短,睡的也不踏實,是不是得了什麽怪病啊?”魏真假意詢問著,一邊翻看屋內床底,桌底等處。
陳大夫一直呆站在屋外,見魏真發話,也心領神會,說道“魏大人進屋,老夫給你號號脈便知”
“好啊大夫。”魏真應答著,摸索著房內角落。
注意到窗戶處略微開啟的一道縫隙,正巧李仁此時側顏斜視屋內情況,二人恰巧對視到。李仁心中暗驚立即動身逃離,身後魏真也未有遲疑,馬上追了上去,破窗而出。李仁早些年有在外學武的經驗,使得一身好輕功,fān qiáng越障不在話下。魏真也不是省油的燈,東廠的磨練下,不輸於李仁分毫,隻是手中的刀有些礙事。跑了兩步,魏真就棄刀追趕。
翻出保和堂院牆,李仁遲疑片刻,選擇與信王府相反方向逃去,魏真則在後也爬上院牆,但由於之前和馬尾幫交戰,腳上有幾處刀傷,fān qiáng落地時,腳突然失去裏支撐力,半跪在地。眼看追不上李仁時,魏真伸直手臂,露出袖裏箭,瞄準李仁,齊發三箭而去。
兩箭未射中李仁,一箭正中李仁右肩,李仁僅稍放緩了兩步就繼續加速逃離。
陳大夫躲在屋中,不敢輕舉妄動,待到魏真一瘸一拐進屋,方才鬆了口氣,說道“大人,您的腿”
“舊傷複發。”魏真癱坐在椅子上。
陳大夫走到門口,探頭四處張望一番,確定那神秘人不在,放下心來。他拿來一把凳子坐下,捧起魏真傷腿查看傷勢“大人的腳踝已經疼痛腫脹到正常的兩倍大,不過幸好沒有傷及骨頭,隻許外敷消血藥膏,我再幫大人揉搓àn mó,以大人的體質,相信不出半月就能行動自如,健步如飛。”
“有勞陳大夫了。”
“大人先在此歇息,我到堂前取藥,大人帶著回去每日早換更換敷著便是。”
陳大夫走後,魏真回憶著剛才神秘人身形特征,想想出此神秘人究竟是誰,但沒有頭緒,不由得習慣性起身走動著思考。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腳上傷勢,一下子痛到失去重心,慌忙中想抓住扶住某一支撐點,結果拉中了一條背帶,背帶連著藥箱一同被拉扯掉到地上,藥箱中包好的草藥都掉了出來,魏真連忙將散落地上的數包藥撿起放回藥箱。
“大人,您這是”陳大夫取藥回來,見魏真離開座位強撐身體在桌旁,速即上前扶住。
“大人,您可別亂動了,要不然原本沒多大事的腿,就能動出毛病了。”
“陳大夫有心了,我這習武之人,就好動,哈哈哈。大夫,剛才不小心打翻了這藥箱”魏真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陳大夫看了看,再打開藥箱,見裏麵的藥已經被魏真整理放好了,說道“無礙無礙,這些藥我早就配備妥了,包好了,沒有漏壞就行了。”
魏真又問“陳大夫,你可知剛才神秘人是誰?或者最近些日子有什麽異常?”魏真問話時,神色與剛才不同,多了一份嚴肅謹慎,還有一絲陰冷。
陳大夫察覺到魏真語氣和表情的變化,誠惶誠恐的答道“沒沒有。一切如舊,一切如舊。”他並不想把之前碰到李仁的事說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替這東廠做事就跟提著腦袋走鋼絲一樣。
“那就好,如果有什麽異常,定要向我稟報。”魏真撐著身體,步履維艱的回府。
李仁中箭之後一路小跑,當查覺沒有追兵在身後時,心中鬆了一口氣。但由於身上中箭,沒有及時止住,一路逃跑,反而失血越來越多,當跑到一破屋外時,體力不支,隻好依靠著破牆,艱難前行。一不小心,扶到了並未鎖穩的木門時,身體失去重心摔倒進屋中。李仁的視線有些許模糊,隻見屋內角落一老漢與一女子相偎依緊靠,顯然是被突然闖入的李仁嚇到。
雙方僵持片刻都未有動靜,直到李仁昏迷過去。
當李仁蘇醒過來時,發現自己還在這破屋中,環顧四周,破屋雖破,窗戶都是紙糊簡單用細木板拚湊,房內像樣的家具都沒有,隻有兩張床,自己身下這一張,斜對角一張床,床頭堆著被褥和一些衣服。屋內卻是被打掃的一層不染,東西少,擺放的規規矩矩整整齊齊。自己身上纏繞著紗布,背上的箭也已被拔出來,隱約感覺到紗布上夾帶著草藥。
屋外飄進一陣草藥香味,並不濃烈。門被輕推開來,隻見一女子手中端著一碗藥水,小心翼翼的走進。